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馬峪煤礦於一九九二年一月見煤,過了春節就可投產。綏北公司黨委書記兼經理楊書瑞黨委副書記尹安太前去祝賀,尹國慶備了一卡車糧油煙酒勞保用品隨行。這些東西唐庭祿本來是讓胡彩彩的綜合門市部送的,尹國慶搶先一步把貨備好了,尹安太又一個勁替兒子跟胡彩彩說好話,胡彩彩罵了尹國慶一頓卻也無可奈何。

    為慶祝下馬峪煤礦出煤,唐庭祿特意邀請玉縣煤管局下馬峪鄉以及附近兩個村子的幹部赴宴,宴席未開客人便發現煙是假的,幸好礦上還有幾條煙替下了假煙。酒宴開席,第一輪酒沒喝完下馬峪鄉鄉長就變了臉:“唐礦長,你們請不起客就不要請!煙是假煙,酒又是假酒,你把我們當要飯的?”拉著煤管局的局長書記一行人到鄉裏吃飯去了。隻剩下幾個村幹部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吃大嚼。客人一走,唐庭祿指著尹國慶破口大罵:“你吃裏扒外坑人坑到自家人頭上了!你讓我以後咋跟人家打交道?你拉來的東西全拉走!我不要!”

    尹安太也把尹國慶臭罵了一頓,拉著唐庭祿躲到另外一間屋裏給唐庭祿作揖賠情。唐庭祿讓他死皮賴臉磨的沒辦法,隻好答應留下糧油勞保用品,煙酒是絕對不要。

    現在出煤的隻是副采區,主采區已被封閉,圖紙上多一半的煤已不複存在。所以,副采區出煤的喜悅並不能完全掩埋喪失主采區留下的陰影。幾個月前,井下伸向主采區的巷道掘進到三百多米竟然意外地與當地一家私人煤礦打通,那家礦主帶了二十多人從打通的口子裏衝出來一直打到井上,把井下的工人打得頭破血流。唐庭祿胡莊高一個勁賠情道歉也不管用,對方非要十萬塊錢不可。唐庭祿去找玉縣煤管局評理,煤管局說那是你們兩家的事,他們采了你們的煤我們管不了。你找法院吧。唐庭祿去找法院,法院說究竟是他們采了你們的煤還是圖紙有誤?你們得先找地質隊勘探清楚再說。唐庭祿碰了南牆碰北牆

    終於碰明白,外來戶根本沒法與當地人打官司。唐庭祿最後隻好請求下馬峪鄉政府出麵調解,賠了人家一萬塊錢封死主巷道這才了事。

    根據地質勘探資料,副采區的煤炭儲量約二十萬噸,土法開采隻能采出一半,價值在一百五十萬上下。買礦打井的成本就一百萬了,再除去工資費用剩不下幾個。楊書瑞此時的指導思想已不是掙多少錢,隻求趕快把煤采出來把投資拿迴來。因此批準了唐庭祿在一號工作麵出煤的同時繼續掘進,再開辟二號工作麵以加快出煤的方案。

    ※       ※       ※

    武警鵝毛嶺煤礦車隊的承包期是五年,一九九一年年底到期。李學紅當了五年武警中校,除了可觀的工資之外,嶽大校每年給他的獎金沒下過兩萬。李學紅舍不得離開武警煤礦,然而嶽大校快退休了,楊書瑞也催他把應當歸綏北公司的十八部“太托拉”帶迴來。楊書瑞還答應提升他任副縣級的副經理,跟王永林一樣。

    三十部“太托拉”已按四六比例分開了,嶽大校沒有立即交車,綏北公司還欠他一百萬借款,他要拿迴錢才能放車。康雲青領著嶽大校上樓找楊書瑞,楊書瑞眨眨眼睛說:“啥時候借過一百萬?”

    康雲青說:“去年年底我跟嶽礦長借了一百萬,又從‘綏泰’那邊挪用了一百七十萬才把‘金海車隊’的車接迴來,你忘了?”

