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摩王是個美男子,自然,隻有美女才能入得了他的眼。此時此刻見到清水芙蓉般的沈寶珍,也隻是輕輕地笑了一笑,這樣的女子,他見的多了,美麗足夠,但少了幾分趣味。


    男人總是如此,容易得到的覺得無趣,得不到的,卻拚盡一切想要拿到手。


    被羅摩王這麽一看,沈寶珍更加羞怯,頭低的更深,小鳥依人的模樣,我見猶憐。


    “小王聽聞沈家有兩位絕世美人,如今瞧這位小姐,果然如此,不知另一位身在何處?”


    沈恆原以為把沈寶珍推出來就能夠搪塞過去,卻沒想到這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皇子,頓時就有些慌了。


    可一旁的沈寶珍,卻已經迴過神來,鎮定答道:“羅摩王殿下,妹妹身子不好,沒有參與此次宴會,民女替妹妹給殿下賠罪了。”


    沈恆驚詫地看著自己的這個庶女,不知從何時起,她竟然不再是那個隻知道躲在沈玉珍背後的丫頭,他第一次對這個不起眼的庶女另眼相看。


    如此一來,如果執意要讓人出來,便顯得太過無禮了。羅摩王笑了笑,隨即舉杯道:“花開兩朵,如今見到了最為靚麗的一枝,本王也就知足了,哈哈,這杯酒,小王敬沈小姐!”


    西晉人的豪邁人盡皆知,公開場合請小姐喝酒,在他們那兒也是件稀鬆平常的事,但沈寶珍畢竟初出茅廬,說話還好,喝酒就有些勉強了,但這種場合,不喝又不好。


    正在焦慮間,坐在席上一直未說話的二皇子妃忽然站起身,舉杯道:“沈小姐尚在閨閣,多有不便,臣妾便替她喝了,想必羅摩王殿下不會介意的吧!”


    羅摩王望向季芸,這個女子比起太子妃來說,多了一分奪目,舉手投足間天生的貴氣,想必將來也是個前途不可限量的女子,隨即恭敬道:“二皇子妃如此豪邁,小王佩服!”


    “哪裏哪裏,臣妾隻是代勞罷了。”


    二皇子和二皇子妃夫妻兩人在不動聲色間,多次化解了宴會的尷尬,相較於一直默默不語的太子和努力支撐的太子妃,實在是出色太多。


    可偏偏二皇子夫妻倆平時作風極其低調,就算立了什麽大功,也都是把好名聲給了太子,於是文武百官都對二皇子刮目相看。


    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在皇帝耳邊吹風,有意無意地說二皇子烈比太子墨更有帝王之氣,這話傳到了二皇子耳朵裏,他立即命人將說話的人革職查辦,並痛斥此人永不錄用,從此以後,大家都知道二皇子視太子為親兄弟,毫無僭越之心。


    縱然憨厚老實的太子和優柔寡斷的皇後都信了這一套,太子妃吳卿寧的心中卻清楚的很,這一切不過是障眼法罷了。她在武夷侯府長大,受到了最好的教育,對於這些勾心鬥角之事看的很清。


    馮家勢力很大,丞相一手遮天,掌握多處兵權,野心勃勃,卻到底是個異姓,但二皇子不一樣,他是皇後一手帶大的,與太子稱兄道弟,對皇帝恭敬尊重,對太後孝順至極,更重要的是,楚貴嬪或多或少,跟太後沾親帶故,有了這一層關係,再加上二皇子聰明伶俐又懂得隱忍,太後對這位皇子的護愛比其他人多了許多。


    所以無論二皇子做的如何低調,她心裏本能地把他當成了敵人。


    吳卿寧放下心中的猜疑,她明白空有嗟歎是改變不了事實的,於是笑容又掛在了臉上,好奇地問:“臣妾好奇,鬥膽問彌若公主,為何遲遲不揭開麵紗?”


    彌若笑得很是開心,伶俐地答道:“太子妃娘娘,想要彌若揭開麵紗,那就要看貴國有沒有本事了。”


    “哦,此話怎樣?”


    羅摩王哈哈大笑:“太子妃娘娘,彌若從小刁蠻任性,娘娘無需與她計較。隻是這話卻沒有錯,小王此次來訪,除了安撫毓郡夫人與沈小姐外,特地帶來了幾件寶物,準備獻給陛下。”


    什麽什麽?剛才還咄咄逼人到處找茬,現在又要獻寶?這打一巴掌又給個甜棗,真是讓人哭笑不得,西晉人實在是捉摸不透。


    “來人,將寶物呈上來!”羅摩王一聲大喊,頓時身穿西晉服飾的隨從抬了幾個箱子和罩著紅布的器物上來。


    眾人好奇不已,紛紛抬頭去看,卻看不出個大概。但想想也知道,不是金石珠玉就是稀世古玩,再不濟,便是古卷遺跡,神兵利器,這些東西雖然名貴,但上元都有。


    羅摩王見那些上元官員露出不屑的眼神,也不惱怒,拍了拍手,頓時有人將其中一隻箱子抬了上來。


    “打開!”


