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當天下午,晌午剛過,一隊飛馳的馬隊準確無誤地停在黎院之前,馬上各人全都是官員官差的打扮,當前一人跳下馬來,對守門的家奴道:“快叫你們小姐沐浴更衣,準備接聖旨。”

    家奴被官員的氣勢嚇得麵如土色,立即滾到前堂報告老爺,黎老爺當時就傻了眼,不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一平頭小老百姓跟聖旨會有什麽關係,忙請各位官員上座,安排管家招唿各位官員,自己則親自到後院找女兒。

    此時黎雨馨正在自己院內,同韓夜南宮羽並肩躺在軟榻上,曬午後的冬日暖陽。韓母本決定一早就起程返家,但韓夜怎麽都要跟黎黎單獨見上一麵,韓母扭不過,加上韓父在一旁幫腔,隻好許了他。兩個小情人許久未單獨相處,加上之後的幾個月,都有可能無法見麵,自然是有說不完的話,做不完的……事,立即閂上房門你儂我儂地滾床單,說著悄悄話,晌午時韓拓上門提人,還是被南宮羽給攔下打發迴去的。

    韓夜在黎家蹭完了午飯還不想走,三人便搬了一張軟榻,躺在院中央隨意地聊著天,正笑得高興時,爹爹忽的跑進來,大叫道:“女兒,寶貝兒,聖旨到了,快收拾收拾,接聖旨。哎呀,羽賢婿,剛好你在,接聖旨有什麽規矩,快快告訴為父。”

    黎雨馨忙滾下床來,狐疑地道:“爹爹,你是不是弄錯了?怎麽會有聖旨來找我呀?”

    “不會錯的,宣旨的官員都在前堂坐著呢!文清,快過來幫小姐梳妝。”

    南宮羽鼻子裏輕哼一聲,懶洋洋的起身,小聲嘀咕“動作倒快。”

    “啊?羽你說什麽?”黎雨馨沒聽清。

    “沒說什麽。”南宮羽輕搖折扇,笑得十分明朗。

    等父女兩人收拾妥當跪下接旨,聽宣旨官念完聖旨內容後,黎雨馨撇撇嘴,肯定是境幻塵那家夥搞的鬼,動作倒還真快,隻怕已經籌劃許久了吧。

    聖旨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表彰黎雨馨在破獲次次私鹽案中所做的貢獻,為此特賜貢士出身,官拜太府寺稅務司主薄一職,賞碧都城西府第一座,黃金百兩,錦二十匹,限十日內到任。

    宣旨官將聖旨卷攏,雙手遞給黎雨馨,笑道:“恭喜黎大人,少府寺卿陳大人要本官帶話,皇上賞賜的黃金和錦緞,國庫已經撥下來了,待黎大人到吏部報到後,送至黎大人府上。”

    黎雨馨忙道了謝,雙手接過聖旨供在香案上,又拜了三拜,這是南宮羽剛教的禮儀。

    黎老爺立即派發紅包請各位官爺喝茶,宣旨的官員笑納了,也不多做停留,隻是再向黎雨馨道了聲“恭喜”,吩咐她按時到任,然後揚長而去。

    黎雨馨貼到南宮羽的懷裏問:“太府寺稅務司主薄是幹什麽的?官級多少?”

    “太府寺掌錢穀金帛諸類,下屬的稅務司主管財稅,主薄嘛,就是算算賬目,官職八品。”南宮羽挑眉笑道:“恭喜黎黎啊,當官了,而且八品官員賜府邸的,你恐怕是天禧國第一人。”

    黎雨馨嘿嘿笑道:“朝中有人好做官嘛,再說了,七品就是芝麻官了,八品不是比芝麻還小。官小葉沒什麽,就是不知道這主薄的事累不累?薪俸多不多?”她以前跟境幻塵說過要參加會考,到官府當賬房的,他就給她安了個稅務的工作,工作她倒是能勝任,但是要是累的話,她一定要踢那壞痞子幾腳,不知道她最懶了嗎?

    “八品官,薪俸按理每年三十兩銀,米二百斛;至於累嘛,放心吧,稅務司又不是隻有你一個主薄,若是讓他們知道左相大人是你的夫郎,誰敢讓你累著?”南宮羽淡笑著調侃,話語多少帶著酸氣。

    黎雨馨急忙伸手抱住他,“若是讓他們知道羽使我的心愛,也沒人敢得罪我啊。”南宮羽十分受用,也不顧前堂內還有旁人在,在她的小嘴上輕啄一口。

    韓夜在一旁道:“黎黎,你搬到碧都去,離寒月山莊就更近啦。”

    黎雨馨撲倒夜的懷裏耳語:“夜,寒月山莊離碧都都有多遠啊?你能不能溜到碧都來見我?”

