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很多事情纏繞到了要爆發那一天,也就像黎明前的黑暗一般,愈發的什麽都看不清楚。

    我不讓自己去猜想什麽了,這段日子的起起伏伏,跌跌落落,到最後亡命天涯,我隻是感覺生命中有些人消失了,就比如一直支持我們的那些長輩,以葛全為代表,還有就是神秘的珍妮大姐頭。

    就算是江一,也好久不曾聯係。

    我覺得這和我與師父一直在逃亡是不是有關係呢?我們的一路逃亡,幾乎是與世隔絕啊!希望,這一次在雪山一脈,能真的和大家順利的匯合,也知道一些這些消失了的人的消息吧?

    我的思緒淩亂,而馬車很快就飛馳過了那奇異的草原,停在了雪山一脈的山門之外。

    依舊是那個燈火通明的巨大洞穴,曾經我用‘第八奇跡’來形容它,如今站在這個巨大的洞穴之外,看著它,我依舊是想這麽形容。

    這一次,就連站在我身邊的強子也說了一句:“不錯!”

    不過,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又感覺到了一絲毛骨悚然般的壓力,隻不過很快就消散了...我微微皺眉,強子的情況怕不是這麽簡單,我必須找個時間好好和強子談一談,我總覺得有些不安。

    “喲,這一次一見見倆,我這苦命的人哦。”就在我沉思的當口,一個溫和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雖然說話的內容是抱怨,實際上那語氣卻讓人覺得親切無比,所謂的抱怨也不過是拉近距離的插科打諢。

    我幾乎和師父同時轉頭,然後就看見一個熟悉的人站在那裏,穿著簡單的白色麻衣,雙手攏在袖子裏,帶著比春風還柔和的笑意,此刻正笑眯眯的看著我和師父。

    白長老!我怎麽可能不記得這個人?

    我剛想說點兒什麽,倒是師父先開口了,他拿著旱煙杆子,雙手背在身後,看著白長老說到:“喲,白長老,這一見見倆,該是怎麽一個說法呢?弄得您很不高興的樣子!我也感慨啊,幾十年前,我來這雪山一脈,就是您負責接待,這多少年以後,我來這雪山一脈,還是您啊?這麽多年月過去了,你也不過從一個青年人變成了一個中年人,這叫一個駐顏有術啊?”

    “是啊,一見見倆,這事兒可嚴重,都能扯到苦命了,白長老,您可得小心。”師父和白長老扯了幾句,我看著他笑的那個‘老奸巨猾’的樣子,嘴上也忍不住,和白長老扯了兩句。

    然後轉頭對師父說到:“師父,你說白長老駐顏有術,那可就錯了。你是看著白長老從青年變成了中年,可我卻是看著白長老他是越活越年輕啊,他...”

    “行了,行了,打住吧。”依舊是是笑著,白長老的神情越發的溫和了,他伸出攏在袖子裏的人,先是指著我師父說到:“幾十年前,你和你師兄...”

    “是師弟!”師父不滿的說了一句。

    “好吧,那就是師弟,死乞白賴的要我們雪山一脈拿出沒有的東西,還不惜敲響求願鼓!最後,大鬧了一場,從我雪山一脈強行的帶走了幾件好東西,氣炸了幾個長老...”白長老說的很溫和,笑的更加燦爛,我卻聽聞師父的事兒,莫名的打了個冷顫。

    敢在雪山一脈這樣鬧,師父可真夠囂張的。

    但接著白長老又把手指向了我,說到:“幾十年後,你老了,你徒弟長大了...被人追殺著,化了個妝到咱們雪山一脈來了,那你來了,低調點兒不行?卻是要參加要魚躍龍門大會,還必須出盡風頭,這下更不得了,我們雪山一脈多清淨的地兒啊?從不參與是非恩怨,但看他可憐吧,出手保了一下,立刻就得罪了四大勢力。”

    說話間,那白老頭兒歎息了一聲,終於收起了他的笑容,然後用快哭出來的樣子看了一眼師父,看了一眼我,說到:“這下,你們說一見見倆,是不是一件苦命的事兒?”

    ......

