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冰冷的手指覆蓋在臂彎處軒轅靜溫暖的手上,紅葉心中一安,轉過頭見軒轅靜俏臉上滿是擔憂,他便輕輕揚了嘴角,眼中的那抹狠厲與嗜血頓時消散於無形。 沒事就好!反手迴握了紅葉有些冰冷的手指,暗處,軒轅靜眼眸閃了閃。 嘈雜聲漸起,紅葉將視線從軒轅靜身上移開,重新落迴到不遠處的那一片給石牆圈起來的地方。那裏幾輛四輪的馬車被拉到最大的一處空場前,拉車的馬匹也一道被拉過來,人們進進出出的將石板房子內的東西一往馬車上搬,看樣子竟像是要連夜離開。這樣一來,暗入已經是不可能了,看樣子一場血戰不可避免了,紅葉的眉皺在一起,轉身問身旁背了齊清的男子,“其他人在哪?” “下方不遠處,您跟我來。”說著男子便躍下樹來。 紅葉和軒轅靜跟在男子後麵進到了數丈外一叢齊腰高的荒草的後麵。草叢的背後,是兩棵並肩而立的高大樹木,樹下,與帶路那名男子同樣打扮的黑衣人或坐或立。遠處傳來的那片嘈雜之聲已完全掩蓋了這些人幾不可聞的唿吸聲,見那男子帶了紅葉和軒轅靜過來,這幾十人同時站起身來,看向紅葉,露在外麵的眼睛如同等待著即將開始狩獵的野獸一般,爍爍生輝。 “前麵那片營地你們可都探查過了?”雖然知道那片嘈雜可以完全掩蓋掉自己的說話聲,紅葉還是壓低了聲音。 “探查過了。” “既是如此,就都給本座聽清楚了,裏麵的人無論反抗與否,一個不留。”孤星內紀律嚴明等級森嚴,不是核心之人對組織內的事物一無所知,而那些知道的人又一個個全都是死士,所以這些人死了和活著對他來說沒什麽兩樣。 “是。”低低的應答聲混合在一起,已經休息好又準備停當的這些人全都看向紅葉。 “動手。”隨著一聲低喝,數條黑色的人影霎時便消失在這些樹木後麵,向著被燈籠和火把照得亮如白晝的那一片營地直撲過去。 “你把這孩子護好了就行,不必加入。”看了眼背上背著齊清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男子,紅葉說道。 “是。”雖然是答應了,聲音中卻多少透出了些許的不滿。 “靜,你……”待背了齊清的男子也往那營地的方向去後,聽耳邊殺聲漸起,紅葉看向一直立在身旁的軒轅靜。 “我會跟著你,你在哪我就在哪。”軒轅靜笑道,說著,手腕一翻,一根長鞭便出現在手中,節節相扣的鞭身在黑暗中躍動著幽碧的光。碧痕,鞭中之王,為前任鑄劍山莊莊主裴穆文親手打造,雖為軒轅靜的隨身兵器他卻絕少動用。 “跟好我。”見軒轅靜今日竟亮出了這條鞭,紅葉知他心意已決便輕輕點了點頭。言罷轉身往那喊殺聲傳來的方向飛掠而去。身後,軒轅靜如影子一般緊緊的過去。 就在惠州城外密林間喊殺聲連成一片的時候,同樣是惠州城外,蒼江邊上的濱江度此時卻是另外一番可以用風花雪月這個詞來形容的場景。 十五月正圓,如銀盤一般的月亮高高掛在半空中,銀輝遍灑大地。將這夜晚的世界照得竟如白晝一般明亮,唯一不同的是這灑下來的光線清冷的沒有什麽溫度。 月光下,一葉扁舟漾在蒼江的江心上,隨著平緩的水波微微起伏。水天一色,遠遠望去那舟竟若懸在半空中一般。 