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曆心下一怔,果然不出他所料,他的僵屍兵就是毀在安王手裏!


    或許這裏麵也有任知府這老狐狸的事!


    好啊!今天就讓你們有來無迴,先讓你們張狂一時半刻!


    “左通大人說笑了!”劉曆眸低劃過陰狠,抬眼瞧見任鴻軒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他。當下心驚,忙做恭謹狀問道,“任捕頭這是看什麽?”


    “看郡守大人呢!”任鴻軒毫不隱晦。


    “看下官?”劉曆不解,“下官臉上有什麽嗎?”


    “郡守大人的臉上寫著字兒呢!”任鴻軒蹙眉,煞有其事的左看看,右看看,“瞧,這額頭上寫著居心叵測,左臉上寫著陽奉陰違,右臉上則是――”他驚恐的倒吸一口冷氣,“殺人滅口!”“任捕頭,這話從何說起?可不能開這樣的玩笑!”音落,劉曆撲通就跪在了地上,對著安王和任知府磕頭道:“王爺,知府大人,可得為下官做主啊!下官為官清正廉明,兢兢業業一心為民,任捕頭這是在


    侮辱誹謗下官!”


    “哈哈哈!”任鴻軒突然爽朗大笑,“郡守大人這膽子太小了些,開個玩笑嘛,劉大人怎麽就當真了呢?您請我們來赴宴,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這麽些個好東西,我還是第一次吃。”


    聽這話,劉曆的臉上乍青乍白得厲害。


    任鴻軒親手攙起劉曆,“劉大人膝蓋軟,這是好事兒。明兒您治理律郡有功,到了皇上跟前,劉大人這毛病,可就能占了妙處。”


    聞言,劉曆眸低陰狠之色更甚。


    安王把他的神色盡收眼底,淡淡道,“吃吧,本王也餓了!”


    劉曆慌忙為安王和任知府斟酒,豈料安王抬手便摁住了杯盞,“劉大人太客氣。”


    小豆子上前一步,道:“我家王爺身體不好,大夫吩咐過,不可飲酒。”


    “原來如此,是下官疏忽、下官疏忽!”劉曆俯首為任知府斟酒,而後退到一旁。


    木九久和任鴻軒由下人為他們斟酒,他劉曆可不是誰都伺候的。


    “在下官的管轄之地,出現火災事故,一下子燒死那麽多人,是下官管轄不利。”劉曆端起杯盞,“下官自罰一杯,請王爺和大人恕罪。”


    任鴻軒若有所思的瞧著這杯中之酒,“劉大人這是什麽酒?”


    “二十年的女兒紅。”劉曆不知其意。


    任鴻軒端起杯盞,而後長歎一聲,“喝慣了八五年的拉菲,其他的酒入了喉,如同毒藥。”隨手便將杯中之酒傾倒在地上,“實在是無趣。”


    “八五年的拉菲?”劉曆愣了愣,看著地上的酒漬,眸低閃過心虛,“下官不知有這樣的東西。”


    木九久不做聲,心頭腹誹:我呸!還八五年的拉菲!以後你丫連老白幹都喝不到!


    任知府端起酒杯放在鼻下聞了聞,“果然醇香!”然後緩緩把酒杯送到唇邊。


    劉曆身子微微繃緊,緊張的盯著那酒杯,心中默念:喝啊!喝啊!你倒是喝啊!


    可是,任知府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又緩緩把酒杯放下,道:“一個院子裏怎麽會有那麽多人,那些燒死的人都是什麽身份,劉大人可曾查過了?可給了家屬安撫?院子的主人是何人?”


    安王也問道:“那發生爆炸的山洞是天災還是人禍?你可查了?”


    “這!還沒查清楚!”劉曆隻能尷尬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而後微微扭頭看了師爺一眼,師爺微微斂眸。


    這是什麽意思,劉曆自然是清楚的。可如今幾人似乎都有了防備,他想動手似乎很難。


    驀地,他看到安王拿起了筷子,心下一抽,身子微微的繃緊。下意識的去拿了酒壺,給自己倒酒喝。


    這情形,看得木九久也暗自心裏緊張。安王是絕對不能有事的,否則這西南邊境怕是都要不安生了。


    望著一桌子的菜,木九久想著,這劉曆也算是費了不少心思,瞧著葷素搭配的。安王慣來吃素,所以這素食都擺在他跟前,而任知府跟前葷素皆有,都是任知府素來愛吃的菜。


    看樣子,這劉曆還真是一心要讓他們死呢!


    有那麽一刻,劉曆覺得四下陡然安靜下來,他端著杯盞的手,有些難以抑製的輕微顫抖。他看著安王夾起來菜,放在了自己的碗裏,那神情仿佛沒有半點懷疑。


    腦子裏響起了師爺的聲音:這毒無色無味,絕不會讓人瞧出半點端倪。


    所以,隻要安王和任知府死了,不光報了早年間的大仇,自己和兒子也安全了。


    可菜到了安王的嘴邊,安王又開始輕咳起來。安王隻好放下筷子,道:“本王的這副身子骨,看樣子得在家好好養著才行,否則還真讓人擔心。若是此次有來無迴,不知該是怎樣的驚天動地。”他嗬笑一聲瞧著劉曆煞白的臉,“到時候,可就要連累知府


    大人和劉大人了。”


    任知府也涼颼颼的望著劉曆,“下官這有來無迴倒也罷了,若是王爺有個不好,隻怕整個律郡城都會被夷為平地。”


    他們說笑著,劉曆聽著心顫。這個時候,他哪裏還有心思說笑。他們的玩笑話,聽在劉曆的耳朵裏,那可是字字珠心,讓他如坐針氈。


    安王幹脆放下了筷子,揉著眉心,麵色蒼白得厲害。


    “王爺可是不舒服?”劉曆低低的問。


    “世上之事總是生生相克。”安王別有深意的說著,“約莫是本官與律郡無緣,自打進了這府內,便總覺得身上不痛快。劉大人可知道為何?”


    劉曆愣了愣,“下官委實不知其中緣故。”


    安王輕歎,“這府邸,陰氣太重,似有邪祟之物。”


    “什、什麽?”劉曆愕然。


    木九久笑得涼薄,道:“劉大人家中,是否有人做了傷天害理之事,引了地府陰氣,以至於連累了王爺?”


    “左通大人此言差矣,這地府陰氣嘛實屬無稽之談。發生火災死傷人命的事,雖然和下官沒有直接關係,但下官會承擔管轄不利的罪責。”劉曆開始有些心虛,說這些話顯然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安王瞧了任知府一眼,“知府大人以為要如何處置?畢竟他是你的下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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