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告訴我這玩意有詛咒作用,羅德就是丟失了它才喪命的。”林克轉頭望向岡薩雷斯,後者連連擺手。


    “我怎麽可能知道,我見到它的時候羅德確實稱它做幸運的金幣。”


    “哼……幸運的金幣是陰影之神的聖物,上麵刻有馬利克的聖徽,據說可以感應到針對自身的陰謀與躲避每日一次致命傷的效用。這個,是羅德用萊娜送他的靴子自製的魔法道具。”


    萊娜之名一出口,林克和岡薩雷斯都為之色變。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npc敢把這個名字掛在嘴上,毫無忌諱地說出來。


    “怎麽,你們也以為萊娜就是霜寒嗎?”


    “不是嗎?”林克反問,就連身為自然之子的赫爾也這麽說,應該錯不了。


    老矮人有些渾濁的眼睛盯著林克,“她是個好女人,是真心愛著雷霆,好幾次為了救他差點送命,我絕不相信這樣的女人會為了虛妄的長生而出賣他。”


    這顯然是一個知道內情的npc,幻境裏的時間過去了幾十年,當年發生過什麽已經鮮有人知道。林克知道機不可失,希望丹特能說出當年的事,他正在調查巫妖王霜寒的命匣之謎,如果能查明這件謎案,也可以破除霜寒的不死之身。


    “當年……”丹特摸出隨身攜帶的煙鬥,手指一卷,就從灼熱的熔爐裏勾起一星火花,重重地吐出一口煙,他兩眼迷茫的盯著刺眼的大火爐。


    當年,雷霆是龍岩堡的龍騎兵團長,萊娜是霍恩海姆最年輕的魔導師,他倆是在冒險工會結識,一起出任務,一起成長,是一對眾所周知的情侶。以圓環為誓的同盟在同期的冒險者中口碑與成績都是最好的,他們都不負眾望的進入巔峰領域,就在大家都以為他們會成為新一代傳奇的時候……


    愉快而短暫的迴憶因猛然閉上的雙眼戛然而止,深吸了幾口氣之後,丹特才繼續說道:“我至今還記得那一天,就像昨天才發生一樣……她在夜色中來到龍岩堡,雷霆隨她離開,再也沒迴來。”


    表情痛苦的停頓了好一會兒,林克才又聽到老矮人的聲音。


    “三天之後,從自然聯盟傳來消息,雷霆以南方邊界狩魔人為獻祭打通了通往深淵的通道,獸人先鋒軍從裂隙侵入內陸,一直打到艾登,苦戰了十數日才在地之柱德魯伊的協助下將他們趕迴卡奧戈荒原。蘇薩雷指揮官大怒,下令一定要抓住叛徒雷霆,可他就這麽消失了,再也沒有任何音訊。”


    “不是說死了嗎?”


    “嗬……那不過是應對世人的說辭,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似的。一開始還有傳聞說在裂隙見過他,曆任指揮官也都派人深入查找,都一無所獲,就仿佛他從未在這世上出現過。”丹特將臉埋在手中。自貝法斯特以後,雷霆是他最喜歡的人類,對朋友義氣,治下嚴厲,龍岩堡從上至下,包括蘇薩雷在內都一致認為認為他會是下一任的指揮官,誰又能想到一個被稱作英雄的人會成為叛徒。


    林克和岡薩雷斯交換了一個眼神,既然雷霆是玩家,那他可能還沒死,有可能已經脫離幻境,所以一直沒有他的任何消息。


    既然雷霆沒死,那麽萊娜殺死他集三塊魂能降神轉化巫妖的說法也不成立了。為什麽赫爾要一口要定她就是霜寒呢?


    “陰謀……是針對他的陰謀……隻有他……一定是他!”丹特喃喃自語。


    “你說的是……誰?”


    “羅德!”


    “這……太武斷了吧,你又什麽證據?”林克下意識的為好友辯護。蘇文不是那種人,而且當年他才十六歲,不可能有這麽惡毒的心腸?敢殺npc未必敢殺現實裏的活人。


    “他喜歡萊娜,人盡皆知。萊娜也明確的拒絕過他,一定是他心存報複,所以……”說到恨處,丹特抄起鐵錘使勁狠砸鐵墩。


    就算蘇文喜歡那個女法師,心裏嫉恨,也未必會做出這種陷害朋友的事,而且萊娜變成巫妖他也撈不到什麽好處啊。林克所認識的蘇文樂觀外向,是個熱心腸,他本能地排斥矮人的推論。


    有沒有可能,是別人做的,嫁禍給蘇文……


    他將自己的想法說出,立刻遭到了丹特的否定。


    “不,我肯定是羅德!隻有他能使喚金玫瑰,就是那個女人從龍岩堡帶走了雷霆。”


    “那是誰?”林克一直以為丹特口中的‘她’是萊娜,而他唯一知道的金玫瑰是艾登的酒店名。


    “當年最紅的歌者,雷霆被她女妖般的歌聲迷惑,與萊娜的感情產生間隙。”


    林克很難從現有的人物關係與情報裏得出結論。不論是玩家還是npc,在闡述自己知道的內情時都帶有強烈的主觀意識,他們所說的未必就是真相。看來要另辟蹊徑找新思路了……


    “我有個疑問。”林克掰著指頭數了數,“雷霆、萊娜、羅德,不是說四個人嗎,還有一個是誰?”


