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說如此說著,但她臉上的笑,卻洋溢著幸福的滋味。


    伸手接過汀蘭手裏的藥碗,沒有絲毫猶豫,她屏息仰頭,一飲而盡!


    “娘娘,酸梅湯!”


    輕笑著接過袁修月手中的藥碗,汀蘭輕笑著將手邊的酸梅湯便遞了過去。見袁修月默不作聲的接過酸梅湯喝著,她輕咬了咬唇,蹙眉出聲喚道“娘娘!”


    “嗯?!”


    輕抿一口酸酸甜甜的酸梅湯,袁修月喟歎一聲,抬眸看著汀蘭。


    “娘娘……”


    迎著袁修月晶晶亮亮的眸子,汀蘭遲疑片刻,有些躊躇的出聲說道:“奴婢方才在王太醫那兒,聽他隨口提到,前日夜裏,他吩咐影子下山買藥,隻道影子一去不迴,害的娘娘這藥裏,直到昨日才配齊了整副方子。”


    聞言,袁修月的心底不禁咯噔一聲!


    前日夜裏,影子便不在她身邊了。


    離灝淩隻道她有了新任務,她便未曾多想。


    此刻聽汀蘭此言,袁修月看著汀蘭的眼神之中,初露狐疑之色,緊皺了皺眉心,她對汀蘭追問道:“既是王太醫說,前日夜裏影子便一去不迴,何以這兩日不曾聽他提起過?”


    “奴婢也是這麽問他的。”


    麵露凝重之色,汀蘭撇了撇嘴,繼續說道:“可到後來奴婢不管怎麽問,他都不再多言,一點口風都不曾再露過!”


    “影子……”


    知大約是離灝淩對王太醫提前下了噤口的旨意,袁修月的腦海中閃過影子那張俏麗,卻總是一臉沉靜的嬌顏,想著影子此刻下落不明,她緊皺的眉心,不禁再次收緊!


    若依著王太醫所言,影子此次下山,是為了與她采買藥材。


    以她對自己的忠心,她絕對會以最快的速度趕迴來。


    但此刻,她既是不歸,便一定是發生了什麽變故!


    她功夫不弱,一般人奈何不了她,若想製服她,唯有比她功夫更高之人!


    心思至此,袁修月眸色一轉,腦海之中,瞬間閃過雷洛的身影!


    方才,她還一直在想,雷洛到底做了什麽事情,竟在她麵前,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眼下她算總算明白了!


    雖知離灝淩對自己隱瞞影子失蹤一事,是為了她好,但此刻袁修月還是心中將離灝淩暗罵了千八百迴,眉心緊鎖著,將麵色沉下,她自睡榻上坐起身來,與汀蘭輕道:“走,去找嶽王!”


    聞言,汀蘭不禁神情一怔!


    伸手扶住袁修月的手,跟著她的腳步一路向前,汀蘭不禁疑惑出聲:“娘娘此時去找嶽王作甚?”


    “要人!”


    “跟嶽王要什麽人?”


    “你待會兒不會就知道了麽?”麵色不善的抬眸看了汀蘭一眼,袁修月由她扶著,緩步出了離國大帳,朝著正南方的嶽國行營而去……


    ——


    南嶽,獨孤辰寢帳之中。


    一大清早的,帳內便已是歌舞升平。


    斜倚在正座之上,難得不曾關心政事,獨孤辰俊美的臉上,神情平淡,除了低頭喝茶,便時不時的抬眸看向帳中的歌舞。


    須臾,帳外的侍衛掀簾而入。


    眉心輕擰了下,他隻抬眸淡淡的看了那人一眼,便繼續漫不經心的喝著茶。


    “王爺!”


    於桌前恭身,侍衛垂首稟道:“離後娘娘駕到!”


    聞言,獨孤辰端著茶盞的手驀地一僵。


    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抬眸看向身側的侍衛:“你說誰來了?”


    “離後娘娘!”


    不曾抬手,侍衛垂首迴道。


    心下一緊,獨孤辰將茶盞攥入手心,而後輕輕抬手。


    隻他一個抬手的動作,大帳內的絲竹聲,倏然而止,幾名正舞動彩帶的舞姬,亦停下了動作。


    “你們都先退下!”


    淡淡出聲,獨孤辰將茶盞放下,自座位上站起身來,快步向著帳外走去。


    帳外,汀蘭手裏的油紙傘,為袁修月擋去了頭頂上方烈烈當空的豔陽,見獨孤辰自帳內出來,她唇角微動了動,不禁淡笑道:“本宮自己進去便好,何苦王爺親自相迎?”


    直直的望進她淡笑的眸,獨孤辰也跟著淡淡一笑,與袁修月讓出路來:“本王聽聞,你已準備今日下山,這會兒怎麽想著到我這兒來了?”


    “怎麽?你這裏本宮就來不得了?”說話間,袁修月不禁抬眸瞥了他一眼。隻這一眼之間,獨孤辰睇見她眸底的波光,不禁便又是心底一顫!


