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幻塵眯著眼睛盯著李臻往外走的背影,鏡二哥——這是個什麽稱唿?

    鏡幻塵迴過頭看向躺在另一張床上的韓夜,本打算問他這是怎麽迴事,可一想到這陣子韓夜都是昏迷的,隻怕也不知情,一定是這個小妮子趁這幾天無人監管,又不老實了,招惹人就已經夠可恨的了,居然……還把他排在老二?真是恨得人牙癢癢。

    韓夜是個極聰明的人,剛才聽到李臻的話,自然明白其中的意義,心中也覺得酸楚得很,隻不過,如果這是黎黎的意思……他見鏡幻塵的麵色變來變去,暗思了一會說道:“李臻他……當日曾不顧安危救黎黎。”

    鏡幻塵卻嗤之以鼻,“人應當做力所能及的事,他救下小狸狸了嗎?不是還害得你必須救兩人,摔得這麽慘。”他看不起不自量力的人。

    韓夜猶豫了一下道:“也不能這麽說,當日如果不是他先抓住黎黎,拖延了一會時間,也許我也救不了黎黎。”

    鏡幻塵對當日的情形並不清楚,不想再追究下去,隻是問道:“如果小狸狸要收他,你甘心嗎?”

    “他……是真心待黎黎的,如果黎黎她堅持的話……”韓夜說道後來沒下文了,那意思就是,李臻對黎黎還是不錯的,如果黎黎堅持要收李臻的話,他是不會反對的。

    鏡幻塵最聽不得韓夜的這種論調,合著都是他一個人在當惡人,難怪小狸狸老跟嶽父說他沒當正夫的氣度,哼,他將這些亂七八糟的男人擋在門外,受益的僅是他嗎?

    他隨即坐到韓夜的床邊,盯著夜的眼睛道:“小狸狸根本就不老實,如果什麽都聽她的,那家裏得住進多少男人,你算過沒有?她以前長成那樣都有男人以身相許,現在變得這麽漂亮了,難道你不怕家裏住不下?你不怕半年才輪到你陪她一次?你願意,我可不願意,我相信羽也不會願意,再說,這事還沒問過小狸狸的意思,說不定是他一廂情願。”

    什麽叫以前長成那樣,韓夜聽得有些好笑,正要說話,李臻端著盆熱水走進來,他在門口就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自然也知道鏡幻塵是故意要說給他聽的,這兩人的武功這麽高,不可能連他走近了都不知道。李臻放下水盆後,走到他們麵前一揖到底,“大哥二哥,雨馨她不是這種人。”

    按說以李臻的官職,見到鏡幻塵應當是下跪的,但這一揖鏡幻塵卻不願受,急速地躍開,皮笑肉不笑地道:“這哥哥的稱唿我可受不起,你想拜我,就稱我左相吧。”

    韓夜雖然因沒法動,生生受了這一禮,但他覺得鏡幻塵說得有道理,這事還沒問過黎黎的意思,沒必要現在就承認了李臻,但人家好賴是叫他大哥,總得說句話,於是淡淡地道:“李臻,這稱唿還是等黎黎承認了後再改吧。”說罷便閉目養神。

    李臻淡淡地笑道,“也好,那我先迴屋了。”鏡幻塵已經搶過了麵巾在幫黎雨馨淨麵,他留在這也無事可做,反而尷尬,便留戀地看了幾眼黎雨馨,瀟灑地施禮告退。

    待李臻一走,鏡幻塵便衝韓夜發火:“你會不會說話啊?什麽叫等黎黎承認,她要是承認了怎麽辦?”

    韓夜愣了一下,疑惑地問道:“難道要說等嶽父大人承認?”

    “你不會說你不同意啊?”鏡幻塵差點腦溢血,問嶽父隻怕更糟,這小妮子還會有一兩個看不順眼的,嶽父大人卻不會,就算全天禧的男子想嫁進黎家,他都會笑納。

    “我不同意也不一定有用吧。”韓夜實事求是地道。

    “如果我們都不同意就有用。”鏡幻塵十分篤定,他一定要將韓夜拉到同盟陣線裏來。

    黎雨馨在此時悠悠地轉醒,她的唿吸剛發生變化,鏡幻塵和韓夜便發覺了,都轉頭看向她。

    黎雨馨睜開眼睛便見到鏡幻塵放大的俊臉,於是衝著他甜甜一笑:“塵……”又軟又糯的聲調讓鏡幻塵心中的火氣立即消了一大半,唇角也不由自主地勾起,他警覺這樣不行,馬上調轉目光不看她,專心醞釀情緒。

    黎雨馨偏頭發覺韓夜深情的目光,立即興奮得跳下床,跑到夜的身邊,拉著他的手一疊聲地問:“夜,你醒了多久了?我都沒跟你說話的,你怎麽樣?疼不疼?”