    “艾丹。”岡薩雷斯對這個人的了解僅限於名字與職業,“是晨曦的牧師。”


    “他既是圓環同盟的成員,為何沒有卷入當年那件事?有沒有這種可能……”略微停頓之後,林克說出了連他自己也驚訝的話,“真正的幕後元兇是艾丹,他設立一個局,陷害其餘三位盟友,自己獨占魂能轉化成巫妖。”


    “不可能!”矮人丹特再一次推翻林克的猜測,“艾丹早死了,在那件事發生之前就病死了,他的遺骸埋在丹尼斯大聖堂。”


    死了……那這條線索就斷了。


    房間裏再次陷入沉默,林克抓破頭也想不明白、還需要線索,隻要能證明霜寒是誰,那它的命匣也就唿之欲出了。


    丹特問岡薩雷斯,帶林克來總不會是定製武器防具那麽簡單吧。


    “瞞不住你,我帶他來學靈魂鍛造的。”


    “他想當匠師?”丹特瞅了一眼想不出答案直撓頭的林克,“我可以傳授他這門技藝,但有交換條件。”


    “嗯?”聽到岡薩雷斯好像說了自己的名字,林克迴頭,正好看見老矮人用極其詭異的目光打量自己。


    “啟、知、固、現,你是哪個天賦?”


    呃……我怎麽沒聽說過這種分類,林克剛要張嘴細問,忽然腦子裏閃過傳承上寫的技能表,現在伊索爾和加索斯兩個排頭技能都寫的是特殊技,神啟,神知,難道是這個?他嚐試著迴答,“知和啟。”


    “很好,正是我需要的。”丹特推開通往另一個房間的門,裏麵堆滿了各種已經製作好的武器防具,其中不乏閃閃發亮的魔法物品。


    開門的瞬間,林克的腳就頓住了。


    命運魔精!他感覺到了,雖然數量很少,但感覺錯不了。


    在最裏麵的角落,丹特從一堆物品裏扒拉出一個不起眼的黑木盒子,用掛在胸口的鑰匙打開後,呈現在林克麵前的是一封信,微微泛黃,雖然年代久遠,但依然還有股淡淡的香氣,蠟封是一朵盛開的玫瑰,命運魔精就粘附在這封信上,和古墓裏的經書一樣,已經淡得幾乎覺察不到。


    “這是那女人送給雷霆的信。”丹特將木盒捧到林克跟前,“快用你的神知,我需要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


    林克拿起信封,從中取出信紙,上麵隻寫了一句話,【第九次月圓,我來見你。】


    “這是……”他急忙從次元袋裏取出上次在古墓裏發現的那封信。一對比,果然,內容雖然有所改動,但大意與一樣的。


    丹特麵色大變,追問林克信是從哪兒得到的?當得知是河穀鎮附近的古墓,他更是一口咬定是羅德陷害雷霆。陰影之刺的老巢原本就在那一帶,羅德死後才遷到艾登。


    “是誰寫的,用預言術一看不就知道了。”岡薩雷斯沒有妄下定論。


    林克看著手上的兩封信,從古墓裏拿到的蠟封已毀,已經沒法得知寄信人是誰。而且兩封信內容一致,“看哪一封呢?”


    “當然是這個!”丹特指著林克所持有的那一封,他自己的那封是金玫瑰送來的,根本沒必要看。


    好吧,試一試能看到什麽。


    林克發動神知,四周的景致再一次定格,扭曲。接著忽然跳轉到一個奇怪的場景,漆黑一片,就在眼睛剛適應黑暗的時候,一點燭光亮起,照出一張林克從未見過的臉。女性,黑發綠眼,典型的白種人,算不上特別好看,但她有一種奇特的氣質,與黑暗融合在一起平添了妖豔之感。


    這是……金玫瑰?聽名字我還以為是金發美女呢。林克心想。


    蠟燭忽然被風吹動,一道人影緩緩靠近,來者身從頭到腳都被黑色的鬥篷籠罩,即使挨的很近,微弱的燭光也沒能照亮兜帽下的臉。


    女人微微顫抖著,強做鎮定的凝視對方。那人拿出一個信封,未拆開的蠟封在燭光的照明下清晰可辨,一張人臉,哦不,也許可以理解為是一張麵具?


    “你知道該怎麽做。”從嗓音可以分辨出是名男性,就在他準備轉身離開的一瞬,林克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探他的兜帽。似感應到什麽,男子猛地迴頭,將看信的女人嚇了一跳,信封掉落在地。


    就是這短暫的一迴首,林克看到了隱藏在兜帽裏的臉。


    “如果你真的希望得到他,就別把事情搞砸了。”


    女人撿起信封,燭光隨之熄滅。神知所展示的預言也隨之結束。


    居然是他,真沒想到……


    “你看到了什麽?”丹特抓著林克的手臂使勁搖晃,剛從恍惚狀態中清醒過來,林克甩了甩頭。


    “唔……”兩眼發黑,不知是神知的後遺症還是對亮度的不適應,林克等不適感消退了大半,才指著已經穿在腳上的靴子,“是它的上一任主人。”


    “果然是羅德!”丹特大喜。


    林克搖頭,“不,是接任羅德成為會長的那家夥。我是在陰影之刺被夜精靈圍剿的基地裏發現了幸運的兔腳,當時就穿在送信的人腳上,沒想到他們之間有關聯。”


    ps:既然大家反感,我就不放章推了,本來是幫朋友的忙。我看了前三章,覺得還不錯,沒想到會是後//宮文,問題是……起點這樣的書不挺多嗎?不明白為什麽又撲街了。話說我也沒比他好多少,五十步笑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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