    其實楊書瑞記得清清楚楚,康雲青曾許諾“金海車隊”的車一迴來就還“寶馬”,但沒有還,拿“寶馬”換了一輛“奧迪”一輛“桑塔那”。這件事楊書瑞死也不會忘的。康雲青介紹完就下樓了,工夫不大嶽大校也下來了,氣乎乎地說:“雲青,你跟我借的錢我還跟你要!我不找別人!”

    康雲青說:“咋啦?老楊不給?”

    嶽大校說:“人家說不是人家借的,人家不管!”

    康雲青拉起嶽大校要再上樓,嶽大校說:“要去你去,我是不去了,啥雞巴玩藝兒!”

    康雲青又上四樓去找王永林,正好王永林沒去車隊那邊,便拉著王永林一塊兒進了楊書瑞的辦公室。

    王永林對楊書瑞說:“楊書記,人家嶽礦長好心好意借咱們錢,您咋能那樣對待人家?”

    楊書瑞一瞪眼說:“我該咋樣?不是我經手的事我當然不清楚!明天你再領個人來說欠他一百萬,我也得認帳?”

    王永林氣得直喘氣,康雲青忍無可忍說道:“老楊,你說的這叫人話?”

    楊書瑞陡然變色,叫道:“康雲青!你嘴上幹淨點兒!”

    康雲青強壓著火說:“老楊,你讓別人咋說?沒錢接車你不管,別人替你借上錢你又不認帳——你……咋這個樣!”

    楊書瑞說:“誰讓你借錢啦?你替我借錢?你有那好心?‘金海車隊’從頭到尾都是你跟白金海鼓搗的,誰知道裏頭有啥名堂?我憑啥給你們擦屁股?”

    王永林想攔攔不住痛苦地叫了一聲“楊書記呀……”

    康雲青氣得渾身發顫,嘴唇哆嗦著說:“好,楊書瑞,從現在起,‘金海車隊’歸‘綏泰’!欠款我還!永林,你給我聽仔細,從現在起,沒有我批準‘金海車隊’的錢一分不許動!”

    康雲青頭暈目眩下了樓,嶽大校扶住他勸道:“雲青,別生氣,跟這種王八旦生氣值嗎?錢我不要了,車他也別想要!我走了!”

    王永林打電話叫迴了李學紅,讓李學紅再去勸勸楊書瑞。十八部“太托拉”少說也值一百二三十萬,為了一百萬損失一百二三十萬得不償失。李學紅估計這筆帳能讓楊書瑞明白過來,不料楊書瑞聽了非但不還錢反而逼著李學紅立刻把十八部“太托拉”開迴來,否則別想當副經理。

    李學紅埋怨王永林說:“你叫我迴來幹啥?副縣團這迴吹燈啦!”

    王永林沒有料到會是這個結果,沒說通楊書瑞還把李學紅坑了。

    李學紅的升官夢破滅,徹底打消了迴綏北公司的念頭,找康雲青要求迴‘綏泰’。

    康雲青說:“學紅,你迴來我求之不得,可是我給不了你副縣團,隻能委屈你當個科長。”

    李學紅說:“在這邊當個科員也比在那邊當副縣團強!你看看永林過的是啥日子?”

    綏泰公司業務科室沒有空缺,康雲青臨時把李學紅安排到保衛科當科長。

    楊書瑞到分管副專員裴加金那裏去告狀,控告康雲青勾結嶽大校和李學紅共同詐騙,騙走綏北公司十八部“太托拉”。裴加金不敢自作主張,把告狀信轉呈沈功達。沈功達作了三條批示:一、此事涉及軍隊,須慎重。二、“綏泰”是地區第一家合資企業,應保持企業的穩定。三、實事求是查清真相。

    裴加金分別找了嶽大校,康雲青,楊書瑞,王永林,李學紅等人,寫了份詳細的報告。沈功達看後罵道:“這個楊書瑞!真本事沒有,淨瞎扯旦!”

