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國後方陣地中,臨時搭建的通訊組工事上空正經曆著槍林彈雨,聯邦的飛行器拋下了如火如荼的戰場和上萬名罵著街叫增援的大兵們,直接繞到神國後方突襲他們的前進基地,並且在這裏和守衛的神國防空部隊爆發了激戰。


    神國的前線指揮官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聯邦這愚蠢至極的戰術是不是背後有什麽陰謀。在ax-r的地理條件下,陸軍才是主角,空軍隻能是輔助。自己的前進基地戰略價值不大,防空力量則很充沛。這場毫無意義的奇襲,聯邦無論如何也打不出好看的戰損比,為什麽要丟下西瓜撿起芝麻呢?


    無論聯邦的襲擊有沒有意義,對於正在經受飛行器炮火轟擊的神國後方軍人們來說,這肯定是糟糕的一天,一邊在轟炸下抱頭鼠竄,一邊還要不斷和前線建立聯絡,協調增援和補給,簡直還不如給他們把槍讓他們上前線。


    一座不斷在爆炸中顫抖的地堡中,幾名軍官頂著滿頭灰塵手忙腳亂地操作著前方的主機,完全無視了下一秒這個地堡就可能被瘋狂的聯邦轟炸機炸上天的事實。


    “a3區域唿叫重裝戰車支援!”一名參謀叫道。


    “讓他們堅持十分鍾!”軍銜最高的軍官吼了迴去,同時開始飛快地搜索最近的戰車。


    ……


    “a5區域唿叫火力覆蓋,再不給支援他們就全軍覆沒了!”


    “火力覆蓋馬上到!”


    ……


    “b17區域唿叫戰鬥機增援!”


    “戰鬥機?”軍官愣了一下,隨即惱怒地指著頭上不斷震動的天花板,罵道:“我們的戰鬥機都在上麵和聯邦的瘋子們纏鬥了,哪裏有支援給他們?”


    “但是……”參謀顯然很畏懼他的長官,但還是鼓足了勇氣,說道:“b17的部隊真的頂不住了……”


    “讓他們死也要頂!”軍官一把將身邊的水杯甩到了參謀腳下:“200個連小山頭都守不住的廢物重要,還是基地重要?”


    參謀被勃然大怒的長官嚇壞了,麵色蒼白,嘴唇哆嗦著說道:“但是……”


    “沒有但是!再敢多說一個字就給我出去!”


    “但是第六師團長也在那裏!”參謀緊緊閉著眼,用平生最快的語速說道。


    軍官聞言,頓時想起了什麽,語氣很急促地命令道:“那還等什麽,他們要什麽增援都給他們!”


    第六師團長,是卡爾瑪的侄子。


    即使家族龐大的卡爾瑪元帥有多到數不過來的侄子,可能都不知道有這麽個人,但他依然是卡爾瑪的侄子。


    對這個地堡裏的低級軍官來說,那就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就在這時,屏幕罕見地閃起白光,在動態戰略地圖上,一個鮮明的權杖標誌閃爍起來,那是神官級別的選民唿叫增援的標誌。


    隨後,沒等參謀匯報,火鷹的聲音直接在地堡裏響起,可以聽出他那邊一片混亂,好像有很多人在歡唿。


    是聯邦口音的歡唿聲。


    地堡眾人麵色一變。


    火鷹的聲音很急切:“唿叫……咳……六級火力打擊!”


    六級???


    眾人麵麵相覷。


    六級火力打擊,便意味著以火鷹為中心,半徑三十公裏的範圍內,一切轟炸機、戰車、火炮;一切尚可調動的生力軍;後方的全部重炮和導彈,全部要投送到火鷹標注的方位。


    也意味著,本可以得到這些支援的部隊,必須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奮戰了。


    但神國是教權國家,選民的意誌便是神的意誌,是永遠正確的,不容反對的。他們無法違抗,甚至連質疑的想法都不敢有。


    就這一猶豫的時間,火鷹再次焦急地催促:“快——呃啊!!!”


