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令狐衝的苦口婆心,田伯光卻是毫不在意,搖頭說道:“我田伯光向來獨來獨往,橫行天下,哪裏能顧忌得了這麽多?這小尼姑嘛,既然兄弟不喜歡,我就不客氣。且先讓她在這裏好好陪咱們兄弟喝會子酒,晚些嘛……”說著,嘴角邊溢出淫邪的笑意。


    就在這時,鄰桌上有個青年突然長身而起,拔出配劍,兩步搶到田伯光的近前,喝問道:“你就是田伯光?”這青年一身泰山派弟子的打扮,正是泰山派天鬆道人的弟子,遲百城。


    田伯光連正眼都不瞧遲百城一眼,仍在那自斟自飲,不屑一顧道:“老子就是田伯光,你待如何?”


    遲百城怒道:“殺了你這淫賊,為武林除害!”話音剛落,便挺劍想田伯光刺去。


    田伯光身子一晃,手中已多了一柄單刀,隨手一揮,後發先至,向著遲百城當胸斜斬而下。


    “田兄,不可……”同為五嶽劍派,更深知田伯光的厲害,令狐衝自然不能讓遲百城就這麽死在田伯光的手上,但出手阻止卻是來不及了,連忙開口勸阻。


    可惜,田伯光的出手極快,令狐衝的勸阻聲方才出口,田伯光的刀鋒已斬在遲百城的胸前。


    眼見遲百城即將斃命於田伯光的刀下,一道寒芒乍現,正擊在田伯光的刀身之上,隻聽得“哐啷”一聲脆響,田伯光手中之刀偏離了原本的軌跡,從遲百城的胸前劃開,遲百城雖血花飛濺,重傷倒地,但好歹是保下了這條小命,當真是險之又險。


    眾人放眼觀瞧,在他身旁還多了一柄三寸飛刀。


    “哪個不要命的竟敢管本大爺的閑事……”田伯光大怒,轉頭向林逸之這個方向看來,一眼就看到了正對他怒目而視的冥鳳,不由得眼中淫光大盛,調笑道:“哎呦嗬,又一個美若天仙的小娘子,本大爺竟然現在才看見,真是太失禮了。不過,今天還真是本大爺的幸運日呢。小娘子,過來陪本大爺喝兩杯如何?”


    “找死!”冥鳳本就深恨田伯光這種采花淫賊,此刻又聽他滿口汙言穢語,如何能忍?也不見絲毫動作,冥鳳就已閃身掠到田伯光的近前,手中一對鴛鴦刀,快若驚雷閃電,一上一下,合斬向田伯光。


    田伯光雙目一凝,知道真日是遇到了硬茬,但同樣對自己的功夫極為自信,手中單刀毫不示弱,連連劈斬而出,猶若疾風驟雨,同樣快得驚人。


    二人“叮叮當當”戰作一團,俱都是以快打快。


    一時之間,二樓大多數江湖中人,俱都覺得眼花繚亂,完全看不到二人交手的招式。


    冥鳳雖然剛剛步入後天境界,但卻也遠非田伯光所能比擬。不足半盞茶的功夫,田伯光便已全麵落於下風,雖仍能苦苦支撐,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敗亡隻是早晚的事情。其實,這還是冥鳳未想取他性命,否則他安能堅持到此時?


    “姑娘,手下留情……”眼見田伯光情況危急,令狐衝隨心所欲的性子又發作了,竟然開口勸阻,完全忘記了自己這身重傷就是拜他所賜,更忘記了嶽不群自幼對他正邪不兩立的教導。不僅如此,眼見冥鳳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令狐衝還拔出佩劍,欲助田伯光一臂之力。


    林逸之眉頭微皺,麵色為之一寒。


    但不用他出手,邪麟已然拔劍刺出。霎時間,令狐衝隻覺得背脊發涼,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雖極力躲避近在咫尺的這一劍,但邪麟的長劍就是擇人而嗜的毒蛇,無論他怎麽努力,都避之不及。


    “啊……”令狐衝哀嚎一聲,邪麟手中長劍於他的左胸貫穿而過。


    “令狐師兄……”儀琳悲唿著,撲了過來,扶住胸前血流不止的令狐衝,怒視邪麟,叫道:“你這人出手怎麽這麽狠毒?”


