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八行,豎八行;前八行,後八行;


    短八行,長八行;寸寸八行,寸斷寸長?’


    這是幹嘛?猜謎語嗎?


    這位第一夫人的椅子上獨獨留下這樣的字跡,莫非是在指引我出去?


    ‘如果是這樣的話,是不是我解開了這首詩,就能找到隔間的門扉?’一麵這樣想著,我一麵專注的看向詩句。


    橫八行,豎八行……


    是橫著有八行,豎著有八行的意思?那這個行字是念xing呢,還是念hang呢?


    念hang總覺得毫無裏頭,倒是念xing的有點意境。


    就是橫著走八步,豎著再走八步的意思吧?


    左還是右呢?


    一陣腦洞大開,我決定死馬當活馬醫的試一試。憑著所謂女人的直覺,我腳尖向身後一轉,先從左開始!


    沿著壁畫牆根,我慢慢的邁開腳步,心中開始小心地默數數字,走了八步——橫八行;


    一個九十度轉,我又麵對房間中心再走出了八步——豎八行。


    ‘那這前八行,後八行又該怎麽解呢?’


    照例來說,女人不出閨門,主宅與第一道門的距離一般又隻有十步左右。那是不是可以說這個時候我該麵向婦人的壁畫,邁出向前的八步呢?


    那後八步,我總不會是退迴去吧?


    這樣也就罷了,‘短八行,長八行’這句,如果按照這樣走,我到底還是無解。


    沒有突破口,那我等同於在前八步上打轉。


    這麽本著字麵上的意思走,肯定是錯的!


    這畢竟是堂堂一個狀元夫人出個謎題,想來不至於這麽簡單。當年曹植的七步詩也沒寫成什麽一步兩步三四步,五步六步七八步之類的句子。


    那麽,這位夫人作為狀元的賢內助,知書不可缺少,理所當然不會那麽膚淺。她必然不會全看自己走的,她應該是寫的是她擅長的有關於學術的東西……


    學術,會用到數字的應該是算術。


    算術,圖形求周長,求和是比較主流的題目,難道這是叫我求每一步的長度?


    我的神呐!你好歹給我支筆,再給我張草稿紙吧!


    ‘話說迴來,這位夫人應該不會傻到寫個詩,還要去算吧?’我無奈的用手撐著頭,不住的向身後的壁畫望去。


    一步為三尺三的話,八步可是八米八,我如果按照詩句中的這麽精確的走法,最後不是碰壁,就是和先前一樣。


    感覺完全是又迴到了原點。


    等等,我好像忽略了什麽!


    我猛然迴頭看向壁畫,不禁察覺到自己想了這麽久忽略了一個關鍵點。這詩不一定是這位夫人寫的,因為在這幅畫畫出來之前,她就已經死了。


    這些句子,要麽就是畫畫的人紀念她,從她寫的句子中挑出來的;要麽就是專門用來暗示後人怎麽出塔,或者暗藏著什麽秘密的。


    那麽我現在完全應該憑著眼前的一切去解,而不是一直在想她當初如何寫的詩。


    想到這裏,我果斷的集中起精神,靜靜的看向整個房間的布局。


    橫八行,xing字的讀法應該沒有錯。但是,身後是圓弧,算不得什麽橫豎。


    所以,第一句,橫八行應該算是一個起興的作用,‘欲言此物,先言他物’。這橫,便是他物。


    接著,是豎八行和前八行,八行的長度依舊是八米八;兩句的長度一樣,依照走法,眼前便可以完全形成一個直角。


    也就是說,如果想象成圖形,這兩步便可以想象成一個等腰直角三角形的邊,而加上身後的壁畫,這連成一片的領域就好像切出來的一塊蛋糕。


    這也就是我現在所在的這個部分。


    下一步,後八行,總之是不該再倒迴去的。


    畢竟作為婦道人家,言語上的忌諱總是不能被傳下來。退步等同於退後,不應該是這位狀元夫人願意留下的東西。


    那麽這一步我應該是麵對著等腰三角形往後延伸八步。


    這個八步也是在圓弧上,是和橫八步一樣長的。


    而現在所在的位置,龍鳳呈祥花紋圖的位置。


    那麽短八行,長八行,寸寸八行,寸斷寸長。


    這又該怎麽解呢……


    在唐時期,女子還沒有那麽多條條框框的約束,腳也沒有嚴格的規定。不過大家閨秀都有自己獨到的行走方式,以做到窈窕淑女的風姿。


    這短八步如果要這麽想象,那就該是最窈窕的貼腳走的方式,長八步則是比較彪悍的走法。可她還問寸斷寸長?


    問長度?彪悍和淑女本就是相反的,長與短也是相反的;再往深的推測,是不是可以想象成男與女也是相反的。


    在這洞房花燭圖中,男與女其實還有另外一層意思,那就是互補的。


    我想到這裏,腦海中靈光恍然閃過,沒錯我似乎抓住了這首詩的關鍵點——互補!


    大婚當夜,男女二者在洞房花燭中理應合二為一,從此共進退……


    難道這位夫人是這個意思?長短都是八步,長和短也是互補,依照平均值就應該是和先前的八步一模一樣。


    那麽這最後兩句說的就是,根本不需要再走兩次,隻需要走一次,便可以了。


    最後的八步……寸斷寸長?


    答案其實就是沒有斷,更沒有長!


    就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步子,不會因為任何的走法而改變!


    要正大光明,要心無雜念,更要一氣嗬成!


    想到這裏,我不自覺的有了一種將自己再一次假設成這位夫人的想法。我打起自己十二分的精神,站在龍鳳呈祥的壁畫前,端端正正的邁出了這最後八步的第一步。


    一步、兩步、三步……周圍還是死一樣的沉寂,帶給我一種莫名的緊張與恐懼。


    我開始有些害怕,害怕這樣千方百計的解開詩句,最後還是一無所獲。眼下,越是沒有動靜,心便越跳得厲害。


    可即便是這樣,我也必須強迫自己鎮定。踹緊的拳頭裏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我依靠著手心裏陣陣的刺痛,一步一步控製好我邁步的速度,一步一步均勻的向著窗口進發。


    第八步,我總算是穩穩的落在了距離中間香爐不遠的地方,還沒等我長舒一口氣釋放滿懷的緊張,耳邊突然哢嚓一聲響了起來。


    我慌忙循聲看去,之前一直懸在半空中的心瞬間落了下來。


    ‘我解開了!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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