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啟錄》?


    這本書的名字好像有點前衛嘛,絲帛縫製的薄本麵上是黑線密繡的三個大篆字體,似乎比書架上的竹簡時間更久遠許多。


    難道這裏麵會記載避邪銀環的事情?


    抱著一絲希望,我小心的翻開那絹製的紙張,觸手間似乎並沒有感覺到布麵上有什麽書寫或者刺繡的痕跡。


    果然,滿心的期待在揭開書頁的瞬間冷卻——《銀啟錄》泛黃的絹麵上一個字也沒有。


    &nbp;n**豬**豬**島**小說bsp;‘難道線索又斷了?’我摸了摸不知什麽時候竄到我身邊的小猴子,合上了《銀啟錄》。如果又要從頭開始,我真的有點擔心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就在我合上書的瞬間,胸口一陣微癢撓動。‘嗚!’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抹溫熱的液體便在我胸前蔓延開來,殷紅的血從嘴角點點溢了出來,大片的血汙伴隨著那種撕裂的穿刺淋在了整本《銀啟錄》上。


    說不得!當真有些事情說不得!


    眼前急速暗淡的色彩讓我意識到是情絲再次發動,上次因為路雪楓的血,逃過一劫;這一次……他應該不會再出現了吧……


    耳際模糊,腦海卻在身體的劇痛中清醒非常。一片漆黑之中一道靈光乍現,忽遠忽近難以捉摸,卻意外的耀眼非常,那種感覺就好似一股巨大的力量在體內不斷的被壓縮。


    ‘吾遵此一師,吾立此一誌。


    吾取此一方,吾據此一地。


    吾樹此一敵,吾出此一力。


    吾建此一功,吾造此一業。’簡短的詩句讓我有些不明覺厲,每一句都仿佛帶著振聾發聵的言靈力量。


    一種壓縮產生的窒息感油然而生,另外一股灼熱的力量也隨之聚於額心,這一切就好像我在銀湖橋上封印怨念之樹時的感覺。


    到底我身體裏究竟藏著什麽樣的力量,之前在與喬小曼的對峙時,那個與我長相相仿的白衣女子又是誰?與我有什麽關係?


    還有她那枚套在無名指上的藍色戒指,在這種恍惚的時候居然記得那麽清晰。


    究竟這一切串聯起來的背後到底藏著些什麽?


    總覺得已經越來越複雜了……


    “小姐!小姐啊!”耳邊噪雜的嗡嗡聲響中,楊忠老伯的聲音漸漸靠近,還有小猴子在一旁拽我頭發驚叫的咕嘰聲。


    還是讓他們少擔心一些吧,畢竟那個該死的灰影也說了,要把我扮成那什麽被縛的普羅米修斯。哎呀,總之,就是死不了就對了。


    說起來剛剛那詩句詭異的很,不如先告訴楊老伯一聲,等醒來或許他會有什麽頭緒也說不定。“我遵此一師,我立此一誌,楊伯伯,抱歉我現在需要休息一下了……”


    隻不過我這麽說,他到底聽不聽的懂呢……


    ……


    叮鈴鐺啷的鈴鐺聲在唿唿的風聲中有節奏的響著。


    沉睡中的我漸漸恢複了意識,情絲穿刺的痛感已經又一次消失的無隱無蹤。聽覺與視覺似乎也已經在這不短的休息時間裏得到了一個不錯的迴複。


    起碼我現在不是聽覺麻木,而是產生幻聽了。耳邊一陣馬蹄嘚嘚敲擊地麵的聲音與濺起陣陣沙霧的吱吱聲異常真實,可是這又不是古裝片我閑著無聊做什麽馬車呀!


    好吧,其實馬車也不是不可能,畢竟我還坐過轎子呢。


    不過,這一切動靜也沒有堅持太久,馬蹄聲越發清脆空靈,一個猛地急踏急刹過後,老長的嘶鳴和一聲領車馬匹鼻腔中渾濁的響啼,預示著我所在的這輛馬車停了下來。


    這是到哪兒了?


