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黑岩苗寨的一切都告訴了幾個師叔,包括我為什麽不通知他們的無奈,因為酥肉和沁淮的狀況等不起,我還告訴了師叔們那神秘的信,告訴他們寨子裏有奸細,以至於我不敢輕舉妄動的通知他們,誰知道奸細是誰?

    李師叔是皺著眉頭聽我說完這一切的,待我說完以後,他一言不發的換好正裝出門了,我不解李師叔這是在做什麽,承清哥卻告訴我,應該是黑岩苗寨的一切已經超出了有關部門的掌控,李師叔要去匯報情況。

    麵對一個寨子,隻能動用國家的力量了。

    至於黑岩苗寨在外埋伏的‘定時炸彈‘,那卻不是我能操心的事兒了。

    最終,我留在了北京,住在我和師父以前的四合院裏,還有專人保護,師叔們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麽,我開始見到很多人,大多是在找我問詢情況的,這些人以山子脈的道士居多。

    我感覺到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情況,卻不知道這背後到底出了什麽嚴重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元希和靜宜嫂子上門了。

    幾年時間不見,元希已經出落成了一個水靈靈的大姑娘,在學道之餘,課業也沒耽誤,竟然和我大姐就讀的是一個學校,中間固然有一些照顧元希的意思,但更多的是她的成績也拿得出手。

    我聽承真師妹說過元希的情況,這妹子不論做什麽都很好強,很努力,無奈在山字一脈上,天賦一般,可是其餘幾脈,卻充滿了天賦,特別是醫字脈。

    雖說她自己最想的是學好山字脈,能繼承父親爺爺的一身本事,但這種事情隨著學習的深入,她也知道天分重要,強求不得,倒也慢慢淡淡下來。

    至於靜宜嫂子,這些年的日子過得倒也很平靜,她和晟哥的孩子,是個男孩兒,已經兩歲多了,六分像晟哥,四分像靜宜嫂子,很是機靈可愛,我也很疼他。

    隻是常常看著這小家夥的眉眼,就會想起晟哥,莫名的有些傷感,這些年了,也不知道晟哥還好不好?

    時間從來都是最無情的東西,我常常有些恍惚,總覺得還是在那段歲月,我們一起呆在荒村,靜宜嫂子和晟哥恩恩愛愛,而我常跟著他們蹭吃蹭喝.....

    一切就真的再也迴不來嗎?

    元希和靜宜嫂子的關係很好,這一天連襟上門,也是正常的事兒,這些年來,通過固定的人脈網,她們認識是正常的,兩個同樣堅強的女人,成為朋友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可是這一天,她們上門來,靜宜嫂子告訴我的第一句話,卻讓我非常的吃驚,她對我說到:“承一,我又被監控起來了,包括存念上個幼兒園,也有人監視著。”

    存念是靜宜嫂子和晟哥的孩子,取名存念,是存著對晟哥的思念,和堅信晟哥一定會迴來的信念的意思。

    我之所以吃驚,是因為晟哥的事情已經發生了那麽久,按說監控應該越來越放鬆,怎麽忽然又緊張了起來?

    我不知道這一切是為什麽,隻得柔聲安慰了靜宜嫂子,然後再問元希一些元懿哥的情況,元希有些失望的告訴我,元懿的情況沒有任何的改變,和兩年多以前差不多。

    意思是元懿的自主意識還是沒有醒過來,靈魂依然虛弱。

    我的心情很沉重,我在以前給自己定了一個五年的時限,如果五年的時間過去,元懿的情況還是沒有任何改變,我是決定要給元懿施展秘術的,哪怕反噬自身,讓自己付出代價。

    這些都不是關鍵的問題,關鍵的問題在於她們提前給我帶來了一個消息,那就是有關部門決定把我家人全部弄到北京來。

    兩個姐姐,姐夫的工作會調動,而父母則由專人接到北京來。

    一聽到這個消息,我的心情一下子就沉重了起來,原本我該高興的,可以和家人相聚,但在這種局勢下,我要怎麽高興?有關部門這麽做的原因,無非就是兩點。

    第一,是我的家人安全有問題。

    第二,是怕我受到什麽要挾,而我仿佛很重要似的。

    我想再仔細的詢問一些什麽,可靜宜嫂子和元希也隻是偶然聽我承清師兄說起,並不知道背後的原因,我問了也隻是白問。

    這件事情讓我覺得感覺很不好,就像是我雖然逃出了黑岩苗寨,但是依舊沒有逃出這張網。

    而這件事情也讓我感覺有必要出門一次了,這段日子因為對如雪的牽掛與思念,讓我呆在四合院,並不願意出門,仿佛隻有呆在我和師父曾經在一起的地方,我的心情才能寧靜一點。

    當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心思總是特別多,我難免胡思亂想,卻始終不能動身親自去月堰苗寨找如雪,很簡單,我沒有了行動的自由,始終隻能在北京活動。

