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侍郎家的小姐已經長得這麽大了,也是該到了出嫁的年齡了,就是不知道馮侍郎看上了哪家大臣的公子;董尚書家的什麽時候添了這麽一個小公子,雖然年紀還小卻也是個美人胚子,長大了多半會讓無數少女芳心暗許了。    俊男美女環伺左右,他卻隻能看看,還真是暴殄天物啊!    心滿意足地輕歎一聲,雪念音想到今日入宮時抱了肩膀,斜靠著自己寢殿門扉,滿臉不愉的淩九霄,還有他那句帶著幾分冷意,外加了些許醋意的:你這個采花大盜禍害完了飛嵐又來禍害瑩碧了。雪念音的眉宇間就不自覺地帶了幾分喜氣,一張漂亮的臉蛋上也就漾了一抹若陽光一般明麗的笑意。這一笑,竟又看癡了一片人。    夜色漸深,酒至半酣,各府中女眷們都已經迴府,這大殿上隻剩了大臣們,君臣上下屬之間也就沒了什麽規矩。    瞟了眼斜倚了禦座,一手捏了酒杯,另一隻手隨意搭在扶手上的雪無痕,見他放了酒杯起身離座往後殿而去,周旋於大臣們中間的雪念音也放了手中酒杯,跟了出去。    聽身後傳來輕盈的腳步聲,給貼身太監扶著的雪無痕就停了腳步,轉過身來。    “父皇,”雪無痕站定,雪念音便搶了兩步來到他麵前單膝跪地,“念兒見過父皇。”    “嗯。”點了點頭,揮了揮手退了侍立在身邊的數名太監後,雪無痕抱了雙臂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跪在麵前的雪念音後忽然啟齒笑道,“父皇倒不知道幾日不見,念兒倒是知禮了。”    “父皇說笑了。”    “起來吧,”看著雪念音站起身來,雪無痕身子一轉,人靠到了一側牆壁上後才接著問道,“今夜你不是無緣無故地進宮來的吧?說吧,何事?”    “念兒是來向父皇辭行的。”    “辭行?”聽雪念音竟是來辭行的,雪無痕本是閑閑地靠在牆壁上的身子繃了一繃,眼眸也幾不可查地暗了一暗。    “九霄要迴飛嵐去,念兒在蒼霄的時候就曾應過他,要同他一道去。”    “念兒在這玉落城和霜明宮出出入入,來來迴迴的又有哪一次曾經跑到父皇這裏辭過行?”淩厲的視線忽然落在麵前恭恭敬敬地站著的青年身上,停了一停後雪無痕才接著問道,“莫非念兒這次一走,竟是不打算迴來了?”    “至少會有好長一段時間不會……”    “是嗎?”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這孩子早晚該是要離了自己,可是這麽快他就說要離去也還是在他的意料之外。臉上雖然未帶出來,雪無痕的心中卻也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這些年念兒在外培植的勢力全都交代給古將軍了,蒼霄和飛嵐都有。雖隻能算是烏合之眾,可是父皇若是想要什麽從一般的途徑查不到的消息,他們還能幫上些忙。”    “既是念兒的勢力,又怎可能是烏合之眾。不過,這一次念兒可是想好了?”聽雪念音話裏話外之間竟透著股今日一別再不知何時相見了的惜別之感,呆了半晌,雪無痕才放鬆了一直緊繃著的身子。    “想好了。就像父皇說的,念兒這幾年在外麵跑慣了,也瘋慣了,再迴來反倒過不慣這朝中中規中矩的生活了。”微微垂了視線,低了頭,雪念音的聲音雖然不大,話卻說的清清楚楚。    “你舅舅那裏可去過了?”雪念音說想好了,雪無痕就點了點頭後問道。    “進宮的時候就已經去過了,也跟他道了別。”    “是嗎?”將視線從麵前青年的身上移開,雪無痕裝似漫不經心地問道,“他都說了些什麽?”    “說了很多……”想了想雪念音臉上忽然現了一抹笑意,“囉囉嗦嗦的大半個時辰,都是叮囑念兒的話。從衣食起居,到行走坐臥,事無巨細的竟都一一叮囑過了。念兒還真佩服舅舅,那麽短的時間內竟然會想到那麽多的事情。”就若送了自家孩子遠行的家長一般,麵麵俱到。說著說著,雪念音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聲線中也不自覺地帶了少許的鼻音。    “你若是難舍他,就偶爾迴來看看,也免得他牽腸掛肚的。”視線重新迴到了麵前低眉順眼的雪念音身上,雪無痕目光漸漸柔和,“若是不順心就迴瑩碧來尋父皇和你舅舅,一國之君還是有那個能力養個把閑人的。”    “難道父皇一直都把念兒當閑人養的?”聽雪無痕的聲音柔和下來,雪念音便抬頭向著對麵的男子挑了挑眉毛。    “若隻是閑人還好,”給雪念音反駁,雪無痕便哼了一聲,“那時候朕可是每天給你鬧的頭疼不已。”    “嗬嗬,那時候是念兒不懂事。”給雪無痕翻了陳年舊賬出來,雪念音便有些不好意思地打斷了他的話。    “情竇初開,你想要的父皇又給不了你,念兒會有那般激烈的反應也是人之常情。”一聲輕歎後雪無痕才又低聲道,“說到底,還是父皇對不起你。”    “父皇不過是對母妃用情太深,求不來父皇的真情也隻能說念兒和父皇沒有緣分……”猶豫了一下之後雪念音不自覺地咬了咬下唇,“而且,念兒也已經知道,情與愛不是想求就能求來的。”又咬了咬下唇,雪念音忽然抬起頭來,盯了半邊肩膀靠在牆上的雪無痕後揚聲道,“所以,自今日始,父皇隻是念兒的骨肉至親。”隻是至親骨肉,不再是枕邊人。    骨肉至親……雪無痕眼中第一次現了一抹情緒。    原以為傷這孩子傷的太深,雖還是喊他父皇,自己卻再也無法找迴這父子親情,卻不想這孩子……有些驚訝,有些難以置信,更多的卻是難掩的激動。沉澱了一下忽然有些澎湃的心,望著對麵那與自己曾愛過的女子有些相似的臉,半晌雪無痕才又笑道,“你這般咬牙切齒的,父皇以為你打算要同朕斷了這父子情呢。”    “不是……”念兒不過是有些不好說出口來罷了。    “念兒打算什麽時候啟程?”    “就這一兩日內。”    “這麽趕?”站直了身子,雪無痕向前兩步,伸了大手,輕輕撥開雪念音額前的碎發,仔仔細細地端詳著麵前這孩子,半晌忽然低笑道,“父皇也許有些體會到你舅舅的心情了。”雖然嘴上說沒什麽,可是一旦想到這孩子就真的要遠離了自己,雪無痕也還是生了些許的難舍之情。    雖然知道他這幾年在外過得好好的,卻也還是忍不住想要叮囑兩句,可是想到剛剛他說的柳憐楓已經叮囑了他差不多半個時辰,這話到嘴邊雪無痕也就咽了。    輕輕拍了拍麵前青年的肩膀雪無痕說道,“既是這樣,前路漫漫,念兒多加保重。”    “臨行之前,念兒跟父皇討一樣東西可好?”覺察到對麵的男子有些難舍他,雪念音眼眸閃了一閃,隨意地瞟了眼簷外黑漆漆的天空。    “念兒想要什麽?”    “就是……”身子向前一傾,仰了頭,雪念音的唇便毫無征兆地吻到了雪無痕的雙唇之上。蜻蜓點水一般的親吻過後,雪念音就便又向後撤了一步,見對麵男子神情若常後嘴角便緩緩揚起。    “念兒這般的投懷送抱就不怕有人吃醋?”意有所指地瞟了眼那隱在暗處的人,雪無痕挑了挑眉。雖是看不清那人的表情,他卻也覺察到了那股驟然迸發出來的殺氣和……濃濃的醋意。    “就是要讓他吃醋啊!