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王君曉靈魂穿越附身到鄭克藏身上,已過了一個月有餘。在這一個月裏,鄭克藏總算是適應了自己的這個新身份,還和福伯混得關係不錯,並從他的嘴裏套出了好多消息,將整個延平郡王府上上下下打探個了清清楚楚,即便是明鄭王朝的時局,也摸了一個大概。


    現今的延平郡王府上可謂是人丁不旺,如若不算上鄭氏其他分支,延平郡王這一脈如今就隻有,鄭經,其母董太夫人,鄭經的正室夫人唐氏,以及鄭克藏4人罷了。至於鄭克藏的生母,鄭經的妾室昭娘,已於2年前病故。說是病故,但鄭克藏打心底裏不相信,鄭克藏總覺得他的生母就是被董太夫人暗中害死的。說起他的生母,原來是鄭經的乳母,說白了就是個下人的身份,自從和鄭經勾搭到一起後,就一直被董太夫人所不喜,再加上董太夫人十分喜歡幹政,而鄭經又勵精圖治,十分有乃父鄭成功之風,當然不會讓董太夫人在政務上指手畫腳,使得母子二人的積怨越深,“恨屋及烏”之下,董太夫人暗中做出弄死鄭經心愛的女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至於鄭經的明鄭王朝,鄭克藏也了解到,如今鄭經最信任的人還真就是táiwān三傑的陳永華、劉國軒和馮錫範。這其中,陳永華最得鄭經信任,現如今化名陳近南,在內陸主持天地會反清複明事宜,在江湖之中很有威望;劉國軒,明鄭王朝的軍方頭號人物,輔助鄭經管理軍務,深的鄭經信任;馮錫範,鄭經的護衛頭領,更是接替陳永華的軍師角色。再餘下的,也隻是知道吏部的洪磊,戶部的楊英,禮部的葉亨,兵部的陳繩武,刑部的柯平,工部的謝賢等幾位大佬。還有就是,目前明鄭王朝,不論是文臣,還是武將,都隱隱分為2個派係,一派是以鄭經為首的正統力量,勵精圖治,繼承鄭成功的遺誌,推翻滿清,光複大明;另一派則是暗中以董太夫人為首的利益集團。


    而既然得知,自己身處的是鹿鼎記這個金庸筆下的武俠世界,王君曉自然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夠修煉到傳說中的內功心法,夢寐以求的絕世武功,能夠飛簷走壁的輕功身法。可惜的是,整個延平郡王府上上下下,還真沒有一個差不多點的武林高手。尋常武功,鄭克藏又看不上,更怕草率修煉那些大陸貨色,會影響到他以後修煉絕世武功。也正是因為如此,練武之事被他一拖再拖。


    這一天,鄭克藏實在繃不住了,一大早就來到前院,隻等鄭經早上的朝會一結束歸來,就求求這位好父王,幫他找一個好師傅。當然,在鄭克藏心目中最理想的人物是陳近南,可惜這不太現實,陳近南常年不在東寧,顯然沒時間教他武功;至於號稱“一劍無血”的馮錫範,武功到是與陳近南不相上下,但考慮到他後期很有可能會成為自己那位還沒出生的好弟弟的嶽父,更甚至成為他的冤家對頭,便不得不把馮錫範放在最後,非到萬不得已,輕易不去考慮;如此,táiwān三傑就隻剩下劉國軒一人了,在鄭克藏的想象中,同為táiwān三傑,既然陳近南和馮錫範武功那麽高,想來劉國軒應該也不會太差,但這還得進一步驗證,再做決定。


    鄭克藏嘴裏碎碎念叨著,反複琢磨著待會兒怎麽向鄭經開口,這一等就是近兩個時辰,也不知為何,今天早上的朝會時間比往日都要長很多。


    “王爺迴府……”日近晌午,鄭克藏總算於府門處聽到了老管家福伯那熟悉的傳喚聲,這與往日並沒有任何不同的再平凡不過的傳喚聲,今日在鄭克藏耳中卻是那麽的悅耳。


    鄭克藏精神一振,快步向府門走去,剛想開口相求,就見鄭經一臉怒意,臉色漲得通紅,大步從他身邊經過,連看都沒看他一眼。而馮錫範則落後半步,神情也滿是凝重。見此,鄭克藏連忙默默退到一旁,將到了嘴邊的話又收迴肚子裏。


    “福伯……”鄭克藏悄悄拉住跟在後麵的福伯,輕聲詢問:“福伯,這是怎麽了?早上不還是好好的嗎?”


