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西鳳國皇上封了一個官給任貴平,還有一處上好的宅邸。任家二老並未想過住進去,可自大婚之日後,鄰裏街坊乃至整條街巷的人們,每每與之照了麵,人們都是一副卑微套近乎的姿態。任貴平不喜如此,在同夫人商議後,決定搬入新府邸,許多事宜也都交給管家,讓他去辦。趨炎附勢之人,每每皆是,自然不止那些平頭百姓的俗人了;為官想升遷者或富貴買官者,皆找上了門。好在任宅變成了任府,不至於讓那些為官富貴者降低了身份,倒似‘門當戶對’了。


    這些時日以來,任府不知被多少人拜訪過,受的禮品也不勝其數,任老爺每次交涉都是好言好語,不願收受,可他人隻說是恭賀之禮,硬要貴府收下。任老爺未曾步入官場,不知險惡,又因初來乍到,總不好拒絕,遂收下了。由此,以訛傳訛,眾人紛紛效仿,一來二去,每日任府門前車水馬龍,而收受的禮物更是不計其數。


    任宅的常客還有陸大人。陸水自一次去過任府見到那種景象後,無事時便往那裏走上一遭。今日下過早朝去了後宮見過妹妹後,便出宮徑直往任府而去。


    至任府,門前的車馬相較幾日前要少上許多。陸水下轎來,任宅的門房見了,趕緊上前問安:陸大人來了,快請進!


    陸水點頭,問道:老爺在家嗎?


    門房笑道:在,老爺沒出門,正在前堂會客。


    陸水走上台階,跨過擋門紅木往裏麵走去。門房緊隨其後,又怕大門那有人來訪,轉身見一小子呆坐在石頭上,便趕過去猛拍一下,罵道:你小子又偷懶。陸大人來了,快去前堂通報!


    小子拐頭怪腦,嘀咕了兩句,腳上不敢怠慢,沿路往前堂跑去。小子腳步快,先一步到前堂,大聲喊道:老爺,陸大人來了!


    任老爺正與來客談話,小子一句話頓如驚破炸雷,二人齊看過去。任老爺揮揮手,道:知道了,下去罷。


    而後轉向客人,笑道:都是些不懂禮數的東西,還請不要見外。


    客人亦迴笑道:任大人說得哪裏話?這樣才好呢,有精神!不像我府上的懶人,整日昏昏沉沉,氣若遊絲的,不好,不好。對了,那位陸大人可是陸侍郎的公子?


    任老爺答道:確是。


    客人歎道:想那陸大人可不得了,年少輕狂,才華橫溢,深受皇上青睞,日後必大有作為。每想及此,我家的那個可就差遠了。


    剛說完,門外傳來腳步聲,陸水迎麵而來。陸水走上前,問安:任伯父好。


    任老爺滿臉笑意,說道:快坐下罷。


    待陸水入座後,客人方才笑著說道:陸大人,許久不見。


    自陸水進堂屋來,便看到了那位大人,二人亦點頭示意問好。陸水聽了話,微微笑道:李大人今日怎麽有空來任府?


    李大人迴道:近來無事,便尋著機會四處拜訪,任大人才上任,是該親自拜訪一下,所以今日得了空就來了。不知陸大人又是為何?


    陸水道:我與任伯父是故友,下朝就順路來看看。


    李大人道:原來如此。既然陸大人來了,我便不好再叨擾了,就先告辭。


    說完便起身。聽了話,任老爺趕忙起身,說道:無妨,李大人喝杯茶再走罷。


    李大人拱手笑道:來日方長,有空再來貴府喝茶。說完話便轉身往外走。任老爺見此,便道:李大人慢走。


    李大人走後,陸水問道:他也是來送禮的?


    任老爺重新入座,點點頭道:他有個獨子,該是尋功名的時候了,想讓我幫他想主意。


    陸水道:我聽說過一些有關他獨子的事,平日裏最喜風花雪月、胭脂水粉,整日混跡其間不得進取。也怪不得他父親緊張。


    任老爺道:要是這樣的話,我也幫不了他,凡是主要還是靠自己,若是連自己都不思進取,再多的機遇又有什麽用。


    陸水點點頭,道:任伯父說得對。隻是這禮多了畢竟不好。


    聽了此話,任老爺心中明了,笑道:當時收那些禮都是迫於無奈,要是我仗著國丈的身份而收受禮品,或是依仗勢力去做些被人唾棄的事,也太過荒唐了。禮品等管家登記備好後,這幾日就一一送迴去。


    陸水點頭。忽想起什麽,問道:不知伯母近來如何?


    任老爺答道:她很好。


    陸水道:那我去看看伯母罷。


    任老爺道:一起去罷。


    二人出了前堂,走過拐角廊道,穿過角門,到了任夫人暫居的四合院。步入院內,有丫頭見了人來,先是上前問安,迴了老爺的問話再去房內喚夫人。任夫人聽說老爺陸水來了,便趕忙整整衣裙出來。


    陸水見任夫人出屋,先上前問好:任伯母好。


    任夫人喜笑顏開,說:陸水來了,快坐下罷。


    說畢,引著二人往庭院中的涼亭走去。至亭內,三人依次落座於石凳上,遠處的丫頭們前後端著茶水、點心,漫步走入亭內,將手中盤碗輕置於石桌上,其他丫頭退下,隻餘一人伺候。


    那丫頭是任夫人的貼身丫鬟,年歲大些。她把杯盞一一放在三人麵前,倒上茶水後,便退到一旁。再看任夫人,滿麵春風,看著陸水,笑著問道:最近還好嗎?


    陸水迴道:謝伯母關心,我很好。


    任夫人點頭,問道:那卿晴還好嗎?


    聽了問話,任老爺一激靈,緊盯著陸水。陸水見二老看向自己,一時不知如何迴答。思量後,答道:據我所知,皇上每日都會去鸞嬌殿陪皇後娘娘,從宮人的傳說中聽來的話,想她應該過得很好。


    二人聽得此話,瞬時歡喜起來。任夫人笑道:如此就好,我隻怕卿晴不懂禮數,會不知所措亂了分寸。若真如你說的,便好。


    一說完,忽想起什麽,問道:聽你話,你也沒見過卿晴?


    陸水迴道:皇後身居深宮之內,不是旁人能隨意進出的。沒有皇上批準,娘娘準予的話,就算是我,也沒有辦法進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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