    我茫然的睜開雙眼,發現身邊的楊忠已經率先下車,全然沒有意識到我已經醒來了似的。


    ‘老伯!你這是把我帶哪兒了?你這麽走了也不交代一聲是要把我扔在這裏喂狼的節奏嗎?’我翻身往卷簾外看去,到底還是懶癌晚期的沒有直接起身跟過。


    可是很快我便後悔了。


    因為馬車的卷簾在楊忠下車後,立刻被整個挑了起來,密密麻麻的一眾十個白衣古裝女子閉著雙眼,手持木杖齊刷刷的衝進來,將我團團圍了起來。


    ‘咿咿咦!你們要做神馬!我要喊非禮啦!’木杖四方縱橫往我身下一搭,十個人竟不由分說的將我架了起來,一副要把我抬出去的節奏。


    這是要幹什麽呀!放我下來呀!


    身下這十名白衣女看似孱弱窈窕,卻不想將我高高的架起來以後竟腳力極快。迅速的把我往眼前這座雪白的大理石建築裏扛。


    冰冷的建築周圍光潔如新,仿佛還是在鬼界,隻是這裏洋溢的氣息與鬼界稍有不同。


    “西北海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遠遠的一個聲音悠揚深意,端莊穩重的傳來,大有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感覺。


    啥?是不周山?


    鬼界和不周山有啥關係?還有楊忠為什麽要帶我來這種鬼地方呀!


    還沒等我再細細推敲,空氣中的濕潤感便將我的注意力來了迴來。身體被猛地傾斜一晃,一池冒著濃濃水蒸氣的碧水顯現在我麵前。


    至於我?也在一瞬間的微愣之中被那十名白衣女扔進了這池水中。


    這是要煮我嗎?


    有沒有搞錯呀!衣服也一塊煮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的懊惱,轉過身沒好氣的整理著被淋透的裙衫。


    身後的十名白衣女依舊是閉著眼睛守在門口,眼下根本不知道她們這樣把我弄過來,到底是什麽緣故。


    隻不過……好像也不是要把我煮了吃的樣子,倒越來越像是洗溫泉了。


    “宇內許久沒有迎接楊氏女了,本司乃是此宇內司幽,見過楊氏末裔。”一個聲音在我各種吐槽之外,隨著一陣清脆的銀鈴款款而來,口口聲聲神詞鬼句的念叨著,再一看竟是一個同樣閉著眼睛的仙風道骨。


    她手裏還捏著一本血紅色書冊,黑色的大篆字體在書麵上顯得格外突兀。是《銀啟錄》!


    怎麽會在她手裏!


    還有她口口聲聲稱的楊氏女是誰?


    我嗎?


    ‘你迎接我幹嘛?我啥也不會啊。’


    我有些狐疑的轉過身看向手持木杖的這個自稱宇內司幽的家夥,衣著與周圍的那十名白衣女一樣,隻是腰間一條水色的纏臂披帛珠玉光彩,突顯的尊貴非常。


    但是他們有一點特別的地方,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她們不論是誰,眼睛都是緊緊的閉著的。眼皮平坦的貼在臉上,讓我總有一種潛意識的覺得,那眼皮底下,和我之前遇到的任何一個婢女一樣,都是空空的眼穴。


    “這裏是……哪兒?”不過,她們有沒有眼睛到底不打緊,先了解清楚這裏是哪裏才是最重要的。


    話音剛落,宇內司幽便嘴角微揚的淡然一笑。拂袖欠身將《銀啟錄》收在腰邊,目光懷念的看著我,如實的迴答道:“迴稟楊氏女,此乃十巫桃源,不周山腳,巫鹹世族也。”神叨叨的,倒不像是說假話似的。


    隻是,十巫桃源?巫鹹世族?


    十巫我知道,山海經有雲:大荒之中有山,名曰豐沮玉門,日月所入。有靈山,巫鹹、巫即、巫朌、巫彭、巫姑、巫真、巫禮、巫抵、巫謝、巫羅,十巫從此升降,百藥爰在。


    那巫鹹世族又是啥呢?


    楊氏女和這兩件事還有《銀啟錄》又有什麽瓜葛呢?


    還沒等我問,宇內司幽便仿佛洞察了我的心思一般迴答道:


    “南齊史有曰:蕭帝令女巫楊氏禱祠速求天位,文惠之薨,謂由楊氏之力。楊氏女避世千載,一切精髓居於楊氏女一身。楊氏女可明白了?”


    不明白!


    ‘還有你這左一句楊氏女,右一句楊氏女的,我也不明白!求詳解,好不好呀!’


    “至於這本《銀啟錄》,始於戰國。浴血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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