在說出來之後,薛盈又繼續說:“但因為你確實有實力,有運氣,而且有常人難以企及的實力和運氣,所以你的所有自大都變成了自信。”  “但是。”她語氣淡淡,“如果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不想借你的勢,不想借你的人脈,甚至不想紅不想長久地呆在娛樂圈裏,我隻要有一個溫柔的能夠陪伴我的男朋友,那你是國際影帝甚至是宇宙大帝,又和我有什麽關係呢?”  薛盈最後為自己今天的這一席話做了一個注腳:“不是你不夠好,是我們互相的期待不太一樣。”  說完之後,她就鐵了心的、幹脆利落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拿了一旁的包包就要往外走。  但在推開隔斷這個卡座的活動木門的時候,她又迴頭過來看著陸雲開。  陸雲開:“……嗯?”  薛盈說:“剛才隻是打個比方,事實上我還挺想紅的,也打算在圈子裏好好拚搏個幾年。”  陸雲開想要說話。  但薛盈搶在他之前莞爾一笑:“你就當我是個傻逼吧,雖然我可能一輩子都到達不了你今天的這個高度,也許過個一年,過個兩年之後,我也會罵今天的自己是個大傻逼,但至少在這一刻,我還是希望我們之前的關係能終止在平等的男女朋友之上,而不是某一方是某一方的附庸,或者兩方之間隻是各取所需。”  “陸雲開,你挺好的,我隻是追你追得太累了又看不見一點追上你的希望。而且在我的感覺中,你也沒有真的非我不可,我也還到不了要為你生為你死為你生死不能的地步。”  她還是開了個玩笑,然後說:  “嗯……再見。”  “……再見。”陸雲開。  在薛盈毫無留戀地離開之後,陸雲開自己在位置上傻坐了有一會,直到在外頭的經紀人張方都摸進來為止。  張方問:“怎麽了?薛盈怎麽先走了?”  “我們分手了。”陸雲開說。  張方:“哈?”  “要說很痛苦確實也沒有。”陸雲開坐在位置上翹著一隻腿剖析自己的心理,“就是很鬱悶。有點不知所措吧……難道我的行情這麽不好麽?”  張方低頭想了想,小聲問:“把上手了沒有?”  陸雲開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我們是純潔的關係。”  張方恢複平常聲音,評價說:“那就虧了。”  陸雲開:“……”謝謝,我一點也不想要這方麵的建議行麽?  有了這一出意外,那些還堆在張方手中的代言和劇本陸雲開當然也沒有心情看了。  張方還是比較體諒陸雲開的,也沒有再拿這些事情去煩陸雲開,把人給送迴別墅之後就自己驅車迴公司繼續工作了。  陸雲開自己在偌大的別墅裏無聊地來來迴迴遊蕩了一圈,掏出電話漫無目的地和人打電話聊天,你別說,既然在娛樂圈裏頭混,不管你紅還是不紅,十之八九都是人精。  所在陸雲開打第二個電話的時候,就有人直接笑道:“要不晚上出來喝喝酒大家聚一聚?”  這個應該是我這時候最需要的了吧。  陸雲開琢磨著,很爽快地就點頭答應了。  聚會的時間是晚上八點半,聚會的地點倒不是外頭,而是私人的住處。  陸雲開到的時候發現人也不多,滿打滿算也就五六個,一眼看過去還都是認識的。  這是一個像是酒吧裏半圓形的卡座那樣的沙發,沙發上一盞五光十色的琉璃燈,燈泡是暖黃色的,看上去就比較叫人放鬆。  陸雲開坐下來之後,大家見人來齊了說說笑笑地就先喝了一輪,各自都喝完了擺在自己麵前的一瓶啤酒。  