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碧的穎王?雖然早就知道雪帝有這麽一位備受寵愛的皇子,可是若他記得不錯的話,瑩碧使團的隨行名單中應該沒有這位穎王才對。  聽水寒這般介紹同淩九霄一道而來的青年,軒轅靜便有些狐疑的打量了一下對麵的青年後微微、笑抱了抱拳,“穎王。”  “靜親王,念音有禮了。”軒轅靜向他打招唿,雪念音也忙站起身來還了一禮。  雪念音……還是覺得這人很眼熟。不但是眼熟,應該是見過才對,可是在哪裏見過他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了。兩廂見過之後,軒轅靜坐在太師椅上伸手便端了身側小幾上的茶盤,一邊裝模作樣的品茶,一邊從自己衣袖的上方偷偷端詳著雪念音那張漂亮的臉。  按說這麽一張引人注目的臉自己雖不一定過目不忘,卻也應該記得才對……端了茶盞,不時偷瞄兩眼對麵青年的軒轅靜忽然覺得後背一冷,脖頸上的寒毛便立刻一根根的全都立了起來。  呃……身子一僵,端著荼盞的手微微顫了一顫,頓了一下,軒轅靜也才硬著頭皮,順著那道殺氣來的方向迴望過去,可是……那方向上除了端了茶盤若無其事的品著茶水的淩九霄外再沒有其他人了啊?  將手中茶盞又向上端了一端,軒轅靜便不著痕跡的又向斜對麵的淩九霄望了一眼。見他將手中的茶盞放到身側小幾上,隨手理了理身上長袍後便有些無聊的打量著殿內的擺設,軒轅靜就又有些疑心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軒轅靜正悶在主座喝水品茶,胡思亂想外帶疑神疑鬼腳步聲便從殿外響起。片刻,一身蟒袍的軒轅孤鴻和一身黑色夜行衣,黑巾包頭的紅葉先後走進大殿。  互相廝認見禮寒暄之後,話題很快就轉到了飛嵐與瑩碧合作營救兩國君主這件事上麵來了。對雪念音的這個提議,無論是軒轅狐鴻還是軒轅靜到都沒有什麽異議。  而且,雖說是各為其主,在飛嵐和瑩碧並沒有利害衝突的情況下兩國合作也確實能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所以,非凡沒什麽異議,甚至可以說是一拍即合。  事情既然定下來了,眼看著東方微明,雪念音便告辭離開。  立在大殿的殿門口,目送著雪念音和淩九霄先後躍上屋脊,軒轅靜立在紅葉的身側若有所思的說道,“奇怪,瑩碧的這位穎王本王好像在哪裏見過。”  “靜皇叔應該是在惠州見過吧!”他還在想,自家皇叔都有了紅葉這麽一個帥哥陪著伴著的怎麽還老是偷瞄別人,原來竟是因為覺得他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惠州?”歪至頭,眨眨眼睛,軒轅靜還是有些不明所以。  “他就是以前惠州的那個采花大盜。”直到現在他還在為那個在惠州扮作女人調戲自己的人竟然是瑩碧的穎王雪念音這件事鬱悶,聽軒轅靜問,水寒臉上原本有些消散的鬱氣又重新籠了上來。  惠州的那個采花大盜?望著屋脊上的雪念音的背影,軒轅靜皺了皺眉毛。  他和歐楚環雖未同他有過近距離的接觸,卻也曾經在淩九霄樓下擂台的那日看到過他,現在給聽水寒這麽一說,也就想起來,靈隱教的看台上那一身長裙扮作丫鬟跟自家寒兒說話的人不就是麵前這個穎王嗎?他叫什麽來著?啊,對了……  “是荷花公子?”雖是兩手掩在了雙唇之上,那一聲驚叫也還是衝口而出。  屋脊之上,已經越過了水寒他們所在的大殿屋脊的雪念音在聽到身後傳來的那一聲驚叫後,身子一顫,一腳踩空,懸在半空中的身子便直直的向下掉去。  墊步,提氣,硬生生的在半空止住下行的身體,雪念音伸手便搭住了屋脊的屋簷。