    李學紅留下一封信不辭而別,對自己來綏泰公司而給康雲青惹來的麻煩表示道歉。他又迴到了鵝毛嶺武警煤礦,嶽大校仍聘他當車隊隊長,還送給他私人兩部“太托拉”。李學紅雇了兩個司機跑煤,每月的收入都得兩三萬。現在就是八抬大轎請他迴去當正縣團他也不迴去了。

    ※       ※       ※

    下馬峪煤礦一邊出著煤一邊繼續掘進,主巷道穿過十幾米岩石又進入煤層。炮響之後,濃密的炮煙沒象往常那樣聚在巷道盡頭久久不散,很快就不知道鑽到什麽地方去了。掘進班長老馮是個退休老工人,見此情景不由得叫了一聲“壞了!”

    老馮在巷道盡頭的煤壁上仔細觀察,拿釺杆在一個地方用力一捅,煤幫塌落,露出一個黑洞。用礦燈照進去,照見了幾根橫七豎八長滿白毛的坑木就象是死人的屍體,頂上十幾米的高空懸掛的岩石呲牙咧嘴如同死神的牙齒。老馮抽迴燈扭頭就走,讓徒弟通知工作麵的工人趕緊上井。

    井下二十多個工人不一會兒都上來了,老馮對唐庭祿說:“唐礦長,咱的礦完了,采不了煤了。”

    唐庭祿以為出了人命,坐在椅子上不會動了。

    胡莊高說:“到底咋迴事?”

    老馮說:“胡礦長,巷道打進廢礦的古塘裏了。”

    胡莊高不解,唐庭祿聽到這兒緩過神來,急忙問:“是不是又跟別的礦打通了?”

    老馮說:“是廢礦的采空區,大頂有十幾米高,嚇死人哩!”

    唐庭祿說:“二號工作麵開不成了?”

    老馮說:“一號工作麵也采不成了,得趕緊封井!”

    唐庭祿大吃一驚:“為啥?打通的地方咱堵上不就行啦?”

    老馮搖頭道:“十幾米高的大頂,落下來能把礦車吹出井,誰敢下呀?”

    唐庭祿聽明白了,老馮所說的風,就是礦井裏大頂塌落時擠壓產生的強大氣流,其力量之大能把滿載的礦車吹出井筒,把人煽到巷壁上變成肉片。唐庭祿默默抓起工作服往身上套,他得下井看看能否堵住廢礦的古塘。

    老馮驚恐地說:“唐礦長,不能下!剛才放炮已經震動大頂了,碎石渣子一個勁兒往下掉!”

    唐庭祿不說話,繼續往腳上套水靴。

    老馮又說:“唐礦長,說句不好聽的話,你非要下,就給我們開了工資你再下吧。”

    唐庭祿眼睛裏含了淚水:“馮師傅,咱的礦……真完了?”

    老馮歎道:“誰不想多出幾年煤多掙點兒錢?沒辦法……”

    礦工多是本地人,唐庭祿還夢想著萬一找到補救措施恢複生產,因而不給工人發工資企圖留住他們。工人們就要求下馬峪鄉政府出麵幹涉,鄉政府通知了玉縣煤管局,煤管局下令立即封井,否則一旦發生意外將追究唐庭祿的法律責任。下馬峪鄉政府鄉派出所為確保安全,命令老馮在礦井兩側打眼放炮,炸毀井筒填死了礦井。

    綏北公司投在下馬峪煤礦的一百萬血本無歸,楊書瑞疼得眼睛裏幾乎要淌血,把失

    敗歸咎於唐庭祿經營無方。唐庭祿說:“這咋是經營問題?選址就沒選好……”一句話捅到楊書瑞的肝上,因為是他親自去玉縣選的礦址。楊書瑞大怒道:“你為啥不等一號工作麵出完煤再掘進?這不是經營問題是啥?”

    唐庭祿愣了半晌才說:“楊書記呀!不是你讓我想辦法快點兒出煤嗎?開辟二號工作麵的方案你和尹書記不是都同意嗎?這會兒咋把屎盆子都扣在我一個人頭上?”

