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歇下了?”雲沐風的聲音有些失望和落寞。


    李福實在忍不住了,小聲道:“皇上迴宮,不跪迎也就罷了,還自己睡了,這後宮當真是半點規矩也沒有了!”


    采月忙道:“啟稟皇上,皇後娘娘今天乏了,晚膳沒用就歇下了。”


    采青道:“婢子現在就叫娘娘起來接駕。”


    雲沐風抬手阻止她道:“不必了!”


    抬步上前,采青、采月為他打開門。


    一道光帶隨著門的打開而加寬,雲沐風高大的影子映在地麵上,拉的長長的。


    雲沐風看到床幔輕搖的陰影裏,一個纖細的身影麵朝裏躺在那裏,身體曼妙的曲線一覽無餘。


    雲沐風輕輕歎了口氣,心道木九久這是還在生氣呢。不然憑她的警覺性,早就知道他迴來了。


    苦笑一下,去了淨房洗漱。等帶著一身的水汽迴來,見她依然是那個姿勢。


    走到床邊掀開帳子,木九久依然一動不動。躺到她身邊,她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聽著她輕緩均勻的唿吸,好像是真的睡著了。這些日子起早貪黑的,許是真的累到了。


    他靠過去,輕輕從後麵抱住她,輕嗅著她秀發的香氣,輕輕道:“睡著了嗎?”


    木九久夢魘般的輕輕“嗯”了一聲,接著就沒了動靜。


    雲沐風輕輕歎了口氣,就這麽擁著她睡了。


    早起,去上早朝的時候木九久還在睡。他如往常一樣,親了他一口,就穿上中衣悄悄去了外間。


    小德子帶著幾個小太監已經備好了龍袍,都迎上來無聲的為雲沐風更衣。


    門外伺候的李福心中不滿,以前皇上的嬪妃早上誰不是起來親自伺候皇上更衣,恭送皇上去早朝?哪有皇上起來,她還睡懶覺的?


    真是慣壞了!


    莫不是這木九久真的如同外麵傳的那樣是妖精或者是被什麽東西附身了?不然怎麽會懂那麽多匪夷所思的事,還讓皇上隻娶她一人?


    天下男子哪個不是三妻四妾,就是農民今年多打了幾擔糧食還納房小妾呢,何況是皇上?這簡直是鬼迷心竅!


    李福越想越是那麽迴事,越想皇後越詭異。若真是妖物,恩愛的時候怎麽都好說,若是哪天兩人關係不好了,那皇上豈不是危險?!


    李福心裏百轉千迴的盤算著,到了清心殿不由得更是蹙起了眉頭。


    不但少了畢嚴、霍縣兩個禦史,一些個文官老臣也都沒在,不必說,都被雲沐風軟禁在府裏聽候發落。


    接下來,文武百官為了如何處置這些大臣發起新一波的辯論。


    主張小懲大誡的官員道:“傳播謠言都是木哲霖因嫉恨木哲武和皇後做的,與畢嚴等一幹老臣無關。畢嚴也隻是覺得皇後行為異常,擔心龍體安危才調查一二。”


    主張嚴懲的官員道:“畢嚴此舉是對皇後的大不敬,若不是他暗示,木哲霖怎麽會有此想法,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必須嚴懲以捍衛皇家尊嚴!”


    中間派道:“霍縣等一幹老臣就是上了個折子,闡明皇後的行為不妥之處,並未參與調查和傳謠言,屬於正常上奏,不應獲罪。”


    那意思就是處置畢嚴和木哲霖兩個出頭鳥就行了,沒必要大開殺戒。皇後行為不端、幹預朝政是不爭的事實。


    還有木哲武的政敵以及想把女兒送進宮的官員,上奏要皇上廢後、廣納後宮,平衡後宮和朝堂勢力。


    雲沐風被他們吵的腦仁疼,揉著太陽穴,冷聲下道:“木哲霖斬首,頭顱掛城門示眾七日。他府上所有家眷發配西北邊境放羊!畢嚴全家收監,其餘依舊圈禁府中聽候發落。”


    眾官員還要接著上奏,雲沐風擺擺手道:“散朝!”


    木哲武現在悔不當初,暗暗自責自己當初心慈手軟放了木哲霖一條生路。幸好皇上仁慈,沒有遷怒木家其他支,不然這可是大禍。


    蹙眉跟著一眾官員往外走,抬眸間發現有兩個小身影在廊柱下一閃就消失了。那可不就是自家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雙胞胎?


    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覺得兩個五歲的小屁孩兒應該做不出什麽事。


    誰知聽到前麵一陣陣慘叫,剛散朝的官員一陣喧嘩慌亂。


    快走幾步,見幾個維護畢嚴的幾個朝臣,以及上奏皇上廢後、廣納後宮的官員,頭上、身上都沾滿了糞水。


    淩煜和一夥兒四五歲的孩子,頭藏在花叢都捂嘴偷笑,露著半截身子和小屁股,還以為自己藏的有多嚴實。


    木哲武一下子就看到自己家那兩個淘氣小子,怒喝道:“木易薪,木易亭!給老子滾出來!”


    木易薪、木易亭知道父親一叫他們的全名,就是發怒了,不然就叫他們薪兒、亭兒了。


    木易峰忙勸道:“父親息怒,弟弟們還小,不懂事。”


    對這兩個比自己兒子還小的淘氣弟弟,木易峰也是無語了。平時木哲武因為他們沒有生母庇佑,還沒滿月沈辛婷就撒手人寰,對他們分外寵愛,嬌慣的他們越發的淘氣。


    木易薪、木易亭卻因為有太子撐腰,一點兒也不害怕,從花叢裏拿著彈弓出來,將一個灌滿糞水的魚鰾放在彈弓裏就朝一個與木哲武不對付的武官射去。


    那武官反應也機敏,身形一動想躲,卻聽太子大聲命令道:“你敢躲!”


    太子的命令,誰敢不聽?那武官頓住腳步、閉上眼睛,一個糞水彈就生生的打在他的臉上,爆開。


    木哲武不忍直視的咧了咧嘴,心裏卻是快意的很。


    木易峰忍住笑,斥責木易薪和木易亭道:“住手!你們如此淘氣,小心父親罰你!”


    淩煜小手掐腰,抬著下巴道:“是本太子讓他們做的,誰敢罰?大舅舅你就當沒看見,迴府去吧!”


    一眾大臣不管心情如何,都給太子行禮:“微臣拜見太子殿下!”


    木易薪、木易辰一看自己老爹和大哥都得給太子行大禮,更加有恃無恐,站到太子身後,一副有了大靠山,天不怕地不怕的傲嬌神情。


    可惜,這神情還沒保持五秒鍾就被一聲怒喝打破了。


    “放肆!”雲沐風麵色冷凝,聲如寒冰,大步流星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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