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學期念染請假次數不少,難免會被教務處的吳主任念上幾句,隻準了她半天假,下午三點那堂課還是得去上。


    端著稀飯上樓時,顧易航已經睜開眼睛。念染見狀,就放在床頭櫃旁,道:“既然醒來了,應該可以自己吃飯了。”


    顧易航眸色深幽地看著她,那眼神似有哀怨之色,而且看都不看旁邊的稀飯。


    念染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這是打算等她喂呢。


    她撇了撇嘴,淡然道:“不吃算了。”


    說著便要將東西收走,顧易航這時總算有動靜,聲音有點啞:“要吃。”


    念染側過頭,將碗遞到他手邊,他低著聲道:“我沒力氣。”


    可能是和發燒聲音沙啞有關,聽著委委屈屈的,很是可憐的樣子。


    念染一向心軟,他這樣眼巴巴地看著她,她也硬不起心腸再硬塞給他自己吃。


    扶著他起身之後,念染一勺勺慢慢喂,動作算不上都細致溫柔,顧易航卻很開心,不管怎麽樣,總比不理他要好。


    吃完粥,念染把他的手機遞給他,道:“打給遠橋交代一聲吧。”


    顧易航抬手,沒有接過手機,反而是握住了念染的手。


    念染擰了下眉,要抽迴來,沒抵過他的力氣,不由羞惱了,道:“不是沒力氣嗎?我看你精神的很,那我現在就去銷假上課。”


    顧易航鬆了手,咳了兩聲,兩頰更是紅上了幾分。


    念染見狀,輕歎了口氣,道:“算了,我幫你打電話請假吧。”


    顧易航沒有反對,念染低頭滑開鎖,入目屏保竟然是一個女孩在槐花樹下,笑顏如花的照片。大片淺紫的槐花風風揚揚灑落在女孩的周身,那一瞬間的迴頭捕捉得恰到好處。


    那個女孩顯然就是她,她竟不知顧易航何時拍了這張照片,還把它設為屏保。


    念染楞了下,抬頭看了眼顧易航,顧易航淺淺朝她微笑。


    念染收迴目光,咬著下唇,低頭看迴手機,從中翻找出項遠橋的電話撥了過去。


    “我的大律師,這麽早打來幹嘛?擾人清夢啊。”項遠橋被吵醒,聲音還帶著慵懶的困意。


    “遠橋,是我,念染。”


    顧易航聽念染說話,覺得哪裏怪怪的,可能是發燒,一時短路也想不起來哪裏奇怪。


    “小染啊,怎麽了?”項遠橋聲音一下子清醒了起來。


    “顧易航生病了,今天可能去不了事務所了。”念染直接道。


    “病了?嚴重嗎?”項遠橋著實驚了一下,話說在他看來顧易航是鐵打的,似乎從認識開始,任何的傷病痛和他都無關似的。


    “就是發燒,應該休息一天就好。”念染側頭看了眼顧易航道。


    “好,我知道了,讓他好好休息。”


    掛完電話,念染又伸手探顧易航體溫,好像還是沒退下來,在她的印象裏,顧易航幾乎沒有生過病,原來他也是會生病的,這種感覺很奇妙。他在她的世界裏,素來是最強大的存在,她已經把他劃分在異於常人這個領域了。


    “再不退燒,恐怕要去醫院看看了。”雖然是冷戰中,念染還是擔心他的。


    顧易航總算想起來剛剛哪裏不對勁兒,念染管項遠橋叫遠橋,卻對他連名帶姓,這讓他不禁吃味。


    “你和項遠橋很熟嗎?”顧易航抿了抿幹燥的唇。


    “嗯?”念染覺得顧易航這個問題有點莫名其妙,反問道:“他不是你朋友嗎?我怎麽會熟?”


    顧易航撇了撇嘴,悶聲道:“那你還叫得那麽親密。”


    親密?


    念染實在不解顧易航從哪裏得出這個結論,隻當他是發燒,腦子燒糊塗了,道:“看來你真的需要去醫院打退燒針。”


    “以後別和他走太近。”顧易航堅持道。


    “顧易航,你犯什麽毛病呢?”念染遞了杯水給他,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這個角度看,生病的顧易航少了平時氣勢,看上去倒是有幾分溫軟的樣子。


    顧易航接過水,抿了一口,放在旁邊,伸手去拉住念染的手,把她的手掌包裹在他的掌心裏。


    由於他體溫頗高,手掌甚是溫暖,念染也沒再抽開,坐了下來,舉著他的手機搖了搖,挑眉道:“你是故意讓我看到的?”


    顧易航不否認,確實這也是求得她原諒的一種手段。


    “你是吃定我了。”念染低眉,咬了咬下唇,有些無奈道。


    顧易航握著她的手緊了緊,一雙深潭般的眼睛柔和地看著她。


    “你別以為這件事就這麽揭過去了。”念染撇開眼睛,不去和他對視。


    “念染。”顧易航終於再開口,他動了下,撐著身子坐起來,將念染麵對麵納入懷裏,在她耳邊低喃:“你並不是別人的代替品,從娶你的時候,我就很清楚,你就是你。”


    那個房子不變的格局,並不是為了等待秦青的歸來。顧易航很清楚,這三年來,念染的一切才是充斥著這個房子的每個角落,也慢慢滲進他的心,她就是有這樣一種魔力的人,可以在不知不覺中滲透,愛上她,就是那麽簡單又順其自然的事情。


    “反正我說不過你。”念染也不想再辯駁關於那個房子的問題,顧易航現在病著,她並不想欺負病人。


    “我已經托中介去賣掉那個房子。”顧易航本來並沒有這個打算的,當初決定搬新房,這間空著便讓它空著,畢竟它裏麵有著關於和念染的點滴迴憶。現在念染既然那麽排斥那間房子,他也隻能索性賣掉,消除念染的疑慮。


    “你賣不賣,不必和我說。”念染提起那個房子,心裏頭還是悶悶的難受,聲音也冷了下來,道:“那是你的,和我沒關係。”


    “這是夫妻共有財產。”顧易航加重了夫妻二字,摟著她腰的手緊了緊。


    念染輕哼了聲,防備道:“你這個意思,是間接想說,我這公寓也有你份?”


    顧易航苦笑,他可沒有想著算計她這小公寓,他抬手撫了撫她披肩的長發,道:“我的是你的,你的還是你自己的,這樣好不好?”


    念染推開顧易航,有點不好意思,她進一尺,他就退一丈,這樣低的姿態,讓她產生是她在無理取鬧的錯覺。


    “反正我說不過你。”念染從一旁的袋子裏拿出早上買的背心短褲,道:“先湊合穿著吧,赤身裸體有傷風化。”


    顧易航單手拎起念染扔過來的衣物,眉頭擰了擰,這是......老年人穿的?


    “樓下附近就隻有一家中老年服裝店,有得穿就不錯了,你的衣服我現在拿去幫你曬幹。”念染撇了撇嘴,一副你敢有意見試試的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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