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屍鬼們像瘋狗一樣狂奔,凡人們大喊著用機槍掃射,血屍鬼們一個個變成了屍體,可這樣的數量,這樣的勢頭,子彈很快就會耗盡,我看凡人們的手在發抖。


    黛蒂斯說:“糟了,沒想到這麽多,為什麽會這麽嚴重?以前從未有過。”


    我說:“是斯密茨血族在搗鬼!”在那些血族中,至少有一人正在施法,吸引血屍鬼們像雪崩一樣越來越多,越來越兇猛。


    瘟疫修女:“我們可以散布靈魂的瘟疫,讓他們進攻性減弱。”


    我急忙說:“快,快,就這麽辦。”


    不久之後,攻向我們這一邊的血屍鬼顯著地變慢了,有一部分甚至繞開我們,繼續攻向隊伍前方。


    負責援助我們的狼人奇道:“怎麽迴事?”


    我想邀功,但意識到不能,於是說:“是海努加,是海努加震懾了他們。”


    那狼人咧嘴而笑,說:“不愧是地煞。”


    海斯加如煙霧般行動,他輕捷而迅速地殺死接近他的血屍鬼,隨後漂浮在空,將靠近隊伍的血屍鬼擊斃。他殺傷範圍不廣,每一次攻擊隻針對一個血屍鬼,可威力十足,被他擊飛的血屍鬼像炮彈般炸開,傷及血屍鬼的同類們。


    在海斯加的掩護下,詠水、高橋奮勇作戰,詠水用的是長矛與砍刀,高橋等人則依靠兇猛的火力抵擋。狼人用槍比人類的優勢在於視力更佳,後坐力影響更小,可在蜂擁而至的血屍鬼麵前差別不大。


    惡魔形態的斯密茨血族們撲向狼人,大薩滿召喚出兩隻黑豹,擋住這群惡鬼。馬克西斯一聲嚎叫,化作剛格爾狼人之形,將一隻黑豹咬住,兩者力氣相當,殘暴習性也不相上下。斯密茨血族很快幹掉一隻黑豹,衝到大薩滿麵前。


    大薩滿神色慌張,沒有再召喚後續的黑豹,與我的戰鬥一定讓她耗盡了精力。一個黑腦袋的斯密茨將手掌變作砍刀,喊道:“讓我嚐嚐古老狼人的血吧!”


    此時,海斯加趕到,一團明亮的霧將那斯密茨籠罩,嘩嘩幾聲響,那個斯密茨身上破開好幾個窟窿,他已經死了,卻神色駭然,身體燃燒起來,很快化作灰塵。


    川池嚇得大叫:“先幹掉海斯加這家夥!”


    四個身軀龐大的斯密茨圍攻聖靈,一人的手像是章魚觸臂,一人長出駭人的利爪,一人體型魁梧,一人張開血盆大口。但他們甚至不能碰到海斯加,海斯加如遊霧般稍稍晃動,已將四人擊殺。


    馬克西斯已將黑豹解決,見到海斯加的威力而驚懼異常,不敢靠近,他問川池:“這家夥到底有什麽名堂?”


    川池喊:“誰也不知道!他....是無敵的!”


    馬克西斯急道:“你怎麽不早說?”


    川池:“我告訴過你們,可你們不相信,我以為你們很有把握!”


    即使在血屍鬼猛攻之下,憑借海斯加,狼人們也能守住,我混在裏頭看戲,認為至少這會讓海斯加感到疲勞,等儀式之際,對我也更為有利,但問題在於,這漫山遍野的血屍鬼,憑借他一個一個去殺,要殺到什麽時候?


    詠水殺向馬克西斯,馬克西斯咆哮,發出震懾人心的怒吼,詠水則冷靜如水,手中長槍連刺,馬克西斯皮膚堅硬如鐵,卻仍被詠水接連刺傷。詠水擁有媲美勒鋼的力量與冷靜,那個剛格爾叛徒不是他的對手。然而,數隻血屍鬼從旁夾擊,詠水閃身躲避血屍鬼,馬克西斯得到喘息之機,他立即抓住個血屍鬼吸血,傷口不久痊愈。


    詠水怒道:“卑鄙的家夥!”


    高橋喊道:“血屍鬼的血有毒,為什麽他能治療?”


    馬克西斯的唇邊仍殘留著血,他獰笑道:“我和斯密茨血族合作,總能得到些好處。”


    詠水殺死身邊的血屍鬼,再度欺近馬克西斯,馬克西斯逃開,途中接連喝下血屍鬼之血。


    我注意到馬克西斯的樣子不正常,他毛發的尖端出現血色,他的喘息聲不久猶如海嘯山鳴,他流出血汗液,在空中像是一件血色的披風。


    他並非普通的剛格爾血族,而是經過斯密茨血族改造過的,這些血屍鬼的血增強了他。


    綠麵紗說:“也許馬克西斯本來就是血屍鬼,隨後喝了剛格爾之血成為了血族。”


    我登時醒悟,深以為然。


    驀然,馬克西斯轉過身來,朝詠水噴出一團血水,詠水被打個正著,不由痛苦地大喊,馬克西斯哈哈大笑,利爪疾探,詠水想要招架,可三個血屍鬼纏住了他,馬克西斯刺入詠水的胸膛。詠水再一次慘叫,高舉長槍,奮力刺向馬克西斯腦袋,馬克西斯頭一躲,長槍刺入馬克西斯肩膀,馬克西斯劇痛之下,放開了詠水。


    詠水掩住傷口,怒道:“卑鄙的畜生!”


