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匆忙的跑出房間,卻被楊景童一把給拉了迴來:“別,你小子可別這麽迴去,不然我們都得挨揍。”

    我所有的哥們兒都怕我師父,哪個沒被他抽過?我這個樣子是不能迴去,還崔健範兒呢,讓我師父看見,他得把我打成豬頭範兒,連帶著楊景童他們也得倒黴。

    “x,我還真忘記這一茬了,快,趕緊的,給我找衣服出來啊。”不得不說,北京對我的影響還是深遠的,不知不覺我還是會蹦出一兩句北京話,盡管我比較抗拒。

    楊景童和另外一個哥們,趕緊手忙腳亂的在這垃圾堆裏翻出幾件兒合適的衣服給我,讓我去換上。

    白色的襯衣,黑色的西褲,外頭套一件藍色的毛衣,我換好衣服就趕緊出來了,楊景童忙著幫我整理衣領,他是真心急,他可不想被我師父找個借口一起揍,我師父要揍他,他爺爺都沒辦法保他,隻得挨著,這些‘乖乖’衣服,就是為了應急情況準備的。

    另外一個哥們好笑的抱著肩膀,叼根兒煙,看著我和楊景童在那裏手忙腳亂的,忍不住說到:“我x,我不看不下去了,楊景童,我不騙你,你丫就跟陳承一的小媳婦兒似的。”

    楊景童迴頭指著他說到:“你丫閉嘴啊,哥兒我現在沒空和你扯,你是不是皮子也癢了,想愛薑爺揍?”

    “得...”那哥們兒臉色一下就白了,趕緊的和楊景童一起來幫我打理,誰不怕我師父啊?

    總算衣服弄的周正了,楊景童吹了聲兒口哨,說到:“挺像那麽迴事兒的。”說完,又把他的眼鏡取下來,給我架眼睛上了,然後嚎到:“陳承一,去吧,你這樣可以去勾引學校裏的學生妹子了,不,女老師都可以,去吧,哈哈.....”

    我懶得和他扯,直接問他:“頭發呢?頭發咋辦?”

    楊景童把我扯到院子裏,直接冷水給我澆頭上,然後又扯迴房間,直接給我梳了個偏分,然後說到:“長是長了點兒,將就!去吧,哥們兒,應付完你師父,記得帶兩個學生妹妹迴來。”

    “你給老子滾!”我笑罵了一句,然後衝出了院子!

    我瘋了似的蹬著自行車,終於在20分鍾以內趕到了熟悉的胡同,我和師父就住這胡同裏的一個四合院裏,單獨住著,也算師父的特殊待遇吧。

    也就是因為這樣,屋裏沒人,特別明顯,我得趕在師父出來找我之前迴去。

    到了胡同口兒,我沒忙著進去,而是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唿吸平穩下來,然後擦了擦一頭的熱汗,再推著自行車走進了胡同。

    胡同裏的七大姑八大姨跟見鬼似的看著我,但是又有一種深深了然的眼神,她們早就熟悉這一套了,每當我裝的斯斯文文的時候,準是我爺爺(她們以為師父是我爺爺)迴來的時候。

    我目不斜視,一本正經,在心裏卻罵著,這些大媽,應該不會給我師父告狀吧?

    到了門前,我深吸了一口氣,推開了院子門,推著自行車進去了,一進去就看見我師父坐在院子裏,旁邊一個小幾,上麵是杯蓋碗兒茶,閉著眼睛正在養神。

    我在心裏預演了一遍,然後開始大聲的,‘驚喜’的喊到:“師父,您迴來了?”

    我師父睜開眼睛,似笑非笑的望著我,說到:“喲,近視了啊?我記得我教過你保護眼睛的法子啊,咋就近視了呢?”

    我一把把眼鏡摘下,心裏罵了楊景童一百遍,我說我蹬車的時候,老要摔筋鬥呢,原來忘了眼睛上架了副眼鏡兒,好在楊景童就是淺度近視,不然還不得摔死我?

