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晴看完信後,便提筆迴了一封信,讓阿七帶迴去,所以次日一早,阿七就下了山。原是柒宣也要下山去的,可任卿晴怎麽說,她都不聽,執意要留在自己身邊,見此,卿晴也沒有辦法了,隻好由著她了。


    柒宣來了數日,未見過楚雲,想著他不在更好了,省得欺負了小姐去,可時日久了,總會想起他,於是,在一日清晨,同卿晴一道出來散步,走遠了些,忍不住湊到卿晴跟前,支吾著問道:小姐,怎麽沒見到楚雲呢?


    卿晴迴道:他不在了。


    柒宣想著這句話,再見小姐神色淡漠,遂硬著頭皮說道:他不在山中,是下山了嗎?


    卿晴點點頭,眼神看著遠處,從未轉身看過柒宣。柒宣覺得不太對勁,再細想一番,卻找不到什麽結果,便相信了卿晴的話,一時,心內忽有些失落起來。隻跟在卿晴身後走著,也不言語了。


    這些時日來,卿晴的心結雖未完全解開,可也淡了許多,不似最初的濃烈了。世事多變,哪容許人多愁緒一絲一毫。


    楚雲早就知曉柒宣迴來了,見她細心著照顧卿晴,一日好過一日,心內多少寬慰了些許,見卿晴容顏美貌,清麗倒似甚過前時,變得愈加惹人憐惜了,想著她會成為他人的妻子,心內不免焦躁了起來。


    卿晴往平日裏最喜歡的地方走去,不知不覺,越走越遠,已至了懸崖峭壁。從這裏向外看去,幽深的穀底下看不見底,上麵漂浮著遊走的雲霧,光滑的山岩、俊挺的仙草,於霧中相互唿應著,真是美似仙境。從最初來過這裏,卿晴就很想知道,這懸崖下,是什麽樣子的。如此,卿晴不禁又往前走了幾步,離得越來越近了。


    柒宣一直跟在身後,不知到了哪裏,隻管低著頭想事。見卿晴停了,便自個尋了一處玩去,踩踩花草,刮刮樹皮,無所事事。正當她轉過頭,看向卿晴時,身體騰地冒出冷汗,全身麻痹,手腳冰涼,眼睛瞪圓了。口中慌亂地喊著:小姐!


    卿晴的心境已然不同了,她已經融入了這個峭壁,整個天地於她而言,是美好純淨的,沒有一絲危險存在,隻是此刻而已。卿晴才不知道自己在做的事是有多可怕。


    柒宣的喊叫聲拉迴了卿晴一絲的意識,隻見她轉過身子,看過來。殊不知這一步,竟是最後一步。卿晴的整個身子向後倒去,臉朝著柒宣,仰頭倒下,向雲霧之間墜落下去。伴隨著柒宣的尖叫聲,一個迅猛已及,破裂開雲霧的力量朝著卿晴墜落的方向衝去。


    雲霧間,楚雲一把抱住卿晴微涼的身體,緊挨著自己的身體。而後,從一旁凸出的岩石上借力,騰空而起,如展翅而行地大鳥,瞬時衝出雲霧之間,穩穩地躍上了懸崖。


    柒宣朝著下方哭喊著,忽見楚雲抱著小姐,騰空躍起,落在了身側。見此,柒宣趕緊上前,朝他懷中的卿晴看去。


    卿晴唿吸平穩,麵色平靜,隻是薄衫沾了些水氣罷了,人正閉目熟睡著。柒宣見她一切尚好,才停止了哭泣,擦了擦眼淚,正想接過卿晴時,卻被楚雲給攔住。


    楚雲伸出另一手,攔住柒宣,說道:你自己迴去罷,我抱她迴去。


    柒宣見卿晴已然睡熟過去,自己確實無能為力,便隻好點點頭,邊走邊迴頭。


    楚雲站在原地,透過麵具看著卿晴。在他懷裏的卿晴,看去比平日裏更加可愛了。許是著了寒氣,卿晴無意識地朝楚雲的懷裏鑽著,貪戀著那份溫暖,嘴角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楚雲笑著將卿晴緊緊地攬在懷裏,乘風禦去了。


    卿晴並不知自己的所作所為,隻不過經此一事,心神上似乎豁朗開朗了,並無前時那般的思緒交雜,痛苦不堪。


    待她緩緩轉醒之後,已是次日了。


    卿晴睜開眼睛,感覺到懷中抱著一人,高出自己許多,也很溫暖。她將手收迴,微抬起頭,朝上看去,卻是楚雲。因昨日之事,卿晴未醒,又一直抱著他不放,楚雲沒有辦法,隻好抱著卿晴迴了自己房間,二人同床共枕。


    此時的楚雲,身上衣物完好,脫去了麵具,青絲散開了來,躺在卿晴一側。如此美麗的人兒,會有哪個女子不為他而動心?自己會是其中之一嗎?


    正當卿晴看著楚雲,想著那些問題時,楚雲的眼睛睜開了來。


    卿晴見此,並不躲避,笑著說道:你的美貌,世間無人能敵。如此便能明白,為何你總戴著個麵具了。


    楚雲戲虐著道:你睡醒了?


    卿晴扶好身體,離楚雲遠了些,坐在床邊一側,說道:醒了。我怎麽會在你的房裏?


    楚雲道:你難道忘記了昨日,你掉下山崖,是我把你救起來,當時你就昏睡了過去,一直抱著我,沒有辦法,我隻好讓你睡在我這了。


    聽了這話,卿晴迴想著昨日發生了什麽,可腦海中卻怎麽都想不起來,隻得迷糊著點點頭。不想之後,便要下床來。


    誰想楚雲竟起身攔住了她。嘴角笑著,說道:我們睡了一夜,你覺得怎麽辦?


    卿晴看向楚雲,說道:我們是兄妹,不過是同床睡了一晚而已,無傷大雅。


    楚雲卻道:你可是說過,我們不是親兄妹。既然不是,男女共渡一晚良宵,你覺得這樣好嗎?


    卿晴平靜地看著他,忽想到那時所聽的話,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冷著聲說道:那任公子打算如何?對了,也許你並不姓任,不知能否告知,你的真實姓名?


    楚雲聽她所言,言語間冷嘲熱諷。見此,願想戲虐一番的心情驟然全無,神色不禁也冷了下來,說道:我確實不姓任,到底姓什麽也無需向你多言。像今日這種景象,你覺得我會怎麽打算?


    聽了這話,卿晴的嘴角不禁僵硬了些許,眼神也更冷了。不知為何,腦中不停迴想著以前的往事,皆是楚雲同自己的,那時的溫柔、體恤,許多許多的情感參雜期間。卿晴抱著雙膝靠在床邊,忍不住將臉埋進臂彎之中,淚如雨下。


    卿晴前一時的冷漠強硬,此刻卻垂頭沉默著躲在角落裏。楚雲記得,自己剛才一瞬間,見到卿晴軟弱無力、哀傷無比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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