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拉立刻反應過來:“晚餐裏....有毒?”


    富商捂住喉嚨,痛苦地大叫:“戴瑟!什麽?是....是你動的手腳嗎?”


    他指的是一個黑發的英俊騎士學生,那人嚇傻了。


    萊拉喊道:“大人,你沒事嗎?”


    一個遊騎兵上校叫嚷:“大人,快嘔,把吃的全吐了!”


    另一個中校拔出手槍,對準那個戴瑟,怒道:“交出解藥!”


    對麵劍盾會的全站起身,拔劍在手,喝道:“把槍放下!”


    場麵很精彩,每個人都在吵,每個人都在威脅,每個人都蓄勢待發。


    我留意到那富商使了個眼色,一個侍者從口袋中摸出個遙控器。


    我一劍砍掉那侍者的手,遙控器下落,被我接住。那個侍者啊啊慘叫,富商就地打滾,說:“我得...我得去看醫生,快點,快點扶我....”


    他的手下聞風而動,我給他們每人一巴掌,他們全貼在了牆上。我抓起那個富商,說:“你是不是想放一把火,趁亂自己逃了?你根本沒中毒,我一直在外頭....監視呢,除了那個貪吃的同僚混蛋,誰都沒用餐。”


    富商抖得像個被流氓盯上的純潔少女,他急忙辯解道:“您誤會了,我....”


    騎士學院中一個長官模樣的中年人說道:“朗基努斯大人,請放開馬金先生,他是我們院長的好朋友。你要是指控他在飯菜裏下毒,一切還得按照流程....”


    我用叉子叉起一塊剩下的肉,遞給他,說:“你想試試嗎?”


    騎士長官退後一步,臉色難看,答道:“不必了,我們可以用儀器檢驗,這是證據。”


    我讓恐懼折磨了那個馬金片刻,馬金哭泣道:“我...我都招,我都招了,是他們強迫我的,他們抓了我的妻子和兒子,我隻能出此下策!飯菜裏是墓地灰,那是他們交給我的毒藥。”


    這一迴連騎士們都驚怒交加,馬金又說:“按下開關之後,餐館西麵會起火,我就能逃走,他們就會放了我的親人,我走投無路....”


    騎士長官說:“大人,他是個罪大惡極的嫌疑犯,請將他交給我們.....”


    我說:“現在我對劍盾會的陌生人一個都不信,誰知道你是不是同謀?”


    騎士長官:“我用我的名譽擔保,他一定會受到公證的判罰....”


    我將那個侍者與富商交給萊拉,說:“押迴軍營,我們的人中毒身亡,劍盾會必須賠償到位才行,這兩人得看牢。”


    萊拉欣然一笑,答道:“是,大人!”


    我又低聲說:“立即去見勒鋼,戒備有人襲擊軍營。”


    萊拉問道:“大人?你不迴去嗎?”


    我交給她一枚徽章,告誡道:“別多問,照做就是,如果勒鋼的護衛不讓你入內,你就說是我派你來的。”


    萊拉頗為害怕,說:“他....嗯....是血族,會不會....”


    我說:“勒鋼是我見過最有自製力的人,他吸你血的概率比你當上執政官的概率更低。”


    萊拉眨眨眼,眸中情緒複雜,我看出深切的欽佩之意,但她太能裝了,難辨真偽。我與她們一同下山,並在靠近軍營的地方分了手,騎士學院的家夥們沒敢跟來。


    我抓起那個指路兄,把他搖醒了,他記起我是誰,表情仿佛外出旅遊暈車時又發現老婆把自己綠了的社畜。


    我喊道:“莫洛赫莊園,帶我去!”


    指路兄說:“那裏很遠,幾乎在郊外,可...”


    “距離不是問題,照做,不然我立刻去你家給你帶綠帽子!”


    他慘叫道:“我老婆不會答應的!”


    我森然道:“我給她十萬銀幣,你看她答不答應?”


    不料此人笑道:“那全聽您安排,我老婆才六十公斤,不算太重,正是風韻猶存之際....”


    我聞言大怒,給了他十來個耳光,他總算肯聽話了。


    莫洛赫莊嚴是荷蒂她們的目的地,也是高庭獄門舉行盛大儀式之處。莊園入口是高高的木牆,一閃暗紅色的大門,從外部看不見莊園內部。


    我對指路兄說:“你的名字。”


    “大人,我叫哈特。”


    我威脅他不許把此行告訴任何人,否則就讓他的後門直徑擴張十厘米,他魂不附體地跑了,黑噩夢折磨著他,他絕無膽量泄露消息。


    由於我是飛簷走壁來的,取了直線距離,因此反而比流浪騎士會們早到片刻,當我喝下奧丁之眼時,他們這才趕到。我看了看表,離天亮還有三個小時。當然,所謂的天亮是指劍盾會在高空的掛燈全部亮起的時刻,否則地下城是沒有白天黑夜之分的。


    莊園內部,有人拿著手電筒,閃滅閃滅,來迴四下。流浪騎士中有幾個動作異常輕便的人翻牆而入,我聽見有人被掩住嘴巴割斷了喉嚨,聲音沉悶。幹掉一處守衛後,流浪騎士們無聲無息地割開了高牆,在雙胞胎的帶領下進入其中。