隨後指尖用力,帶了自己的身子重新躍起,飛身躍上屋脊後,雪念音也才長長的出了口氣,抬手用夜行衣的袖子擦擦額角上的汗水,幸好沒給什麽人看見,不然自己的臉可就丟大了。  切不想,正慶幸著未給他人看見自己丟臉的樣子的雪念音一抬頭便看見不遠處淩九霄正抱了雙肩滿臉戲謔的望著自己。  “嗬嗬,失足而己,九霄不必在意。”見淩九霄的架勢竟然是把剛才自己的醜態看到一清二楚一滴亮晶晶的冷開便掛在了他的額角之上。  果真是失足嗎?臉上的表情雖是擺明了不信,淩九霄也還是什麽都沒說,轉身住他和雪念音落腳的地方而去。  “九霄,送你件東西啊。”追著淩九霄的身影除了淩霄宮,雪念音一邊走一邊說道。  “不必。”大半夜未睡,現在又是天亮前最為寒冷的時候。為了行動方便,身上才隻穿了單薄的夜行衣,現在在屋脊上奔跑,身上極薄的夜行衣已經給寒風打透,若不是運了內力他恐怕早就被凍成冰棍了。所以,此時的淩九霄心裏想的念的就隻有那暖和和的火爐和那一盞熱乎乎的清茶了。  “哦,小氣。”不滿的嘟了雙唇,雪念音一邊跟著淩九霄一路狂奔,一邊嘀咕道,“這東西人家可是視為珍寶,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送人,你竟然不想要。”  “若是禮為珍寶你自己保存好了。”眼前便是落腳的院落,望見自己寢室窗子中透出來的那一點點溫暖的橙色光亮,淩九霄心中一喜,腳下加進,又躍了兩步便從屋簷上跳下來,伸手推開了自己寢室的房門。  暖唿唿的空氣撲麵而來,才邁進寢室,整個人便被熱氣包圍起來,從跟了雪念音出去一直黑到現在的那張臉上黑氣頓去,一絲笑容很快噙在了嘴角。  “九霄——”見進了自己寢室的淩九霄反手便要將房門關閉,雪念音忙趕了兩步衝到門前。  “穎王若是有事明日再說。”說完,也不等雪念音有所反應便徑自關了房門。  眼睜睜的看著那兩扇木格子房門在自己麵前關上,摸了摸自己差一點給門扇撞到的鼻尖,雪念音便撇了撇嘴轉身沿著院內的小徑往出了這院子,往跨院而去了。  聽院內雪念音的腳步聲漸漸走遠,淩九霄才來到自己的床榻前,伸手寬去身上夜行衣,隨手扔到床前圓桌上,解了包頭的黑巾,披散了滿頭的烏發後來到床前接了床上錦被,淩九霄便躺到了床上。  這一夜發生了不少事,先是見到了那個小環視為唯一親人的憐楓公子,然後就又是那少年……還有靜和小迪……一年多以前,自己的心思全都在小亦的身上,對他們兩人未過多的關注,今日再見他才發現相較於二十多年前,這兩人都有了很大的變化。而且,靜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  一夜的奔波也有些倦了,身子暖和過來後胡思亂想的淩九霄意識有些散亂。  半睡半醒之間一陣細碎的響聲忽然從寢室的門口傳來,本已經有些迷糊的淩九霄腦海中霎時一片清明。微微探起身子,緩緩挑開未完全合攏的床帳,借著從窗紗上透進來的微光,淩九霄見自己寢室兩扇對開的門縫中間竟然插進來一把明晃晃的薄刃匕首。  眼眸微微眯起,淩九霄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從靴筒裏抽了防身的匕首,光著腳向著寢室的房門摸了過去。  一聲輕響,那探進房內的那一把薄刃匕首上下一滑,便挑開了房門上的門閂。隨後匕首便又從房門的縫隙間退了出去。又過了片刻,房門便被緩緩的推開。  反握了手中匕首衝著那兩扇被推開的房門撲過去的淩九霄在看清了立在門外的人後身形一滯,隨後眼眸就驟然眯在了一處,“怎麽是你?”  門外,一身黑色夜行衣腋下夾了一床薄被的雪念音一臉驚嚇的立在門口,見淩九霄眯在一處的眼眸中忽然迸出了一絲殺氣,雪念音的臉上便現了一抹尷尬,“九霄……”定天下 第四十五章 心亂了  本是想暗入淩九霄寢室的雪念音並未想到,自己才一推開們便看見反握了匕首,沉著一張臉立在房內的淩九霄。