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忌的目光,緩緩從五位掌旗使的臉上劃過,略顯欲言又止的說道:“五位叔父,對於旗內現今的教務,侄兒也有一些淺見,不知當講不當講?”


    莊錚微微一笑,毫不遲疑的說道:“有什麽好建議,又或是我們五人做的有什麽不到的地方,無忌你放膽直言。既然我們五人決定全力支持你,今後旗內之事自然也都會以你馬首是瞻。”其餘四位掌旗使,亦是含笑點頭不已,對於莊錚的話沒有半點反對之意。


    “多謝五位叔父,如此就請贖侄兒放肆了。”謝無忌感激的點了點頭,沉聲道:“經這幾個月,侄兒在江淮行省巨木旗分壇行事下來,大感旗內對各地分壇的安排,太過分散,這也使得各地各旗分壇之間,無法有效形成合力,麵對韃子朝廷,對抗之力自然也就要薄弱很多。就此番,麵對韃子朝廷的大軍清剿,銳金、烈火二旗分壇,才會損失如此嚴重。”


    五位掌旗使聞言,一陣的沉默,當初如此安排,就是他們五人共同商議的結果,如今聽聞謝無忌如此說,確是有些被打臉的感覺,不免臉上都有點發熱,但細細思來,又深覺謝無忌所言,大有道理。


    反倒是徐達四人,常年主持江淮行省各旗分壇事宜,再加之剛剛經曆了蒙元大軍的清剿,對此倒是深有體會,深以為然的連連點頭。


    “唿……”莊錚長吐了口氣,坦然承認道:“無忌,你說得不錯,是我們五人思慮不周。”隨之,更不恥下問道:“不知,無忌你有什麽好辦法,解決此問題呢?”


    謝無忌心中早有腹案,當即緩緩開口說道:“我的辦法就是,各行省的五行旗分壇,合並為一。如此一來,各個行省,就隻有一個分壇,自可群策群力,取長補短,配合無間。到那時,即便韃子朝廷派兵清剿,也可從容應對。最起碼,保命的幾率也會大大增加。”


    廳內眾人聞言,俱都沉吟不語,越想,越覺得謝無忌的辦法卻要比之前好上太多,眼中更是爍爍放光。


    “好!”莊錚當即拍板,斷然道:“無忌,你這個辦法很好!此番返迴總壇之後,我們就按此辦法來辦理。”


    接下來,眾人一邊舉杯痛飲,一邊開始暢所欲言,商談起若要實施此法的一些具體事宜。要知道,蒙元朝廷將天下劃分為十大行省,每個行省內又各有五行旗的各分壇,想要將他們整合為十大分壇,可不僅是將各行省五行旗各分壇直接合並那麽簡單。僅僅是合並後各分壇的香主、副香主任命這一項,就需要統一安排。否則誰當香主?誰又當副香主?此事若不妥善安排,到時誰都不服誰,彼此之間麵和心不和,不僅達不到配合無間的目的,恐怕更會內耗不休,那可真就大違他們欲作如此變革的初衷了。


    廳內眾人,且不說五位掌旗使和謝無忌,餘下的徐達、常遇春、鄧友德、劉聚四人,都是曆史上威名赫赫的名帥名將。是以,在他們反複的討論和斟酌之下,一個完全方案,逐漸呈現在了他們的麵前。隻要按此方案進行各行省五行旗分壇的變革,當可順利完成。


    也正是由於此番討論,徐達、常遇春、鄧友德、劉聚四人,真正進入到了五位掌旗使的眼中。之前那些都隻是聽聞,如今親眼所見,他們確是徹底認同四人的才幹。彼此暗中交換了個眼神,就有所決定,今後定要對四人重點培養,以為謝無忌的臂助、班底。如此看來,他們對於謝無忌,到還真是實心實意,考慮的甚為周全。