    我不得不承認,這白長老太能說了,就這麽站在門口的一席話,竟然讓我和師父都覺得不好意思,互相愧疚的看了一眼,接著就啞口無言了。

    但強子在旁邊就忍不住了,竟然充滿同情的說了一句:“是苦命啊。”

    我和師父同時瞪向他,異口同聲的吼到:“閉嘴。”弄得強子非常無辜,看了一眼我們三個人,有些無措的說到:“我說錯什麽了嗎?”

    我和師父無語了,但那白長老卻是得了便宜便不再賣乖,嗬嗬一笑,就領著我們朝著山門走去。

    曾經,我記得我進入這裏,到了第一個巨大的平台就停下了...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在那個平台有著兩道一僧三個巨大的雕像,而如今隨著樓梯的攀爬,我又再次看見了這三個雕像。

    接著,我們就慢慢的走上了那個平台...和大市時熱鬧非凡的景象比起來,如今這平台可就安靜多了,走到這裏的時候,除了穿著白色麻衣的雪山一脈弟子偶爾走動外,安靜的出奇。

    雕像依舊矗立在中心,而當日的繁華卻已經是真的不見。

    走到了這裏,白長老和上次一樣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笑眯眯的看著我和師父,說到:“既然是借著祖巫十八寨的名頭來的,那就在這裏住下吧,自然會有弟子安排你們的吃穿用行,除了禁地不要亂走,免得磕著碰著,其餘的地方隨便看。咱們雪山一脈算不上家大業大,可也是風景優美,空氣新鮮的好地方,多住幾天,休養休養,那可是沒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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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番話說的那就一個滴水不漏啊,可我和師父又不是傻子,還能聽不出來這話裏那推脫的意思那麽明顯?可我和師父還沒來得及說話,強子已經站了出來,非常直接的說到:“我們來這裏是辦事的,不是來耍著玩的。你這人不想辦事兒,總得和我們講一個能辦事兒的方法吧?”

    “辦事兒?”那白長老也不惱,笑眯眯的看著強子說到:“雪山一脈留給各大勢力一個聯絡的路子,自然是存了友好的心,但咱們雪山一脈吧,不辦事兒,隻和人商量事兒,而且這種商量吧,還得一個勢力或者門派的主事人來才行啊。這個小哥,我看你陌生,請問你是祖巫十八寨十八位祖巫中的哪一位啊?如果不是,是個大巫勉強也行吧。不然,白老兒不好交代啊。”

    強子站在一邊沉默了,我看他的臉微微有些抽搐,好像在壓抑著什麽?我有些擔心,上前一步,想把強子拉迴我的身側,卻不想在這個時候,一股強大的氣場從強子身上爆發開來,弄得我瞬間都恍惚了一下。

    接下來,我聽見強子的聲音也沒有怒火,隻是很冰冷的看著白老兒說了一句:“你消遣我?”

    “強子。”我忍不住叫了一句,如果把這個笑得和春風一樣無害的中年人真當做他表麵那麽好說話,就絕對錯了,會被他吃的連骨頭都不剩下的!即便,我對白長老的印象絕對不壞....但是..

    可是強子根本不理會我,在我喊了他一生的情況下,隻是轉頭看了我一眼,那一眼的目光讓我瞬間就想起了這無人區雪山萬年不化的冰川,一絲感情都不摻雜在其中不說,還有一種說不出的陌生。

    我感覺隻要下一刻我說出什麽讓他不滿的話,他就會立刻動手。

    “嗬嗬,有意思...”卻不想,之前一直在扯淡的白老兒忽然換了一個語氣說話,變得嚴肅認真了起來,強子的注意力被他吸引了過去...剛想說點兒什麽。

    那白長老卻是率先出手,一個巴掌就摁在強子的肩膀上,然後說到:“這祖巫十八寨也有意思,這麽一個連基本控製都難做到的小家夥,還敢讓它這樣融合,這樣放他出來行走,有意思...這祖巫十八寨也瘋了嗎?”

    我和師父不能評價,因為強子的事情我們也不了解...而在這時,一直沉默著的師父開口了。

    “白長老,是不是老規矩,要辦事兒,就敲那求願鼓。”

    求願鼓?一直笑著的白長老此刻放開了摁在強子肩膀上的手,強子退了一步,二話沒說就仰頭朝著我倒來,我扶住強子,有些不滿的看著白長老。

    而他卻隻是拍拍雙手,又恢複了笑容的說到;“嗯,求願鼓,也不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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