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隻有讓飛嵐寒王入朝了?”  “不能讓他入朝,他一入朝,咱們飛嵐的江山就等於落在了飛嵐的手中。”  “是啊,而且臣聽說在蒼霄的時候,皇上就曾經當了兩國帝君和幾國國王對那個寒親王大獻殷勤,軒轅水寒若是真的入朝與皇上成婚,以皇上對他的態度,這枕邊風一吹……不要說半壁江山,整個瑩碧怕是都可能落到他的手中。”  雪輕然一句準備了迎寒親王入朝一出口,這廳內便若開水一般沸騰起來。  “唉——這迎又迎不得,殺又殺不得……你們說該如何是好?”似是為廳內眾人的言語所困擾,猶豫了半晌,雪輕然忽然長長地歎了口氣後,掃了眼在場之人道。  怎辦好?臣等若是知道怎麽辦才好,也不至於來這裏同您商議了!給雪輕然一問,原本若熱熱鬧鬧的廳內很快就靜了下來。  “殿下……在下倒是有一個主意。”呆了半晌,見廳內眾人雖然滿臉憂慮,焦躁之情的麵麵相覷卻沒有人接話,那曾在府門口迎了雪輕然,現在站在他身側師爺摸樣的中年人忽然躬了身子,向雪輕然道。  “什麽主意?”瞟了眼身邊的男子,雪輕然問道。 “逼宮。” 定天下 第七十七章 行動  “為了避免瑩碧的江山落到外人的手中,以在下看來,現在隻有逼皇上提前退位,將皇位傳給殿下您這一條路可以走了。”給雪輕然問,那一身黑色素麵錦袍,立在雪輕然後側的男子便躬了躬身子低聲道。  “大膽的狗奴才,這種抄家滅門的話你也敢說出口?”男子話音一落,雪輕然的臉忽然一冷,“你可知道單憑你這一句話,本宮就可以治你個謀反之罪。”  “殿下,”見雪輕然似是動了怒氣,那男子雙膝一曲,就跪在了地上,“就算殿下治在下忤逆謀反之罪,抄家滅門,株連九族,在下也還是要說。”  “你……”似是真給氣的不輕,本是坐在太師椅上的雪輕然猛的站起身來,抬腿便踹到了那跪在地上男子的身上,“當著這麽多大人的麵,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不想活了,別讓本宮跟著你受牽連。”  “殿下,”給雪輕然一腳踹倒,那中年人掙紮著爬起來,哭訴道,“就是抄家滅門,也先讓在下把話說完。”  “說!”冷喝一聲後,雪輕然便將雙手負在了身後。  “殿下,”雪輕然肯讓他說話,跪在地上的男子抬手以袖口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想我瑩碧從開國至今,五百多年間,多少任君王兢兢業業恪守本分,才把這一片讓百姓安居樂業的大好河山傳到了當今皇上的手中。可是皇上現在卻要用這瑩碧的江山討好一個十幾歲的孩子……”  說道此處,跪在地上的男子抬手又擦了擦滿臉的淚痕,“寒王若是真的入朝與皇上共坐江山,我瑩碧也就名存實亡,在座的各位大人們也就成了亡國之臣,瑩碧的百姓也就成了亡國之民……”說道此處,中年人已經是泣不成聲,“殿下……到那時我瑩碧的百姓和諸位在座的大人們,還有殿下您,也就隻能任外人淩辱欺壓……”說完,那中年就將頭垂的低低的,哭的嗚嗚咽咽,好不傷心。  這男子一番義正言辭又情真意切的話一說完,這廳內便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似是為男子的話所感,雪輕然一聲輕歎之後,身子一沉就頹然的坐迴到了太師椅上,垂了頭默然無語。  長久的沉默之後,坐在雪輕然一側的一名身著一品朝服的老者重重地歎了口氣後站起身來,躬了身子,向著雪輕然抱了抱拳之後道,“這位先生的話還請殿下您三思,現在皇上已經被飛嵐的那位王爺迷了心智,我們說什麽他都不會聽了,為了我瑩碧的江山社稷著想,還請殿下您早做決斷。不然……等飛嵐送寒親王入朝,那一切就都遲了。”  聽完了老者的話後,雪輕然眉毛便緊緊的皺在了一處,“太傅的話雖然有道理,可是輕然現在畢竟是一國的儲君,若是做出這大逆不道的事情,豈不為天下人詬病和恥笑?”  “殿下,恕臣直言,該為天下人恥笑的不是殿下您,而是……”聲音忽然低了下來,掃了一眼在場之人後,右丞相姚煥低低的吐出了兩個字,“皇上。”  “放肆。”姚煥的聲音還未完全落下,本是有些頹然的雪輕然忽然立了兩道眉毛,“妄自議論君父,可是大逆不道。”  “是,”見雪輕然似是有些惱怒,姚煥便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說道,“不過,此事就如金太傅說的,為了瑩碧的江山社稷,您還該早做決斷。”  “幹他娘的,這樣隻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昏君不要也罷!”姚煥說完,就有一個洪亮的聲音在廳內響起,“殿下,瑩碧橫豎早晚都是您的,宜早不宜遲,您若是想繼位,末將聽您調遣。”  抬頭見說話的是負責玉落城城中守備的城防營將領,雪輕然心頭雖是一喜,臉上卻現了些許的怒容。  “事關重大,還請殿下您當機立斷,以免錯失良機。”見有人帶頭支持雪輕然,姚煥的身邊就又跪了一個。  “還請殿下您當機立斷,以免瑩碧這一片大好的河山落入他人之手。”  “請殿下您早作決斷。”  片刻的時間,廳內文臣武將到跪了一半。  “你們怎麽說?”一掃身上的頹廢之感,站起身來將手負在背後,雪輕然的視線從那尚且坐在太師椅內的幾位大臣的身上一一盯過去,待到這些人給他盯的全都低了頭,他才朗聲問道。  怎麽辦?說出逼宮這事的是太子府的師爺,認同逼宮的又是太子太傅,這右相姚煥又是太子的丈人……眼前這一幕該是策劃好了,逼了這廳內之人就範的。  若是同意的話,一旦失手就是謀反的罪名:可是若是不同意的話……看現在的這情景,不等抄家滅門,自己就有可能不聲不響的死在這太子府中。所以,沉默了片刻,那些原本不想參與其中的官員們也就都離了座位,跪在了雪輕然的麵前,“臣等任憑太子吩咐。”  “很好。”滿意地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眾位朝臣,雪輕然的臉上神情稍稍的緩了一緩。  “依老臣之見,逼宮這件事畢竟事關重大,而且宜早不宜遲。”立在雪輕然身側,嘴角上同樣現了一些難以覺察到笑意的老者,躬了躬身子後接著說道,“擇日子不如撞日子,趁著朝中大臣們都還在太子府中,負責玉落城守備的城防營的統領和宮中禁軍和禁衛軍的幾位統領又都在,不如今天就動手。”  “好,就依太傅所說,今天動手。”收了嘴角上那一抹淺笑,雪輕然神情一凜,伸手撩了身上袍服的前擺,重新坐迴到太師椅上,“金尚書,趙尚書,鄭尚書,你們三個立刻各迴各部坐鎮,關閉衙門正門以防有人趁火打劫。為了安全起見,本宮會派高手護送你們迴衙。”  護送迴府……這哪裏是護送迴府,分明就是派了人監視的人員了,看情形自己竟是給逼著就範了。給點到的戶部,兵部和吏部的三位尚書互相對視了一眼後,隻得點頭應下。  “馬統領,”見三部的尚書應了,雪輕然的視線就轉向那爆了粗口的武將道,“你即刻迴城防營中調派營中人馬封鎖玉落城的八道城門,並且傳本宮命令,自此刻始全城戒嚴。”  “末將遵命。”洪亮的聲音中竟帶了些躍躍欲試的成分,那將官單膝跪地向雪輕然抱了抱拳後,不待他再開口,徑自轉身拉了廳門出了廣廈。  “老劉。”看那男子出了廣廈,右相姚煥就向著一直都跪在雪輕然腳邊上一身黑色錦緞長袍的男子使了個顏色。  男子點了點頭,收了臉上期期艾艾的神情,站起身後便追著城防營金統領出了門。  “武統領,範統領就請您兩位即刻率領本部人馬包圍霜明宮和霜明殿,之後在霜明殿外等侯同本宮和諸位大人同你們匯合,咱們好一道麵聖。”看著那黑衣人出了廣廈後,雪輕然轉頭看向跪在地上,自始至終都一言不發的兩名身著二品武將官服的中年男子。  “末將等願聽殿下調遣。”