    “師父,最近學習任務重,看書多了些,這眼睛就有點兒近視了。”我訕訕的笑著,解釋到。

    “真的?”師父揚了揚眉毛。

    “真的。”我鄭重其事的說到。

    “那好,你就一直戴著吧。”師父淡淡的說了一句。

    我一聽,就想去撞牆,剛才心裏有事兒,還沒查覺到啥,可這下讓我不近視的人戴著個近視眼鏡兒,不得愁死我啊?

    “師父,我這假性近視,一直戴著不好,我....”一陣風吹過,我頭皮被凍的一陣兒涼,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換誰受得了啊,冷水潑上去,又騎車出一頭熱汗,這風一吹...

    師父望了我一眼,直接就打斷了我的話,說了句:“搬張椅子過來,坐我身邊來。”

    我唯唯諾諾的照做了,師父又閉上了眼睛,說到:“把我教你的十五個手訣的配合口訣給我背出來,還有手訣的結法,給我結一次。”

    我就知道,師父迴來第一件事情,絕對是考校我的功課,好在我再混,這些東西總是不會落下的,立刻一本正經的照師父的吩咐去做了。

    就這樣一問一答,兩個多小時過去了。

    師父抿了口茶,最後評論了一句:“強差人意,還不算太熟悉。這段日子,也不知道你荒廢了練功沒有,理論上的東西總是理論上的,去吧,畫張最簡單的辟邪符,我看看。”

    我自然不敢怠慢,搬出桌子來,拿起符紙,平心靜氣兒的開始一板一眼的畫符,這樣的符確實是最簡單的,連接符煞都不用,隻要能傳達功力於符上就行了,我現在的水平也就隻有畫這樣的符。

    符成之後,我的腦袋一陣暈,存思結功力於符紙上,實在是有些費力,我小時候也畫過辟邪符,隻不過那時還不能稱之為完整的辟邪符,效果也隻有使用的一瞬間,真正的辟邪符是可以再身上存放三年的。

    待符紙幹透,我恭敬的遞給了師父,師父接過符仔細的看了一遍,然後閉上眼,細細的感覺了一遍,說到:“功力還不到,不過這段時間你也算沒有偷懶。”

    我終於放輕鬆了下來,看來今天的考驗是完成了,就在我慶幸過關的時候,我師父忽然開口說到:“這次,我出去了三個月,對不對?”

    我點頭說到:“是三個月零八天。”

    師父望著我,眼底閃過一絲心疼,不過很快又隨意了起來,說到:“聽說你弄出個了啥唱戲的班子,一天到晚鬼哭狼嚎的,吵的四鄰難安,是不是?”

    終於還是被發現了,也不過才弄了4,5個月而已,但是麵對師父,在大是大非上,我還是不敢放肆,隻得說到:“師父,不是唱戲的班子,是搖滾,搖滾音樂。”

    “不管啥滾吧,給我關了它,豎立你的心性兒,是在你小時候,我才做的事兒,可是是非的觀念,還是要你自己去體會,你的快樂,不能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你懂了?我希望我下次不要再提醒你任何事!”師父嚴肅的說到。

    “知道了。”我心裏舍不得,可是我必須得承認,師父說的對,盡管這些年我很叛逆,可是是非觀念還是清楚,每次我打架也沒有主動鬧事兒,是別人挑釁才會這樣,這得感謝師父在我小時候給我豎立的心性兒。

    人在某個特殊的時期,也許會不服管束,師父在這種時期給了我最大的自由,紅塵練心,總是要去練的,誰都不能嗬護誰一輩子。

    “我也問過了,這段日子你沒打架,偶爾曠課,不過學科考試也算應付過去,還算老實,多的我就不說了,總之你自己的路,你自己把握好。這個周末,跟我一起出去一趟吧。”師父說到。

    和師父一起出去?這幾年來,這樣的事很少,師父很忙,我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麽,我隻知道有限的幾次出去,都是他為我添置衣物什麽的,更多的情況是他給我一些錢,我自己買去。

    “出去買東西?”我忍不住問了一句。

    “記得,那天收拾好一些,不是去買東西,而是去見一些人,你身為山字脈的傳人,到那一天,你絕對不能給我丟臉。”師父嚴肅的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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