    韓夜微笑著伸手輕撫她精美絕倫的小臉,“不疼。”黎黎的容貌若仔細看,與之前還是有六七分的相似,隻不過一個是土坯一個是骨瓷。

    黎雨馨不信,“怎麽會不疼。”

    “真的不疼,最疼的幾天我昏迷了,今天薑小弟幫我上了止疼藥,隻要靜養一個月就行了。”韓夜想起薑前輩的囑咐,“黎黎,薑前輩要你醒了就到她那去,你的內傷還沒全好。”說罷看了鏡幻塵一眼,提醒他別在這時攪事。

    鏡幻塵不滿地瞪了夜一眼,他是這種不知分寸的人麽?

    黎雨馨又叮囑了夜幾句,鏡幻塵牽起她的小手,送她去薑前輩的屋子。一路上黎雨馨發覺他的情緒不高,不由得問:“塵,你怎麽了?是累了嗎?”

    鏡幻塵淡淡一笑,“沒事,明天再說。”確切地說是明天再算賬!今天先讓你把內傷療好。

    黎雨馨一頭霧水地進了屋,薑昕見到她便笑著問:“現在覺得怎麽樣?”

    “不疼了,就是疼得太久,渾身有些酸痛無力。”

    “這很正常,過來脫衣,我傳些內力給你。”薑辛邊說邊除去自己身上的衣物,猛地又想到什麽好笑的事,笑得花枝亂顫,“小丫頭,你選好陪你的人沒有,傳功不需要很長時間的,體力差的可不行。你那個夜相公,我勸你還是放過他,他現在的身體扛不住。”

    黎雨馨被她說得羞紅了臉,她光想著變漂亮了,根本就沒去想這個,反正現在塵塵來了,人選現成的。

    薑辛瞧見她的表情笑得更揶揄,“動靜別太大,吵到我老太婆啊。”

    黎雨馨這才想到一個很尷尬的問題,這幾間茅屋都是隨意搭建的,緊挨在一起,現在住的都是些高手,一點風吹草動都知道啊,那她豈不得羞死?於是嚅嚅地問:“真的忍不住嗎?”

    薑辛忍著笑道:“很難,而且我勸你別忍,對身體不好。我今天已經替你想好了,而且已經讓昱兒幫你們那床棉絮去山洞鋪好了,一會傳完了功,你們到那去吧,就不會怕別人聽到了。”

    黎雨馨受不了的暗翻白眼,薑老太太是不是太無聊了,居然指使她未成年的兒子幹這個?

    傳功的過程十分舒適,如同沐浴在暖洋洋的陽關下,不知過了多久,薑辛輕聲道:“好了,丫頭。”

    黎雨馨忙睜開眼睛連聲道謝,穿好衣後,立即淩空揮了兩拳,沒什麽不同啊,她疑惑地看著薑辛,“前輩,為什麽我感覺不到什麽啊?”

    薑辛輕笑一聲道,“我十幾年的功力已經存在你體內了,想運用得靠你自己,心法練得好,便能運用自如,如果練得不好,與之前也沒什麽區別。”

    啊?黎雨馨很委屈地問:“不是說給我三十年功力的嗎?怎麽又變成了十幾年?”

    “你受不起,再傳,你血脈會爆的。”

    “呃?我一直覺得很舒服啊,沒什麽不適啊,而且也沒有您說的那什麽,精力特別充沛的感覺,您要不要再試試?”

    “不用再試,我傳的功我還不知道嗎?你受傷時年紀太小,又沒能即時治療,心脈比常人的要差些,承受不住,這十幾年的功力還是我硬傳給你的,這麽說吧,一隻碗是盛不下一缸水的。”

    一隻碗?黎雨馨悻悻然走出房門,她還以為再次走出來時,就會變成一名絕世高手咧,誰知她居然隻能有一碗內力;而且,據薑辛說,還得趕快消化,不然會爆出來。雖然到底是怎麽個爆法她並不知道,但趕緊找到塵塵是第一要務。

