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個夢。


    夢中,我不再是我,而是薩爾瓦多。


    我不在黑棺,也不在號泣,而是在劍盾會的陽中影地堡內。


    奇怪,為何我會夢到薩爾瓦多?不可否認,他和他姐姐長得有幾分相似,可我也不至於拿他來做夢。


    希望這夢境的走勢正常一些,不會出現一些讓人不適的場景。


    我也當竭力控製我的雙手,不去觸碰我那異物。


    ......


    薩爾瓦多被起床號驚醒,他從雙層床鋪中一躍而起,花了不到二十秒穿戴整齊,又花了不到三十秒疊好了床。


    閃亮的肌肉群、健壯的人影,濃鬱的汗味,粗豪的叫喊,劍盾會的騎士隨從們跑過臥室,在水池旁洗漱。


    他們是劍盾會的底層學員,生活和訓練極其嚴格。


    薩爾瓦多不知被誰絆了一跤,摔了個跟頭,這些男孩兒都笑了起來,有人說:“間諜!別慌!我們還沒懷疑你。”


    他的綽號是間諜。


    薩爾瓦多看來過得確實不怎麽樣,不過這並不意外,廢柴流的主角都過得不怎麽樣。


    廢柴流不是問題,問題在於就怕不是廢柴流。


    隨後,他們開始練習訓練劍法。


    他們聚在一個鋼鐵鑄成的大廳裏,揮動長劍,揮灑汗水。一劍接著一劍,同一個動作重複一百遍,一千遍,直到肌肉形成條件反射。隨後,習練下一個動作。並在劍上捆綁重物。


    薩爾瓦多曾跟隨海爾辛練過念刃,但與這訓練截然不同。海爾辛鍛煉的是薩爾瓦多的意誌,而這時練習的則是基礎體能。忍耐軀體的苦可以增強意誌力,從而誘發念刃的產生。


    如果這些少年不能在二十歲前通過劍盾會的念刃測試,他們會被送往荒野,自生自滅,那通常意味著他們的死亡。


    完成了上午的訓練,到中午用餐時間,薩爾瓦多領了劍盾會的煉體秘藥、麵包和粥,坐在一張桌子旁。其餘劍盾會的侍從推了他一把,喊道:“間諜,別偷聽我們說話!”這舉動將薩爾瓦多勺子裏的土豆弄翻在地。


    薩爾瓦多朝他們怒目而視,那些侍從挑釁地迴瞪他,並說:“怎麽?想動手?好啊,來啊!”


    薩爾瓦多閉上眼,壓下怒氣,坐在一旁,獨自進食。


    這時,劍盾會中的女生們來了,這讓男生侍從們一下子雙眼發光。


    正值青春的少男與少女們,經過刻苦的鍛煉,身軀美觀,洋溢著活力,彼此用自己美好的歲月吸引著對方,考驗著對方的忍耐力。


    這夢境太真實,真實的讓我有點兒把持不住...


    一個皮膚白皙的少女,大約十八歲左右的年紀,身上猶有汗香,在人群中張望了一會兒,坐在了薩爾瓦多的身邊。


    我不知道薩爾瓦多和貝蒂之間是否有發生過不該發生的事,可麵對這樣的女孩兒,薩爾瓦多一下子變得很不淡定。


    這畢竟是夢,為何不大膽一點兒,為何不親她一口,為何不把她拉到沒人的草叢中....


    我正在幻想,女孩兒問:“為什麽他們都叫你間諜?”


    薩爾瓦多答道:“我是從盟友那兒來的。”


    女孩兒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齒,睫毛上的汗珠似被她的眼睛照亮,她說:“我叫尼德麗兒,你叫我尼麗就好。”


    她又問:“為何黑棺中那麽多人,偏偏就你一個來這兒?”


    薩爾瓦多:“我是主動申請的。”


    尼麗低聲說:“我知道你和彌爾塞很熟,對不對?”


    薩爾瓦多說:“是,我是認識他。”


    尼麗笑道:“彌爾塞是超凡的天才,也是個大帥哥呢!哪有這麽年輕就升上子爵的?我們女孩子晚上常常討論他。”


    薩爾瓦多笑了笑,悶頭吃飯。


    尼麗說:“你可不可以替我引薦引薦?”


    彌爾塞這個混賬,原來在劍盾會中混的如此受歡迎?唉,隻可惜我...


    唉,我已經結婚了,其實也該無欲無求,但羨慕嫉妒恨乃是人之常情,堵不如疏,如果我醒著,我一定已經開始紮彌爾塞的小草人兒了。


    薩爾瓦多說:“我不知道,彌爾塞爵士與我並不常見麵。”


    尼麗“嗯”了一聲,又湊近了些,問:“黑棺那裏怎麽樣?你給我講講?”


    薩爾瓦多說:“講什麽?”


    尼麗伸出手,扳著手指說:“那裏不是摩天樓嗎?是怎麽樣的?那裏的人穿什麽?吃什麽?他們知不知道我們劍盾會的情況?你在那裏是不是也很了不起啊?”


    薩爾瓦多說:“我並沒有什麽了不起的。”


    尼麗嗔道:“你還真什麽都不透露嗎?間諜?”


    薩爾瓦多神情苦澀,索性不再理她,尼麗急忙說:“喂,人家和你開玩笑的嘛!你怎麽當真了?”頓了頓,又在薩爾瓦多耳畔說道:“其實,你也很帥呢!就因為你這個外來人很帥,我們女生有很多看好你,所以,那些男生就對你兇兇的,對不對?”


