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門一行人正準備過沼澤,勞立辛突然出現。


    但見到這麽多望月門人,勞立辛不敢靠近,甚至有隨時逃命的準備。


    韓姓少女則看都不看一眼,但也停止了過沼澤的舉動,就靜靜的站在原地,其他望月門人都不吱聲。


    如此過了半個時辰,又有素心觀的兩名老道和那名年輕道姑趕到,見到這樣詭異的氣氛都不敢妄動。


    夜幕降臨前,五派弟子已經在沼澤邊聚集了五六十人,但大多數人都帶傷,或者樣子狼狽,見到衣衫整潔的望月門八人,竟然無人率先上前,嚐試過沼澤。


    直到夜幕完全降臨,萬傀宗那名紫發少年直接踏上淤泥,直接度過沼澤,中途並無意外後。


    方臉漢子一行四人,也緊隨其後,各施手段過沼澤。


    此時魚形明月已經出現,並在逐漸吞食隱藏的那條魚尾,不斷壯大中,整個沼澤蒙上了白茫茫一片,增添了幾分清冷的意味。


    方臉漢子四人也沒法飛遁,隻是各施手段,讓身體可以在淤泥上行走而已,速度有快有慢。


    冷臉修士沒走一步,腳下的淤泥和水就會暫時結冰,行走起來如履平地一般,看起來竟然是四人中最輕鬆,也最快的人。


    那名三十多歲的女子,則也和馬川一樣,施展輕身術,加上一種輕盈飄逸的輕功,行走起來有幾分踏雪無痕的意味,更顯得整個人飄逸出塵。


    黎姓老者則是把巨鷹方進淤泥中,隻露出背部以上在外麵,他站在上麵,卻如同站在雪橇上一般,淤泥被劃破一道溝槽,破泥前行。


    方臉大漢腳下踩著一件梭形法器,每次可以短暫的飛行三丈遠,然後再淤泥上一點,再次前行。


    走在前麵的冷臉修士已經過了沼澤一多半,卻突然感覺麵前的淤泥中竄出一條黑影,一道黑水疾射而至,他連忙躲避,同時拿出一張水罩符拍在身上。


    憑著可以快速將腳下的淤泥冰凍,冷臉修士身形還算敏捷,避開了大部分黑水,隻有零星幾點濺向了他本身,更何況還有層淡藍的水罩阻擋。


    三滴豆粒大小的黑水撞在了水罩上,竟然直接洞穿而過,落在了冷臉修士的右手臂上。


    緊接著一陣嗤嗤聲,伴隨著一陣白煙,冷臉修士的全身竟然開始消融,他再次忍受不住那非人般的痛苦,無法在用法力冰凍腳下的淤泥,撲通一聲,直接栽倒進了淤泥中。


    不過還沒有被咕嘟冒泡的沼澤吞沒,竟然就瞬間化成了一堆血水。


    這個過程極快,在沼澤邊上的人,隻看到冷臉修士身旁黑影一閃,接著就倒進了沼澤中,借著皎潔的月光,就看到冷臉修士瞬間消失,一堆血水漸漸融入淤泥中。


    眾人都是一片駭然,對於沼澤忌憚不已,再次遲疑起來。


    望月門的眾人雖然也有些驚懼,但韓姓少女雙手攏在衣袖中,嘴角帶著輕輕的弧度,古井無波的看著沼澤中的駭人一幕。


    冷臉修士瞬間被滅,那名三十多歲的女子為了小心起見,把神識一探而出,雖然臨出發前被警告過,進入萬寂山脈後,不得把神識外放。


    但這裏是殘破空間,她感覺到沒有能腐蝕神識的劇毒,眼下又必須知道沼澤淤泥下的情形,於是冒險把神識探出。


    隻是女子的神識剛一探進淤泥,便盡數消失,一下子損失了小半神識,心神立即不穩,一著急加速前行,卻一個不察,輕身術出現了短暫的失效,身體瞬間陷進了淤泥中,直接沒過膝蓋。


    此女心裏徹底慌亂,除了掙紮外,就是使出渾身解數想擺脫沼澤的吞噬。但她一身神通都在傀儡上,傀儡卻毀在了密林藤蔓中,現在麵對陷到腰部的淤泥是毫無辦法。


    無奈之下,隻能抱著僥幸的心理,向最近的黎姓老者求救:“黎師兄,救我!”