    楊書瑞說:“你是礦長!我不過在大原則上把把關,具體經營是你負責!我要是事事都管還要你這個礦長幹啥?煤礦的事,你給地委打報告!”

    唐庭祿冷笑一聲說:“楊書記,想推卸責任也不是這種做法,主要責任不在我身上,我不當替罪羊!”

    唐庭祿說完扭頭就走,楊書瑞指著他的背影罵道:“沒良心!白眼狼!誰把你調來的?誰把你提成副縣團的?”

    ※       ※       ※

    楊書瑞不能不急,尹國慶經營的飯店至今沒上交一分利潤,西衛縣的再生膠項目也是兇多吉少;當初山東某地的一個研究所來西衛推銷他們的輪胎再生技術和加工設備,德寧地區汽車多輪胎需求量極大,廢舊輪胎成災。這個項目可變廢為寶,成本低利潤大。西衛縣吸收各方資金買技術買設備建廠房投資三百萬建起了再生橡膠廠,第一批再生輪胎生產出來因強度不夠不能使用。目前該研究所還在尋找原因,前景如何誰也說不清。楊書瑞的心一直懸著,再生輪胎如果失敗,由他決策投資的一百五十萬將化為烏有,他害怕承擔這樣重大的責任。他把下馬峪煤礦的責任推到了唐庭祿頭上,同時又把西衛的責任推到席錦章頭上,逼著席錦章追迴投資。席錦章知道追迴投資是不可能了,目前這種正在“研究解決技術難題”的似乎希望尚存的狀態其實就是最終結果;隻要有人問,便是“正在研究解決”,沒有人問,問題也就隨著廠房長草機器生鏽而自然消亡。

    在西衛縣再生橡膠廠的設備購買技術轉讓基建施工等等方麵別人得了多少好處席錦章不完全清楚,落進他自己腰包的是實實在在的兩萬塊。西衛縣政府規定,凡引來投資者可得到其引資額百分之五的獎勵。

    ※       ※       ※

    紀檢委書記曹良銘第二次與康雲青談話,這一次他沒有叫康雲青去紀檢委,自己親自來到綏泰公司。

    曹良銘說:“我一來就沒好事。”

    康雲青說:“曹書記,我有思想準備,哪個廠長經理不得讓人告幾迴?啥問題你就直說吧!”

    曹良銘說紀檢委又收到了舉報信,檢舉康雲青與鵝毛嶺武警煤礦礦長嶽建周武警煤礦車隊隊長李學紅相互勾結詐騙綏北公司十八部“太托拉”,還有康雲青購買高級轎車賄賂稅務局逃稅。第一個問題行署副專員裴加金專門作過調查還給地委書記沈功達寫了報告,曹良銘知道這個情況,問了兩句就過去了。第二個問題康雲青有些意外,給白占福買車的事隻有他和尉大水知道,風聲怎麽走漏的?

    康雲青承認借給白占福一輛“尼桑”,拿出了白占福的借條。可是帳麵上卻沒有購車發票,曹良銘追問怎麽迴事?康雲青隻得說實話,曹良銘頓時變嚴肅了。

    曹良銘說:“明明是買轎車,為什麽要弄虛作假以材料費下帳?”

    康雲青說:“我是不想讓外商知道,他們知道了很麻煩。”

    曹良銘說:“為什麽給白占福買車?”

    康雲青說:“外商買的‘大宇’業務吃不飽,為了彌補外商的失誤帶給我們的損失,我打算提高折舊費和大修基金比例,這筆錢是中方的。可是提高比例得稅務局批。”

    曹良銘說:“盡管如此,白占福的行為仍屬於索賄,而你則是行賄。”

    康雲青說:“曹書記,要是說借車就是索賄,你到地委行署打聽一下,看看哪個地委領導的車不是借的。曹書記,算了吧,人之常情,白占福又不想貪汙,人家打了借條,你就糊塗一迴吧。”

    曹良銘又有了笑意。康雲青說得不錯,好幾個地委領導坐的車都是借的,有武警牌

    照,有外地牌照。此事不再追究,但白占福必須還車。紀檢委找白占福一談白占福就急忙把車還了,於是康雲青偷偷給稅務局買車一事暴露。秦廣洋先生還以為折舊和大修費提高百分之三是稅務局的統一規定,這一下真相大白。