    忽然間,之前那個挑釁者舉起飯碗,朝薩爾瓦多扔了過來,薩爾瓦多側身避開,碗中的土豆湯險些灑中了尼麗。


    尼麗跳起身,喊道:“高誌!你找死嗎?”


    高誌表情猙獰,就差在臉上明明白白寫上“妒忌”兩字,他說:“你和他離那麽近做什麽?”一群劍盾會侍從跟著他一通站起。


    這是人類世界與野生動物的相通之處,雄性為了雌性而爭執,這老套的戲碼在我的夢中重現,真虧我以為薩爾瓦多和尼麗會發生些奇妙的、不方便描寫的事。


    這時,薩爾瓦多的視線轉向門口,他見到彌爾塞與一位留著細碎胡渣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侍從們躬身行禮,齊聲喊道:“瑟斯卡伯爵,彌爾塞子爵!”


    瑟斯卡起初沉默不語,但他的目光敏銳如劍,所到之處,所有侍從皆恨不得把頭埋到地底。


    瑟斯卡忽然笑道:“尼麗,又是你在搗亂嗎?”


    尼麗說:“沒有這樣的事兒!我隻不過和新來的說幾句話!我看不過高誌他們欺負人!”


    瑟斯卡說:“男人自有男人解決的辦法,你以為這麽做是在幫薩爾瓦多?不,你是在羞辱他,讓人們以為他隻能靠女孩兒才能脫困!”


    尼麗滿臉通紅,走迴女生之間,在走過彌爾塞身邊時,她朝彌爾塞投去閃爍的目光,但彌爾塞目視前方,不為鎖定。


    尼麗神情失望,她與女生們匯合,女生們發出歎息聲,如眾星捧月般圍繞著她,似乎尼麗地位很高。


    這又是老套路,我懷疑尼麗是劍盾會某一個侯爵或公爵的女兒。


    瑟斯卡說道:“午飯時間結束,薩爾瓦多與高誌留下打掃食堂,其餘人各自會床鋪休息,午後兩點繼續訓練!”說罷,他轉身離去。


    彌爾塞走近薩爾瓦多,拍了拍他肩膀,說:“你表現得很好,朗基會為你驕傲的。”


    我驕傲個頭!如果換做是我,早就把這高誌扔到糞坑裏了。


    這夢也實在太長了,我又完整地看了一遍薩爾瓦多他們下午的訓練,無聊的讓我想打嗬欠,卻悲哀地意識到我是在做夢。


    晚飯時間仍是平淡如水,那些女生遠遠地交談著,這一會不再招惹薩爾瓦多。我到底造了什麽孽,為何要看薩爾瓦多無聊的男性學徒生涯?


    高誌那些人在遠處議論,薩爾瓦多凝聚意念,聽他們說:“今天晚上,用被子蒙住他,狠揍他一頓!讓他不知道是誰幹的。”


    “可別打傷了他,到時怎麽向瑟斯卡交待?”


    “他和彌爾塞的交情可不一般!”


    “他們不會管的,你沒聽瑟斯卡說要他自己克服嗎?”


    他們發出笑聲,高誌說:“他要克服我們?他們以為他是誰?”


    我聞言不禁歎息:他是這夢的主角,你們隻不過是些非玩家角色,事實上,你們的戲份已經多得讓人厭煩了。


    入夜,薩爾瓦多在床上躺倒,他居然不打算反抗,而是想用類似鐵蓮的念刃護體。


    他不願在眾目睽睽之下顯露海爾辛傳授的念刃,那可能會帶來更大的麻煩。海爾辛曾向我們透露過口風,他可能是劍盾會的一位大叛徒。


    高誌他們悄無聲息地下床,躡手躡腳地接近,薩爾瓦多深深唿吸,準備迎接痛擊。


    突然間,警報長鳴,像是某種海獸的嘯聲。屋中所有侍從全被驚醒,以為是一場緊急集合,開始穿衣。


    薩爾瓦多喊道:“不,屋外有敵人!”


    數個白色惡魔破門而入,舉起一個尚在穿褲子的侍從,將他摔得斷了氣。


    眾人大駭,喊道:“是惡魔!”“這裏怎會有惡魔?”


    薩爾瓦多在拳頭上附加念刃,一拳打在白色惡魔臉上,白色惡魔退後一步,臉上掛彩,隨後,他抓起床邊的長劍,再一劍讓這白色惡魔鮮血長流。


    其餘侍從卻遠不如他,最外邊的侍從被白色惡魔撲倒在地,霎時被咬得血肉模糊。這些惡魔即使持槍者也不易對付,更何況是這群學藝未成的劍盾會初學者?


    高誌衝上前,緊握長劍,大喊著跳向與薩爾瓦多對峙的那隻惡魔,但隻劃破了惡魔的皮,惡魔迴身給了他一爪,高誌鮮血淋漓,撞倒了雙人床。


    我心想這到底是夢還是事實?不會薩爾瓦多真有危險吧。我喊道:“刺惡魔的眼睛,刺他們的眼睛!”


    薩爾瓦多是個神槍手,而劍術的訓練讓他手眼精準,他朝前一撲,劍刃刺入那惡魔之眼,念刃鑽入腦子,將那惡魔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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