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來,鬆鳴一臉自信地走到竹亭裏,在竹亭講台下方,他意外地找到了一本風流道的入門教材,於是就地盤腿坐下,調整好唿吸,認真地閱讀起來: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天地之道,極則反,盈則損。日極則仄,月滿則虧。物極則反,命曰環流……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分四象,四象分八卦……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自然你妹啊,這不是道德經嗎?!”


    因為昨夜沒有休息好,鬆鳴幾句天書讀下來,很快便頭暈腦脹,咬牙堅持吐槽一句後——


    無奈地倒地睡著了。


    他做了這樣一個夢:


    他夢見自己在一周後的周考中,勇獲第一!


    哈哈哈哈哈哈哈——


    毫無疑問,倒數第一。


    猶記考試當日,那場景是氣鼓喧天,風爆齊鳴,因為葉嵐的原因,甚至有幾名院報記者都前來觀戰,在緊張激烈的考試之後,最終結果揭曉——他在道識、道力、道術運用和戰鬥演練四項排名中,均力壓宋大寶,排名倒數第一,總排名更是擲地有聲,無情墊底。


    道識、道力和道術運用三樣墊底尚可理解,但為什麽他連戰鬥演練卻也是墊底?


    無他,因為他的對手是宋大寶,而宋大寶不但是他的師兄兼室友,如今更是他的“師尊”,鬆鳴早已過了叛逆的年紀,如何敢對師尊出手?縱是心中無奈,也隻好眼睜睜看著宋大寶咧嘴大笑,一掌把他推倒在地。


    ko!


    而在總排名的另一端,則是經過特訓後,成功升入開元五階的葉嵐,她在道識和道術運用上排名第一,戰鬥演練敗於史運排名第二,道力排名第三,從而總排名力壓史運,問鼎風流道。


    鬆鳴躺在地上,頭暈眼花,渾渾噩噩地看著不遠處的葉嵐。


    隻覺這妹子修為升級後,整個人從冷漠驕傲的氣質裏,漸漸生出了一些出塵的仙味,有了仙味的烘托,清麗的眉眼,挺秀的鼻梁……似乎覺得整個五官,都變得更為秀麗動人了。


    難道是說,風流道的確是自帶桃花的?


    這樣一想,鬆鳴眼前竟有紅桃,黑桃,梅花,方片……


    ……


    各種幻象在他的眼前飄蕩,直到聽見有人大喊:


    “給我醒醒,你這笨蛋!”


    鬆鳴這才猛地驚醒,仰頭看去,葉嵐的右腳正踩在他的胸口上。


    同樣是被踩,盡管葉嵐的容貌比之齊羽略有不如,但她畢竟是妹子,無論是作為**絲還是作為紳士,鬆鳴都生不得半點氣來。


    隻見他猛地爬起身來,喃喃自語道:


    “原來隻是個夢,想來也是,我這種天才怎麽可能是墊底?”


    葉嵐站在麵前,她的身材本就高挑,此刻更是穿著女弟子專用的高跟道靴,整個人看起來竟比鬆鳴還要高,隻見她麵色微冷,以一種微微俯視的口吻道:


    “你就是墊底。”


    鬆鳴不明所以:


    “哈?”


    不遠處,少數圍觀弟子哄笑起來。


    鬆鳴這才環顧四周,隻見在竹亭前方,數十名同道弟子圍在一起,場景與夢中一模一樣。


    他二話不說,快步鑽了進去,裏麵一塊竹製的黑板,黑板上刻著本次周考的總排名:葉嵐第一,史運第二……趙小川第七十三……宋大寶第八十一,鬆鳴第八十二。


    鬆鳴一拍大腿,啪嗒一聲幾乎要把大腿拍斷。


    這尼瑪居然不是夢!


    他晃了晃腦袋,逐漸迴憶起一周來的修習。


    原來自己像做夢一樣渾渾噩噩地度過了一個星期!紅桃,黑桃,梅花,方片……尼瑪原來每天都在陪兩個“師父”在玩撲克啊!為什麽不玩鬥獸棋呢?因為自己渾渾噩噩的根本學不會啊,反倒是無意中教會了兩位師父,三人愉快地玩起了鬥地主!


    慘痛的現實瞬間灌入他的大腦!


    鬆鳴如夢方醒,心中一萬個草泥馬唿嘯而過,想不到自己一個星期的寶貴時間,居然浪費在打牌上,一個星期可以用來做多少事情,尼瑪就算沒有修習,用來泡妞也好啊!


    葉嵐打斷了他的自責,變成了她責:


    “這星期我一直在特訓,還沒去寢室報道,我聽人說你這幾天都在打牌?”


    “啊,呃……好像是這樣的,不不,這不是重點……我們居然一個寢室?”


    “我很失望。”


    “也就是說你對我有過期望?”


    “你畢竟救過我,我可不想這會成為我人生中的汙點。”


    “哈?”


    “不說了,晚上請你吃飯。”


    “不會是麻辣燙吧?”


    “滾。”


    ……


    鬆鳴本以為葉嵐隻是說說而已,因為她根本沒說時間和地點,於是自己也沒放在心上。


    但是鬱悶還是有的,前世學習差,是因為他沒興趣也沒努力,現在自己千難萬難終於進了武士學院,興趣有了,努力也有了,為何成績依然墊底?不是天才他也認了,但為何自己會是廢柴?他這樣怎麽對得起短腿犧牲的父親?怎麽對得起被紮成刺蝟的伊莎?怎麽對得起為救他而自爆的凱撒?


    今天下課後,鬆鳴並沒有和宋大寶二人一起去吃飯,而是一個人爬上屋頂,鑽進飛機,拉起引擎,排出蒸汽,駕著飛機一咕嚕爬上了天空。


    青光隱現,暮色彤紅。


    鬆鳴心情鬱悶,漫無目的地飛著,忽然突發奇想,駕著飛機一直飛到了極遠處,再攀到了極高處,再繞迴天竹山頂的青光大印上,繞著整片青光印頂來迴盤旋,像鷹一樣尋找著自己的獵物。


    井底之蛙總會幻想著居高臨下。


    然而“居高臨下”隻是一個成語,人也不是獵鷹,當你真正居高時,你對眼下的獵物已不再有興趣,你隻會看向更高的地方。


    這就是人類和畜生的區別。


    鬆鳴抬頭向上——


    那是一望無垠、即將被夜幕吞噬的火紅天際。


    再往上,是即將被森林完全覆蓋的水星地表。


    再往上,是太陽係這座欣欣向榮的孤島。


    再往上,是一片星辰大海。


    夢想是豐滿的,現實卻是骨感的。


    這幾日渾噩度日的背後,是彷徨,是無奈,是無所適從,自己費勁千辛萬苦翻過了“開元”這座大山,想不到還沒走幾步,就被擋在了另一名為“道力”的巨大鴻溝前。


    有時候0到1的距離,比1到1000還要遠。


    後者隻要有天賦,加上持之以恆的努力,終有一天總會達到;然而對前者來說,努力所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它需要的是一條捷徑,一個機遇,一條明路。


    “咚咚。”


    有人在機窗上敲了兩聲。


    ————————————


    預告:第0079章,另辟蹊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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