也讓他知道瑩碧的穎王也不是沒人要的!免得他還對他的那個什麽小亦念念不忘的。”    “別太過火了。”覺察到暗中的人已經遠遠地往宮外去了,雪無痕就勸道。    “他沒事。”瞟了眼已經遠去的淩九霄,雪念音又接著說道,“父皇,雖然這話在念兒不該說,可是您還是該對太子加些小心才是。”    “此話怎講?”雪念音忽然說到太子,雪無痕便眯了眼眸。    “父皇,念兒在玉落城的人說太子從一迴到瑩碧就開始著手繼位之事,並且為此開列了調換官員的清單,甚至還草擬了即位詔書。雖然後來因為父皇突然迴瑩碧打亂了他的計劃,他背地裏的一些小動作卻並未因此停下。”望了眼雪無痕的臉,見他臉上雖然沒什麽表情,眼眸中卻現了一片蕭殺,顯見是在認真地聽自己說話,雪念音才又接著說道,“雖然說這瑩碧早晚都是他的,可父皇也該防著他提前逼宮才是。”    “逼宮?他也得有這份本事和魄力。”眼眸冷了一冷後雪無痕道,“行了,這事朕知道了,你若再不去追……”意有所指地望望淩九霄消失的方向,雪無痕臉上忽然現了抹調侃的笑意,“怕是該追不上了。”    “父皇放心,他啊,哄一哄就好了。”半是嗔怪半是羞澀地抿了薄唇後雪念音才道,“那念兒就先走了。”    “快去吧。”言罷,雪無痕又拍了一拍麵前青年的肩頭。    “父皇保重。”有些留戀地望了麵帶微笑立在麵前的雪無痕,雪念音轉身後,縱躍上那高高挑起的飛簷,往淩九霄消失的方向一路而去。    雪輕然,羽毛未豐就生了不臣之心了?原想著讓你再曆練幾年,不過……既然你等不得,那朕倒是想要看看你到底有沒有一國之君的魄力與狠絕。    目送著雪念音的身影消失在層層疊疊的飛簷上,雪無痕臉上笑容漸漸消失,隨後便現了一抹蕭殺之意,連帶著眼底也陰冷一片。    二月,初春的天氣雖是乍暖還寒,一場夾著雪花的小雨之後,天雖然還有些凍人,卻已經凍不住棲鳳河的那一河泛了綠色的春水。落鳳城城郊前一年的枯草下卻也開始現了些綠意,官道兩旁荒蕪了一冬天的農田中也出現了挖鬆土地,準備播種下春天第一粒種子的農民。    盤龍殿那間給寒親王軒轅水寒當做書房的偏殿給殿內四角上的黃銅炭爐烘烤的暖暖和和的。殿內當做屏風用的書架後的長榻上,一身月白色織錦長袍的少年倚了堆得高高的錦被,麵朝著床榻外側,和衣而臥。    少年微微蜷了身子,一隻手伸展開來攤在長榻外側,另一隻手搭在腰間,手指微微張開,身側落了一本打開的琴譜。    一頭柔順的長發鋪散在腦後秋香色的錦被上,發梢上鬆鬆地係了一根金絲織成的緞帶。一張白白淨淨的小臉半邊貼在錦被光滑的緞麵上,兩抹秀氣又帶了些許英氣的眉毛下雙目微合,長長的睫毛隨著少年平穩的唿吸輕輕顫動,微微向上揚起的嘴角上含了一泓似有若無的笑意。    斜陽透過一側敞開了通風的窗子照在少年的臉上,暗金色的光線落在少年那白皙的皮膚和身上那月白色的錦緞上,散射出淡金色的光亮,讓沉睡中的少年愈發的沉靜怡然。    一手拎了身上袍服前擺大步流星進到偏殿內的軒轅亦視線落到少年身上後,腳步先是一頓,緊接著冷峻的鳳目便是一柔,緊緊地鎖在一處的劍眉也緩緩地舒展開來。    轉身揮揮手,讓跟在他身後的丁寧帶了小太監們退下後,軒轅亦才又放輕了腳步,輕手輕腳地來到長榻前,踩了腳凳後側坐在了榻上。    因為軒轅亦正處在少年和斜對了他半敞了的窗子之間,他一坐下,那原本落在少年臉上夕陽的餘暉便給他遮去了大半。雖是在睡夢中,卻也覺察到了這細微光線的變化,少年眉毛輕輕地蹙在了一處,隨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寒兒醒了。”