    而此時,酒宴也已接近尾聲,就在眾人即將各自散去之時,聞蒼鬆似乎想到了什麽,突然開口說道:“諸位,我們似乎還忘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待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後,方才沉聲道:“那就是無忌身份的問題。所謂名不正而言不順,接下來咱們五行旗要在無忌的領導下,幹那些大事,若是沒有個正式的名號,恐怕會平白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此言有理。”莊錚重重點了點頭,認可了聞蒼鬆的話,又略一思索,雙目不由得為之一亮,說道:“再過小半年,就是我教每三年一次的大議,到時蝠王和五散人都會齊聚光明頂,此次我們五人也不妨走上一趟。”說起來,自從五行旗離開光明頂後,這十多年來,由於和楊逍積怨太深,每一次教內大議,他們都沒有前往參加。不過,此番為了謝無忌,他們確是不得不走上一遭了。


    餘下三位掌旗使聞言,眉頭都是不由得微微一皺,顯然沒想到莊錚會如此決定,心下難免有幾分不願。但轉念又一想,若不參加此次的教內大義,即便五行旗能單方麵將謝無忌推上一個高位,難免還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聞蒼鬆倒是神色如常,顯然在他提出此問題時,就已想到此節,恐怕即便莊錚不說,他也會提出來。如今聽了莊錚的話,更眼中精芒微閃,笑道:“大哥,你的意思是……”


    “不錯!”莊錚神色肅然,斷然道:“子承父業!無忌既然是謝大哥的獨子,四大護教法王之中,自然也該有他一位。”


    “我也是這個意思。”聞蒼鬆含笑點頭,說道:“如今,我教四大護教法王,龍王在教主失蹤後不久,就了無音訊,至今也不知是生是死;獅王同樣音訊全無,不知身在何方;鷹王叛教而出,於江南一代自創天鷹教;剩下的也就僅有蝠王一人,四大護教法王可謂是名存實亡,這才讓楊逍那廝如此囂張。”


    謝無忌微微一怔,萬沒想到,五位掌旗使為了他,竟然甘冒奇險,心下感動不已,忙道:“隻是區區名分,侄兒不要也罷。五位叔父萬不可為了此事,而行此險事。”此行的風險,實在不小,如今五行旗雖與當年不可同日而語,但沒有頂尖高手坐鎮,對上楊逍和天地風雷四門,恐怕仍是敗多勝少。當年,他們能從送退出光明頂,那是因為還有謝遜力挺,如今又有何人會冒著得罪楊逍的風險,來幫助他們呢?韋一笑?五散人?他們的交情,還沒有達到那種程度。


    “怕什麽!”辛然雙目一瞪,沉喝道:“重上光明頂,就重上光明,難道還怕楊逍真吃了咱們啊?我覺得大哥、二哥說得很對,今年的教內大議,咱們就去走一遭。”


    唐洋亦接口道:“是啊,此事就這麽定了。無忌,你放心,楊逍那廝就是再膽大妄為,也不敢真的和咱們拚個你死我活。”頓了頓,又話鋒一轉,沉吟道:“不過,我倒是有些擔心,無忌升任護教法王之事,即便有咱們五行旗力挺,恐怕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顏垣亦是滿懷憂慮的說道:“當年,教主還在世的時候,教內就有傳聞,說教主有意任命謝大哥為下一任教主。為此,教主失蹤之後,楊逍那廝可是一直都和謝大哥不對付。再加上,當年謝大哥的一些作為,在教內著實得罪了不少人,無忌若要登上護教法王一位,恐怕真不太容易……”


    廳內眾人聞言,大部分都是愁眉微鎖,可一時之間,卻又想不出什麽太好的辦法。僅有莊錚一人,麵色如常,淡淡的向謝無忌問道:“無忌,我看你的修為,應該內外兼修,不僅外功造詣不凡,內功也到了後天中期之境吧?”