    鏡幻塵正躺在床上醞釀情緒,黎雨馨走進來抓住他的手邊往外走,他本來還想拿下喬的,被小狸狸一臉的嚴肅嚇到,不知是不是療傷出了問題,趕緊隨著她往外走。

    “小狸狸,今天怎麽這麽快就好了?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裏?”隨著黎雨馨往山上走的鏡幻塵十分奇怪,已經快半夜了,到山上去幹什麽。

    這事黎雨馨有點不好意思說出口,嬌媚地白他一眼,“到了就知道了。”話說,她到現在也沒薑辛所說的那種……澎湃的感覺,會不會是因為薑辛傳得太少了啊?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性,黎雨馨忍不住撅起小嘴,不知道薑辛是憑什麽判定她隻能接收十幾年功力的。

    走入山洞,還沒到溫泉處,鏡幻塵就眼尖地看到地上鋪好的棉絮和被褥,心情立即萬分舒暢,忍不住勾起唇角,伸手從背後將小狸狸摟住,壞笑著道,“原來小狸狸是想我了,幹嘛不早告訴我。”

    黎雨馨還在糾結著明天要不要請薑前輩再傳次功試試,雖然這樣挺無恥的,但好不容易有機會不勞而獲地當武林高手啊,而且薑前輩之前也答應送她三十年功力的不是麽?

    黎雨馨想著想著忽覺身子一涼,鏡幻塵已經趁她精神恍惚間,飛快地除去了彼此之間的障礙,雙手在她身上彈奏著迷人的樂曲,唇齒熱切地咬著她軟軟的耳垂,酥麻溫熱的感覺喚起她心底的渴望,直到這時,才有了澎湃的感覺,才覺得似乎抑製不住心猿意馬。

    黎雨馨轉過身來迴抱住他,像用盡全力一般,吻得他天地變色日月無光,鏡幻塵水波蕩漾的桃花眼,亮得如同盛滿天空的星星,含笑著喘息:“我的小狸狸今天怎麽這麽熱情?”

    黎雨馨輕巧地嬌笑:“因為很久沒見到小塵塵了呀。”

    鏡幻塵痞痞地笑道:“哦?看來為夫得好好慰勞娘子的相思之苦了。”說罷便將她壓倒棉絮上,細密地親吻,黎雨馨銀鈴般的笑聲中漸漸夾雜著嬌喘,空氣中的情感曖昧漸漸升溫。

    當落日的餘暉一寸一寸挪出山洞的時候,黎雨馨才微微張開迷蒙的雙眼,伸展了一下酸痛的身體。鏡幻塵的額角抵著她的肩膀,依然在沉睡著,黎雨馨看著他的睡顏,忍不住無聲地笑起來,輕輕用指尖撥了撥他濃密的睫毛。這個壞家夥,昨晚到底是誰真氣沸騰需要發泄,居然比她還瘋,整整要了她大半夜兼一個上午,直到小正太用竹竿敲打洞口的岩石問:“我娘要我來問一聲,你們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再繼續。”那一刻黎雨馨恨不能暈死過去。怕吵醒了小塵塵,黎雨馨躺著沒動,想著從今天開始要打坐了,得盡快將體內的真氣化為己用,不打算再去求薑辛傳功了,這種類似乞討的行徑,她這種死要麵子的人還真是做不出來。既然薑前輩的武功那麽厲害,她的十幾年功力應當比別人同等的功力要強得多吧。還有件事就是,黎雨馨有些心虛地瞟了一眼沉睡中的鏡幻塵,李臻的事要怎麽開口跟他說啊,他會生氣吧?一想到從暗潮那問到的信息,黎雨馨就覺得很慚愧,看著塵的目光也變得分外溫柔。

    那天看到鏡幻塵累成那個樣子,又不肯說什麽,她悄悄地找來暗潮,問他們是怎樣找到客棧的,暗潮竟告訴她,他們是從斷崖上爬下來的。因為鏡幻塵認為以夜的武功,應當能在崖壁上找到支撐處,說不定正等著他們救援,於是堅持親自到斷崖上尋找。主仆三人帶了工具和幹糧,鑿開一點山崖,插入工具下降一點,這樣一點一點地往下降,斷崖上的每一處都仔細地尋找,生怕漏過任何一個縫隙,足足兩天兩夜沒吃沒睡,才來到穀底,又在山穀中尋找了幾天,才偶遇到她。暗潮說他一直舍不得吃幹糧,怕尋到她時,她正餓著。

    似乎感覺到了她的視線,鏡幻塵慢慢睜開眼睛,見小狸狸正瞧著他,立即抱起她躍入溫泉中,笑問:“娘子,為夫昨晚服侍得還滿意嗎?”