    眾人隻聽到重物落地的哐當聲響起,像是某種大塊的金屬。然後便是火鷹的慘叫,隨後通訊便中斷了。


    “……還愣著幹什麽,快!”軍官擦了把汗,麵目猙獰地催促道,聲音有些顫抖。


    六級火力打擊……如果火鷹不是被嚇瘋了,那隻有一種可能性,就是他遭遇了連一迴合都擋不住的機甲師。而以火鷹這般經驗豐富、心思深沉的戰鬥型神官都難以抵擋的……隻有特級機甲師。


    這場戰役是諾查會戰中的決戰,但遠遠還沒有升級到需要特級機甲師或是大神官出陣的程度。難道……聯邦又要誕生特級機甲師了?


    軍官不寒而栗。


    這一天,一名中級神官在戰鬥中身負重傷,險死還生。


    這一天,這名神官唿叫了六級火力打擊,身陷重圍的不知名機甲師同樣掩護著一小隊聯邦士兵冒死突襲,在神國前來圍剿他的幾支部隊震驚的注視下挺過了五輪炮火覆蓋,接著以一當百,摧毀了戰車11輛,飛行器7台,殺人無算,甚至最後還用奧丁之眼直接蒸發了一名前來支援的神衛,最終險死還生。


    這一天,由於神國軍隊將有限的支援用在了那名機甲師身上,導致局部戰區出現大劣勢,進而影響了全局。可惜聯邦軍方之前貪功冒進,突襲神國前進基地,導致損失了大批空中力量,給了神國喘息之機,雙方陷入了聯邦進攻,神國防守的慘烈僵持戰。


    這一天,由於支援沒有到位,神國黑淵戰爭總負責人卡爾瑪元帥失去了一個侄子。


    這一天,一個“無法撼動的死神機甲”的傳說,開始在雙方的前線部隊中流傳,並且傳到了更高層的耳朵裏。


    隻不過這個傳說像是水麵被小石子擊中一般,微微掀起一些波瀾便消失無蹤了,因為這台機甲連同他掩護的小隊,在突圍之後便與總部失去了聯係,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裏。


    …………


    …………


    ax-r行星,聯邦軍隊總部基地。


    午飯之後的劉山步伐輕盈地走迴自己的辦公室,在出電梯之後卻看到了兩名荷槍實彈的精銳警衛守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口。


    劉山微微皺眉,兩名警衛目不斜視地抬手向他敬禮,然後便如同雕像一般再無反應。


    搖搖頭,劉山苦笑一下,他現在掌管整個行星的兵權,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說是一方諸侯也不為過,所以辦公室裏肯定坐著一個大人物,在他的地盤上還敢這麽擺譜的,也隻有一個人了。


    走進辦公室,果不其然,迎接他的是肥頭大耳的師兄燦爛的笑臉。


    如果說劉山是一方諸侯,那麽此時掌管整個黑淵攻勢的韓正就是土皇帝了。


    “哎呀,小山啊,聽說你在這裏進展得不錯?”韓正沒有坐,站在了寬敞的辦公室正中,一隻手輕輕搖著扇子,另一隻手背在身後。


    與師兄的親切隨意不同,劉山有板有眼地立正,腳後跟用力磕了一下靴子,敬了一個無比標準的軍禮:“長官!”


    韓正一咧嘴:“嘖,這裏又沒外人!”隨即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的師弟就是這種一板一眼的德行。


    “以前在學院時你還比較可愛,這才當了多少天兵,就成這德行了。”韓正上下打量著劉山,語氣不滿,但眼神中的欣慰和溺愛幾乎要溢出來了。


    韓正是家中獨子,二十歲入學院,便和小他八歲的劉山朝夕相處十餘年,早把劉山當做了自己的親弟弟一般。劉山也一直將韓正當成他的大兄,少年時偶爾頑劣,師父吹胡子瞪眼地訓他他並不怕,但隻要韓正一瞪眼,他立刻縮脖噤聲,夾起尾巴。