    就這樣帶著有些鬱悶的心情,我決定要出門一次了,當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我差點有些認不出自己,這個長了滿臉絡腮胡子,頭發蓬亂,形容憔悴的人,是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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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沁淮和酥肉開車來接我出門的,當他看見衣著形象整潔的我出現在他們麵前時,沁淮忍不住吹了一聲口哨,說到:“承一,是準備讓哥兒帶著你去吊妹子嗎?沒啥好說的,上車昂,我們這就出發。”

    酥肉也很激動,下車之後,一把就拉住我,說到:“三娃兒,你終於想通了,不要為一棵樹放棄一片森林撒。淩如雪再好,不是你的媳婦兒,你想了也是白想。”

    沁淮和酥肉都是那種機靈會來事兒的人,隻不過沁淮在說話上始終油滑一些,酥肉要直接一些,當酥肉說到如雪的時候,沁淮不停的對酥肉使眼色,可惜酥肉沒有看見,很直接的就說出來了。

    弄得沁淮直接跳下車來,直接就捂住了酥肉了嘴,嚷著:“你瞎咧咧啥啊?”

    他們始終是關心我的,也是最了解我的人,他們知道我這麽憔悴,茶飯不思的樣子,是因為什麽?

    我和如雪在寨子裏的事情,他們也是清楚的,他們同樣也為如雪所感動,可是在他們看來,苗寨的蠱女不可能靠譜,因為他們在寨子裏也生活過兩年,知道蠱女有諸多的禁忌,另外以他們對如雪的了解,也知道如雪把整個寨子看得有多重。

    而且如雪至始至終沒有鬆口對我說過一聲喜歡,跟我走。

    我這種情況在他們眼裏,根本就是無結果的單戀,苦戀。作為最好的兄弟,他們不太讚成,而且我這段時間的頹廢他們看在眼裏,急在心裏,所以也就有了以上那一番動作和言論。

    我的心裏流淌著淡淡的感動,隻是拉開了沁淮和酥肉,說到:“沒那麽嚴重,你們不用這樣。沁淮,帶我去趟承清哥那裏吧,我有些話想問承清哥。”

    沁淮和酥肉同時鬆了口氣,趕緊讓我上車了。

    在車上,得知了是什麽事兒的沁淮一邊開著車,一邊對我說到:“承一啊,其實你也別太擔心了,有些保護是一件好事兒啊。像我和酥肉不也被保護監控著嗎?

    酥肉也寬慰的說到:“就是,承一,我也覺得沒啥大不了的,還很光榮呢。我從來沒想到我一個農村娃兒,有一天還能得到國家的保護,說出去我爸媽都有麵子,哈哈哈...”

    酥肉的話弄得我微微一笑,在麵對生活的態度上,我自覺不如我這兩個哥們,他們比我樂觀開朗的多,有他們在身邊,我總覺得再絕望,也不會絕望到穀底。

    車子很快到了李師叔的住處,照例,我那幾個神神秘秘的師叔是不在的,隻有承清哥在,我很順利的找到了他,見到我,承清哥微微一笑,說到:“想開一些了?舍得精精神神的出門了?”

    我苦笑了一聲,說到:“出門是指什麽?就是在這大北京的範圍內轉悠?我想去雲南,可以嗎?”

    承清哥沒料到我會這樣說,輕輕咳了一聲,幹脆沉默著站起來拿了茶葉,開始專注的泡起茶來,說起來,承清哥對於茶道很有一手,特別是一手功夫茶,泡得尤其好。

    他靜靜的泡茶,我就隻有在一旁幹等著,但在旁人看來,承清哥行雲流水,如藝術般的泡茶動作,卻讓我是那麽不耐,我終於忍耐不住了,直接開口問到:“大師弟,直接說吧,為什麽要監控靜宜嫂子,為什麽又要把我的家人接到北京來?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待遇啊!”

    承清哥手上的動作一頓,茶壺裏的茶竟然不受控製的倒了出來,這可是一個愚蠢的失誤,可見他的心緒也很不平靜。

    隻是楞了一下,承清哥就放下了茶壺,然後苦笑著遞了一杯茶過來,說到:“既然都喊我做師弟了,那麽這件事兒,你就是用大師兄的身份來壓人了,我說也得說,不說也得說了?”

    “你覺得呢?”我握著茶杯,眉毛一樣,淡淡的反問到。

    承清哥苦笑著搖了搖頭,放下手裏的茶壺,說到:“原本也就沒打算瞞你,但你沒問什麽,我也就不可能主動給你說了,免得你擔心太多。這個事情師父已經上報了國家,我們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很嚴重。”

    聽到承清哥這樣說,我一下子握緊了手中的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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