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遠眸色沉了沉,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打了電話叫了隨行的秘書過來。


    秘書進了房間,垂首恭敬地站在他身前。


    傅明遠坐在椅子上,轉了過來,對秘書道:“幫我去查一個人,用最快的速度,最好是能拿到血液或頭發等任何可以驗dna的東西。”


    “請問傅總要查的是誰?”秘書頗為訝異,一向溫潤的上司這次好像特別急切的樣子。


    “蘇念染。”傅明遠唇裏吐出這個名字,眼眸又沉了沉,道:“千萬不可以驚動和傷害她。”


    “是,傅總。”秘書恭敬地躬身退了出去。


    能在傅明遠手下做事,想當然是精明幹練,訓練有素,不到一個下午,就將念染的資料遞了上去。


    當傅明遠看到她是顧易航的妻子,是顧氏的媳婦時,眉心緊蹙了下。顧氏現在的情況,他再清楚不過,他這次迴國就是生意上的一些事,和洛圖合作一起收購顧氏。洛圖在明麵上,而他在暗中。


    “傅總,今天她用過的杯子已經留下,唾液也可以驗dna,請問是要和誰驗?”秘書恭敬地詢問道。


    傅明遠將自己用過的杯子推過去,秘書微楞了下,不得不說是震驚,然而他很快就恢複過來,動作簡潔迅速,拿了杯子,躬身向外退去。


    傅明遠的身份和關係,想要驗個dna自然是最快的速度,不到入夜,秘書再度進來,將一份報告放置到他桌上。


    傅明遠有些緊張地手握了下拳,將文檔打開,拿出裏頭的一張紙,他染墨的眸子亮了下,鑒定結果不出他所料。


    念染是他和月央的女兒,心中狂喜之情壓抑不住,臉上溢起笑容。


    秘書跟著傅明遠很多年了,都未見過他這樣的喜不自禁地樣子,心想著鑒定結果肯定是他所滿意的,但念染的身份和他們現在做的事情有些衝突。


    “傅總,鄒先生那邊傳來的消息,讓我們放心,顧氏已經是盤中物,最遲下周一,就可以讓董事局換屆。”秘書將情況報告給傅明遠。


    傅明遠聞言,臉上的笑容消失,眉心又緊了緊。他們和洛圖合資收購顧氏,是因為他想擴大國內版圖,可現在念染是顧氏的媳婦,這件事開始難辦起來。


    “讓他再緩緩。”傅明遠沉默了半響,開口吩咐道。


    “是。”秘書又退了出去,跟在傅明遠身邊這麽多年,他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現在那位小姐與傅明遠顯然關係匪淺,那他也隻有照做。


    待秘書退出去以後,傅明遠拿著有關念染的那疊資料細看,上麵還有她的一張單寸照,頭發全部梳起來綁成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她的梨渦淺顯,這樣簡單的裝束,讓她麵容和月央的相似度有提高了。


    當年離開月央是家族的逼迫,如果,如果他可以更堅持一點,他們一家人也不至於被分離那麽久,他也不至於迴來隻能看到月央的墓地。


    傅明遠撫著單寸照,心中一片柔軟,他想要了解更多的念染,而不僅限於成年後的這一點點事情。電話撥通秘書,這迴直接說,給他三天的事情,查清念染出生以來大小事。


    掛完電話之後,傅明遠站起身來,他還是想去找蘇江河好好談一談。


    走到蘇江河房門外敲了敲,許久都沒人迴應,掃除衛生的侍應生經過,見傅明遠敲門,便對他道:“這個房間的客人已經退房離開了。”


    傅明遠擰眉,蘇江河這明顯就是在刻意躲開他。


    另一方麵,念染離開艾美酒店後,直接去了洛圖公司。


    鄒景生當然還是避而不見,她就坐在廳堂裏等待,兩個小時過去,前台見她還坐在那裏,便又打了個電話上去請示。


    鄒景生聽到許峰來報念染還在下麵,眉頭不禁蹙起,依照她的個性,若還是不見恐怕是要等待他下班堵著他。罷了,那就見一麵吧。


    念染被人引著進了總裁室,鄒景生正低頭翻看許峰遞上來的數據報表,念染進來後,他也隻是淡淡地抬看了一眼,又專注迴報表,嘴裏隨意著:“你有話找我說?如果是顧氏的事情,我勸你還是別開口了。”


    “不,我是來和你談別的。”念染坐到鄒景生對麵的椅子上,看著鄒景生,從容緩慢道:“你還記得之前是你叫我勸鄒媽媽手術的事情吧。”


    鄒景生擰了下眉,抬起頭來正式看著念染,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久,她為什麽會忽然提起?


    “我和你說過的,鄒媽媽一直不肯手術的原因是害怕不能再陪著你。”念染見鄒景生正視她了,便認真起來,道:“但還有更主要的原因,她是怕身邊沒有人勸你,擔心你為了報仇走上歧途。”


    “你還是來當說客的。”鄒景生聽到這裏,便打算了念染的話。


    “就算是說客,也是鄒媽媽的說客。”念染抿了抿唇,又道:“你想不想知道鄒媽媽是怎麽提起你爸爸和你的事呢?”


    鄒景生挑眉,靜待念染的話,保持著三分戒備。


    “她很早就知道你們有來往,她覺得她對不起你。”念染吸了口氣,實話實說道:“她希望我能在你身邊勸說你,不要糾纏與過去的事情,而苦了現在的自己。”


    鄒景生相信他媽媽會說出這種話,也相信念染的轉述,可是如今這一步步,眼看就要成功了,他不會半途而廢。


    “你的話說完了?”鄒景生斂去眸光,輕描淡寫地問。


    “鄒媽媽在天堂看見你這麽做也不會開心的。”念染見鄒景生竟一點也不動搖,不由蹙眉。


    “我爸爸若是沒看見我這麽做,才會死不瞑目。”鄒景生走到這個位置,已經有些偏執地情緒出現。


    “一直養育你長大的母親重要,還是你隻見過為數不多的父親重要?”念染站起來,她為鄒媽媽感到心痛。


    “我不覺得兩者會有什麽衝突。”鄒景生斜挑著眉,看著臉上已有慍色的念染,還是不鹹不淡這麽說。


    “我們暫且不提顧氏的事情。”念染看鄒景生堅持的態度,便換了話題,道:“請你不要把手上的材料提交給檢察署。”


    鄒景生手上有的不過是錄音和幾章紙的文件而已,紙麵的證據已經提交上去,錄音他還在手裏握著,本來是打算顧易航和念染離婚後提上去,現在看來他們是不會離婚了,他準備今明兩天就提交上去。


    “你明知道不可能。”鄒景生煩躁地蹙眉,他不喜歡念染為了顧易航來求他。


    “景生,你能體會鄒媽媽一個人帶大你的艱辛吧。”念染將話題又是一轉。


    “你想說什麽?”鄒景生隱約覺得不妙。


    “就算隻是相識一場,你不想我麵臨同樣的境地吧?”念染抿了抿唇,她在這裏賭得是鄒景生對她還能留幾分情麵,她不能讓顧易航出生,即便是要她來求鄒景生。


    鄒景生微愕,看著念染,眸光暗沉了下,手指收進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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