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阿海這貨和閔學的“緣分”真的不淺,基本算得上走到哪,哪都能碰得上了吧?


    以前的事情先不提,就說上次在南雲古墓那迴,大家被各種神奇生物追殺大逃亡的慘兮兮模樣仿佛還近在眼前。


    好家夥,這才過了多久,這家夥就又把自己搞成這樣,居然差點兒掛了!


    如果這次沒遇上閔學,阿海估摸著兇多吉少,很可能會直接把自己給玩死。


    這麽看來,他和他的師弟冷臉小哥異曲同工,都不怎麽靠譜的樣子嘛...


    不著調的琢磨間,閔學發現阿海的眼皮微動,眼瞅著就要醒轉過來。


    喲嗬,體質不錯!


    不愧是曾和他交手而差點難分上下的人,雖然那是兩三年前的事了。


    閔學環胸而立,靜待對方睜眼。


    “是你?”


    醒來的瞬間,阿海整個人有些怔忪,卻難掩訝異。


    這種愚蠢的問題顯然不需要迴答,閔學轉身給他倒了杯水遞了過去。


    幾口下肚,阿海沙啞的聲音終於有了些許恢複。


    “謝謝,”齜著牙摸了摸胸口捆綁專業的繃帶,阿海主動再次開口。


    “沒有其他要說的?”


    閔學當然不缺這聲謝謝,但他對某些事情真的挺好奇的。


    見阿海不語,閔學繼續道,“從米家古畫,到南雲蛇窟,再到滇王古墓,別說這一切事件沒有聯係,所以...你到底在幹什麽?”


    蹙著眉,阿海心裏也不平靜。


    要用一句話來形容,那也許是“怎麽每次都有你”?


    好吧,這麽說好像沒啥立場,尤其是這次。


    嗤笑了一聲,阿海道,“你這個警察管的可真寬,要不...再把我扔迴海裏得了?”


    對於阿海的不配合,閔學也沒啥意外表情。


    隻為了一幅古畫,阿海就曾花費兩三年的時間在米家潛伏,可見這事兒對他而言是極其重要的,又怎肯輕宣於口。


    閔學並未恃恩挾報,他無可無不可的走到窗邊,看著夜色下晦暗不明的大海,忽然問了句,“還記得米家那幅古畫的內容嗎?”


    “那畫不是在南雲密林毀了嗎?”阿海沒有正麵迴答。


    閔學轉身,“我知道你記住了全圖,甚至還依此找到了滇王古墓,或者還有其他一些我不知道的奇奇怪怪的地方...但,有一點你不覺得奇怪嗎?”


    阿海果然被勾起了好奇心,默認了閔學的說法。


    閔學沒賣關子,直接揭曉了答案,“落款,那幅畫的落款,我用水澆透那幅畫後,所有景色都變了,唯有落款沒變。”


    阿海神情一變,“你知道?”


    閔學嘴角一勾,“當然,你難道不記得,當日你曾自作聰明,將米家古畫扔進樓頂水箱。”


    “......”,阿海神情一變再變,“所以當時畫濕過一角,就是落款處?”


    果然是聰明人,根本無需多言。


    局麵明朗,二人都有各自想得到的東西,現在就看大家有沒有誠意了。


    終究是阿海想要知情的欲望更強烈,他沒有再猶豫,開口道,“你還不知道我的全名吧?我叫朱良海,朱元璋的朱,三點水海水的海。”


    開國皇帝,五行命名。


    這樣的特意解釋,讓閔學不由心中一動,脫口而出,“明朝皇室後裔?”


    說完之後閔學自己都覺著有些好笑,不可否認,明朝皇族人口龐大,鼎盛時高達幾十上百萬。


    可惜大部分在起義中被農民軍所屠殺,另一部分又在抗清保國的戰爭中壯烈殉國了。


    剩下的宗室成員也都毀掉了家譜、信物,現在再號稱是明室後裔,其實缺乏說服力。


    不過轉念想想,也並非不可能,幾十萬人總有漏網之魚,何況閔學現在又不是要考古,沒必要較真兒考據。


    也不管閔學信不信,阿海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我這一支祖上不說也罷,因並未參與皇室爭鬥,早已消失於曆史長河中。”


    “不過先祖癡迷於風水五行之道,雖然經曆了不少困難時期,但作為壓箱底的東西,還是口口相傳了下來。”


    這點閔學倒是相信,阿海那“看圖認路”的本事,他是見識過的。


    幾句解釋完前世今生,阿海猝不及防瞬間解密,“那幅畫,曾是皇室藏寶圖。”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用於反清複明什麽的,影視作品有時候也不瞎演。


    而想要複明,總要有點物質基礎,人家皇室留這麽一手不是挺正常?


    阿海說到這裏,表情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據族裏的老人講,清朝中期時,這份藏寶圖輾轉落於我們這支人手上。”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何況在那個年代...前幾個持有藏寶圖的宗族皆因此圖滅族。”


    “我族族長雖因家學淵博,對圖上的藏寶地點洞若觀火,但那時清朝統治早已固若金湯,即便空有金山銀山又怎樣?隨即用隱秘手法將其封印藏匿。”


    “因怕禍從口出,這個藏匿的手法和地點,族長並未告知族人,可能隻打算一脈相承,傳給族長繼承人。”


    “然而身懷重寶的消息終究還是走漏,沒等族長將消息留下,就在一場清兵的圍剿中殞命。”


    “我們這支僥幸逃脫十數人,藏於深山,再不敢輕易外出...”


    真是一個複雜曲折的故事呢...


    所以後來這幅畫不知怎麽的沒滅失在戰火裏,反而被米家所得,還被認定為對祖上畫作的臨摹?


    這真是一筆糊塗賬。


    如此的話,從根上來說,米家的古畫它原本不是米家的,那朱良海潛伏了兩三年想拿迴自家東西的做法,現在想想還真夠心酸的。


    但其實說這些的時候,除了表情莫名,阿海的情緒起伏並不大。


    不難理解,現在來看,不管是明朝還是清代,都已經是曆史了。


    唯一能牽動阿海情緒的,怕隻有那些長輩們口口相傳中的寶藏“金山銀山”還在不在吧?


    誰也別鄙視誰?


    換做是誰,祖上留下這麽大筆意外之財,能不玩命去找出來?


    而且這世道也不用反清複明,找到後隻剩下嗨嗨皮皮的各種造,還好幾輩子不用擔心破產的那種。


    開心不開心?


    前提是你找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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