曲了右手食指,以指關節輕輕蹭了蹭少年白白淨淨的臉蛋後,軒轅亦低聲道。    “唔……”似是因為被擾了好夢,水寒單手撐了身子坐起來後就伸了另一隻手揉了揉泛起了些許水汽的雙眸,“父皇何時迴來的?寒兒好像睡著了。”    “不是好像,就是睡著了。”曲起來的手伸展開來,以整個手掌摩挲著少年的麵頰,軒轅亦的眼眸忽然黯了一黯。    “父皇怎麽了?出什麽事了?是朝中哪位大臣又招惹父皇了?”敏感地覺察到軒轅亦心中那一股隱忍不發的怒氣,水寒才舒展開來的眉毛就又輕輕地蹙在了一處。    “朝中的事情父皇自會去處理,寒兒不必掛心。”話音未落,軒轅亦忽然傾了身子,將唇印在水寒的額頭上後合了鳳目,掩了眼中一抹情愫。    “亦?”覺察到軒轅亦情緒有些低落,水寒便伸了雙臂環到軒轅亦的腰間。    “嗬嗬,”腰給水寒攬了,軒轅亦便低笑一聲道,“快要到晚膳時間了,寒兒該醒一醒了。”    “哦。”應了一聲後,鬆了環在軒轅亦腰間的手臂後,水寒才說道,“父皇先去偏殿吧,我這裏還要收拾一下。”說著他的視線就落到了有些淩亂的長榻和一側的書架上。    “讓他們收拾了就好了。”    “不要,他們不知道哪本書放在哪裏拿著最順手。”    “既是這樣,那父皇就到偏廳等了寒兒用膳了。”又向前傾了一傾身子,以自己的麵頰蹭了蹭少年的小臉,軒轅亦才站起身來,理了理身上長袍率先出了這偏殿。    “告訴喜子,讓他查一查朝中出什麽事了。”目送著軒轅亦出了偏殿,水寒小臉沉了一沉後揚聲對隱在暗處的暗衛道。說完他又歪頭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先讓他把這裏收拾了。”隨後躬身穿了放在腳凳上的靴子,站起身來,理了理身上袍服後追在軒轅亦的身後出了寢殿。    定天下 第七十三章 半壁江山    晚膳後,陪著水寒說了一會兒話,軒轅亦就又離了寢殿往禦書房去了。    送了軒轅亦出了盤龍殿,重新迴到偏殿自己的書房內,坐在長案後,撿了本書隨便翻著的水寒忽然抬頭看向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殿門口的人,待他進來後視線才又重新轉迴到手中書卷上,“讓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主子。”徑自來到水寒麵前,單膝跪地後,喜子有些猶猶豫豫地低頭道,“主子可是想問皇上在為何煩惱?”    聽出喜子有些猶豫,水寒愣了一愣便合了手中書卷後低頭看向跪在自己長案邊上的男子。給水寒一看,一身黑色短打的青年就低了頭,避開他探究的視線。    “你先起來。”見喜子竟明顯地躲著自己的視線,水寒心中就有些嘀咕。    “是。”人雖是站起來,恭恭敬敬地立在長案邊上,頭卻一直未抬起來,喜子的視線也落在了腳下漫地的金磚上。    “喜子,你說你知道父皇為何煩惱?”    “是。”又是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喜子的頭竟然垂得更低了,同時臉上現了些為難的神情。    “你既然知道,那就說說是為什麽。”雖然還不知道為什麽,可是麵前這人渾身上下都有些不對,似是想隱瞞什麽,或是極力在忍耐著什麽。眼眸閃了閃後水寒便把身子靠到了那張盤了五爪龍的太師椅的靠背上。    “主子,我若是說了……您可別鬧……若是皇上問起來您千萬別說是我說的。”張了張嘴,偷偷瞟了眼靠在太師椅上的自家主子,見他正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喜子忙又低下頭。    “是父皇讓你們瞞著我的?”聽喜子話裏話外的意思竟然是軒轅亦讓他們瞞著自己,水寒愣了一愣。    “主子,皇上他也是不想讓您因此煩心。”    朝中之事自己雖然不怎麽參與,可是他每次問起,自家父皇都毫不隱瞞。怎麽這一次不跟他說不算,還讓身邊的人瞞著他?歪頭想了想後水寒忽然道,“喜子,這事可是和我有關?”    片刻的沉默,喜子張了張嘴,“主子,這可是您自己說的。”    真的是與我有關?轉頭看望著自己的喜子臉上現了一抹古怪的神情,不知道為什麽,水寒的心竟忽悠悠地懸了起來。猶豫了一下他才有些心虛地問道,“和我有什麽關係?”    “主子,雪帝親派的使團到落鳳城來了,還遞了國書。”    “瑩碧的使團?遞了國書?”雖然兩國交往使團來往也是司空見慣的事,可是若是有國書遞上,這樣的來往可就直接上升到了國君的級別,這麽大一件事,軒轅亦竟把他瞞得死死的……他到底該不該問與自己有什麽關係呢?    “是,”水寒正猶豫,喜子就又接著說道,“國書上說雪帝要以瑩碧的半壁江山為聘禮,求王爺你……”目光閃了一閃後喜子的聲音忽然小了很多,“為夫。並且願意與您江山同坐,社稷平分……”    為夫?求自己?還是以瑩碧的江山做聘禮?還是江山同坐社稷平分?這一句句的話竟若一個個雷在頭頂炸響,微微張開的小嘴半晌未合攏,小臉上也現了種不知道該是哭還是笑的表情,呆了許久,終於反應過來的水寒才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後看向立在身側,雖然低了頭,卻偷偷抬眼瞄著他的喜子,“這事是真的?”    “瑩碧的使團昨日就已經到落鳳城了,主子您若是不信可以自己去瞧。”剛剛有些猶猶豫豫吞吞吐吐的遲遲未說出皇上心情不愉的原因,就是怕自家的這位主子聽說雪帝要求他為夫著惱。現在水寒臉上並未出現怒容,喜子便放了放心,往前探了探身子說,“使團進城的時候,整個落鳳城都轟動了,冷風他們幾個不當值的還特意跑去看了,迴來說光是裝了綾羅綢緞和珠寶玉器的馬車就排了一整條街。按照使節的說法那些都是雪帝送給王爺您解悶的小玩意……”    “全城都轟動了,你們竟然把本王瞞得死死的?”尾音高挑的同時水寒的眉梢也輕輕挑了一挑。    “是皇上讓屬下等瞞著您的,皇上說若有泄露,刑堂受罰。”說到了三衛的刑堂,喜子身子便不由自主地顫了一顫。    刑堂受罰啊!的確無論是跟在身邊的喜子還有春夏秋冬這四名宮女,還是冷風他們七名少年,都是皇家三衛出身,自然知道三衛刑堂的厲害。也難怪都兩日了,自己竟然被他們瞞的一點風聲都未聽到。    “喜子,”將身子向前探了一探,右手手肘撐在麵前長案上,單手托了下巴後水寒就笑意盈盈地望著立在跟前的人,“呐,本王問你,皇上是你們的主子,還是本王是你們的主子。”    “王爺是屬下的主子……”水寒的聲音雖一如往常一般,清亮的未帶什麽情緒,卻不知為何,給那雙清可見底的眼眸一盯,喜子的心就忽悠悠地懸了起來,“可是,主子,皇上的命令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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