    黎姓老者自然不會幫,繼續驅使巨影破泥前行,不過心裏還是微微分神,黑影再次在月光下,從淤泥中竄出,張口噴出一道黑水。


    黎姓老者憑著敏銳目光,看清了黑影的真實麵目,那是一條似蛇非蛇,似龍非龍的存在,長約丈許。背部是青黑色,其它地方是淡黃之色,遠遠就是一股腥氣撲鼻,動作卻非常敏捷。


    眼見黑水臨身,黎姓老者連忙驅使巨鷹閃避,同時祭出一件飛輪,旋轉著向黑影的七寸削去。


    飛輪雖然也受到了沉重之力的影響,但依然化為一個鬥笠大小,通體法著淡淡的青芒,旋轉著發出破空聲,劃過龍蛇怪物的七寸。


    噗嗤一聲,龍蛇怪物碗口粗的七寸出現了一道口子,頓時鮮血湧出。龍蛇怪物受了傷,立即鑽迴了淤泥中。


    黎姓老者順利躲開了黑水,但麵色更加陰沉,加速前行。因為飛輪屬於高級法器,都沒能一擊將龍蛇怪物腦袋削掉,更關關鍵的是,飛輪在沾上龍蛇怪物的血後,竟然直接被溶解大半,附在上麵的所有神識全部覆沒,殘缺的飛輪直接掉進沼澤,被淤泥吞噬掉了。


    這個過程非常的短,因為那名三十多歲的女子才被淤泥淹沒到下巴,眼看烏黑發錯的泥水就要沒入口中,她心中已經徹底絕望,方寸大亂,再也沒有平時的睿智,憑借本能,不顧淤泥對身體的擠壓,用盡力氣怒喝道:“馬川,我恨你!”


    女子的話音未落,便被淤泥全部吞沒,隻餘下幾縷發絲在外,眨眼間也消失不見。


    沼澤邊的所有人都一陣愕然,當然都聽到了萬傀宗那名女子被淤泥吞噬前,那聲充滿怨恨的怒喝。


    聚在沼澤邊的五六十人,很少有人沒聽過馬川的名頭,本來都在思量如何過沼澤,倒一時間被這句話暫時打斷了。


    張玉娘正站在清溪穀一行人中,聽見那聲怒喝,眉頭一皺,看了看手裏毫無反應的千裏符,有些幽怨的微微轉頭四處望了望,卻依然不見馬川的身影。


    和張玉娘走出同樣舉動的,還有那名年輕道姑,不過她手裏沒有千裏符,眼中隻是有些異色罷了。


    望月門一行人聽見那聲怒喝,倒目光從沼澤中收迴,隱晦的瞥了一眼雲淡風輕的韓姓少女一眼。


    心裏卻在暗想,是不是馬川風“流”成“性”,四處留“情”,不但萬傀宗那名女子臨死前還要喊出馬傳的名字,而且根據之前韓姓少女要活捉馬川說的話,是不是他們敬畏的韓師姐,也和那個馬川有某種關聯。


    就在眾人為那聲怒喝分心的時候,方臉漢子和黎姓老者已經安然過了沼澤,到了穀口,並毫不停留的走了進去。


    聚集在沼澤邊的眾人見狀,也都不再理會望月門一行人的威懾,膽大者率先走到沼澤邊,各施手段,在淤泥上前行。


    與此同時,在山穀中,馬川正在一大塊藥田中,瘋狂的采摘眼花繚亂的萬年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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