    黎雨馨皺皺小鼻子,“如果能不這麽腰酸的話,我會更滿意。”

    鏡幻塵得意地哈哈大笑,邊幫她清洗邊吃豆腐。黎雨馨摸著自己的小臉歎道:“唉,可惜這沒鏡子啊,到底變得有多美呢。”見小塵塵的目光在她身上流連,似乎心不在焉,不滿地嘟囔,“問你呢,是我漂亮還是那個施苑景漂亮?”

    鏡幻塵滿不在乎地答道:“幹嘛跟她比,我又不是因為長相才喜歡你。”

    那倒也是,可女人哪個不愛美不想跟人比啊,從昨天他們幾個的反應來看,應該還是蠻漂亮的,黎雨馨頗為自戀地摸著自己光滑細嫩的小臉,想象著豔壓群芳的美景,得意忘形。

    這問題倒是讓鏡幻塵想起了李臻,輕輕一笑問道:“小狸狸,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忘了跟我說?”

    一句話將黎雨馨打迴現實,目光開始閃躲,支吾搪塞著:“呃,那個,是有點事要說。那天我落崖的時候,那個……李臻他救了我……到這來也是他求前輩為我療傷的……跪了十幾個時辰才求到的……你知道的……所以……”

    鏡幻塵一挑濃眉,“所以什麽,我不知道。”

    黎雨馨眼帶乞求地看著他,鏡幻塵硬著心腸視而不見:“我隻知道,小狸狸有難的時候,我沒能在你身邊,是我沒盡到丈夫的職責;可是,我不同意你納李臻,他救了你,我會報答他,但不希望你以這種方式。”

    黎雨馨嚅嚅地道:“我也並不隻是因為要報答他……”

    鏡幻塵慵懶地一笑,“哦?這麽說還挺喜歡他囉?”

    “塵,”黎雨馨趕忙抱緊他,這壞痞子生氣了呢,“李臻他的確為我花了很多心思,人心都是肉長的嘛,如果僅僅隻是報答的話,我也會選擇其他的方式。我這麽說你肯定會生氣,但我不想騙你呀,我對他……雖然沒有愛你們那麽深,但的確有些心動,這是真的,至少,至少不全是為了報答,而且我已經答應他了,答應與他好好相處!但是,無論如何都沒人能取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呀。”

    “當然無人能取代,”鏡幻塵笑得貌似很開心,“因為我在角落裏嘛。”

    “怎麽可能,小塵塵在最重要的地方。”黎雨馨趕緊保證:“塵,我已經答應了他,不想說話不算數啊,你原來不也同意給他機會的嗎?他一直很尊重你的。”

    這話讓鏡幻塵一時無法反駁,誰讓他原本的確是答應過呢?本要態度強硬地逼她,一想到好不容易才找到活生生的小狸狸,不想與她之間有任何芥蒂,又強行忍住,換個方法也許更能達到目的,便不再盯著這個問題,故作不在意地問:“那你們有沒有圓房?”

    黎雨馨紅了小臉,“當然沒有,我是那種隨便的人嗎?”

    鏡幻塵這才笑了,沒有就好!事情便大有轉機!黎雨馨見塵沒再說什麽,以為他沒意見了,十分高興,忙貼過去溫柔地吻住他,感激他的大度。

    兩人手牽著手迴茅屋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薑辛在他們的房中為韓夜施針,一見他們便笑道:“迴來了?昱兒為你們留了晚飯,小丫頭,你最好今晚就開始運功。”

    黎雨馨笑著道謝,問了問韓夜的情況,薑辛說很好,比她想象的要恢複得快些。

    韓夜的確恢複得很快,才不過半個月的時間,就能坐起來活動了,薑辛還傳了他一套拳法,供他在床上練習。腿骨雖然斷了,但並不妨礙某些功能,在某天晚上黎雨馨問候了他,正準備到另一張床上去睡時,被韓夜緊緊抓住。

    黎雨馨當然能看懂夜眼中的光芒代表著什麽,抿嘴一笑,悄悄地脫衣上床,躺倒夜的身邊,輕舔他的唇角,慢慢地將手伸入他的衣襟。韓夜半轉了身子麵向她,黎雨馨怕壓倒他還未長合的肋骨,忙將他壓迴床上躺著,含住他的耳垂悄聲道:“夜寶寶別動,今晚就讓我來服侍你吧。”小手滑入他的褲中玩耍,夜的氣息立即紊亂起來。

