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有地雷,不知道是什麽作用,也許隻是爆炸,又可能把人困住,在黑夜中很難看得清楚。我同時注意到他們的士兵帶上了紅外線護目鏡,如此一來,隱形也無用了。


    我進入暗影,察覺他們各自駐紮不動,至少三十人一組,擺出防禦陣型,借助掩體藏身。我繞開地雷的位置,潛入他們之中,施展暗雲,他們在無聲無息間全被我幹掉。


    我說:“洛曼,六十個,你改變主意了嗎?”


    洛曼沒有迴應,也許他更換了無線電頻道,或者幹脆關閉了無線電?


    他們全都聚集在一處,在一個空曠的廣場,地形開闊,如果我要靠近他們,必須冒著炮火前進很長一段距離,而且地上無疑陷阱重重。


    我站上一個摩天輪,登高遠望,看見洛曼穿著黑色的大衣,戴著軍帽,帽簷壓低,站的筆直,像待發射的牛頓火箭,他手下大約一百人躲在掩體之後,對準通路,另有人朝上空張望。他們還在交談著什麽。


    在那廣場後方是個很高的城堡,也許是遊樂場的設施。


    我從正麵走向他們。


    他們立刻注意到了我,於是停止聊天,表情驚訝而凝重,唯獨洛曼仍然堅毅,神色不變,士兵們想要開槍,但洛曼製止了他們。


    天越來越黑,雲遮住了星光,廣場上的風很大,我繼續朝前走。


    洛曼大聲喊道:“在那兒站住!”


    我說:“可以,但你接受我的提議了嗎?我可以忘記你讓我的人流的血,但同樣的,我的條件也不容違背。”


    洛曼:“我對你的提議唯有一個迴應:去草你的馬!”他莊嚴肅穆地說出這話,士兵們放聲大笑,可見他是那種又受敬畏又受愛戴的首領。


    我說:“我會讓你們衣食無憂,過得比現在好得多!你們不必躲在擁擠的地下了苟延殘喘,你們會有清潔的水源與從未吃過的美食!而且,現在搬家,每個人都能分到一套房子!免費!而且是防輻射的!有了房子,就有了老婆!就可以抱著老婆睡覺!後來者可沒有這種優惠了!先到先得,不來後悔。你們要知道,未來號泣的房子可是很值錢的。”


    我當然不會兌現這承諾,因為我作為城市統治者已經受夠了高福利的苦,我會讓他們在低層生活,拚死拚活才能衣食無憂,但現在我是在勸降,不得不發揚古代一種名為傳銷的秘技。我會讓他們見到希望,這希望就是瓦解他們鬥誌的靈丹妙藥。


    洛曼:“帶著你的房子見鬼去吧!”


    我又說:“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了!你們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你們的家人考慮!你們在下方有個避難所對嗎?在避難所裏,也有老婆孩子,父母雙親!”


    洛曼喝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說:“如果你們不立即放下武器,開門投降,在我殺死你們之後,你們的親人都會過著窮困潦倒、受苦受難的日子!你想讓你們的兒子關一輩子監獄嗎?你想讓你們的老婆女兒被賣到妓院嗎?你想讓你的父母在病床上活生生餓死嗎?”


    同樣,我隻是空口恫嚇,我不會做的這麽極端。可如果不把話說絕了,起不到恫嚇的作用。我一個人唱白臉黑臉真是太累,應該帶上拉米亞,他們一見到美人,說不定會對我們大有改觀,甚至當場投降也未嚐可知,那些年輕舔狗的卑微程度簡直是匪夷所思的。說起來也真是紮心,我的號泣連年輕的舔狗也沒有。


    不,我錯了,舔狗不分年齡,隻要用心,每個人都能是舔狗。


    也許該讓索萊絲來,最好穿一身比基尼,就像2b那樣,我本以為穿成那樣上戰場的人都是找死,現在我總算體會到遊戲製作者的設計的嚴謹了。


    我的話起到了效果,他們開始動搖,目光從我身上轉移到洛曼身上,意在詢問他的意見。


    一個副官說:“他的武器十分先進,也許另有援軍,是不是稟告總統?”


    洛曼一槍擊斃了那個副官,就像踩死一隻螞蟻般毫不動容,他大聲說:“我們絕不會投降,更不會被誘騙!開火!”


    霎時,子彈、炮彈、手榴彈、導彈、激光射線一股腦朝我射了過來。


    我跳在空中,隨後朝身後斬出一劍,借機發動了激流,這讓我瞬間爆發出更快的速度,當離他們大約十米時,我轉身斬出了弑神。巨大的動能讓這一劍仿佛熔岩惡魔從天空墜落,砰地一聲巨響,伴隨著慘叫,很多人斷骨斷筋,殘肢斷臂漫天飛舞。


    我很想告訴他們我很抱歉,但這就是戰爭。


    我心中有個聲音質問道:可這是侵略戰爭,和太陽王有何分別?你甚至還不如太陽王!至少被太陽王吞噬的人還“活著”!