    “小聲點……”福伯抬手阻止鄭克藏繼續追問,偷眼悄悄看了下鄭經逐漸遠去的背影,拉著鄭克藏快步向側院角落行去。


    鄭克藏順從的跟著福伯來到側院,亦壓低了聲音,問道:“福伯,你快說啊,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大事?父王他怎麽氣成了這樣?”


    福伯再左右敲了敲,見到附近確實沒人,方才神秘兮兮的低聲說道:“少爺,出事了,出大事了。施琅,施蠻子你聽過吧?剛剛收到消息,他叛逃了,投降了清廷。早上的朝會都鬧翻天了,你想啊,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王爺的心情能好嗎?”


    熟悉曆史的鄭克藏,當然知道施琅是誰,這位大名鼎鼎的fj水師提督,可就是這一位親自統兵攻克táiwān,破滅了明鄭王朝。鄭克藏更知道,就是因為鄭經滅了施琅滿門,所以施琅才會恨極了他們這個延平郡王府,惺惺念念想著怎麽報仇雪恨。可以說,鄭經對施琅一家滿門抄斬這個命令,某種程度上就是施琅滅台的誘因。可以說,如果沒有施琅,說不定明鄭王朝能夠多存在一段時間,更有甚者,結束會不一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鄭克藏暗道一聲“來了”,麵上卻裝作不解,繼續問道:“不會吧!咱們也沒有虧待他施琅,怎麽好好的,就說叛逃就叛逃了呢?”


    “說起這事,中間的彎彎繞繞可就多了,也就是老奴,旁人還真不一定清楚……”福伯嘿嘿一笑,很是自得的將施琅叛逃一事的前因後果娓娓道出。


    在福伯的講述中,鄭克藏了解到,施琅的叛逃,歸根結底都離不開另一個人,曾德。曾德與施琅同為táiwān明鄭的統兵大將,二人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前段時間,施琅因為衝撞了董太夫人依一係,讓被逼無奈的鄭經不得不暫時削去兵權。這時,曾德就開始上串下跳,利用董太夫人一係在軍中的關係,成功上位,更大肆安插自己的親信,打壓施琅的舊部。施琅得到消息後,大為憤慨,派人把將曾德捉迴,公然斬首示眾。董太夫人一係自然不能善罷甘休,暗中串聯,誣陷施琅違令擅殺軍中大將,有反叛之心。鄭經雖極力保全施琅,但由於董太夫人一係的壓力太大,不得不將施琅軟禁在家中。事情至此,還遠遠沒有結束,對於鄭經的判罰,董太夫réndà覺丟了麵子,又暗中密令軍方大將黃山以商量軍機為名,逮捕了施琅的弟弟施顯,同時還命令右先鋒黃廷帶領兵丁包圍施琅的府宅,將施琅和他的父親施大宣拘捕。而施琅被捕後,在一些親信部將和當地居民的掩護和幫助下,逃離了táiwān,憤然之下投奔大清。


    鄭克藏忐忑的問道:“那施琅的家人呢?也跟著施琅一起叛逃了嗎?”


    “這到沒有。”福伯搖頭迴答:“施蠻子逃走得極為匆忙,又哪有辦法將家人一起帶走。如今,他的家人正被壓在大牢之中。今天早上朝會的爭執,還有一個原由,就是如何處置施蠻子的家人。”


    對於施琅家人的最終結局,鄭克藏自然是一清二楚,心裏雖擔憂不已,但麵上去不露聲色,問道:“那,有結論了嗎?”


    “哎……”福伯輕歎一聲,答道:“又決定了,朝會決定,將施琅一家,滿門抄斬!”


    “不行!”鄭克藏脫口而出:“這絕對不行!父王怎麽同意?福伯,你不是說,施琅說到底也是父王信任的大將嗎?”