    邪麟冷聲道:“是非不分善惡不明!華山派還真是好家教……”卻也沒想過要了令狐衝的命,抽迴長劍,轉身走迴,再度落座。


    “說得好!”一道叫好聲從樓梯口處響起,天鬆道réndà步出,狠狠瞪了令狐衝一眼,怒斥道:“令狐衝,你還真是好樣的,嶽師兄平素就是這麽教導你的?哼!”


    令狐衝眼露急光,卻因傷勢嚴重,有口難言。


    儀琳一心在為令狐衝止血,卻是顧不得為他辯解。


    令狐衝到底是華山派首徒,天鬆道人也不好越俎代庖,又仍下了一句:“此事,我會和嶽師兄好好說道說道,讓他給天下武林一個交代。”便不再理會於他,轉身向邪麟抱拳拱手,感激道:“多謝少俠和同伴出手相救,未請教?”


    邪麟卻是懶得搭理天鬆道人,弄得天鬆道人好不尷尬。


    天鬆道人心下暗惱,卻也不好怪罪,自顧自的說道:“少俠,今日之恩,我泰山派必將銘記於心,隻是小徒重傷,老道先帶他去療傷,咱們日後再見。”說著,上前封住遲百城胸前數處穴道,將血止住後,便一把將他抱起,大步離去。


    “啊……”又是一道慘唿聲響起,田伯光捂著血流不止的下身,向後跌飛了出去。去勢不停,鼓起餘力,穿窗而逃。


    冥鳳本就沒有要他命的意思,並未追擊,同樣返迴座位,好整以暇的坐下。相比一刀殺了他,冥鳳更知道怎樣才能讓一個采花淫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又過了良久,在儀琳的幫助下,令狐衝暫時將傷勢壓下,卻已虛弱之極,臉色慘白,不含一絲血色。但就是這樣,他仍不忘興師問罪,怒聲道:“所謂‘士可殺,不可辱’,姑娘不覺得自己的出手太過狠毒了嗎?”


    冥鳳滿是鄙夷的看向令狐衝,不屑道:“相比哪些被這淫賊禍害過的姑娘,本座倒是覺得,光這樣,還是太過便宜他了。”


    “你……”令狐衝更是惱怒不已,卻也知道冥鳳所言不虛,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爺爺,那位兇巴巴的姐姐,出手如何狠毒了?”忽然,一把天真的童聲,緩解了令狐衝的尷尬,正是角落中的曲非煙。


    曲洋寵溺的說道:“丫頭,好好吃飯,不要亂說話。”雖像是在訓責,但語氣中又哪有一丁點嚴厲。


    冥鳳一雙鳳目溜溜一轉,也不知又打起了什麽鬼主意,故作惡狠狠的說道:“臭丫頭,你說本座什麽?再亂說話,小心本座割了你的舌頭。”


    “爺爺……”曲非煙嬌唿一聲,閃身躲在了曲洋的身後,還故作出一副驚恐之極的樣子,嬌小的身軀瑟瑟發抖不止。


    曲洋自然知道孫女的脾性,但對她實在太過寵溺,容不得她受一丁點委屈,當即麵容一整,看向冥鳳,淡然道:“閣下也是絕頂高手,如此為難一個孩子,不嫌太過分了嗎?”


    冥鳳冷笑道:“怎麽?曲右使,閣下同為絕頂高手,難道不知道絕頂高手的威嚴不容挑釁嗎?”


    “什麽?他竟是曲洋……沒想到,劉正風金盆洗手,竟連魔教的曲洋都來了,這迴可右熱鬧瞧了……”


    二樓眾人聞言,低聲議論不止,更滿是興趣的看著曲洋和冥鳳等人,期待著事態的進一步發展。當真是看熱鬧的,不嫌事大。當然了,也有部分人見勢不妙,飛快的逃離了迴雁樓。


    曲洋雙目一寒,冷聲道:“好膽!既知本座身份,還敢如此,你們到底是何人?”


    冥鳳不甘示弱的與之對視,冷笑道:“將死之人,還這麽大的口氣,你們魔教的人都是如此嗎?”


    曲洋眼中煞氣更甚,寒聲道:“這麽說,你們這是也想除魔衛道了。”


    冥鳳不屑道:“將死之人,又何須本座多費手腳。曲右使,不如我們打個賭,本座賭你活不過明日?”不等曲洋迴話,又嗤笑道:“對不起,本座忘了,死人是履行不了賭約的,嘿……”


    “這個賭局,本座接下了。本座倒要看看,這天下間,有何人能在本座的眼皮底下,殺得了我聖教右使……”不等曲洋有所反映,又一道冰冷的聲音再二樓炸響。隨之,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一道紅影無聲無息出現在了二樓。不是東方不敗,又是何人?