未有任何的遲疑,聽到點到了自己,負責皇宮大內安全的禁軍和禁衛軍的兩名統領雙腿一曲,就單膝跪到了雪輕然的麵前。  “有勞二位了。”穿過人群,伸手把跪在幾位大臣身後的兩名將領攙起,雪輕然道,“今日能否事成就全都仰仗兩位了。”  “事不宜遲,臣等即刻迴去調派人手,包圍皇宮和霜明殿。”人給雪輕然攙起來,兩名將領再度向雪輕然抱拳之後,抬手將身上袍服的衣角掖到腰間,一轉身,邁了大步出了廣廈。  “至於各位大人,則可在這裏稍事休息,一個時辰之後隨本宮一道進宮麵聖。”立在屋子中央,目送著已經出了廣廈的兩人身影漸漸遠去,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後,才緩了語氣對還跪在地上的十幾位文武大臣說道。  稍事休息,還是在這廣廈內……這不是給軟禁了嗎?雪輕然的話一出口,廣廈內便響起了低低的議論之聲。  淩厲的視線掃了一遍在場之人,待那低低的議論聲壓下去後,雪輕然才再度朗聲道,“諸位,今日之事若成,在場的諸位就是我雪輕然的開國功臣。所以,今日還請諸位能同輕然一道同甘苦,共患難。”  “臣等願為太子殿下效犬馬之勞。”尚且留在廣廈中的這幾位已是久居人上的朝中重臣,自然知道這開國功臣一說對他們意味著什麽,能帶來什麽好處,所以聽說事成之後自己就是瑩碧的開國功臣,原本因為半是強迫的給拉上賊船的,或者是對突然就要逼迫雪無痕退位多有顧忌的人,便全都向著立在廳內中間的雪輕然恭恭敬敬的叩了一個頭。  “諸位大人起來吧。”臉上神情稍緩的同時,雪輕然轉頭同立在主座邊上的太子太傅和右相姚煥兩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後,眼底深處閃過了一抹陰冷。  “謝殿下。”伸手扶了地麵,撐了有些麻木的身子,再站起來,在場的十多個人全都死心塌地的要跟著雪輕然進宮逼了雪無痕退位了。  “來人,端了清茶、點心、水果進來。”揚了聲音,向著廣廈外伺候著的太監和宮女們說了一聲後,再度給金太傅和右相姚煥遞了個眼色後,三人就一同出了廣廈。  一個時辰之後,在接到兩名禁軍和禁衛軍統領的消息,說皇宮和霜明殿已經完全被控製了,雪輕然便重新換上了明黃色四爪蟒袍,乘了鑾駕,帶了府中一幹大臣,沿著因為全城戒嚴,已經變得空蕩蕩的街道往霜明宮而去。  這一邊,瑩碧的玉落城中已是一片山雨欲來的緊張之勢,那一邊,蒼霄的淩霄城就若軒轅亦所猜想的那樣,已經完全陷入了一片莫可名狀的混亂和恐懼當中。  朝中,從年前到年後的兩月之內,隔三差五的,就有官員莫名其妙的在深更半夜被殺死在府邸內的寢室之中,甚至連睡在身邊的妻妾都毫無察覺。  時至今日,兩月的時間已經過去,人數已經上升到兩位數,兇手至今的未曾抓獲。死亡也還在繼續,文武百官也因此人人自危,除了上下朝,家家府邸幾乎都是窩在家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朝政也因之處於半停滯狀態。  城內,同樣在這兩個月中,幾乎每天在鬧市中都會出現一身黑色勁裝,黑巾蒙麵男子的屍體。這些人要麽死狀慘烈,要麽身首異處,場麵觸目驚心。  傷的雖然不是平民百姓,可是一想到平日裏安居樂業的都城中竟然會有這樣一些人存在,而這些明顯是什麽狠角色的人竟然會被莫名其妙的殺死,城中居住的百姓們也難免心生恐懼。  尤其是這樣的場景幾乎每日都會出現,時間長了,這恐懼就伴著流言漸漸蔓延開去,漸漸深入人心,一來二去,原本熱熱鬧鬧的淩霄城即便是正午時分,街上也是行人稀少,買賣商鋪門前更是門可羅雀。  已近午夜,蒼霄淩霄宮內已是一片寂寞,各座宮殿也先後陷入了黑暗之中,隻有廊前屋簷下,一盞盞琉璃的風燈發出昏黃的光亮,在依舊有些刺骨的寒風中搖晃不定。  禦書房內,靠了半邊身子在禦座內的藍煜雙眉緊鎖,以至於兩道眉毛之間都出現了深深的川字型的皺紋,除此之外,眼角和嘴角處也同時多了些細細的皺紋。