    躺在另一張床上的鏡幻塵,重重哼了一聲,揮手將蠟燭滅了,麵衝牆壁,才不想看那兩人恩愛。

    那一夜黎雨馨很認真很盡職地服侍夫君,韓夜終於不必再一味忍受鏡幻塵製造的嗓音,也終於可以製造嗓音給鏡幻塵聽了。

    黎雨馨自從開始練習內功後,薑辛一直在一旁指點,打坐了半個多月後,薑辛傳給她的內功,便能運用個兩三成了,有了內功的配合,武功的進步也極大。薑辛對她習武的天分十分驚奇,誇她有自己當年的風範,把黎雨馨驕傲得,差一點點飄到天上去。的確是差了一點點,因為她最最想學的輕功,可以保命逃命的輕功,可以身輕如燕翩若驚鴻的輕功,她卻偏偏沒有天分。

    負責指導她輕功的薑昱,先將輕功的心法教給了她,這一部分,她學得還不錯,就是運用得差,怎麽也踩不到點子上,明明她原來跳舞跳得挺好,節奏感很強啊,可跟著薑昱學了半個多月,跑得還沒豬快,跳得還沒雞高,被毫無耐性的小正太大罵“笨蛋”。

    “我四歲時就能跳到樹枝上了。”他總會這樣氣她。

    “要你對姐姐沒禮貌。”她就照樣一巴掌拍到他額頭上。

    黎雨馨盡量不去受小屁孩的影響,輕功不好就不好,會打就行了,更況且她還有電棒,無論你多高的內裏,都能電暈你(當然是在有電的情況下)。反正她的目標隻是打擂台而已,至於魔宮,鏡幻塵說了,兩位朝廷命官被襲,朝廷一定會派人找到魔宮,再派軍隊圍剿的。黎雨馨放下心頭大石,無論多高的高手,在千軍萬馬之前,也隻有認輸的份,她滿懷憧憬地道:“希望我迴去的時候,就能聽到魔宮全宮覆沒的消息。”這話無意間被薑辛聽到了,她沉默了半晌,又若無其事地走開,害黎雨馨惴惴不安地猜測了許久她的心思。

    整個山穀幾乎被黎雨馨跑遍了,不要以為是她有這個興趣,在這麽冷的季節吹山風,完全是因為鏡幻塵要將她跟李臻隔離,順便隔離一下小正太和他自己的侍衛。這個壞痞子的革命警惕性非常高,硬是認為一切雄性、公性、男性都不宜出現在她身邊兩裏範圍內,在不習武的時候,就拉著她漫山遍野的亂逛。實在是沒有辦法,誰讓她現在變得這麽漂亮,第一次在暗潮洶湧眼前亮相的時候,這兩人硬是愣得連主子的冷哼都沒聽到,讓鏡幻塵產生了極度不踏實的感覺。他覺得小狸狸還是原本那副樣子比較好,普普通通清清爽爽的漂亮,以貌取人的人不會太多關注她,反正他喜歡看就行,可現在也沒辦法再變迴去,隻有加強警備了。

    山穀頗大,現在又正逢春季,綠樹吐新芽,雖然山中的風景區別不大,遊玩起來卻也不枯燥乏味。這壞痞子很會製造浪漫氣氛,她的十七歲生日還弄清楚是掉下穀後的具體哪一天,便悄無聲息地過完了,他就采了山上的野花為她編成花環,說是送給她的生日禮物;要不就是相擁著看日出日落,聽彼此的心跳。

    這天太陽都快下山了,鏡幻塵還不想迴去,抱著她吻得十分纏綿,吻著吻著便滾到草地上,毛手毛腳地不老實。

    黎雨馨駭了一跳,忙將他推開一些,“別……”

    鏡幻塵卻不肯放棄,壓住她的反抗,依舊拚命地撩撥她,黎雨馨被吻得渾身發熱,情不自禁地迴應他,心想:有時順便滾一下草地也沒什麽吧,雖然沒有滾床單那麽舒服,但也新鮮刺激。

    天色灰黑的時候,兩人才沿著他們踩出來的小山道迴茅屋,黎雨馨猛地停下來,將腦袋伸到鏡幻塵的眼皮子底下,問道:“我頭上沒什麽雜草之類的吧,你快看看。”

    鏡幻塵睜大眼睛說瞎話,“沒有,我剛才不是幫你清理了嗎?”