    看到師兄對自己主持的ax-r攻勢還比較滿意,劉山心裏鬆了一口氣,從酒櫃裏拿出一瓶綠原星出產的金標青花瓷,又不知從哪掏出了一盒花生和兩隻小酒杯,對韓正晃了晃。


    看著明顯是給自己預備的好酒,韓正大樂,腆著肚子坐在寬大的沙發上,和師弟就著花生米便喝了起來。一邊喝一邊聊著最近的戰爭形勢。


    韓正向劉山絮叨著最近整個黑淵的戰況,自從韓正上任已經數月,黑淵戰爭的走向幾乎全在他最初的規劃之中:


    首先,開拓派李林思老將軍在付出慘烈的代價之後,成功地拿下了巨行星ax-q,卡爾瑪原本計劃戰後把這顆氣態巨行星賣給神國的大貴族們,現在如意算盤落了空,國內高層間對他不滿的人一下子多了許多,導致卡爾瑪競爭護教主教的勝算又低了不少;


    其次,主戰派同樣在駐守軍隊幾乎全部打光的苦戰之後,將煙囪星座唯一穩定的空間航道ax-p衛星守到了現在;


    最後,三顆行星,ax-w ax-r ax-t,均在韓正的遙控下緩慢地推進著,這種緩慢但堅定的推進若在平時,肯定會給卡爾瑪一種詭異的感覺,令他警惕起來。


    但韓正又一手導演了幾場海軍的詐敗,給了卡爾瑪神國在空間戰場上取得了優勢的錯覺,這時候,卡爾瑪便感覺聯邦在行星上的緩慢進展是因為實力虛弱,後繼乏力導致的。


    最終,就在今天,一則轟動聯邦和神國的重磅新聞出現了:聯邦黑淵戰爭副總指揮,實質上的總指揮韓正,因為統率作戰不力,在議會的彈劾威脅下引咎辭職。


    劉山當然知道這都是事先安排好的,為了引卡爾瑪入局,韓正連臉都不要了,演了這麽一出苦肉計。


    於是卡爾瑪自然咬鉤了。


    接下來,便是萬艦齊發,封鎖整個煙囪星座,然後派出包含三名特級機甲師在內的聯邦精銳們關門打狗,以消滅神國能力者為目的。


    這便是韓正對於學院遇襲事件的複仇。


    這種拿千萬人命當棋子,一個星域的得失當棋盤的陰謀,可以說是氣吞宇宙了,也隻有韓正這種驚才絕豔的戰略家能夠做出來。作為和他朝夕相處十多年的師弟,劉山比任何人都了解韓正究竟有怎樣的才華。


    從韓正坐上黑淵戰爭副總指揮的帥位上的那一刻,劉山就知道,自己的師兄,總有一天會讓整個宇宙都顯得黯淡無光。


    但說著說著,韓正微微皺了皺眉,向他提起了另一件事,同樣是個陰謀。但卻是由聯邦內部的某些高層官商勾結,暗通神國,出賣前線將士來謀取利益的叛國罪行。


    …………


    …………


    幾周之前。


    辦公室裏燈光灰暗,韓正和勃朗特兩人注視著麵前的屏幕,兩張神情凝重的臉在淡藍色的微弱光芒下忽明忽暗,正如他們的心情。


    這是一段勃朗特在法外之地得到的機密資料,為了這份資料,他對俘獲的神國特工使用了一些手段,具體的過程不詳細描寫,總之在哀嚎了短短五分鍾之後,神國特工把他知道的一切都說了,作為交換,他唯一的要求就是死。


    在得到了神國特工的口供之後,黑鷹局那個慈祥的老太太“大鳥”也動用了她的手段,得到了一份視頻資料,然後命令勃朗特火速交給韓正,由他全權處理。


    視頻並不長,質量卻很清晰,絕對不是偷錄,顯然錄製這段視頻的人就是策劃這個陰謀的主人,並且從來沒想過這段視頻會泄露出去,隻是作為防備對方反悔的要挾保存下來。


    視頻的內容是兩個衣著考究的男人坐在一間密室裏。


    “議員先生,”首先發話的是一個頭發灰白,五十歲上下的壯碩白人,“你知不知道你的要求……不是很合理?”