    韓夜立即點頭,“當然可以,相距不過三百裏,一天就能趕到。”

    南宮羽拿折扇敲她額頭一記:“你剛剛才告誡夜說,不要惹怒師母,這迴又慫恿他偷溜出來,不是出爾反爾嗎?”

    黎雨馨吐吐舌頭,“我太高興了嘛。”

    “寶貝兒當官大人啦,光宗耀祖啊!這迴不搬都得搬啦。”黎老爹樂得坐不下來,滿屋子亂轉,“夜賢婿、羽賢婿,今晚咱們爺仨喝它個不醉不休。”

    南宮羽自然是一口答應,韓夜卻隻能婉拒,他三哥五哥上午就到黎家來催他迴去了,再流下來用晚飯時不可能的,韓夜又蘑菇了一會,終於還是一步三迴頭地走了。

    黎雨馨和南宮羽送他出門,仔細叮囑:“夜,你一定要記得向伯父伯母說明我不方便相送,祝他們一路順風啊。”

    待客人都走完,管家強叔才興高采烈地恭喜老爺和小姐,並提議由他先帶幾個人到禦賜的府邸中收拾打掃,采辦生活用具、床上用品等,方便小姐到任時居住。黎老爹立即允了,強叔腳步不停地去安排人手,不到半個時辰就收拾妥當,帶著竹青等無人啟程去碧都。

    南宮羽看著強叔的背影笑道:“黎黎,你家的管家真是精明強幹,比起長公主府的管家也不遑多讓。”

    “當然,強叔是爹爹的左膀右臂。”細想又覺得他話裏有話,“額?你什麽意思?”

    南宮羽正要迴答,家奴阿福引著以為貴客進了前堂,黎雨馨定睛一瞧,原來是許久不見的千越,笑著打招唿:“什麽風把大少爺您給吹來啦?不再忙得腳跟直打後腦勺了嗎?”

    千越嫵媚一笑,“再忙也得親自來恭喜你高升啊!女人,不錯啊,不用會試就有了貢生的功名。”

    黎雨馨狐疑地看著他,“你不是一直在元希嗎?怎麽會知道的?”

    “我怎麽不知道?要給以為八品小官賜府邸,你以為內閣不用討論的嗎?再說宣旨官到元希,也會先找本地的衙門,要不然誰認識你。”

    “這樣啊,”黎雨馨洋洋得意,“你羨慕啊?既然來道賀,有沒有帶賀禮?”

    “還要帶賀禮?你這女人也太財迷了。我是來問你,知不知道是誰幫你討到這個官職的?”見黎雨馨若有所思地不接話,千越又接著道:“姓鏡的那家夥的確是卯足了勁為你爭取,可你別以為這種破例的事,他一人就能說了算數,就你那點功勞,要弄個清水衙門的小官還成,想當肥差還要賜府邸卻難上加難,要不是龍琰王爺鼎力支持,想通過可難得很,你別隻記著一個人的功勞。”

    南宮羽聞言麵色一僵,不等黎雨馨迴答,冷哼一聲,嗤笑道:“你不好好的當你的少司馬,卻學媒公做起媒來。”

    黎雨馨大窘,忙搶著說:“羽,你亂說什麽?哪有這種事?千越不過是告訴我一聲,提醒我上京後想龍王爺道謝。”嬌嗔地橫了南宮羽一眼,千越根本沒這麽說,他幹嘛反應這麽強烈啊,學誰不好,學境幻塵那個醋壇子。

    千越本來豎起了的劍眉,要向南宮羽開火的,一聽黎雨馨的搶白,立即瞪圓了狹長的鳳目,俊臉寫滿“孺子不可教也”,衝著她怒吼:“你這個女人長沒長腦子?如果龍王爺沒那個意思,我幹嘛要特地跑來問你、告訴你。”

    黎雨馨聞言瞠目結舌,龍琰有那個意思?她跟龍琰好像隻見過兩麵吧?第一次是一起被抓,談不上同生共死,第二次是他請客吃飯,連話都沒說上幾句啊。難道我真的這麽有魅力?黎雨馨心裏頓時美滋滋的,有美男暗戀啊,虛榮心極度滿足,換誰不得意?