    我身在一處林蔭道,兩邊的叢林宛如迷宮,騎士們進入林子前行,途中迅速幹掉遇到的守衛。那對雙胞胎很厲害,空著手發射出惡魔的利爪,那利爪仿佛有知覺般,精準地刺穿守衛的咽喉。


    當然,偶然有守衛發現了不對勁,打算用無線電報告,我暗中替他們料理了這些高庭獄門的走狗。


    薩爾瓦多,荷蒂,幹脆殺個痛快吧,我在後頭罩著你們,如果有叛徒,憑借我絕頂的智慧,我會在第一時間發現的。


    莊園裏的建築根本就是一座城堡,有著浮華的雕塑與高懸的陽台,聳立的高塔與通達的走道。但儀式並不在城堡內,而是在城堡後,那裏有個足以舉辦小鎮集會的大場地,大約一百個穿著白袍的高庭獄門雜碎聚在那兒,還有三十多個女孩兒,我粗略一看,女孩兒都不超過二十歲。


    我見過的人渣多了,這群無惡不作的畜生一定還很挑剔,我猜這些女孩肯定是精挑細選,純潔無暇的。


    一個大轉盤般的祭壇上,豎著一根圖騰,圖騰像是男人的那個器官,仔細一看,是許多女性雕像簇擁而成的。場地各處的火盆上燃著白色的火,詭異的光僅僅照亮這場地,此外的樹林與草地被染上了墨綠色,傳來某種未知的陰森。女孩兒們也穿著潔白的浴衣,被繩索綁著,環繞那祭壇的圖騰。


    至於高庭獄門的教徒中,也能輕易區分其中的高下,其中八十餘人地位很低,沒戴帽子,二十人地位很高,戴著白色的高帽。


    突然間,一個白色的人影出現在城堡的頂樓,他扔出一卷白色的絹布,一直延伸至圖騰下方,形成了橋梁。這個人影緩步走下,抵達祭壇。他和其他所有人一樣戴著麵具,難辨本來滿目。


    所有教徒齊刷刷跪下高喊道:“恭迎教主駕臨!”


    在光芒照耀下,這教主居然顯得很神聖,可越是神聖的家夥,越讓我覺得他罪無可恕。


    老賊,今天就是你惡貫滿盈之時了。


    教主高聲說:“諸位親愛的教徒,誰能記得,這是我們第幾次神聖的召喚祭典了?”


    以我的才智,居然聽不出此人的聲音是誰,要麽這聲音經過偽裝,要麽我根本不認識此人。荷蒂懷疑他是九隱士之一,那一定是我還沒見過的隱士。


    一個糟老頭子搶著答道:“根據本教的記載,應該是第一百零一次!”


    教主輕笑了幾聲,說:“是啊,已經一百零一年了!通過這神聖的儀式,我們為劍盾會提供了多少出眾的劍法大師與魔法高手?即使別人說,我們的手上染滿了汙穢,我們的作為隻是為了享樂,可其實,我們功勳卓著!我們都是地下城的守護者,地下城的英雄!”


    眾教徒附和道:“是啊,我們都是地下城的英雄!”


    教主說:“阿巴登,強大的惡魔大公,在人類的曆史上,他曾化名為凱貝利女神,公元前,他的信徒遍布整個東歐,每年,在特定的月圓之夜,這些荒野的居民會在深夜走入叢林,男男女女狂歡享樂!甚至連野獸也加入這狂歡的盛宴!據說,參加這盛宴的女人,會產下強壯無比、力大無窮的後裔。有人認為,這些人類就是奈法雷姆的起源,也有人說,血族是由凱貝利女神所創造,而非該隱與莉莉絲!


    遠古曆史的真相,誰能說得清楚?就算隔了十公裏的傳言也會走樣!可我們由此知道,我們的儀式由來已久,我們的儀式必然可行,我們的儀式效果顯著,我們的組織會愈發強盛!”


    眾教徒高喊:“我們是劍盾會的基石!”


    教主說:“今夜,與遠古的月圓之夜一樣,是那個特殊的日子,是最容易誕生奈法雷姆的時節。盡管,在外頭,有一群恐怖分子在殺害我們的同胞——那些死去的同胞值得緬懷,他們都是好樣的,他們為劍盾會奉獻了自己的生命,必將永垂不朽——然而,我們依然要貫徹這一傳統,依然要冒著敵人兇殘的視線與鋒銳的刀劍,履行我們的責任!


    我們,無所畏懼!”


    眾教徒都站直了,他們從腰間拔出武器,高喊:“我們無所畏懼!”


    教主哈哈大笑,說道:“流浪騎士們,辛苦你們前來,讓我們快點結束這場鬧劇吧。”


    我大吃一驚,萬不料他竟早就知道流浪騎士們在這兒!荷蒂他們也倍感意外,雙胞胎大聲說:“包圍他們!”眾流浪騎士衝出樹林,將廣場上的教徒們團團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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