    聖徒說過,他早已超越了善惡,那麽,我也當如此,一旦事情越過了界限,我不能再猶豫。


    聲音繼續說:“你當然可以猶豫,想想瑤池吧,仁慈的人比殘忍的人更受愛戴!”


    權力之爭既是生存之爭,容不得仁慈。想想美洲殖民時歐洲人犯下的罪惡吧,在那之後,他們建立的霸權自稱為人類文明的燈塔,掩蓋了罪惡,並嘲笑其餘民族的野蠻。


    他們攻打與屠殺弱小而不服從者。


    他們也仍舊自稱是燈塔。


    所以,懷柔與安撫,那是之後的事了。


    在煙塵中,滿地慘狀,血流成河,我看見洛曼已死。可惜,我還想與他多聊幾句,告訴他現在的死亡人數。


    一個士兵掙紮著起身拿槍,我用槍托砸他的腦袋,他暈倒了,其餘人在恍惚中想要反抗,都被我用同樣的方式解決。


    既然已經下了殺手,我本不介意將他們全幹掉,可畢竟我沒那麽做。


    真是個半途而廢的家夥。


    他們的避難所就在地下,這些軍人誓死守衛的親人也在地下。


    天快亮了。


    我換上乏加耳機,對索萊絲說:“進來吧,替我看住俘虜。”


    索萊絲他們占據了廣場近處的一間石頭屋子,這屋子可以監視城堡。遊騎兵把俘虜都綁了,並取走了他們的槍械。敵人應該不敢用重武器轟炸。


    索萊絲說:“要替他們治傷嗎?有些快死了。”


    如果這裏隻有遊騎兵,我會讓他們結束將死者的痛苦,但這裏還有孩子,我的學徒們。


    我說:“他們已經逃不掉,替他們治療吧。”


    卡拉說:“爸爸,得問出些名堂來,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我看有一個人肩上的軍銜挺高,搖醒了他,他哀嚎了一聲,說:“饒了我!”


    我說:“你們從哪兒來這麽多武器?”


    士兵說:“我....我們是軍隊....軍隊。”


    “美國軍隊?”


    士兵說:“是的,我們的祖先是美國步兵的連隊。”


    索萊絲皺眉道:“難怪這麽難對付。”


    我說:“戰爭製造的痛苦會讓人珍惜和平,你覺得現在你們的總統會同意談判嗎?”


    索萊絲朝屋外看了看,表情顯得她對此並不樂觀。


    士兵喊道:“上帝,我怎麽會知道?我們還有核動力鎧甲沒出動呢。”


    這下輪到我緊張了,我本以為接下來的局麵會很順利,不料還有這麽一出。


    “核動力鎧甲?”


    士兵說:“是的,但那玩意兒是失敗的,裏頭有輻射,隻有赤魂組的人能穿。”


    我說:“赤魂組....又是什麽鬼?”


    士兵:“他們一共...隻有兩人,據說都有惡魔的血統,是一對父子,直接聽命於總統。”


    奈法雷姆。


    我問:“為什麽他們之前不出動?”


    士兵說:“它的輻射很高,威力太大,所以通常隻是單獨部署。”


    我當機立斷:“告訴我它在哪兒。”


    士兵顫聲說:“不,那是最高機密,我也不知道....”


    那個所謂的總統一定已經上麵的戰況,他不是強硬的軍人,會不會願意接受投降?


    我問:“如何聯係他?”


    士兵說:“洛曼將軍有專線與總統聯係,可隻有洛曼有密碼。”


    我抓起士兵:“那個通訊裝置在哪兒?”


    它就在廣場的另一側,有一個藏在小院子裏的矮辦公樓,辦公樓裏有一整套設施。我走到設施前,讓乏加幫忙破解,不久後,乏加說:“我侵入了係統。”


    我對著話筒說:“我是外來者朗基努斯,總統閣下,請迴話。”


    過了片刻,一個文雅的聲音說:“你帶給了我們沉重的傷痛,朗基努斯閣下。”


    我說:“如果可能,我會用行動彌補我的過錯,但我希望你們投降,隨我遷往我的城市。”


    總統說:“我有話直說了,你們今晚出現,殺害了我們兩百個士兵,然後要求我們放棄我的家園,遷往陌生之地?那些士兵....是我們的親人,是我們的兒女,他們很多還不足十八歲!”


    我說:“當年歐洲的殖民者就是如此對待印第安人的,甚至比我更殘酷,可殖民者的後裔卻對此很滿意,甚至毫無愧疚。”


    總統厲聲說:“所以,你會把我們也屠殺殆盡,就像德國人對猶太人那樣?”


    這位總統是個博學的人,至少曆史學的不錯。


    我說:“若非迫不得已,我不會出此下策,我會讓你們大部分人都好好活著,而且活得比現在更好!我不相信你們沒想過離開這不見天日的地下洞窟,放棄做穴居人的生活。”


    總統說:“不,恕難從命,你放棄吧。”


    我說:“還有大約二十個活著的士兵,我想他們的性命對你們也意味深重,對嗎?”


    總統情緒激動,哽咽著說:“我們會作戰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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