    南宮羽見不得她一臉又驚又喜的樣子,重重的哼了一聲,將她鎖在懷裏,似笑百笑地道:“黎黎很高興嗎?隻可惜連這種事都要別人代言,琰他是沒長嘴還是沒長膽子?”

    黎雨馨忙用手捂住臉,拚命搖頭,難道她剛才想什麽都寫在臉上,要不羽怎麽醋意這麽大?

    千越一聽他辱及自己的朋友立即怒道:“你知道什麽?龍王爺他可沒要我代言,是我自己想幫他說的。”

    “哼,原來他沒說,也就是不一定有那個意思咯。”

    “當然有!”

    “你什麽時候成他肚子裏的蛔蟲了,連他想什麽都知道?若是弄錯了,我看你讓他臉往哪擱。”南宮羽麵上言笑晏晏,心內滿腔爐火,“啪”地一聲打開折扇,輕輕扇動降降體溫。

    原來她是白得意一場,黎雨馨不由得有些惱怒,立即責問千越:“既然他沒這麽說,你幹嘛多事,要他沒這個意思,我卻自作多情,以後見麵多尷尬。”

    南宮羽笑問:“黎黎,你自作多情幹什麽?莫非你對琰有意?”黎雨馨立即啞火,低頭做懺悔狀。

    千越差點暴走:“你這女人是豬啊,我沒弄清楚會來跟你說嗎?你迴來之前龍王爺也一直坐鎮元希,每天都問我你的事情,對你沒意思會問了又問嗎?”

    南宮羽聽不慣他左一句豬有一句豬地,擰起英眉喝道:“千越你嘴巴放幹淨點。”

    “關你什麽事,這女人都沒說我。”

    “你說黎黎就關我的事。”

    千越突然冷靜下來,不屑地笑道:“我說你幹嘛橫加幹涉呢,原來是拿自己當正夫。哼!要論身份,龍王爺可一點也不比你差,誰當正夫還不一定呢。”

    黎雨馨趕在南宮羽發作之前,嗬斥千越:“這關誰是正夫什麽事?羽是我的寶貝,當然能替我罵迴來。再說,你剛才所說的都是你自己猜的,沒根沒據,好端端的跑到我家來攪事。”

    “我用得著猜?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千越恨死黎雨馨不相信他,怒道:“我不過好意告訴你,又攪了什麽事?你要怕了君晟羽,你隻管怕去,但別枉顧琰的一番心意!琰為你做了那麽多事,要是你敢負他,我可不會饒你。”他嘴裏對黎雨馨說著,目光卻轉向南宮羽,“到時誰幫你都沒用。”語罷,氣唿唿地拂袖而去,看都懶得看她一眼,本來他還打算敲敲這個小氣女人的竹杠,要她到城中最貴的一品居請客的。

    南宮羽目送他離去,斜瞥一眼黎黎,見她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不滿地輕哼一聲,緊摟著她問道:“黎黎覺得龍琰如何?”

    “啊?沒什麽印象,隻見過兩麵而已。”黎雨馨急忙搖頭,這時候絕對不能承認她覺得龍琰漂亮的像天使。

    南宮羽麵色稍緩,擁她入懷,酌字酌句地說道:“龍琰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單純,其實是個心思極難揣測的人,他若喜歡你,也是將你放在國事和權勢之後,你若喜歡上他,隻會受苦。”

    黎雨馨大叫冤枉,“我哪有喜歡他,都說對他沒印象了。羽,我有你們就夠了,你千萬別瞎想!還有,千萬別告訴境幻塵啊。”真是的,她又不是花癡,不過是虛榮一下而已。

    “哼!你怎麽那麽怕幻塵。”

    “我不是怕他,隻是不想他分心,他怎麽說都是個左相不是,公務繁多啊。羽,你要答應我,別告訴他。”

    “我才不會多嘴!黎黎,你也要答應我,到碧都後能不與琰見麵就不見麵,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南宮羽將她的小臉轉向他,一定要她承諾,他十分懷疑龍琰的動機,但又說不出理由。

    黎雨馨覺得羽有點擔心的過度了,但為了讓他放心,還是笑著點點頭,送上甜吻,“我答應你,能不見他就不見他。”內心思忖,我一個八品芝麻官,哪裏能見到議政王,除非他真對我有意思,上趕著過來看我。

