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棟大樓的陰影處發現了一群椅子,這偽裝真特麽太妙了,那些惡魔看不出端倪也真是天才的可以。


    他們看見我迴來,都不由露出了放心的表情。曼達羅戈問:“惡魔沒有追來。”


    我說:“逃了。”


    金波麗靠著牆坐倒,長舒一口氣,說:“啊啊,我還以為死定了,你怎麽辦到的?”


    我說:“秘密。”


    泰坦神咬著牙,紅著眼,鼻孔唿哧唿哧地喘氣,他的武力在獵法者中數一數二,可現在,他卻在發抖。


    拉米亞問:“他怎麽了?”


    鋼鐵神輕聲答道:“阿克米爾曾經被惡魔包圍,他好幾個戰友死了,隻有他一人活著。”他朝泰坦神望了一眼,又說:“現在,噩夢險些重演。”


    大地神說:“誰不曾如此?我的師父也死於一次拾荒。是裏昂把他屍體帶迴來的。”


    冉娜告訴拉米亞這些獵法者都必須經過一次在倫敦城區的拾荒考驗,在以太海之外生存一個小時,如果他們活著迴歸,將成為奇跡街的英雄,眼前這些獵法者都曾因此有過慘痛的經曆。


    我說:“可惜。”


    拉米亞說:“朗基,你偵查一下前方,惡魔分布在哪兒?”


    我說:“小事。”


    拉米亞皺眉道:“那你搞快點。”


    我說:“正弄。”


    金波麗瞪著我,米爾也麵露微笑,她們齊聲說:“為什麽他隻說兩個字?”


    總算有人注意到了,他們都不會做人,我凱旋而歸,他們居然反應這麽平淡,也不誇我幾句,甚至才剛剛察覺到我短而酷的迴答。


    在這世上,隻會埋頭做事是沒用的,還要懂得包裝自己,搞一些炫酷人設作為賣點,如此才能真正吸引眼球。


    現在,我的人設正是冷如冰、寒如雪,劍如月的三無美少年劍客朗基努斯。


    我說:“習慣。”


    拉米亞說:“別給我磨磨蹭蹭的!麻溜幹活!”


    我哼了一聲,說:“簡單。”


    曼達羅戈站在高處,宛如一張椅子般俯視著街區,在我們眼中可以看得明白,他雙目緊閉,神色肅穆,器宇軒昂,手中的鎖鏈微微顫動。


    米爾歎道:“老實說,曼達羅戈挺帥的。”


    大地神愛倫說:“是的,而且實力也夠強。”


    金波麗說:“不過我是艾爾雷茲黨的,我喜歡冷冷的小奶狗類型。”


    海嘯神說:“艾爾雷茲確實不錯,我站他。”


    這人是個男的,原來是個給佬。


    我聽著他們所說,心在滴血,暗中流淚,可由於現在的三無人設,無法辯駁。為什麽同樣實力與顏值兼備的我,在他們當中沒半點人氣,連個給佬也看不上我?


    綠麵紗說:“顏值?”


    我說:“住口。”


    曼達羅戈指著西麵角落:“那裏的惡魔最多,似乎在搜尋什麽。如果裏昂真的被困,一定在惡魔密集之處。”


    一棟高樓擋住了我們的視線。


    大地神將耳朵緊貼地麵朝那個方向聽了許久,說:“不得了,至少一千個惡魔,有十九個是超大個的黑象,兩百多個紅炎,其餘都是白蟻。難怪連裏昂都衝不出包圍圈。”


    他們這裏是這麽稱唿惡魔的,哼,華而不實,遠不如我們那裏紅白黑叫得簡潔明了,淺顯易懂,他們的文化太過粗淺,以至於欣賞不了我這異域風情的美顏。


    拉米亞說:“我們繞過角度,看看那邊的地形。”


    抓住滑軌,繞了四分之一圈,那是一座畫滿塗鴉的建築,上層塗為深灰色,寫著“暗夜將至、黑暗之潮”,古代有一些搞搖滾的推崇撒旦與惡魔,離經叛道,劍走偏鋒,現在可謂是一語成讖了。


    我問:“就這?”


    冉娜說:“對。”她的眼神變了,變得十分熱切。


    我有些不快,因為她說的話比我短,她在和我比誰更能裝。


    曼達羅戈說:“它們...似乎是有組織的,看吧,它們在遊蕩著,它們搜查著裏昂。”


    拉米亞問:“為什麽他們不幹脆拆了夜潮?那樣裏昂也逃不掉。”


    沒人答得上來,除了我。


    我說:“敬畏。”


    拉米亞奇道:“敬畏?”


    我說:“崇拜。”


    拉米亞扯我的嘴,說:“我限你一句話把這事兒說明白了。”


    我的人設崩塌了,都是因為我家這野蠻的老婆。我答道:“惡魔們崇拜著夜潮,它們以為它是某種聖所。”


    倫敦,迷霧之城,這裏曾經離天堂很近,離地獄更近,迷幻的氣息充斥著大街小巷,漂浮於泰晤士河之上。而墮落的一代人沉迷於神秘的魔法與邪惡的誘惑,瘋狂的搖滾與各式藥品更令他們神誌不清。


    也許他們在這裏召喚過某個強大的惡魔。


    艾爾雷茲說:“必須想個策略,貿然衝進去不是辦法,金波麗。”


    金波麗吃驚地問:“叫我幹嘛?”


