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瀟沮喪的道:“與泉州聯係密切的幾個地方也出現不同情況的暴露,京城因為主上親自控製,據點和產業沒有暴露,但很多官員府裏和宮裏的暗樁,都被拔除。”


    采詩蹙眉道:“雖然是損失了最底層的暗樁,但這等於沒了眼睛和耳朵。”韓瀟垂下了腦袋,他心急如焚,想盡早挖出千機閣的內奸。再者此時雲沐風異常危險,他自小跟在雲沐風身邊,在這時候卻被留在府裏,真是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


    。木九久挺直了腰背,肅然吩咐道:“內奸的事公孫漠肯定會去查,你帶步青雲的部下去查京城內的兵力調動,主要注意從皇宮到皇陵這段路上易於埋伏突擊的地方,至於皇


    陵……”


    雲承離若是要發動兵變,將他不順眼的人都一舉除去,應該不會在皇宮和皇陵。前者是明顯告訴天下人是他做的,後者則是在祖墳裏動刀兵,會遭報應的。


    “至於皇陵,不是重點,順便注意一下。”


    韓瀟猶豫道:“可是……”木九久以為他信不過她的人,道:“那些人都是我親自帶出來的,絕對信的過,雖然大多沒有內力,但本事不低,偵察潛伏都沒問題。關鍵是他們跟千機閣沒關係,可你們


    的人就不一定了。”


    采詩本來清冷的臉結了一層冰碴子,衝韓瀟甩了一個冰冷的眼刀。


    韓瀟打了個激靈,忙解釋道:“屬下不是那個意思,是王爺命令屬下保護王妃,屬下不能違抗命令啊!”


    木九久正色道:“我派你出去,自然是保護我的。再說我在府裏,有這麽多護衛和暗衛。我自己也不是坐以待斃的。還有島上帶迴來的那些東西,府裏絕對安全。”


    見他還在猶豫,她的聲音冷下來,“怎麽?我指派不動你?”


    韓瀟沉吟了一下,抱拳道:“屬下遵命,屬下會與李福一起安排好府裏的安全再去!”


    韓瀟轉身出了小花廳,卻差點兒與飛快跑過來的小廝撞個滿懷,“跑什麽?慌裏慌張的!小心驚了主子!”


    小廝喘著氣道:“皇上聽說王妃受傷,派了小喜子帶著太醫和賞賜來了。”


    韓瀟立刻警覺起來,有些惶恐的迴頭望向木九久,“王妃,怎麽辦?太醫肯定要把脈的!”


    一把脈就知道木九久沒有受傷,是裝的了。


    木九久不慌不忙的起身,雲淡風輕的道:“放心吧,我有辦法。”想了想,對采詩道:“把煜哥兒玩兒的小木球給我拿來。”說完起身迴了臥室。


    采詩雖然納悶兒這個時候木九久要煜哥兒的木球作甚,但還是領命去拿了。


    韓瀟也是不明就裏,忙閃身去前院請木哲文幫忙,給個改變氣血脈搏但不傷身子的藥丸。


    但小喜子的腳步不慢,不顧李福故意的拖延,急步朝攬月閣而來。


    采詩帶著攬月閣的人在門口跪迎,將門口堵得嚴實。


    小喜子尖聲道:“皇恩浩蕩,皇上聞聽睿親王妃遇刺受傷,特派了禦醫前來診治,賜了療傷靈藥和珍貴補品。”


    按照正常程序,他應該先宣讀聖旨,或者宣口諭,讀賞賜名單。看樣子,今天是全免了。


    “謝皇上萬歲、萬萬歲!”李福、采詩等高唱謝恩。


    “大膽!還不讓路,請禦醫進去為睿親王妃診治,若耽誤了病情,你們是死罪!”小喜子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半點也沒在皇上麵前的奴顏婢膝。


    采詩等隻好不情不願的起身,側身讓出門口。


    小喜子一甩佛塵,帶著禦醫走進了木九久的臥室。采詩和李福擔憂的互望一眼,隨後跟了進去。


    臥室內,燃著上好的龍涎香。轉過十二扇的屏風就見床慢輕垂,裏麵隱隱躺著一個人,看輪廓是個女子。


    小喜子感覺到臥室內光線尤其的好,目光望向窗戶,看到琉璃窗子,眼睛一亮,隨即閃過嫉恨:這等好東西不進獻給皇上,卻自己用!


    然後低眉斂目的衝著床上的人行禮道:“奴才參見睿親王妃!”


    床上的人動了動,傳出木九久虛弱的聲音,道:“免禮!本妃身子虛弱不能起身,失禮了。”小喜子躬身笑的諂媚道:“睿親王妃客氣了,奴才不敢當。奴才是奉皇命來探望睿親王妃的。皇上聞聽睿親王妃受了傷,非常擔心焦急,還勃然大怒派人去追查刺客。這不


    皇上放心不下,讓奴才帶著禦醫來給您診治。”


    木九久心中冷笑,虛弱的輕咳一聲道:“有勞喜公公了,睿親王乃有神醫之名,就不勞禦醫了。”


    小喜子依然笑的一副奴相,道:“皇上何嚐不知,不過是圖個安心罷了!”說著給了躬身低著頭的禦醫一個眼色。


    禦醫立刻提著小藥箱,躬身來到床前,跪地行禮:“微臣給睿親王妃請安。”


    “有勞禦醫了。”話音剛落,一隻雪白的皓腕從床帳裏伸出來。


    采詩上前,將一方錦帕蓋在那手腕上,垂眸間眼睛裏閃過擔憂。


    禦醫抬手將手指放在那手腕上,一手拈著胡須,眯著眼睛診脈。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臉上,各懷心思的等著他的診斷。


    隻見禦醫慢慢的眉頭皺起,麵露疑惑之色,然後一驚,眼睛睜大,又慢慢眯起,又疑惑蹙眉。


    這神色可謂是變幻莫測、精彩至極。


    屋內的人都頗感疑惑,小喜子的神色也隨著禦醫的神色變化,末了沉不住氣的問道:“禦醫,如何?睿親王妃的身子可有大礙?”


    禦醫緊皺著眉頭,疑惑而憂慮的道:“睿親王妃的脈象十分奇怪,時強時弱,時有時無,時緩時急……”


    “可有大礙?!”小喜子不想聽他吊書袋子。


    禦醫歎息道:“微臣無能,第一次遇到這樣的脈象,王妃傷的應該非常嚴重。”


    采詩和李福聞言暗暗鬆了口氣,互相對了個疑惑的眼神,迅速分開。


    小喜子自小是從宮裏長大的,察言觀色是他的活命本事,立刻從二人的神色裏覺察到事情有異。


    非常擔憂的道:“有道是望聞問切,禦醫還是查看一下王妃的麵色等再做決斷。”采詩的眸色一凜,手扶在腰間的軟劍劍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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