舟上正中擺了一張小幾,幾上放了四盞清茶,正中幾個白瓷小盤,盤內放了數樣精心製作的糕點,香甜的氣味和著茶水的甘醇隨著水麵上的夜風飄散在空中。小幾兩側,軒轅亦水寒和雲錦天慕容非四人對坐。舟尾茶爐旁,舞墨手中一把蒲扇輕搖,隨著蒲扇落下,茶爐內的炭火一片紅亮。 小舟隨著平緩的水流緩緩向下遊漂去,沿江兩岸的垂柳,山巒,農田,房舍在靜謐月光下少了白日的喧鬧,也失了白日的色彩,如一副山水長卷一般在幾人麵前緩緩展開。 “月夜遊江果然別有一番情趣啊。”雲錦天背對了船頭望著緩緩倒退的江邊景致,雲錦天心滿意足的歎息了一聲。他身側,原本沒什麽表情的慕容非臉上忽然現了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對麵軒轅亦隨手撿了麵前白磁盤內一隻小小的豆沙卷遞給身旁水寒,水寒正捧了溫熱的茶盞低著頭小口的抿著茶水,見他將豆沙卷送到麵前,便探了頭,張了嘴,啊嗚一聲將那隻金燦燦的豆沙卷咬進了嘴裏。 嵐帝對自家寒兒的寵溺與疼愛倒是未減分毫啊!軒轅亦對麵,將這一切收進眼底的雲錦天嘴角輕揚,雙唇便輕輕的抿在了一處。 隨手抽了塊手帕,麵不改色心不跳的擦了指尖上自家寒兒清亮的口水,軒轅亦的視線重又落迴到身旁少年身上,見他又撿了枚豆沙卷扔進嘴裏,嗚嗚咽咽的咬的滿心歡喜,俊美的臉上也現了抹笑意,“雲宮主約了寒兒來這裏可不僅僅隻是為了遊江吧。” 江湖卷 第四十五章 帝王之愛 “雲宮主約了寒兒來這裏可不單單是為了遊江吧。”話雖然是說給雲錦天聽得,可軒轅亦的視線卻一直都未曾離開身側的少年,嘴角上似有若無的笑意也未曾淡去。 真是煞風景,雲錦天略有不滿的瞟了眼坐在對麵的軒轅亦後迴身衝著看茶爐子的舞墨點了點手,看著他將小幾上的茶盞重新蓄滿了水後又迴到船尾才轉向軒轅亦一笑道,“連當年名滿江湖的第一殺手鐵鷹都是你鑄劍山莊的人,軒轅莊主,您這莊子還真是藏龍臥虎啊。” 鐵鷹?軒轅亦對麵水寒一邊咬著嘴裏的食物一邊豎著耳朵聽軒轅亦和雲錦天說話,見他忽然說道鐵鷹,想到那個天下第一殺手被他降成了軒轅靜的保鏢,這會兒不知道跟著他們到了哪了,便抬了袍袖掩了臉上的笑意。 “你呀!”將水寒一舉一動全都收到眼底的軒轅亦自然知道他想的什麽,一聲輕歎,聲線中卻也漾著滿滿的寵溺。 “呐,師父,那日追著鐵鷹的可是深寒?”既然雲錦天說到了鐵鷹,水寒便捧了茶盞和著茶水咽了嘴裏的糕點後順著他的話問下去。 “寒兒說的不錯,他們卻是深寒的人,而且其中一個人的身份也還不低。當日我便是一路尾隨了他才到了那個小院,卻不想才到了沒多久你的人就被人發現了。”既然打草已經驚了蛇,雲錦天也知道當時在跟下去也不會有什麽發現,也就順手救了那個陷入苦戰的人,卻不想救下的竟是數年前名滿江湖的第一殺手,而這殺手竟然還是鑄劍山莊的人。 “那師父一直追著深寒,又查到了多少?”怪不得連鐵鷹這般的身手都會被發現,原來被跟蹤那人去見的竟是深寒的上層,自家師父已經調查的這般深入了?秀氣的眉毛輕輕鎖在一處,水寒問道。 “查到了很多啊,寒兒可想聽?”說著雲錦天便探了身體,將手臀伸過小幾,隨手捏了捏水寒的小臉。白白淨淨的小臉依舊如以前一般滑嫩,雲錦天一雙桃花眼微微眯了起來。 “師父——”我已經不是孩子了,還捏我。一聲低喚中透著些無可奈何的腔調。這孩子的反應還真有趣,見那張清秀的小臉上現了抹無奈,慕容非有些明白為什麽雲錦天時不時就會提起他收的這個寶貝徒弟了。 “嗬嗬。”一聲輕笑,雲錦天瞟見水寒身旁軒轅亦雖未吭聲,卻也輕輕挑了挑劍眉,便將話題重新轉迴到正題,“怎麽說呢?深寒這個組織很奇怪,做事從來不按常理出牌,有些事情甚至是自相矛盾……” “深寒這個名字第一次出現大概是十幾年前,最初都是道聽途說的傳言。因為其行動和做事十分的隱秘,所以很長一段時間都未曾引起江湖人的注意。甚至直到現在還有很多人認為深寒隻不過是以訛傳訛的謠言,這世上根本沒有這麽個組織存在。” “真正讓江湖中人開始關注深寒是最近幾年內,到底是什麽原因我還未完全調查清楚,不過大致上的起因是有人以深寒的名號發出邀清給江湖中的門派和世家,邀其加入深寒或者與之結盟。這事本來都是在暗中進行的,但是因為涉及到了門派的利益,也就有人開始在調查深寒的背景,一查之下才發現這個組織除了做事隱秘外,其實力和勢力也是深不可測。甚至因此有謠傳說深寒的實力已經遠在一莊兩宮之上,不過是因其行事低調而已。” “在一莊兩宮之上?”聽到這裏,水寒眉毛忽然挑了一挑,清秀的小臉上現了抹譏諷之色。 “不過深寒為何會有如此的實力師父倒是查到了一些,也有了些猜測。”見水寒小臉冷上了幾分,雲錦天輕輕抿了雙唇,“關於深寒,最有趣的是,從我的調查來看他並不真如傳言中所說的那般已有了近百年的曆史,這個組織從建立到現在大概隻有十幾年的時間,最多不會超過二十年。” “真的?”聽雲錦天這麽說水寒有些吃驚。水寒身邊,噙著茶水的軒轅亦臉上表情雖然未變,但端了茶盞的手卻頓了一頓,這個消息想必他也是第一次聽到。 “真的。在這之前師父也曾以為以深寒現在展現出來的實力來看應當是建立已久,所以一直都未出現不過是蟄伏待機而已。可是無論是典史還是江湖傳說甚至野史中都從未記錄過曾經有過這樣一個組織,怕有所遺漏我甚至讓人去書崖查找,結果卻一無所獲。” “所以說,深寒果然是突然冒出來的啊。”水寒知道逍遙宮的書崖內除了存有大量秘不傳世的秘術典籍之外,還收集了從建宮到現在幾乎所有存世的圖書記錄。這些圖書和記錄中有一部分則專門記錄了江湖上的各種奇人異事,江湖謠言和傳言秘聞,近千年的時間從未有所間斷。所以,若是連書崖中都找不到關於深寒的記錄那就果如雲錦天所說的,自稱建立已經幾十年便是捏造的了。 “是啊,”雲錦天點點頭接著道,“師父也曾想過也許是書崖中的記載有所疏漏,便又從其他方麵著手。可是,對已經確定是深寒中人的江湖人士調查得到的結果卻是,這些人都是在最近十幾年之內才加入的,就算是地位比較高的人加入的時間也不會超過二十年。” “也就是說二十年前根本沒有深寒這麽個組織了?”歪了頭蹙了秀氣的眉毛,水寒若有所思,“一個組織在不到二十年的時間內便會有如此的實力,他的背後又會是哪方勢力呢?是蒼霄還是瑩碧?” 現今江湖中名聲顯赫的一莊兩宮無不是憑借了幾百年甚至是上千年的積累,又或是背後龐大的勢力支撐才會成為整個武林仰望的所在。