    南宮羽打算用過晚飯就搬到客棧住,留下允河受傷的擎在黎院。黎雨馨心裏舍不得,蘑菇道:“羽,你隻帶一名禁衛,會不會有危險?要不,還是住在這吧,我們也好有個照應。”

    聽到心上人的關心,南宮羽心甜得如同抹了蜜,笑著說道:“黎家人多半不會武功,若魔宮的人來了,我反而受鉗製。若是隻有我一個,人不過跑就是了,倒落得輕鬆些。”想到他輕功卓絕,黎雨馨稍稍安了些心,再不舍,也不能成為他的負擔。

    危險解除前不一定能常見麵,兩個小戀人本打算到房內單獨相處,了旁人卻不給他們機會,兩人剛出前堂,阿福就飛奔來報,刺史方大人帶著一眾元希官員,親自趕到黎院來道賀,人都已經進門了。

    方大人居然親自道賀,也不怕折損了威嚴?黎雨馨撇撇嘴,令阿福去書房請爹爹,自己上前迎接,南宮羽但笑不語,對方山的動機心知肚明。

    待眾人在前堂坐定,方青山嗬嗬地笑道:“賢侄女果然是人中龍鳳啊!本官那時就說,賢侄女必定一躍上天!”

    “大人您過獎了,雨馨是在慚愧!”黎雨馨忙做出謙虛狀,心道,我一八品小官離一躍上天還有十萬八千裏吧?

    與眾官員寒暄了一陣後,方青山導入正題,“托女皇陛下洪福,本次吳州才得以破獲天禧最大的私鹽案,當然,這其中也有賢侄女的功勞,本官擬辦一次慶功宴,宴請本次破案有功之人,賢侄女一定要來啊!”

    黎雨馨誠惶誠恐地起身福了一禮,“一定一定,這是雨馨的榮幸啊!”心內卻打定了主意,隻要強叔將碧都那邊的房子收拾好,她就立即到碧都去,才不參加什麽慶功宴,絕不與方青山和方步雲再打任何交道。

    雪鳶飛來時,已經傍晚時分,客人都已告辭,黎雨馨有許多話想對境幻塵說,最終還是隻能寫幾個字,“十日內抵京。”

    境幻塵在內閣直忙到戌時三刻才迴到府邸,一進到臥房內,管家鏡恆便送上雪鳶。

    境幻塵快速地取下它腳上的小竹管,取出裏麵的小字條,小心的展開閱讀,雖然隻有區區的幾個不甚美觀的大字,他卻看了又看,心滿意足地一笑,他的小黎黎終於要到他身邊來了。

    為這,他已經努力了許久,原本想為她求個內閣令史,管理內閣各類公文的分檔與保存,這樣就能時時與她見麵,但女皇陛下一直不同意下旨(其實這主要怪他將心上人誇得太過,吹得太狠了,讓女皇驚喜天禧國又出一年少棟梁,立即派人秘密前往元希調查。迴饋的結果卻讓女皇大失所望,黎雨馨是個病秧子不說,還是從半年前才開始習字的,想必是個半文盲;而左相大人則時常留宿黎家,與黎雨馨是對小情人。女皇陛下自動地將他誇獎的話打了個零點五折,認為因著左相的才能,給他的小情人一個閑差倒沒什麽,但需用到才學的內閣令史卻不行)。

    昨日一迴京,原本一直在爭論的事就有了結果,女皇陛下突然改變了主意,同意賜小黎黎官職和府邸,讓他十分驚喜。隻是剛剛才從右相口中得知,這事居然與龍琰有關,是龍琰勸服的女皇!

    境幻塵煩躁地蹙起眉頭,龍琰為人一向淡漠,不愛管閑事,此次為何如此熱心?他心內隱隱覺得不爽,卻又找不出緣由。算了,不必再想,境幻塵收迴思緒,低頭又看了一遍字條,笑著猜想:小狸狸現在在幹什麽呢?

    黎雨馨此時正將手中的請柬翻過來轉過去,請柬是晚飯後方府的管家親自送來的,三日後,方青山為私鹽案告破而特設慶功宴,辦事效率真高啊!

    可黎雨馨接到請柬時,右眼就連跳了幾下,總覺得宴無好宴,必定會有什麽事發生。

    小一:·3·  親們  我想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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