一雙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有些腫脹,眼白的部分出現一道道血絲的同時,黑色的眸子中也少了原本的神韻。隻四十出頭的年紀,可是因為臉上皮膚失了些水分,使得他顯得比實際的年齡要蒼老許多。  微微躬起來的後背和略向前聳的肩膀使得他渾身上下都透出了難掩的疲態和頹廢。於兩月前相比,此時此刻的藍煜完全失了往日的風采。  “王爺夜已經深了,您也該休息了。”見他雖然已經疲憊不堪,卻還是硬撐著不肯休息,侍立在禦案邊上,一身黑色勁裝的卓強就試探著說道,“要不屬下讓他們扶您去沐浴?”  “不必。”抬了原本微微低垂的頭,將身子整個的靠近禦座內,藍煜長長地歎了口氣後,仰望著禦書房內那高大的天棚後道,“卓強,你說這些在淩霄城中興風作浪的該是什麽人,又是什麽來頭?”  “這個……”給藍煜問,卓強猶豫了一下後,躬了身子低聲道,“王爺,您說他們出現的時間正好是嵐帝和雪帝遁出淩霄城的時間,他們會不會是飛嵐或者瑩碧的人?”  “那他們在哪裏落腳呢?”視線從雕了龍刻了鳳的天棚上移開後,落在身邊低著頭的卓強身上,藍煜又問道,“像這等晝伏夜出,身手極好又精通暗殺之術的人隻要在淩霄城中,即便不怎麽引人注目也該是尋到一些蛛絲馬跡了吧?可是整個淩霄城若前前後後篩查了不知道多少遍,飛嵐和瑩碧兩國的暗探也清理的差不多了,為什麽這些人竟若本不存在一般,一點痕跡都沒有?”  “身手極好,又精通暗殺之術,這樣的人也該是深諳躲藏之道,知道怎樣隱身在普通百姓之間不讓人產生懷疑,所以咱們到現在未尋到他們也是情有可原。”見藍煜眉毛皺的更緊,臉上神情也愈發的沮喪,卓強便低聲道。  的確,專業的殺手除了一身過硬的本領之外,也還該有完成任務後全身而退,並與周遭環境融為一體,毫不引人注目的本事。所以說,卓強說的卻也有幾分道理。  可是這淩霄城已經來來迴迴的挨門挨戶的查了數遍,可疑的人雖然抓了一大堆,卻並未有一個人真正是他們想要找的人……  “不對,雁過尚且留痕,又何況是活生生的人。”沉吟了片刻,藍煜就又推翻了自己剛才的想法後,若有所思地說道,“咱們一定忽略掉了什麽……地方……”。  “皇弟說的不錯,你的確忽略了一個地方。”禦書房外忽然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那就是本王的王府。”  聲音落下後,伴著一陣急促且稍顯淩亂的腳步聲,禦書房的幾扇木門被一腳踹開,緊接著一群手執刀劍,身著禁衛軍號衣的人便衝進了禦書房。這些人進入禦書房後,分列在兩旁。  從這一隊人讓開的人中間看出去,禦書房的院子內已經被立在磚道兩旁身著禁衛軍號衣的軍士手中燈籠火把照的亮若白晝。  磚道上,三名男子一前兩後迎了藍煜的視線,穿過了整個院子,上了廊下台階後,邁步進了禦書房,立在了藍煜的麵前。  “是你……”借了殿內夜明珠發出的明亮的光線,認出行在正中間的那個人之後,藍煜整個人就愣在了當場。定天下 第七十八章 末路  “竟然會是你?”借了殿內夜明珠的光亮辨認出立在自己麵前的,一身青布錦袍、年逾四十的中年男子後,藍煜便愣在了當場。  “唉……”一聲輕歎之後,那為首的中年男子便向前走了兩步後低聲道,“這淩霄城內你已經過了多少遍,卻獨獨未動我的琬王府,是因為你太過信任我了,還是說……在你心中我早已經是個對你構不成威脅的廢人呢?”  為什麽自己就未想過人會藏在他的王府中呢?甚至在所有搜查之人迴稟說整個的淩霄城都被翻了一個底朝天,隻有他的王府還未搜查時,自己也還以絕對不可能是他為由,撤了本已經圍了他府邸的官兵?  是真的覺得他永遠都不會對自己構成威脅嗎?還是說在自己的意識中他永遠都不會傷到自己?  盯著那一張與自己有幾分相像的臉,許久,藍煜便將整個身子都窩進了禦座之內,一張周周正正的臉上也現了些許的冷意,“的確,就像七哥說的那樣,本王從未想過七哥會與本王為敵,還聯合了其他國家的勢力。”