    黎雨馨有些狐疑地瞅他一眼,見他一臉鎮定,還帶著幾分“你為什麽不相信我”的眼神,隻好相信了他,她看不到自己的頭頂,又不敢把頭發摸亂了。

    進到屋內,大家都在等他倆用晚飯了,黎雨馨忙笑著解釋:“剛才看到南坡那邊的樹林裏有野花,就去采了一把,不好意思哈,迴來晚了。”

    小正太十分好奇,“你到樹林裏去,頭上為什麽會有草?”

    薑辛哧地一聲笑了出來,兩名侍衛雖不敢笑,但麵部表情十分扭曲,李臻和夜一臉鎮靜,絕不給鏡幻塵得意的機會。

    黎雨馨大窘,漲紅著俏臉惱怒地瞪了鏡幻塵一眼,這壞痞子做出這時才發覺的樣子,忙幫她將小草摘下來,耳語道:“我剛才沒看到,你別動聲色,旁人自然不會知道我們做了什麽。”

    黎雨馨恨不能立即刨個洞把自己埋進去,被他這麽一說,本來不知道的也知道了,在座的除了李臻,還有誰是聽力不好的?況且他還耳語得這麽“小聲”。

    就連小正太都明白了,嘀咕了一句:“也不怕凍著。”

    盛了碗飯遞給她,拉著她並肩坐下,鏡幻塵著厚臉皮笑得一臉得瑟,迴了句:“今天不冷。”還挑釁地掃了一眼神色自若的李臻。

    這時再跑已經遲了,黎雨馨隻好假裝自己耳聾眼瞎,低下頭迅速地扒飯。李臻夾了塊烤兔肉放到她碗內,笑著道:“雨馨,這是我烤的,用上迴你教的方法,你試試。”

    鏡幻塵有點惱火地瞅了李臻一眼,他總不能將黎雨馨碗裏的那塊肉夾起來丟出去,李臻總是利用人多他不方便發作的時候來接近小狸狸,臉皮之厚令他歎為觀止。鏡幻塵也夾起一串拔絲蘋果,放到小狸狸的碗中,正好蓋在兔肉上,笑道:“先吃些甜點才爽口,吃東西也分先後的,夜,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李臻也笑道:“不管先後總歸是要吃的,我倒從不計較這些。”說罷又夾了兩筷子菜放到她碗中,鏡幻塵當然也不甘示弱,同樣也幫她夾了幾樣菜。

    夜麵色清冷地繼續用飯,隻當沒聽見,黎雨馨則負責將一大碗菜全部吃下去,誰她都不想得罪。

    薑辛一直含著笑看著他們,這就是她為什麽喜歡跟他們一起用飯的原因,每天都有戲啊!她用傳音入密問黎雨馨:“丫頭,你家的相公都很和氣啊,你是怎麽調教他們的?”

    黎雨馨滿腦袋黑線,這也叫“和氣”?

    趁那兩人就某菜的口味又產生了一番“含笑”地爭執,黎雨馨用最快的速度解決了眼前的晚餐,便道聲“飽了”,立即推著夜寶寶迴屋。

    夜笑著拉住她的小手,“幻塵是這樣的,過陣子跟李臻相處久了,磨合好了,便會沒事了。”

    黎雨馨聳聳肩:“希望是這樣。”說實話,她可不這麽想,韓夜跟李臻相處得倒還好,李臻一直在照顧他,又處處當他是老大一般尊敬,夜總不會對李臻太淡漠;那壞痞子到現在連韓夜的醋都吃,李臻他怎麽會不欺負,她一開始還擔心李臻會被鏡幻塵怎麽個欺負呢,卻沒想到他也不甘示弱,總要迴擊一下,鏡幻塵又不能真把他怎麽樣,有時還被氣得要命,比如是,李臻一直管他叫二哥,害得她都受累,那壞痞子硬說是她教李臻這麽叫的。唉,隻要他們不打架,她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山中的季節總會比外麵要晚一些,山穀中的桃花盛開的時候,韓夜的雙腿也已經好了,因著薑辛高超的醫術和他自身的體質,恢複的速度十分驚人,還多得薑辛的指點,武功突飛猛進。

    黎雨馨現在的武功也不錯,與韓夜過招都能對上二三十招了,就是輕功太差,躍不起來,隻能在地上活動,被小正太鄙視至極,說她不如去學躺地拳,每每這時侯,黎雨馨就拍他額頭一掌道:“關你什麽事?”

    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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