    “王爺當然也不想這麽做……”福伯欲言又止,又再次左右查看,確定院中再沒有其他人,方才將聲音壓得更低,說道:“少爺,我跟你說,你可別到處聲張。現在想弄死施蠻子一家的太夫人,太夫人正憋著這股勁呢,不殺施蠻子一家她絕對不會罷手。再說,施蠻子到底也叛逃到了清廷,王爺他也沒辦法啊。”


    鄭克藏不滿的低聲說道:“怎麽會沒辦法?父王他才是這個延平郡王,如果他一心想要保住施琅的家人,我就不信沒有辦法。”


    福伯勸道:“少爺,你還小,朝廷上的事情你不懂,王爺也很為難。”


    鄭克藏反駁道:“我怎麽就不懂了。是,我知道,父王他可能會很為難。但是連信任手下的家人都保不住,我怕父王的威信會因此受到影響。”


    福伯想了想,點頭道:“嗯,少爺你說的也有些道理。可是,現在的情況是,在太夫人暗中鼓動下,滿朝文武,大部分人都認為此事應該殺一儆百。依老奴看,這次施蠻子一家怕是在劫難逃了。”


    “這可怎麽辦啊……”鄭克藏當然不能接受這樣的結局,麵上不由得顯露出焦急的神情。


    “少爺,你怎麽這麽關心施蠻子的事,難道你和他有什麽交情嗎?”福伯疑惑的看著鄭克藏,不等他作答,又苦口婆心的勸道:“少爺,無論你怎麽認識那個施蠻子都好,老奴勸你,這事複雜的很,你可千萬不要參與進去,也不要在任何人麵前表露出半點不滿,否則一旦被太夫人知道了,對你不好。”


    “哦,我知道了。”鄭克藏隨口答應,顯然沒有把福伯的話放在心上。


    “哎……”福伯也看出鄭克藏並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卻也不知道該怎麽勸說,說:“好了,老奴還得去看看王爺那邊還有什麽吩咐。少爺,你這兩天凡事多留點神,王爺心情不好,你別往槍口上撞。”擔心的看了鄭克藏一眼後,福伯快步向正宅行去。


    “麻煩,還真是麻煩啊……“鄭克藏神色陰晴不定,魂不守舍的迴到自己的宅院,滿腦子都是如何扭轉乾坤,將施琅一家救下來。


    在接下來的兩天,鄭克藏都沒有找到什麽切實可行的辦法,眼看著距離施琅一家滿門抄斬的日子越來越近,還是一籌莫展。鄭克藏也不是沒有想過,直接去找鄭經,痛述己見,擺事實,講道理,說服鄭經改變主意。但他心裏十分清楚,自己現在人微言輕,還遠沒有達到能說服鄭經的影響力。況且,這事董太夫人還是緊咬著不放,鄭克藏也著實不敢輕舉妄動,要知道董太夫人本來就不喜歡他,平日裏都當他這個長子、長孫不存在一般,更沒少嚼舌根讓鄭經再生幾個孩子,要是因為這事進一步引起董太夫人的反感,接下來的日子恐怕真心就不好過了。鄭克藏心裏清楚,在沒有能力反抗之前,他要做得,唯有忍耐。


    同時,鄭克藏的心中,也難免升起了一股氣餒的情緒,這對於曾經叱吒商場的他是十分罕見的。也難怪,鄭克藏明明熟知曆史進程,也打算在施琅家人這件事上做些什麽,未雨綢繆,以應對未來的大勢,但還沒等他有開始付諸行動,就眼看著要夭折,豈能不讓他對自己有所懷疑。不過,這股負麵情緒,很快又被鄭克藏可壓了下去,他到底是經曆過世麵的人,顯然不會這麽輕易就被困難所打倒。


    最終,鄭克藏還是暗下決心,無論如何,都要拚上一拚,什麽都不做,顯然不是他的作風。既然直麵鄭經這條路走不通,福伯和他一樣也是人微言輕,起不到什麽太大的作用,鄭克藏不得不將主意打到了劉國軒的頭上。據福伯所說,劉國軒過往和施琅的關係還不錯,是目前為數不多幾個想要保住施琅家人中的一員。隻是受製於董太夫人的壓力,還沒有下定決心罷了。鄭克藏倒是不介意,從中添上一把火。要知道,他可是現在鄭經的長子,有很大可能將來繼承延平郡王的王位,相信在這位眼中,還是有幾分分量的。當然,在鄭克藏心中,也不無在這位鄭經信任的重臣麵前,露露臉的意思,要是能夠借勢拜師,就更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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