    一聲令下,金色的箱子倏然開啟。


    剛才還不屑一顧的官員,見到裏麵的東西,紛紛張大了嘴巴,原本以為隻是尋常之物,此刻卻驚得說不出一句話。


    那東西不是別的,竟是一隻渾身赤金的……蟾蜍?


    金蟾!


    那金蟾身子不大,外貌看起來與尋常蟾蜍無二,卻通體金光閃閃,連那雙眼睛,都如紅寶石一般鮮豔。


    常德離那箱子最近,看到金蟾的時候,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老天爺,這可是傳聞中的珍禽異獸啊,竟然真的存在於世間!


    昭王平日讀的書最多,見到金蟾的瞬間,便點了點頭,開口道:“此乃上古神書《仙靈述異誌》中所載神獸赤目金蟾,水米不進,專食黃金,養成之後,身上可泌金水,世人得之即可富甲一方。”


    宇文照抬起頭,望著羅摩王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如此之物,卻隻是傳聞中有,不知殿下所帶來的這隻,是否為在下所說?”


    “昭王殿下果然博學多才,小王佩服!不錯,此物即為那赤目金蟾,西晉的古書中記載其生長在天隱山終年不結冰的潞水之中,消失千年,卻在意外之中被人發現,獻給了父皇。潞水下有金礦,卻隻夠這金蟾長到蝌蚪大小,等帶迴宮中精心飼養,才有了現在的模樣。”


    在場的所有人聽到此話都瞪大了眼睛,什麽?金礦都不夠吃?這東西簡直就是一個斷人財路的禍害啊!不過當時隻有蝌蚪大小,現在卻已經長成了蟾蜍的模樣,羅摩王的言外之意已經很明顯了。


    西晉如今的財力,不容小覷。


    難怪彌若公主看到那迎賓的場景,會覺得比不上家門口放煙火,如此看來,西晉此舉簡直就是變相炫富。


    “羅摩王真是會開玩笑,如此吃金如土的金蟾贈與我國,是想用上元的國庫供著它嗎?”一直不說話的宇文墨終於開口道,語氣卻不是很友好。


    “太子誤會了,此金蟾即將長成,隻要再過一月,它身上便會泌-出金水,到時候不是你給它金子,而是它給你金子嘍!”


    眾人一聽,大喜過望,隻要再喂一個月金子,這東西就是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庫!還不快快收下!


    “那就謝過殿下的好意……”


    太子話音未落,卻聽到羅摩王慵懶性-感的聲音響了起來:“太子殿下該不會是想不出氣力便得到此寶吧?”


    “此話怎樣?”宇文墨的眉頭皺了起來,明明是你說要獻寶的,如今這話又是什麽意思!


    羅摩王也不惱,盯著宇文墨剛正的眉眼緩緩道:“太子殿下何須動怒,小王隻是想讓這場宴會愈加有趣罷了!這樣吧,若是貴國能夠拿出足以與此物相稱的寶貝,那小王便拱手奉上,若是沒有,那也不強求,此寶物,小王還是暫且收迴了。”


    剛剛還說是獻寶,現在怎麽說來著,還要自己拿得出匹配相稱的寶物?這金蟾又不出白菜蘿卜,說拿出來就能拿得出來嗎?


    宇文墨的眉間生出一股淺淺的惱怒,剛想開口,既然不送就拿迴去算了,太子妃見狀,趕緊插嘴道:“羅摩王殿下的意思,便是要鬥寶了?”


    “哈哈,太子妃娘娘真是會說話,既然小王拿出了寶物,自然也想在上元天國開開眼界,鬥寶自然說不上,隻望娘娘成全小王一片敬仰之心啊!”


    得了,此話一出,便是一個大坑。把你捧的有多高,待會兒就跌的有多痛。他口口聲聲上元天國,把你奉為大國,自己屈居其下,卻拿了個天下有一便無二的寶物出來,也不要你拿出更好的,隻要能比得上就可。


    拿的出來,好,你是大國。拿不出來,就等著丟麵子吧!


    這個坑,挖的好,挖的妙啊!


    一直都覺得宴會乏味的很的景顏,終於打起了十二分的興致,羅摩王此舉,其實還有更深的一層意思,便是打探上元的經濟實力,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的寶物,都是不俗之品。


    這樣的問題,恐怕連二皇子也很難對答吧。


    在此期間,羅摩王一直有意無意地去看女賓席上的景顏,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十分不爽,可此時此刻,她竟然好奇地抬起了頭,一雙秋水瀾瀾的眼睛在柔光的照耀下閃著無限的柔情。


    羅摩王心中竟然湧起一陣興奮,於是更加賣力表演:“陛下,輪到貴國拿出寶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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