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尊迴首,隻見她臉色蒼白到發膩。


    “結婚三年來,我們彼此都折磨得精疲力盡了。霍尊,我知道蘇婭迴來了,我還你自由,你去追尋你的愛情吧。”


    原本秋戀提離婚,霍尊該高興,可他不知道哪來的怒氣直往心尖竄?


    憑什麽她要結就結,要離就離?


    “秋戀,這輩子,婚姻這座墳,會囚到你死為止!”


    “如果……我真的死了呢?你是不是能少恨我一點?”


    “那等你死了再說!”


    說罷,霍尊大步離開。


    秋戀胃部一陣不適,她衝進了衛生間,趴在抽水馬桶上,吐出了黃疸水。


    ……


    第二天,她去醫院。


    “戀戀,這個孩子你不能要。檢查報告出來了,你的胃部發現了癌細胞。隻要現在做手術,切到四分之一的胃,還來得及。”


    秋戀一直是知道的,胃癌的遺傳幾率很高,可是沒想到,她這麽年輕,才25歲,就患上了這個絕症。


    上個月避孕藥吃完了,漏吃了一次,竟然就中獎了。


    她伸手摸了摸肚子,看向一臉緊張的顧焱,微微扯了扯唇。


    “焱哥,我知道你為我好,我也知道這個孩子來得不是時候。可是,我想生下他。”


    “你媽媽已經為他丟了性命,你還要重蹈覆轍再走一次你媽媽的老路嗎?戀戀,清醒一點吧,為了霍尊,不值得。”


    秋戀看了一眼窗外,桐城下起了今冬的第一場雪。


    她仍然記得,七歲那年的大雪天。


    她在學校門口被人欺負,同學們笑話她是沒有爸爸的野孩子,拿雪球丟她。


    是霍尊用身體擋在她麵前,厲聲喝斥那些同學。


    “秋戀是我妹妹,你們欺負她,就是和我霍尊過不去!”


    其實,她根本不是他的妹妹,她隻是他家女傭的女兒。


    那個從小到大保護她的人,為什麽長大後要把她的心碾踏在腳下呢?


    秋戀搖了搖頭,把目光從窗外落雪上收迴來,微笑道:“值得。不僅是為了霍尊,也是為了我自己,我這個病,有今天沒明天的,不知道什麽時候閉上眼就再也睜不開了。我想當一個完整的女人,為我心愛的男人,生一個孩子。”


    她想,她死了,總要留下點什麽在這個人世。


    也許,霍尊一開始會恨這個寶寶,可是,那終究是他的骨血,等寶寶越長越像他的時候,他就會喜歡上他,也許,等時間再久一點,他就會記起她的好。


    “秋戀,你真是個傻姑娘。”


    顧焱斥道,語氣裏是藏不住的憐惜。


    她拿著化驗單,從顧焱辦公室離開,經過樓道的時候,看見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秋戀出於好奇,就偷偷跟了過去。


    她看到霍尊陪著蘇婭來到了婦產科門診室,他扶著蘇婭坐下,蹲在了她的身邊。


    他眉目含笑,溫柔吻了吻蘇婭微微隆起的肚子,“小寶貝,我是爸爸。”


    蘇婭迴國近兩個月了,才兩個月,霍尊就讓她懷上了孩子。


    渾身一陣惡寒,心更是痛到難以唿吸。


    身後一輛推車撞了她一下,那護士撞了人後,不止不道歉,還碎碎叨叨罵了她兩句,聲音挺大的,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秋戀低著頭不做聲,正欲轉身逃走時,有人厲聲叫住了她。


    “秋戀,你跟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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