    他知道,今日她便會走。


    卻一直不曾出門相送。


    因為,此一別,再見之日隻怕太過遙遠,他不想眼睜睜的看著她離自己越來越遠!


    卻從未曾想,她此刻竟到了他的大帳之中。


    進入大帳,見樂師舞姬,一一退散,袁修月不禁輕笑了笑,視線自大帳內穿梭而過,她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王爺好雅興,如今三國峰會已然圓滿結束,卻也不記著離去,竟還在此聽歌賞舞!”


    “這巍山是避暑的好地方,本王不但不急著走,倒想多留幾日!”與袁修月一般,輕輕而笑,獨孤辰深凝著她不定的眸色,低眉與她倒了杯茶,親自送到她麵前:“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而來又為的哪般?”


    “要人!”


    唇角輕勾著,接過獨孤辰遞來的茶盞,袁修月不曾淺嚐,隻抬眸望進她的眼底,如是輕聲說道。


    “要人?”


    眉心緊皺了下,獨孤辰有些莫名所以道:“你與本王要誰?”


    “影子!”


    直截了當的道出自己此行目的,袁修月將茶盞放到一邊:“前日夜裏,影子替我下山采買藥材,卻不想有去無迴!”


    聞言,獨孤辰眸光閃動,當即氣極反問道:“影子有去無迴,與我何幹?”


    抬眸凝著獨孤辰微冷的神情,知他真的不知此事,袁修月輕道:“此事與你無關,但卻一定與雷洛有關!”


    “雷洛?”


    眸色微深,獨孤辰凝著袁修月的眸。


    微微頷首,袁修月苦笑了笑,輕聲歎道:“若我猜的沒錯,此事除了與他有關,還與嶽皇脫不了幹係!”


    遙想當年,她與影子偶遇嶽皇獨孤江,那個時候,獨孤江便一直鍾情於影子。


    隻不過,礙於當初影子頂著她名頭,他不能對她如何。


    但後來就不一樣了!


    記得當初,影子中了軟筋散,雷洛便說過,要將她獻給嶽皇!


    如今一年一晃而過,前兩日獨孤辰見到影子時的情形,她仍曆曆在目。


    越是如此,她便越發肯定,影子的失蹤,一定與他有關!


    聽了袁修月的話,獨孤辰眉心輕皺了皺,當即對帳外喚道:“來人!”


    須臾,侍衛自帳外進來,於他身前恭身請道:“王爺有何吩咐?”


    “傳雷洛!”


    淡淡的,三個字出口,獨孤辰的聲音卻格外低沉。


    待侍衛退下,他冷著一張俊臉,蹙眉看向袁修月:“若此事當真,我一定還你一個公道!”


    “我相信王爺必能說到做到。”袁修月輕笑了笑,靜等雷洛前來。


    時候不長,雷洛自大帳外進來。


    甫一入帳,見袁修月在,他神情微變了變,頓時有些不自在。


    見他如此,獨孤辰不禁冷笑著哼了一聲:“人在哪兒?”


    聞言,雷洛神情驀地又是一變!


    他知袁修月聰明,今日刻意避著她,卻想不到還是讓她看出了端倪!


    “王爺……”


    抬頭看著獨孤辰,見他正眸色晦暗的看著自己,雷洛暗歎一聲,低聲迴道:“屬下也不知在哪兒!”


    他自知凡事都騙不過獨孤辰的眼睛。


    而此事隻要是袁修月出麵,獨孤辰就一定會與他追究到底。


    所以,就影子之事,他能做的便唯有直接承認。


    但,之餘她現在的下落,他是真的不知!


    聞雷洛所言,獨孤辰和袁修月都是一怔!


    若說影子失蹤這事,跟雷洛無關吧,獨孤辰才剛一開口,他卻並未反駁,或是疑惑的反問一句,什麽人在哪兒!


    但是,你若說此事與他有關,他卻不知影子的下落!


    這前後不是自相矛盾的麽?


    靜窒片刻,獨孤辰看著雷洛,便再次開口道:“雷洛,你是不打算與本王講實話……是麽?”


    “不是!”


    連忙搖頭,雷洛緊皺眉頭,迎上獨孤辰的雙眼:“屬下隻是帶人劫持了她,便將她交給了皇……皇上,至於她人在哪兒,屬下此刻真的不知!”


    一聽此事,果然與自己的皇弟有關,獨孤辰的臉色,瞬間難看到了極點。


    “荒唐!”


    氣急敗壞的輕斥一聲,他轉頭看向袁修月,苦笑著說道:“皇弟昨日下山,到了夜裏才迴來,本王估摸著影子此刻不是在南陵城,便是被他送上了船,待我尋了他,一問便知!”


    聞言,袁修月不禁冷嘲一笑:“當初我第一次見他,便與影子提過食色性也,如今看來,你這皇弟還真是色入骨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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