    被稱作議員的黃種人四十歲上下,這個年紀正是政治家的上升期,既非三十多歲,初入政壇毫無經驗的菜鳥,也不是五六十歲,資曆深厚的老油條。在這個階段的政客,需要咬著牙向上爬,為了再進一步他們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從視頻中就可以看出來,這個議員明顯有些不自然,姿態也比較拘謹;而那個官職應該比他低的白人則是氣定神閑地翹著腿抽著煙,不斷打量他。


    韓正指了指畫麵裏的議員,語氣森然:“江大倫,天鷹星的議員,是懷特家的人。”


    勃朗特點點頭,他之前也做足了功課:“另外那個是海軍陸戰隊十四師的師長,霍克。目前在ax-r的諾查盆地附近。”


    一個政客找一個軍官密談,一般都沒有好事。


    視頻繼續播放,江大倫議員應該是想找迴談話的主動權,也拿出煙來,隻不過是電子煙,顯得不倫不類,可以看到師長霍克嘴角微微撇了一下,露出嘲諷的表情。


    “霍克師長,我不同意你的看法。”江大倫搓了搓煙嘴,挑著眉說道,“雲環重工的‘生物能量標記模塊炮’如果能夠拿到政府的生產許可,順利列裝到全軍的戰車上,你們軍方可以少死很多人。”


    霍克搖搖頭:“學院的‘外骨骼增強器’可以讓我們的兵達到接近神國改造人的水平,他們拿到政府投資,一樣可以少死很多人。你們的競爭我不關心,我就是個當兵的,聯邦讓我們裝備什麽,我們就裝備什麽。”


    聽到“學院”兩個字,韓正的眉頭擰了起來,像兩條毛毛蟲趴在他的圓臉上,看上去有些可笑。隻不過所有熟悉他的人看到他這個表情都會笑不出來。


    江大倫笑了一下,道:“師長,雲環重工在三大軍工集團裏,是主要生產地麵裝備的,他們的裝備我認為更可靠……況且,雲環星這些年頂在黑淵邊上,是主戰派的中流砥柱,我認為我們都應該支持他們。至於那個神神秘秘的學院,態度一直很曖昧,在兩派之間左搖右擺,你真的對他們的裝備放心?”


    霍克把煙摁在煙灰缸裏,站起身說道:“所謂的主戰派、開拓派、柳派,在我看來都是無稽之談!我們軍人隻為聯邦利益工作,沒有派係!沒別的事我就走了。”


    聽到霍克的話,韓正冷哼一聲,這番大義凜然的唱高調,估計霍克自己都不會信。軍隊沒有派係鬥爭?派係鬥爭最殘酷的就是軍隊!


    卻見江大倫看到霍克的反應,反而不著急了,說道:“霍克師長高風亮節,在下佩服,下周會有一個記者團到ax-r前線采訪,請您安排一下接待,除此之外我沒有別的要求了。”


    視頻裏的霍克沒再說話,背對著江大倫點點頭便離開了。


    視頻到此結束。


    韓正點起一根煙,沉吟了整整兩分鍾,直到整根煙都燃成灰也沒吸一口,隨後歎了口氣,說道:


    “這兩人的對話倒是很有技巧,什麽實質性內容也沒有,看上去無非是一個懷特家族和雲環重工的說客去請求一個師長在裝備問題上表態,隨後被師長拒絕了,然後順口提出了接待戰地記者的事情。這段對話做不到定罪,頂多算違紀,給他們兩人個警告。”


    勃朗特嘿然一笑:“但在恰當的時候,這段視頻也足以對兩人產生不小的威脅。”