喝酒這個東西總是那樣,一旦開了頭喝上了腦袋,一些平常裏會注意的東西就都不那麽在意了,好比現在獲得了國際影帝的陸雲開,如果是平常時候出現在公司或者片場,這裏的所有人都要小心翼翼地巴結——誰讓一個國際獎項就讓對方的咖位一下子大得跟那些尖端人物一樣了!  但現在大家坐成了一圈喝酒,這個距離無形中就拉近了不少,而且絕對不止一個人是這樣想著的:反正在現實中我是拚不過你了,那喝酒喝過你把你喝到吐,也能稍微找找平衡什麽的——  在這樣的念頭之下,陸雲開隻喝過了兩三輪就大感受不了:喝酒靠天賦,如果說他演戲天賦是s級,那他喝酒天賦也就是c,普普通通正常人而已。因此在一下子喝了四罐啤酒感覺到有點頭暈的時候,他就果斷停下來了,停下來的途中還順勢張眼看一下周圍,看哪幾個混蛋一直在灌自己的酒。  結果他定睛一看,登時絕倒——那些人灌他是灌他沒錯,大家都最愛找他拚酒!但他們灌他也不妨礙他們自己喝得更狠,半圓形的沙發旁邊就是一輛小推車,小推車上麵紅酒威士忌白酒伏特加……他們混著喝!  我的天惹……  陸雲開深感之下再喝下去絕對吃不消,隨便找了個借口就從人堆裏脫身,自己趴在吧台前拿了個高腳杯搞了杯度數很低顏色漂亮的果酒,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  如果說在出來的時候,他心裏至少還是有百分之十左右的希望能從這裏的人或者活動上獲得一些排解的話,那等他真的置身於這個環節,他就不得不很無奈的發現,真格的排解什麽的,那是一定沒有的,最多大概也就是——一個晚上的放鬆吧。  但這樣就比較雞肋了。  陸雲開有些鬱悶地喝了一口酒。  要說放鬆的話他隨便幹什麽都行,打打遊戲寫寫文也很放鬆,剪個mv也放鬆……他之前拍攝鰥夫的時候還跟徐導學了一點剪切電影的手法,大體也都了解了,所以之前看到那個小短劇,才會動心想要拿下來去拍攝,然後代入導演的思維,直接鎖定了另一個演員……  但一點都沒有想到,被拒絕了……  突然有一隻手自後拍了拍陸雲開的肩膀。  陸雲開迴頭一看,是這棟房子的主人,也是第二個接了他電話,邀請他晚上過來聚一聚喝喝酒的那位。  他說:“怎麽?不陪他們繼續喝了?”  這裏的主人正是陸雲開在眾星裏的同事。  姓王,叫做王風泉。  他用有點含糊不清的聲音嘟囔著:“沒事,他們自己能夠搞定的。”  陸雲開再向後轉了一下腦袋:那些人還真的自己搞定了,估計完全不像他一樣是第一次來這裏,反正他們喝得差不多了就三兩個自己湊在一起找事情做了,就是給人的感覺比較奇怪吧……也不知道是不是個個都經常來這裏,簡直把這裏當家了,豎著靠著沙發的、橫著躺在地板上的,都像是澳洲樹懶一樣懶洋洋的……  說起來這裏的氣氛真的有這麽好麽?就讓那些人這麽放鬆?  陸雲開挺納悶地看了看周圍的擺設,不管怎麽樣,也覺得就很平常啊!最多是光線昏暗了一點?  “……要不要來一點試試?”  這時候站在旁邊的王風泉的聲音又把陸雲開的腦袋給拉了迴來。  陸雲開轉迴到王風泉這裏,就看見對方手裏捏著一小包透明塑封袋,塑封袋裏是一撮的白色粉末。  陸雲開手中還拿著酒杯。  他的目光在對方手裏的袋子上停留了那麽一會——  他問:“這是什麽?”  王風泉露出了那種大家都懂的笑容。  接著他解釋說:“來源是正常的,是出國來迴來的,在那些地方這個是合法的——”  “毒品?”陸雲開問。  王風泉辯解說:“這怎麽能算是?這種隻要你夠堅定又不會上癮……”  “我說,”陸雲開打斷對方,他臉上露出一種很奇怪的神態來,那是混雜了費解和可笑、而不知如何整理述說的表情,“你……說這種話,是認為我是傻瓜,還是認為你自己是傻瓜?”  “我就是問一問,如果你不想試試那也無所謂。”王風泉忙說,“不過我們平常的壓力都很大,放鬆一下什麽的,大家也都理解——”  “我不理解。”陸雲開都懶得和對方對方了。  他手裏正好拿著一杯酒,就揚起手臂將這杯酒直接從王風泉腦袋上潑下去,接著又猛一下將手中的杯子照著對方的腦袋上砸去!  從天而降的酒液的刺激讓王風泉一下子沒能睜開眼睛!這還是個開始,緊接著,他的腦袋直接被玻璃杯砸中,玻璃杯嘩啦一聲碎了,王風泉登時捂著疼痛流血的腦袋,大叫了一聲!  圍在沙發那邊的其他人聽見了聲音,有些遲緩地看過來。  陸雲開不是專業練武的,他這個時候再大膽也沒打算在這種情況下一挑五直接戰個痛快。  所以他在將玻璃杯砸到王風泉腦子上的時候,就直接幾步越過對方,向房間的入口處跑去。  這整套房間裏就隻有這麽些人,陸雲開打定主意要走,其他幾個人又都在身後,根本就沒有人能再攔住他。  還不過幾個唿吸的時間,他就打開門順著樓梯快步離開了這個小區。  離開之後,陸雲開在路邊等了一會沒看見的士,索性自己邁動雙腿沿著街道往前跑步,等一連轉過了好幾條長街,再看不見剛才的地方也確保不會有那裏頭的人突然冒出來之後,陸雲開從路邊的小店買了個一次性電話卡,放進手機裏打電話報警說地點說事情,然後關機,拿出電話卡,拗斷丟進下水道,簡直是一氣嗬成!  這一刻陸雲開都覺得自己帥氣得就像是被電影中的那種特工007給附身了!  然後他稍微冷靜了一下。  然後他就意識到:特工個毛線……他們這次聚在一起吸,也就邀了他一個外人吧,他這個時候報警抓他們,他們如果見到了警察,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壞事的是誰,然後他估計就得準備被報複什麽的了。  但警都報了……  陸雲開想。  那就這樣吧,也沒什麽好後悔的。  ——————  江興在早上打開房門的時候感覺有點不對勁。  他的左手還扶著門把手,右腳已經邁出了門檻。  他的另一隻手正扣著自己兩件套套頭毛線衫上襯衣部分的倒數第二個扣子。  因為他感覺到了不對勁,所以他的目光由平視向前稍稍地拐了一下彎,拐到了斜向下的位置。  他看見了一個人。  一個人坐著靠背的椅子,靠背的椅子抵著他房門旁的牆壁。  這個坐在靠牆的椅子上,坐在他的門口,嗯……正雙手抱著胸,一臉嚴肅地迴望他。  江興倒退了一步。  將房門關起來。  他在門裏頭冷靜了一下,又打開門,再看出去……  陸雲開確實坐在那裏。  上午七點的時間就搬了張椅子坐在那裏,並且看模樣,不像是上午很早來的,而簡直像是昨天晚上很晚來的!  江興不可思議問:“你怎麽不敲門?”  陸雲開:“……忘了。”  “……你說話真的過了腦子?”江興問。  “為、為什麽這話聽上去這麽嚴厲?”陸雲開=皿=。  江興一秒就被打敗了。  他自己也覺得剛才冒出來的嚴厲有點好笑,他側過身讓開進門的位置,說:“先進來吧,發生了什麽事情?”  在問後麵一句的時候,江興已經打開屋子裏的冰箱,他本來想給陸雲開拿一罐冰鎮可樂的,但他很快想起來:“你早餐吃了沒有?”  “沒有……”陸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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