見他在認出自己後驟然眯起來的眼眸中忽然現了一抹殺氣,一滴冷汗順著額角滑落的同時,雪念音的臉上便現了一抹尷尬,“嗬嗬,九霄。”  “你來幹什麽?”收了手中匕首,滿臉不悅的望著立在自己寢室門口的雪念音,淩九霄冷冷的問道。  “幹什麽?”給淩九霄問,雪念音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便將原本是夾在腋下的薄被抱在胸前,然後用手拍了拍,“當然是來睡覺啊。”說完,也不等他再說什麽,抱著自己的被子便從淩九霄的身側擠了進去。  睡覺……為什麽睡到我的寢室來了?愣呆呆的立在門口的淩九霄望望外麵漸漸發亮的天光有些恍惚。  “剛剛走的急,出門的時候忘記壓火了,現在我那間寢室冷的和冰窖似的,所以就過來跟你擠一擠。”已經來到淩九霄床前的雪念音一邊把淩九霄的被褥向外移,一邊給還立在門口的淩九霄解惑。  所以你就跑到我這裏來了?眉毛挑了一挑,淩九霄的額角上便迸起了幾條青筋,“出去。”  “咦?你說什麽?”正把自己帶來的被子往空出來的床內側鋪的雪念音愣了一下,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歪了歪頭後才轉身問道,“我沒聽錯吧,你讓我出去?”  “出去——”身子閃到房門一側,一手扶著門框,一手拍著門外,以實際行動證明雪念音並未聽錯的淩九霄的聲音不覺又冷了幾分。  出去?這天寒地凍的?視線從淩九霄身上移到房門外,望望晨光中對麵屋脊上尚未融化的積雪,雪念音吞了吞口水說,“不要,出去一定會被凍死。”  “這與本座無關,出去。”  “怎麽沒關係?你若不攆我出去,我會凍死嗎?”見冷著一張臉,滿臉不愉的盯著自己的淩九霄竟是毫不相讓,雪念音忽然有些氣悶。  “就算被凍死也是因為你自己的疏失,與本座無關。”又何況不過是屋子裏的炭爐熄滅了,再燃起來就行了,雖然可能會有些冷,但是以雪念音的內力絕對不可能有被凍死這種情況發生。雪念音會這麽說分明是想要賴定了自己,因此淩九霄的聲音不覺又冷了幾分,“出去。”  見淩九霄臉上已經有了些許的怒容,雪念音呆了一呆,張了張嘴似是想說什麽。猶豫了片刻,他的眼眸忽然暗了一暗,一聲輕歎過後便乖乖的伸手從床上抱了自己的薄被,低著頭轉身從淩九霄那大敞的房門邊上擠了出去。  原以為就算是被自己攆,雪念音會死纏爛打的賴在這裏不走,他甚至都做好了要耗費一番功夫和心力才能把他趕走的準備,卻不想他竟這般容易的就抱著被子走了?  立在房門前望著雪念音的背影,淩九霄有些難以置信。  直到那道因為襯了院子內尚未融化的積雪而顯得有些孤寂的影子消失在跨院月亮門的門口,淩九霄也才反應過來,隨手關了房門後淩九霄才迴到床邊,揭了被角重新躺下。  不知為何,隻要想到剛才所看到的那一幕,那個透著無邊的孤獨與寂寞的身影自己的心就會不由自主的泛起一陣陣酸楚。那個身影,與當年深陷情網卻又求之不得時的落寞與悲涼何其相似。  還有那個雪無痕,雪帝蒙難,深愛著他的小環為之擔心,想救他出來也是人之常情。可是為何,在瑩碧驛館時聽他般斬釘截鐵的說要救了雪帝出來自己的胸口會忽然堵的難受?本已有些筋疲力盡的淩九霄雖然又重新躺迴到床上,給雪念音這一鬧卻是睡意全無。  翻來覆去的在床榻之上折騰了足有一刻鍾,雖然眼皮沉重,身上也有了些疲憊之感,可是人卻是越來越精神。  雪念音,你還真是一個災星啊!一聲長歎淩九霄揭了被子翻身坐了起來,趿了便鞋從床邊靠牆放著的躺箱內撿了一件厚緞錦袍出來裹在身上,抽了塊青緞絹帕係了一頭散發後開了寢室的房門往跨院雪念音所住的房子而去。  跨院雪念音的寢室內,依舊一身黑色夜行衣的雪念音塵在床前的圓桌邊上,一手托了頭,一手擺弄著那枚不久前出示給水寒看的瑩碧穎王的印信。  