    馬克西斯拔出長槍,再一次躲入血屍鬼裏喝血。苔絲急得大喊,趕忙將詠水護在身後,可狂潮般的血屍鬼霎時已圍住了他們。苔絲叫道:“海加斯!”可整個隊伍已經被血屍鬼分割,海加斯在救其他人,分身乏術,他可能根本不知道這裏遇險。苔絲的聲音越叫越慘,夾雜著受傷時的痛苦之情。


    我隻有借助儀式才能消除聖輝,如果朝聖隊伍無法抵達神廟,這儀式無從談起,所以我得幫他們。現在局麵亂作一團,即使我施以援手,也不會有人察覺。


    我沉入暗影,移動至詠水那邊,苔絲和詠水已被血屍鬼們摁倒在地撕咬,我斬出血刃,殺了一圈血屍鬼,又一圈血屍鬼湧上,我又斬了一圈。


    我本以為詠水他們看不見,可詠水側過頭,朝我這邊看來,我大吃一驚,急忙縮地,隻希望他沒看見。


    血屍鬼的牙即使鋒利,可在狼人如防彈衣般堅硬的皮毛麵前,大量傷害也被抵消,詠水和苔絲保住了性命,隻是眼睛受損嚴重。更多的血屍鬼襲至,我想要出手相助,卻又不敢。


    此刻,一團白光從天而降,如撕裂薄紙般殺死血屍鬼,正是海斯加趕來。苔絲用微弱的聲音說:“海...海斯加...”


    海斯加觀察現狀,眼神依舊鎮定,可我卻覺得他頗感懷疑,畢竟這幾圈血屍鬼死的蹊蹺。趁他沒發現我,我迅速逃了。


    詠水說:“先....幹掉血族,我們...能夠...前進。”


    海斯加略一點頭,飄上空中,驟然間,馬克西斯如離弦之箭般躍起,朝海斯加猛撲而去,旋即噴出一口血水。


    然而這血水並未擊中海斯加,他如鬼魅般閃至馬克西斯背後,一拳擊穿這剛格爾血族心髒,馬克西斯眼睛瞪得死死地,難以相信這可怖的事實,隨後,海斯加斬掉了馬克西斯的頭。


    見此場景,我不知該慶幸還是擔心。


    海斯加落地之後,不再顧及他人,徑直奔向斯密茨血族,剩餘血族魂飛魄散,朝血屍鬼眾多之處沒命地逃竄。海斯加毫不費力地追上往南麵逃亡者,殺死了他們,之後發射光球,將另一邊的逃亡者消滅。


    但血屍鬼仍源源不絕,麵對這些洶湧而至的怪物,每個人都呐喊著戰鬥,可喊聲越來越絕望。


    海斯加來到我們這邊,我心中一凜,低頭不去看他。海斯加說:“海努加,我需要你的幫助。”


    黛蒂斯急道:“你知道海努加他....”


    海斯加說:“我知道,但我仍需要海努加的力量。”


    海努加與海斯加對視,眼神中透著嫉恨與敵意,過了漫長的幾秒鍾,海努加終於開口說話——這是我頭一次聽見他的聲音,就像是個十歲的男孩般稚嫩。


    他說:“怎麽做?”


    海斯加說:“有一個人斯密茨血族沉在地底,我需要你把他找出來。”


    海努加說:“我被封印,無法沉入地下。”


    海斯加蹲下,握住海努加的雙足,過了片刻,海努加腿上那些可怕的印記消失了。


    海努加冷冷說道:“你不怕我反悔?”


    海斯加:“如果你反悔,我會殺了你。”


    黛蒂斯不禁哭泣道:“你本來就會....就會殺他。”


    海斯加並沒迴答黛蒂斯。


    突然間,海努加眼中綻放出灰色的光,那些跑來的血屍鬼被光照射,一瞬間身軀凝固,成了雕像,接著往前傾倒,乒乒乓乓地摔個粉碎。


    他把他們石化了。


    他的能力和海斯加相反,海斯加是自身霧化,而海努加是將敵人石化。他的力量也許正克製海斯加。


    海努加與海斯加對峙著,誰也沒有退讓之意。看著他們,一時間,我甚至忘了自己身處險境,而且還傷勢不輕。


    一模一樣的俊俏臉龐、百年的宿怨、兄弟的宿命,年輕而強壯的軀體,熾熱的孽緣,無可逃避、相愛相殺的宿命,啊,我醉了,我為這感人的劇情而沉醉,忍不住就想要站這對cp....


    不對,我在想什麽呢?現在不是被圈粉的時候!


    終有,海努加閉上眼,身子迅速融入地麵,這有些像金波麗的那件元素鎧甲,可我覺得這是海努加將自己融化,與大地成為一部分,而並非單純的相位移動。


    海斯加似乎笑了笑,我是不是看走了眼?他再一次投入對血屍鬼的殺戮中。大約過了五分鍾,我聽見地底傳來模糊的慘叫,緊接著,海努加升上了地麵,手握著一個半邊身體變成石雕的斯密茨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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