    在五位掌旗使之中,聞蒼鬆、唐洋、辛然和顏垣四人,都是後天初期境界的一流高手,彼此之間相差並不太大。僅有莊錚一人,是後天中期境界,並且天賦異稟,同樣是內外兼修,就算是在同境界的一流高手之中,也是最頂尖的存在。謝無忌依稀還記得,在原著中,這位可是在滅絕師太不使用倚天劍的情況下,能將之硬拚擊退的猛人。


    “莊叔父法眼無誤,侄兒確是與內外兼修,並已達到後天中期境界。不過……”謝無忌眼中精芒一閃而逝,似乎明白莊錚為何會有此一問,自信的笑道:“不過,侄兒有信心,隻要再給侄兒幾個月時間的潛修,應有很大的機會突破到後天後期境界。”他所言的確不虛,在經曆這幾個月的連番廝殺,他早已觸摸到了突破後天後期的門檻。而後天後期境界,對於謝無忌來說,確是沒有什麽瓶頸可言。要知道,在上一世,他就已達到此境界了,如今再要突破,隻需潛修數月,自然就可水到渠成。


    眾人聞言,大都是深吸了口涼氣,萬沒想到,謝無忌竟會有此深厚的功力。聞蒼鬆更是讚歎不已,笑道:“無忌,你不愧是張真人的高徒,了不起。你這才多大啊,竟比我們五個都還要強上一籌,還真是不服老不行嘍……”


    “好!”莊錚亦是雙目一亮,大喜道:“若真是如此,我就放心了。其實,在我教內,說得再多,也不如拳頭夠硬來得實在。楊逍那廝雖已達到後天後期境界多年,但畢竟還沒有突破到大圓滿,或者說是半步先天的絕頂之列,想來以無忌你內外兼修的戰力,即便不能勝過他,也應可勉強保持不敗。如此一來,我想楊逍那廝,即便再如何不願,也沒臉阻止了。”


    “不錯!”辛然更是暢快的大笑道:“我還真想看看,到那時,楊逍那廝的嘴臉會有多麽有趣,哈……”餘下三位掌旗使,亦是麵露壞笑,滿是幸災樂禍之意。


    隨後,眾人又是閑聊了幾句,便各自散去,迴去休息去了。五位掌旗使親自駕到,自有寨內弟子一早就收拾好了寨內最好的客房,以供五人下榻。


    第二天清晨,眾人才剛剛吃過早飯,謝無忌就被五位掌旗使拉到了演武場,欲要親自試試他的武功。


    霎時間,山寨內就轟動了。寨內眾人都圍聚於演武場上,將演武場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密不透風。還有不少晚來的寨內弟子,實在沒有地方站,甚至都爬上了演武場附近的房頂上,也不願錯過即將展開的精彩大戰。


    謝無忌慨然應戰,卻也並未藏拙,接連擊敗了辛然和顏垣二人。二人足比謝無忌低了一個小境界,自然不可能是謝無忌的對手,甚至都不能探到謝無忌的極限,究竟在哪裏。


    而接下來,聞蒼鬆和唐洋二人,卻並沒有再出手意思。用他們的話,他們的武功,與辛然和顏垣二人,也不過相差無幾,就不再獻醜了。


    倒是莊錚,手持一柄巨大的狼牙棒,大步來到場中,肅立於謝無忌的對麵,欲要親自出手,逼出謝無忌的全力,看看他的武功究竟到達何種程度。


    二人皆是後天中期境界,又同為內外兼修,這一番大戰,確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鬥了個旗鼓相當。


    這看得圍觀的眾人,俱都是目眩神迷,無法自拔。而對於謝無忌所展現出來的武功造詣,更是心折不已。


    “無忌,小心了……”莊錚突然暴喝一聲,砰砰砰三棒,將謝無忌強行逼退一步,跟著又是一棒,摟頭蓋臉的壓將下來。


    “哈!”謝無忌沉喝一聲,雙手擎天,成陰陽虎爪之勢,不閃不避,竟要硬接莊錚這全力一擊。


    “轟!”的一聲巨響,震得整個演武場,都輕顫不已。而觀戰的眾人,隻覺得陣陣勁風撲麵而來,大都被掀飛得向後連連退去,即便徐達四人都小退了兩三步。也唯有四位掌旗使,方能巍然不動,俱都雙眼微眯,緊盯著場中的二人不放。


    再看演武場上,謝無忌原地未動,但腳麵卻深陷堅硬的石磚之中,仍保持擎天陰陽虎爪之勢,雙臂青筋暴起,輕顫不止;而莊錚,則退出了三步開外,手中那柄巨大的狼牙棒,也僅剩下半截,顯然是受不住二人這全力一擊,震斷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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