    香港泰正集團國內投資部主任西林先生聞知此事大為惱火,把康雲青召到深圳,嚴厲質問康雲青為什麽又背著外方私自買車送禮私自提高折舊大修費?康雲青自知理虧然而外表仍是理直氣壯。

    康雲青說:“由於你們決策失誤連累我們蒙受損失,按道理你們應當賠償。”

    西林先生說:“要求賠償你應該正大光明提出來,你這樣偷偷摸摸搞小動作不是君子所為!照此下去我們怎麽信任你這個總經理?”

    康雲青說:“我保證以後花每一分錢都通過紀遂功先生,但是你們也要賠償中方的損失。如果必須把折舊和大修費恢複到以前的標準,我要求修改投資比例,中方由百分之四十提高到百分之四十六,外方由百分之六十降到百分之五十四。”

    西林先生深深領教了對手的難鬥,此時再撤資已不可能。即便爭論下去最少也得把中方的投資比例提高百分之五,而投資比例提高百分之五顯然要比折舊大修費提高百分之三多得多,西林先生隻好同意維持現在的折舊大修費水平。

    ※       ※       ※

    康雲青受到舉報之後不久楊書瑞席錦章也受到了舉報,揭發楊書瑞在玉縣購買礦址時吃迴扣和以招待費名目貪汙。檢舉席錦章利用再生膠項目假公濟私。紀檢委派一科科長魏俊峰前來調查。魏俊峰對這棟四層大樓已不陌生,他來這裏調查過康雲青,與楊書瑞有過接觸。魏俊峰知道楊書瑞與沈功達關係不錯,所以處處小心謹慎。買礦址一事隻問了問楊書瑞就作了結論,招待費問題上也隻抓了些雞毛蒜皮。綏北公司的報銷單據可不象綏泰公司嚴格清楚,很多單據既無經手人也沒有辦公室主任簽字,隻有楊書瑞一個人的簽名。魏俊峰的調查就此結束,他既害怕查出大問題把自己扯進去,又不能沒一點兒收獲無功而返,目前的火候正好,可大可小可進可退。

    曹良銘把楊書瑞召到紀檢委不客氣地問:“報銷單據為什麽隻有你一個人簽字?”

    楊書瑞低聲下氣地說:“曹書記,我沒有搞過經濟工作,不懂財務規定,以後一定注意克服。”

    曹良銘一點兒不掩飾對他的輕蔑反感:“這不是什麽懂不懂的問題!你自己花錢自己報,誰知道你招待誰了?真招待還是假招待?你就不怕別人說閑話?”

    楊書瑞一頭頭出汗不敢吭聲。

    紀檢委將調查結果上報地委,曹良銘是故意這樣作的。按常規這類小問題不需上報,但是楊書瑞把綏北公司弄了個亂七八糟,一年時間賠了一百五六十萬,綏北公司罵聲不絕。地委大院也是議論紛紛,大多數人都覺得楊書瑞是政工幹部搞企業外行,曹良銘要讓人們知道楊書瑞不僅無“才”而且也無“德”。

    自批自報飯條子煙條子這類讓人看不起的行徑把楊書瑞弄得聲名狼藉,沈功達終於表態:楊書瑞不適合搞經濟工作,並主動征求分管副專員裴加金的意見;誰能安定綏北公司的人心扭轉綏北公司形勢?裴加金建議不妨效法“一國兩治”來個“一廠兩治”,仍叫康雲青代理綏北公司經理,楊書瑞專任黨委書記。地委副書記蔡力耕因外甥年慶餘受到康雲青的重用對康雲青感激在心,極力誇獎裴加金的辦法好,沈功達采納蔡、裴二人的意見,決定由康雲青兼任綏北公司代理經理。

    此時綏北公司領導班子隻剩下楊書瑞,王永林,唐庭祿三人,尹安太已在九一年底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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