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太妃見沈夫人進來,垮著臉說道:“是不是哀家不派人去請,你們就不來哀家這裏了?”


    沈夫人忙給木太妃請安:“臣婦拜見太妃娘娘,太妃萬福金安!”


    木九久幾個跪在沈夫人身後。


    木九久偷眼看去,這老太太有些發福,頭發卻是黑的,板著的臉和木哲武有幾分相似。


    她穿戴極為富貴,丁香色的暗繡纏枝牡丹花葉紋對襟寬袖上襦配著浣花錦端雲紋地福壽綿長訶子,腰束玉帶,係十二破間色裙。


    裙邊墜著美玉為禁步,腕上攏碧鐲隱琳琅。梳著巍峨的淩雲髻,髻上點鏤金多寶釵、鸞鳥銜珠步搖、攢寶石珠花等等不一而足,極是福麗華貴。


    隻聽她淡淡道:“你們是把哀家忘了吧?”


    沈夫人笑道:“姑母多慮了,衛太妃隻是問了些臣婦母親的事情,所以耽誤了。”


    看樣子沈夫人還是跟這木太妃親近,她可沒稱唿衛太妃為姨母。


    木太妃神色緩和了些,問道:“那老妖婆是不是也打咱家九久的主意了?哀家可聽說她那沒用的兒子和孫子也在。”


    一個‘咱家九久’親疏立現。


    木九久暗道:這消息還挺靈通的。


    不對,‘也’是什麽意思?難道還有人打她的主意?


    沈夫人苦笑道:“沒有,世子的婚事有皇上呢,哪裏是後宮左右的?姑母的意思是有人在打九久的主意?”


    木太妃這才說道:“都起來吧。”


    給身邊的一個嬤嬤一個眼神,嬤嬤立刻端起身邊的托盤給幾個小輩發見麵禮。


    這見麵禮一看就是早就備好的了,老太太這是盼著呢。


    木太妃眼神掃過幾個女孩兒,最後目光落到木九久身上,說道:“是比以前伶俐、漂亮了,怪不得那起子東西惦記著。”


    幾人狐疑的望著木太妃,求解釋。


    木太妃冷哼道:“哀家收到消息,端木氏去慈寧宮裏求王太後,讓她做主請皇上把九久指給端木家的端木海。”


    木九久心裏一群草泥馬唿嘯而過!這些古人都是月老上身麽?


    沈夫人咬了一下嘴唇道:“我們還健在呢,怎麽輪的上她一個嬸母為九久的親事操心?”


    “想必是以你們老夫人的名義,”木太妃神色凝重,“慧翎前兩日進宮,說顧貴妃要非墨那孩子尚十公主,求哀家從中周旋一二。”


    沈夫人神色遺憾:“非墨是個好孩子。”


    完了!小非墨要當駙馬了!


    看樣子她得落到那臭和尚手裏了。


    木九久不由得生出一個惡毒的念頭:如果皇上或者太後死一個就好了,那樣皇族就得守孝,短時間內不能嫁娶,誰讓他們總愛幹預別人的幸福!


    木太妃安慰道:“不過你們不必憂心,皇上多疑,豈是後宮女人能擺布的?恐怕反而會起反作用。”


    沈夫人歎息:“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看了一下周圍的人。


    木太妃會意,把下人都遣退了。


    木婉穎識趣的說道:“母親,寧安宮裏的花園很別致,我們去園子裏轉轉。”


    沈夫人讚許的點頭。


    木九久暗暗讚歎這木婉穎察言觀色的能力,帶著木婉靈和丫鬟們出去逛園子。


    沈夫人把王老人和端木氏如何在花園設計木九久和端木海反被木九久算計,如何請道士要置木九久於死地,如何將計就計成功退婚的事,一五一十的跟木太妃說了。


    木太妃聽完一拍桌子怒道:“王氏和端木氏就是個喪門星!我木家的百年基業要毀在她們手裏了!”


    沈夫人歎息道:“她是長輩,臣婦也不能拿她怎樣,隻能日夜防備著。”


    木太妃眼底閃過一抹狠戾,“既然她如此不安分,就讓她去陪老太爺吧!”


    “啊?”沈夫人大驚失色,臉色白了白,“這……”


    木太妃拍了拍她的手,“哀家不會讓你做不孝不義之事,此事交給哀家,她年歲大了,有個大病小災的也不奇怪。事後就把家分了,那起子不成器的東西也該養活自己了!”


    “是,”沈夫人小聲應下。


    既然要分家,好多事情就得著手準備了,不然那些吸血鬼非得把鎮國大將軍府搬空。


    夕陽餘暉中的皇宮,披上一層橘黃色的光暈。五彩琉璃瓦閃閃發光,亭台樓閣熠熠生輝。富麗堂皇、莊嚴肅穆之餘,又平添了柔和神秘的色彩。


    好一個金碧輝煌、放大版的豪華牢籠!


    禦花園內分外熱鬧,貴公子、貴小姐們能如此毫無顧忌的在大庭廣眾之下接近,怕是一年隻有這一次機會吧?


    雖說男女能接近,也是三五成群的帶著丫鬟、小廝,沒有單獨說話落人話柄的。


    顧非墨正和雲承睿站在一個亭子裏和十公主說話,畢竟二人都是才貌雙全、錢權均優的極品鑽石男,周圍有好幾層的貴女圍著。


    十公主眉目含情帶笑,癡癡的望著顧非墨,眼裏的柔情恨不得編成網把他罩住,向在場的貴女宣布:這個男人是本公主的!


    但是望著顧非墨的貴女誰不是含情脈脈的呢?


    木九久暗暗翻了個白眼:招蜂引蝶!


    似乎感覺到她的目光,顧非墨望過來,立刻露出溫潤而欣喜的笑容,讓圍著她的貴女小心髒狂跳,眼前發暈。


    旁邊的肖雪瑩一邊撓著手背一邊癡癡的望著顧非墨發花癡。


    那形象活像個發情的母猴子。


    木九久差點笑噴了。


    亭子旁邊的一棵銀杏樹下,圍在太子身邊的公孫慧也一會兒撓一下脖子,一會兒撓一下胳膊,像長虱子似的。


    她身邊的丫鬟發現不對,提醒道:“小姐可有不適?”


    公孫慧詫異的問:“什麽不適?沒什麽不適。”


    丫鬟小聲說道:“那小姐為何總是在抓癢?”


    “是麽?”公孫慧蹙眉,這才發覺還真渾身有點癢。


    剛才沒注意還罷了,現在越發覺得奇癢難耐。


    但看到木婉雲那個狐狸精像個牛皮糖似的沾在太子身邊,公孫慧兩眼冒火,緊緊掐著胳膊強忍著不到處抓,堅決守在太子身邊。


    而不遠處的肖雪瑩臉色泛紅,開始煩躁的抓耳撓腮,手背和脖子裏撓出了紅印子。 “小姐這是怎麽了?”她的丫鬟扯住她不斷在身上抓撓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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