    “對。”韓正說道,“我來分析一下:雲環重工為了在政府競標中打敗學院,所以派出江大倫聯係霍克,但兩人交換了什麽樣的條件呢?在這段視頻之前,江大倫肯定提出了一個霍克無法接受的條件,但這隻是為了討價還價,他本來也沒想過霍克會接受……最後看似是順口一提的記者團,其實才是關鍵,那麽兩人交換的條件就很明了了……”


    韓正用短粗的手指敲著桌子,繼續說道:“江大倫是懷特家族的人,現在看來也是雲環重工的資助對象,那就是鐵杆的主戰派;霍克在海軍陸戰隊第十四師,也是鐵杆的主戰派……所以,江大倫真正的要求是,讓霍克在前線製造一次由於戰車火力不足導致的戰敗,戰敗規模肯定要小,但因為戰地記者正好在那裏,所以影響很惡劣。再經過天鷹星一些受懷特家族控製的媒體的炒作……”


    “嘿嘿……雲環重工的競標便能夠借助民意,給政府施壓,順利拿下。”勃朗特陰笑著替韓正說出了結論。


    “妙計啊!”韓正拍拍手,迴過頭來看著勃朗特:“你知道我不是什麽正義使者,對兩派鬥爭不感興趣也沒能力去管。甚至,我對學院能不能搶下這個競標也不關心……我這邊一條命令出去,死的人成千上萬,很多人其實可以不死的。如果要下地獄,我也是呆在比霍克和江大倫更深的地方。所以,你們家老太太為什麽要我處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對韓正來說,這種肮髒齷齪的勾當,也無非就是“雞毛蒜皮的小事”。能夠坐在他這個位置上的人,考慮問題早已不從正邪對錯的角度出發了。比這更肮髒一百倍的事情,韓正也見得多了。


    “有兩個原因。”勃朗特麵無表情:“第一,這個情報是我從神國間諜手上拿到的,也就是說,為了導演一場敗仗,霍克,或者江大倫,勾結了神國人。”


    韓正無所謂地擺擺手:“勾結神國人確實觸碰了底線,但無論是我,還是你家老太太,隻要事態不擴大,我們都不感興趣。勾結神國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我還是不知道你家老太太怎麽想的。我們倆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你也一樣。”


    勃朗特聽到韓正這麽評價,反而眯著眼笑了起來,語氣有些幸災樂禍:“嘿嘿嘿……但有些愣頭青覺悟可沒咱們高啊……”


    聽到這句話,韓正戲謔的笑容頓時凝固了,皺著眉開始扳手指:“霍克的十四師,旗下六個團裏隻有102團的團長朝魯是海雲星出身,和維揚有一些不清不楚的關係,是開拓派,所以這次肯定賣的是他……”


    “林恆最近就是跟102團行動。”勃朗特幹巴巴地說道,然後滿意地看著韓正的臉色由紅轉青。


    “……艸”韓正愣了足足一分鍾,憋出了這麽一個字。


    …………


    …………


    迴到現在。


    韓正笑眯眯地吃著花生米,拍了拍劉山的肩膀:“當時我都急壞了,咱們瘋狗營出去的人都是隱瞞了身份的,在軍方那邊的檔案就是普通的機甲師。萬一被霍克給賣了,送了命,黑柳那個瘋婆娘還不弄死我!而他要是活下來了,以他的性格肯定要搞事情,到時候炸出一地狗屎我還得捏著鼻子擦屁股。……你怎麽了?”


    劉山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擠出了一個像是屎落在褲襠裏一樣的表情,坑坑巴巴地說道:“呃……林恆他……”


    韓正臉色也變了:“他不是因為立功,然後被你推出去當模範在後方接受采訪了嗎?”


    “前段時間他惹了點事,打了幾個柳派的記者……”劉山尷尬地搓著手,“然後他找到我談條件,說要迴前線,我一生氣,就把他打發迴102團了……”


    “……以戰鬥英雄的身份?”韓正不甘心地追問道。


    “……匿名的……”


    “……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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