言畢,視線從琬王藍琬的身上轉到立在他左手邊,一身黑色短打的紅葉身上。  “藍煜,我曾說過,隻要我活著就必殺你。”抱了雙肩,緊緊的繃了身子,紅葉冷冷的道,“我是為了私人恩怨才會重新迴到淩霄城,與飛嵐無關。”  “私人恩怨……好一個私人恩怨,”低低的笑了一下之後,視線就又落在了藍琬左手邊的男子身上,望著男子那一雙隻有蒼霄皇族才有的幽碧的眼眸,藍煜聲音再度冷了一冷,“那你呢,有這雙碧色的眼睛,本王卻從未見過……你該是父皇最小的孩子藍瑞吧!”那個從一出生就跟著被打入冷宮的母妃自生自滅的孩子。  “鐵鷹,藍瑞從出生之時就已經死了,我是鐵鷹。”藍煜話音一落,鐵鷹就冷哼了一聲。  鐵鷹?視線在鐵鷹和紅葉之間來迴遊移,此時的藍煜終於明白為何他朝中的心腹大臣一個個的死在府中,自己卻連一點蛛絲馬跡都尋不到了。一個是曾經的天下第一的殺手,另一個是七刹孤星的第一星幽冥,這兩個全天下都頂尖的殺手又怎會輕易就讓他人尋到痕跡?  先是殺了自己的心腹之人,既動搖了自己的根基,又讓整個朝中大臣們惶惶不可終日,根本無心辦公,以此牽製了自己的精力讓他無暇他顧。隨後又借機在朝中安插自己的勢力,一步步的把自己架空……忽然想到填補了因為意外亡故的朝臣們空出來位置的那些官員或多或少的都與藍琬有關,藍煜心頭一緊,本是垂在身側的手情不自禁的揪住了身上的袍服。  而且,今日怕就是自己的死期了吧!……視線從這兩人身上轉移到了將他的禦書房團團圍住的那一身禁衛軍服色的軍士們身上,藍煜的心漸漸的沉到了穀底,“七哥,你今夜該是來殺我的吧?  “王爺,您先走,屬下替你擋住他們。”聽藍煜一句你是來殺我的話一出口,一直立在禦案邊上的卓強忽然喊了一聲後,伸手抽了隨身的短劍從禦階上縱身躍下,直撲立在紅葉和鐵鷹兩人之間的藍琬。  “卓強。”一聲斷喝,在卓強手中匕首刺向藍琬之前,藍煜便喝止住了他,“夠了,今夜的情形你還看不出來嗎?”作為整個淩霄宮最核心的地方,禦書房都被圍了,整個淩霄宮該是都落入到了他們的手中了吧!自己現在就是想逃怕也逃不出去了,尤其是麵前還有這麽兩個功夫雖然不如自己,卻精通暗殺之術的人。從一進這禦書房,那兩個人就不著痕跡的把自己的退路完全封死了,自己又如何逃脫?  “王爺……”這樣的情形他又怎會看不出來,可是事關性命,他又怎肯就這樣死心?人被藍煜喝止住,卓強就心有不甘的轉頭看向身後的藍煜。  “夠了,他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活著讓本王看見明天的太陽了,本王已經有了赴死的打算。隻是卻因此連累了你……”死到臨頭自己身邊也還有這樣一個忠心耿耿的手下,自己也還不算是孤家寡人吧!  “你既然已經打算赴死,就納命來。”按繃簧抽了身側佩劍,手臂一揮,紅葉手中寶劍那明晃晃的刮尖,便直直的直了尚且坐在禦座上的藍煜。  “紅葉……”手疾眼快的伸手扣了紅葉握了寶劍那一隻手的手腕,藍琬哀求道,“藍琬求你看在他與本王曾兄弟一場的麵子上,讓本王給他留一個全屍。”說完,不等紅葉應道,他一手扣了紅葉的手腕,轉身提高聲音向禦書房門外的人喊,“來人,端進來。”  “琬王爺,咱們有約在先,藍煜要交給紅葉處置。”轉身見一名身著四品官服的太監低眉順眼的端了一隻盛了半杯水酒的緙絲琺琅彩的琉璃酒杯進來,紅葉臉色就冷了一冷。  “紅將軍,本王知道你因為靜親王的事情已經對他恨之入骨,恨不能千刀萬剮了他。可是殺人不過頭點地,藍琬還請您能看在這幾月曾與藍琬共事的份上,給他留一具全屍,藍琬這廂謝過了。”說著,藍琬竟一手撩了身上長袍的前擺,衝著紅葉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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