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寧已經把眼淚擦淨,道:“詩詞歌賦、舞蹈、樂器,總得要準備一番的,尤其九妹妹今年沒了太子的婚事,更得好好表現才是。”


    木婉穎羞澀道:“是啊,到時適齡的貴族公子都會到,說不定,好姻緣就來了呢。”


    木婉穎、木婉寧又閑話了一會兒往年百花會上的趣事,然後就告辭了。


    木九久總覺得今天木婉寧太反常,就是受了刺激性格變了,這反差也太大了些。


    事出反常必有妖!但想不出個所以然,也不再糾結,梳洗了一番去探視木哲武。


    木哲武已經被抬迴梧桐院,屋裏屋外都跪滿了人。木哲武的姨娘、侍妾聽說木哲武迴了梧桐院都來侍疾,有兒女的還帶著兒女。


    前兩天在前院,因為女眷不能隨便出入,除了木哲武剛迴來報病危的時候她們去過,也隻能在自己院子裏聽消息。


    有眼尖的丫鬟看到木九久來了,進內室迴稟。一會兒就出來替她撐起簾櫳說道:“九小姐請進。”


    屋內站幾位姨娘,木九久發現都是生了兒子的,其他的姨娘、侍妾都在外麵跪著呢。


    這時代也太重男輕女了,男人都把自己當播種機,把女人當成生育機器,子嗣多多益善。如果他們知道有一天要計劃生育,是不是要驚掉下巴?


    木哲武半躺在床上,後背下墊著靠枕,蒼白而虛弱。


    看到木九久進來他咧嘴笑了笑,虛弱的說道:“九丫頭,過來。”


    木九久走到床前,清了下嗓子,艱難的叫道:“父親!”


    這是她第一次說出這個稱唿,心裏非常別扭。


    木哲武的眼眶紅了紅,“半年未見,九久都成大姑娘了,這次多虧了你,不然父親現在都進棺材了。”


    姨娘們七嘴八舌的開始誇木九久。


    木哲武皺了下眉頭,顯然是嫌吵鬧,對在默默垂淚的沈夫人說道:“讓她們都迴去吧。”


    沈夫人拿帕子拭了拭淚,對眾姨娘說道:“你們先迴去吧,明日開始按照施嬤嬤的安排,每半天來一人輪流在老爺床前侍疾。”


    真是模範老婆!


    這是每人都給機會的節奏啊。


    每半天一個人,輪過一遍也要十天多。暈死!


    等姨娘們都退出去,木九久說道:“父親可醒過來了,這兩天母親衣不解帶的在您身邊伺候,你再不醒來,母親都要垮了。”


    得為沈夫人爭取好感,至少為他做的這些得讓他知道才行。


    “嗬嗬嗬,”木哲武一笑扯了傷口,立刻停住笑,皺起了眉頭。


    沈夫人忙不迭的坐到床邊,擔憂的問道:“怎麽了?傷口痛了?”


    木哲武靠在枕頭上喘了幾口氣,微笑道:“這丫頭不光長個兒了,心眼兒也長了呢。”


    沈夫人微紅了臉,“她不懂事,為妻會好好教導她的。可要吃些東西?”


    木哲武搖搖頭,“喝口水吧。”


    大丫鬟春杏,立刻倒了杯水遞給沈夫人。


    木九久為他加了個靠枕。


    木哲武看了看木九久,對沈夫人道:“長得越來越像你年輕的時候,倒沒像我的地方。”


    沈夫人手抖了一下,碗裏的水差點灑出來,忙道:“有些燙,小心。”


    木哲武忙接過茶碗,“可燙到了?”


    “沒有,哪有那麽嬌氣,”沈夫人垂下眼簾,掩去眼底的複雜。


    木九久看到二人的互動,看起來相處的很融洽,但總覺得少了點兒什麽,也許這就是古代所謂的相敬如賓、舉案齊眉吧?


    心裏更加佩服沈夫人了,如果她的男人有別的女人,她不閹了他也會踹了他去找下一段幸福。


    木九久杵在那裏覺得挺尷尬,還沒適應和母親相處,又來了個陌生的父親。


    自小是孤兒的她,真心不知道該以什麽方式相處,於是默默的退出內室。


    施嬤嬤見她出來,神神秘秘的把她拉到一邊,眼中閃著打趣的光小聲道:“大姑奶奶讓人捎信,請九小姐明日去郊外顧家的馬場騎馬呢。”說完還眨了眨眼睛。


    看她這八卦的樣子,就知道肯定顧非墨也去。


    幸虧晚上雲沐風沒來,不然她真擔心自己露出要會奸夫的心虛和忐忑不安來。


    翌日一早,經沈夫人安排讓木乃梁護送她去,木九久坐在馬車裏,後麵拴著一匹草原小白馬,帶著一眾丫鬟、婆子、小廝、護衛,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看這架勢,木九久偷偷摸摸去會奸夫的感覺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誰幹著不要臉的事還帶個保姆團的?


    到了目的地,木九久下了馬車,發現還真是個好地方。


    一大片綠油油的草地,不知名的各色野花在微風中搖曳生姿。


    草地一邊是山腳,另一邊是鬱鬱蔥蔥的樹林,一會兒太陽大了,可以去樹林邊乘涼休息。


    顧非墨老遠就迎上來,笑的滿麵春風,“九久,一會兒我教你騎。”


    呃!木九久在腦子裏鄙視自己太汙,竟然聽成了:九久,一會兒我叫你騎!


    木九久忙尷尬的掃視了周圍一眼,沒見到木慧翎,“大姑姑沒來麽?”


    “母親和父親被貴妃娘娘請進宮敘話了,”顧非墨牽過那匹小白馬,摸了摸它的脖子。


    小白馬雖然個子矮,但通體雪白,沒有一根雜毛,煞是威風好看。


    木九久也摸了摸它的脖子,采詩扶著她上了馬。


    其實她完全可以自己一躍而上的,但在這麽多外人麵前還是正常些比較好。


    顧非墨為她牽著韁繩,正要往前走。


    一個低沉而磁性的男聲傳來:“學騎馬自己掌握要領才重要。”


    循聲望去,安王世子雲承睿穿著石青色窄袖騎裝騎著一匹白色良駒緩緩而來,他經常搖的折扇插在後脖領處。


    他怎麽來了?木九久居高臨下的以眼神詢問顧非墨。


    顧非墨幽怨的搖搖頭,今天他是打算和九久二人世界的。當然那些下人在主子們眼裏都是背景,不算數。


    木九久蹙眉:“安王世子怎麽來了?”來當燈泡啊你?!


    聽說來到京城後經常流連各種風月場所,可別把她的小非墨帶壞了。 雲承睿用手裏的馬鞭柄敲著掌心,桃花眼笑的眯成一條縫,“不是那天在歸去來說好了麽?難不成大公子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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