    “屬下參見教主!日月神教,戰無不勝,東方教主,文成武德,千秋萬載,一統江湖。”曲洋爺孫不敢怠慢,連忙上前cānbài。二樓眾人個個嚇得麵色如土,深恨剛剛未有及時退走。


    “起來吧。”東方不敗淡淡的吩咐了一句後,麵無表情的看向林逸之,不見絲毫喜怒,說道:“沒想到,你還真夠命大的,受了本座一針,竟還能活蹦亂跳的。說說看,你到底是誰?”


    林逸之好整以暇,與東方不敗對視,笑道:“錦衣衛指揮使蒼龍,見過東方教主。”


    “錦衣衛?好!真是太好了……”東方不敗眼中寒芒閃爍,炙熱的陽勁籠罩整個酒樓,此刻的東方不敗,就是是滾滾紅日,欲焚盡天下。


    大明皇朝容不得日月神教,日月神教又如何不對大明朝廷恨意滔天?


    二樓眾人無不被嚇得屁滾尿流,懊悔欲死。


    即便是邪麟、冥鳳和曲洋這三個後天初期的絕頂高手,亦不得不運功抵抗,方才能使自身不失態。相比而言,曲洋還要護住曲非煙,更是使出了全力,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臉頰顆顆滑落。


    唯有林逸之,仍不受絲毫影響,更是端起了酒杯,遙遙相敬,笑道:“東方教主不要這麽大的煞氣嘛。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不如先坐下來,和本座喝上一杯如何?”


    東方不敗冷笑道:“相比喝酒,本座更想喝盡你們這幫朝廷鷹犬的血……”


    “啊……令狐師兄,你怎麽了……”就此時,儀琳的一聲不合時宜的驚叫,卻是完全破壞了這劍拔弩張的氣氛。


    東方不敗轉頭看去,正看見昏迷不醒的令狐衝,神情不由得一變,失聲道:“令狐衝?”


    東方不敗收迴氣勢,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抓起令狐衝的手腕,查探他體內的傷情,神色又是數變。


    林逸之看得眉頭大皺,心中止不住的妒火熊熊燃燒起來,恨不得當場將令狐衝斬殺當場,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殺了令狐衝,雖能解一時痛快,甚至還能徹底鏟除後患,但也會將他和東方不敗的關係鬧得再無法調和,林逸之自然不會作出如此傻事。


    二樓眾人則趁機抱頭鼠竄,眨眼間,就逃了個一幹二淨。


    “你幹什麽?快放開令狐師兄……”儀琳還傻傻的看不清狀況,以為東方不敗要對令狐衝不利,便欲上前撥開東方不敗的手。


    東方不敗此時正為令狐衝的傷情擔憂不已,略一揮手,儀琳嘴角溢血,跌飛了出去。同時,一個不起眼的香包,掉了出來。


    東方不敗神色再變,探手將香包吸在了手上,仔細觀瞧,神情更是變幻莫測,拿著香包的手亦也微微顫抖不已。


    “還我香包……”這個香包顯然對儀琳重要之極,奮不顧身的飛撲了過來。


    東方不敗一把擒住儀琳,急切的問道:“這個香包是你的?”


    儀琳則苦苦哀求:“求求你,快把它還給我,這是我姐姐唯一留給我的東西……”


    東方不敗緩緩閉上雙目,不欲讓人看到她眼底深處的哀傷,更多的還是驚喜。


    好半晌,東方不敗再度睜開雙眼時,眼神已恢複平靜,淡淡的說道:“你叫儀琳是吧?看在你這麽關心令狐衝的份上,本座今天就饒你一命。還有,這個香包樣式本座很喜歡,但也不會搶你一個小姑娘的東西。收好你的香包,趕快離開。”


    “謝謝……謝謝你!”儀琳驚喜的接過香包,小心翼翼的收好,卻不願就此離去,而是低聲說道:“令狐師兄傷得很重,你讓我帶他迴去找師父好不好?師父一定會救令狐師兄的……”


    東方不敗冷聲道:“少廢話!再不走,本座現在就殺了令狐衝。”“啊,不要……我走……我這就走……”儀琳嚇得一顫,連連擺手,又一步一迴頭,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了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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