    艾爾雷茲說:“用元素鎧甲的土元素,將我們從地下送進去!”


    金波麗:“為什麽又是我?我又不是馬?為什麽拿我當公交車?”


    這話說的,真是....大膽,不,不,不能想歪了朗基努斯,她正在為大家做出貢獻,英雄是不能被調侃的,英雄必須被尊重。


    可我為何總遭人白眼?這真是令人深思的問題。


    艾爾雷茲:“你的鎧甲賦予你力量,也賦予你義務。”


    金波麗無奈,啟動了土元素效應,它能產生某種奇異的力場,使力場內的人沉入地下,就像沉入了水。


    泥漿在我們前後湧動,大約五分鍾後,我們浮上了地麵。


    滿地都是惡魔的屍體,我們幾乎沒有落腳之處,惡魔的血也到處都是。我們走入曾經的舞廳,這裏也曾有一場豪殺,場麵令人心驚。


    惡魔們之所以不敢進來,因為這裏有被惡魔視作惡魔的人。


    冉娜輕輕地敲牆,輕聲說:“裏昂,裏昂!”


    我說:“這他能聽得到才怪。”


    冉娜:“不,裏昂的聽覺是特異的,他能聽見我們,他已經知道我們到了。”


    我覺得冉娜可能是愛上這個裏昂了,她現在比任何時候都急切,那可是一個一百歲的老頭,這世道究竟是怎麽迴事?


    有人在屋頂站起,腳步聲沿著樓梯接近,這人很不尋常,他安靜極了,之前連奧丁之眼都沒聽出他的任何氣息。


    然而現在,他的唿吸聲充沛而飽滿,仿佛在顯示著他超凡的體能。


    這人晚上一定打唿嚕,討厭。


    裏昂·李出現在我們麵前,他是白發,但不是老人,相反,他個子不高,是個嚴肅的少年人,大約十七歲左右年紀,與艾爾雷茲不同的是,裏昂顯得很厭世,拒人於千裏之外,而艾爾雷茲則兇巴巴的戾氣十足。


    裏昂穿著一身迷彩服,上麵沾滿了血,可他的身體上卻沒有血跡,這人肯定有潔癖,討厭x2。


    他說:“你們總算來了。”


    冉娜抱住了裏昂,微笑道:“你總算平安無事了,裏昂。”


    我說:“喂喂,你們現在卿卿我我真的好嗎?”


    博爾寧說:“這倒是真的,陛下,切記你是我們的女王。”


    我開始懷疑冉娜的晴空計劃隻是為了驅散陰雲,讓她和裏昂有機會能夠一起遠走高飛,至於帶領百姓走向自由隻不過是她胡謅的口號罷了,愛情讓人盲目,並非一句空談。


    我問:“這是一百歲的?”


    裏昂看著我答道:“是。”


    “一百歲?你是血族嗎?”


    冉娜說:“裏昂吸收過大量以太,身體變異了,所以不會變老,也不會死亡。”


    我倒不知道吸以太有這樣的好處,早知道就再多吸一點。


    裏昂說:“這麽多同胞們前來救我,感激不盡,但你們自己必須小心。”


    冉娜說:“救你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我們打算讓那一束導彈升空,畢全功於一役。”


    裏昂那張冰冷的臉上露出微笑,但轉眼笑容消失,他說:“太冒險了,所有獵法者,即使加上我也遠遠不夠,我甚至無法接近廣場的秘密入口。”


    冉娜說:“在你失蹤的這幾天,局勢劇變,父親想要罷黜我,我們之間發生了戰爭。”


    裏昂表情驚怒,說:“什麽?你沒對他說以太海即將消失的事?”


    冉娜:“說了,但他不相信,而且向所有人隱瞞。”


    “你可以告訴他晴空計劃。”


    冉娜:“他如果連以太海消失的證據都置若罔聞,後麵的話更會當做耳旁風。”


    隨後,她簡單介紹了天使的降臨以及我和拉米亞的到來,以及我們之間經曆的戰鬥和危險。


    裏昂走向我們,率先與我握手,他的身體非常冷。他說:“你就是朗基努斯?”


    我說:“不錯。”


    裏昂又與曼達羅戈與艾爾雷茲打了招唿,說道:“我很想試試三位的實力,但現在不是時候,我們需要團結合作。”


    曼達羅戈答道:“這正是我們的打算,首先,我們可以利用新找到的鎧甲將所有人帶出去。特拉法加廣場離這裏多遠?”


    裏昂說:“很遠,繞路的話約有二十公裏,從空中用我布置的滑軌,又太危險。”


    金波麗說:“嗯,各位,我有話說,這鎧甲的電量隻能支持我們在土裏麵走上個五百米距離。”


    艾爾雷茲說:“但它的以太電池可以吸收以太充電。”


    金波麗嘟囔道:“那是,那是,唉,沒法子,誰讓我是公交車呢?想上就上唄?”


    我忍不住想指出她這句話中的歧義之處,但這種情況下,點破了反而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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