這枚純金的王爺印信還是當年雪念音成年時雪無痕親手送給他的,因為是從雪無痕手中得來的,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這枚金印都是他最為重視的東西。  直到新年祭祖,在皇陵中看到自己母親的名諱後,在明白了自家父皇為什麽會給他取了念音這個名字後,他便一怒之下用匕首摳掉了那個代表自己母親的字。  之後,這杖象征了他瑩碧王爺身份的純金印章雖然一直都帶在身邊,卻也從未使用過。尤其是最近幾年,離了碧落城和瑩碧之後,私章也就沒了用處,若不是今日他怕也已經忘記了這枚印章上所缺的那個音字。  翻轉了印信,指尖輕輕碰觸到那缺了的一個字,本是漆黑的眼畔忽然變的有些暗淡無光。音……念音……最初知道真相時那痛徹心扉的疼痛之感再度浮了上來,拿了那杖金印的手便攥在了一處,攥的緊緊的,直到一陣鈍痛從手心傳來雪念音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腳步聲從門外響起,雪念音愣了一下,待辨出那腳步聲的主人後忙收了手中的印信,垂了視線。  本事自己將他攆出來的,結果為什麽還要跑來著他啊!立在雪念音的寢室外麵的淩九霄忽然有些鬱悶,那微微蜷起來的離了那兩扇木門寸許遠的手指也猶豫著一直不肯叩下去。  算了,還是迴去吧!反正怎樣他都凍不死。猶豫了許久,淩九霄便收了準備叩門的手,打算離開。  恰在此時,那兩扇關著的房門內傳來雪念音懶洋洋的聲音,“若是想進來就進來吧,門未拴。你站在那裏不累,我看的都累了。”  …………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尷尬之色,立在門口又猶豫了片刻,淩九霄還是伸手推了麵前兩扇雕花的格子門。  寢室正中那隻炭爐燒的旺旺的,紅亮的炭火幾於要把那黃銅的爐壁烤化。寢室內側雪念音的床上堆了那條他剛才抱著的薄被,床邊圓桌邊上,坐著依舊是一身夜行衣的雪念音。  邁了兩步進到室內,淩九霄便覺察到房間內並不如他想象一般的陰冷。相反,那撲麵而來的暖和和的加了淡淡的檀香味的氣流竟讓他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隱隱的擔憂頓時消散於無形,再度寒著一張臉望著圓桌邊上,單手撐了下頜望著自己的雪念音,淩九霄咬了咬牙,“歐楚環,這就是你說的能凍死人的房間?你若是死在這裏怕不是被凍死的,而是被熱死的吧!”  隨你怎麽說!你既攆了我出來我是凍死還是熱死都與你無關了!涼涼的瞟了眼立在圓桌旁的淩九霄,雪念音又把視線重新落到圓桌上,放在圓桌上的另一隻手還有些無聊的摳著鋪在桌上的桌布。  從進到房間,看見那隻紅亮的火爐,便知道自己受騙了的淩九霄本就窩了一口氣在胸口,現在見自己特地跑來看他他竟愛答不理的,那股被硬生生的壓下去的火氣就又多了幾分,“歐楚環,本座在同你說話呢。”  我知道你在同我說話,可是我現在什麽都不想說。依舊低著頭摳著桌布上繡花的花樣,這一次,雪念音連看都沒著立在身旁的淩九霄。  你……怒氣加著火氣一直衝上額頭,淩九霄額角上的青筋一根接一根的跳起來,同時垂了身側的兩隻手也緊緊的攥在了一處。  依舊未理睬立在身邊的淩九霄,雪念音的指甲順著桌上錦緞的紋理來迴的劃動著,難耐的沉默瞬間便沉甸甸的壓在了兩個人的心裏。  “算了,既然你不想理我,我離開便是。”許久,淩九霄忽然原本攥在一處的雙手緩緩鬆開,輕輕歎出一直都憋悶在胸口的濁氣後轉過身住房門口而去。  九霄……身形一晃,原本還窮極無聊的趴在桌邊摳著桌上桌布的雪念音便到了淩九霄的身後,伸出雙手環了淩九霄的腰身,側了頭讓麵頰輕輕貼在淩九霄的後背,雪念音有些悶悶的聲音響起,“陪陪我,……求你。”我不像一個人胡思亂想了,求你,陪陪我!  “哎——”又是一陣難耐的沉默之後,淩九霄臉上的冷寒緩緩的散去,轉過身,一手扶了雪念音的手臂,另一隻手在他後背輕輕摩挲著,淩九霄歎了口氣問道,“小環,你怎麽了。”怎麽會這般的焦躁和不安?  抬頭望望淩九霄,見他那雙漆黑的眼眸中透了些許的關切,雪念音轉了身形,將頭靠在了淩九霄的胸口上,緩緩合了眼眸,“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些事情。”  很久以前……雖不知道雪念音到底想到了哪件事,淩九霄卻也知道雪念音所說的很大以前的事情,無論哪一件都絕對不是讓人愉快的記憶。  “小環,”一聲低歎自雪念音耳邊響起,“你想我陪著你我便陪著你,可是這事還得你自己去慢慢開解,外人幫不上。”  “我知道……”耳語一般的聲音傳來,透著些不好意思,停了一停,雪念音又接著說道,“你會陪著我吧。”  直到你能自己開解了嗎?亦或是……更久?眉毛輕輕蹙起,淩九霄忽然有些猶豫。  “九霄……”一聲低喚之聲,雪念音便微微揚起了頭,望著淩九霄,等他迴答。  仰著頭望著自己的男子那雙漆黑的眼眸中透著股哀求,又帶了無限的魅惑,盯著那雙眼眸,淩九霄的心忽然亂了。真情也好,假意也罷,此時的他隻想讓麵前的男子安下心來。  “我應你。”一句應你衝口而出,言罷,淩九霄便伸手環住了麵前的青年。  這男人對自己來說究竟是什麽?自己想要的又是什麽?是想從他身上找到自己以未真正感受過的父愛,還是隻是貪戀著他帶給自己的那以前從未體會過的安定與溫暖?亦或是……更為親近的關係?為淩九霄溫暖的懷抱所包圍,聽著麵前這人有力卻稍顯急促的心跳,雪念音的眼眸黯了一黯。  蒼帝藍翌水暴亡,嵐帝軒轅亦,雪帝雪無痕兩人自願留在淩霄城中協助調查死亡原因的這個消息傳出來的時候,飛嵐和瑩碧兩國的使團已經離開了淩霄城,往邊境而去。  先是經曆了先帝駕崩的大悲,接著是新帝繼位的大喜,繼位大典才舉行就又傳來新帝暴亡的消息,蒼霄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平民百姓前如坐過山車一般的幾起幾落之後竟都有些麻木了。  本是慶祝新帝繼位的大紅燈籠全都重新罩上了白布,大紅的綢子也全都為素白的綢紗替代,不到半日蒼霄帝都淩霄城便是白幡招展,再度沉浸在悲痛之中。  聽悠揚淒涼的號角聲響起,淩霄宮淩霄殿殿後那座由數名四品禦前侍衛把守了的院落內,被就地軟禁了的嵐帝軒轅亦一張俊臉上忽然現了抹戲謔,“雪帝,你說這一次藍煜是自己稱帝還是再扶植一個傀儡皇帝?”  此時他正與雪帝雪無痕隔了一張棋案相對而坐,十九路的棋案上,黑白兩種棋子交錯分布,顯見已近終盤。  “藍煜?”對麵雪無痕正低了頭,垂了視線,一手擺弄著手中的棋子,正猶豫著要下在何處,忽然聽軒轅亦這般問,便抬了頭,側耳聽了聽那遠遠傳來號角聲,臉上也現了抹嘲諷之色,“他若是這個時候繼位,就會成為飛嵐和瑩碧的靶子,朕想他該不會這麽傻吧!”言畢,雪無痕便把手中那枚黑色的棋子夾在了食指和中指之間,落於棋盤之上。  “嗬嗬,”一聲低笑,似是早已猜到雪無痕會這般的迴答自己,軒轅亦隨手從身側裝了棋子的罐子裏夾了枚白子出來落於案上後才接著說道,“朕其實在想若是傀儡的話,年幼的皇子要比藍翌水要好控製的多,藍煜卻扶了他繼位……該不會是從一開始他便打算利用了藍翌水來陷害你我吧?”  片刻的沉默,原本低頭盯著棋盤的雪無痕抬頭望了眼對麵的軒轅亦目光閃了一閃,“不錯,若是個幾歲的孩子的話……三帝言語不和……哼,恐怕說出去這普天之下沒人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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