一個小小的深寒在短短十數年間便大有趕超一莊兩宮的實力,其背後的勢力絕對不容小覷。 被飛嵐瑩碧和蒼霄夾在中間的那幾個小國自保尚且是難事,自然不可能也沒有這個實力去支撐如此龐大的組織,那麽就隻有蒼霄和瑩碧兩個一直都對飛嵐虎視眈眈的帝國了。 “這個未查到,那日師父跟蹤之人即便不是幕後人,也怕是與之有所關聯。”見水寒的眼眸忽然危險的眯了起來,雲錦天便知道水寒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師父可知道孤星和深寒又是什麽關係?是隸屬還是合作,或者是純粹的雇傭關係?” “這倒不好說,不過最近孤星的確與深寒的聯係比較頻繁。怎麽寒兒會突然問起孤星了?” “其實那日鐵鷹是跟蹤一個和孤星有關的人才會遇到師父的。” “與孤星有關?” “嗯。”在水寒,雲錦天一直都是可信任的人,所以他便毫不隱瞞的把那夜發生在風家的事情說了一遍。 “想不到前幾日惠州城內的那把大火竟是寒兒放的,這麽說風家人就在鑄劍山莊了?”那直衝天際的烈焰在州城外都看的清清楚楚,事後從官府傳來的消息是說廚房走水,連了馬棚的草料堆才引起了這把大火。但是江湖人都知道這把大火可不隻是廚房走水這般的簡單,單就空氣中飄散的那股鬆節油的味道分明就是給人潑了火油了。不過,既沒有民告也沒有官究這事後來就不了了之,院子內原來居住的風家人也不知去向了。 “嗯。”水寒點點頭,“不過傷亡慘重,一時半會兒怕是難以恢複元氣了。”說著便輕輕歎了口氣。 小舟之上的四人一時之間也陷入了沉寂之中,隻有輕柔的江水拍打小舟舟底的聲音傳來。 良久,雲錦天的聲音忽然響起,“孤星和深寒的關係我還不是很清楚,不過據我所知明月山莊,玉門,北恆世家,都與深寒過從甚密。這些門派和最大的共同點就是在幾年之內發展極為迅猛,尤其以明月山莊為最。”說著雲錦天抬頭瞟了一眼對麵聽得認真的水寒,“原本一個三流的世家,短短幾年間名號在武林倒是越來越響亮,江湖上甚至有人說,天下第一莊這個名號早就應該易主給明月山莊了。” “明月山莊?”水寒一愣,接著嘴角一揚,“他若想要給他就是了,不過這個牌子重的很,寒兒怕他擔不起。”說著眼眸閃了閃,“不過,寒兒現在最想知道的其實是深寒下了這麽深的功夫拉攏聯係收買武林門派,圖的到底是什麽。” “它所圖的,說穿了不過是你父皇朕的江山而已。”俊臉上鳳目微微眯起,一直都未曾說話的軒轅亦忽然開口道。 “父皇?”覺察到一道淩厲的殺氣在軒轅亦眼中閃過,水寒歪著頭有些擔心地看著他。 “父皇說過,得了這天下之後父皇便隨了寒兒遊遍名山大川,嚐遍天下美食,閱盡天下書卷,所以父皇是絕對不會讓這些人得逞的。”手伸至桌下牢牢扣了水寒的小手,像是發誓一般輕輕握了握,才拉了他站起身來轉向雲錦天,“今夜謝雲宮主的款待,時候不早了還煩請雲宮主將小舟靠岸。” 雲錦天未動,見立在軒轅亦身側的水寒微微低了頭,小手與軒轅亦的大手緊緊的扣在一起便抿了雙唇,“舞墨。” 舞墨未說話,拿起靠在一旁的長篙,順了江水將這小舟撐到了河岸邊上。 立在船上看著兩人踩了水花上了岸,雲錦天忽然道,“軒轅亦,我今夜說的這些話可不是為了你。” “朕知道,”你是因為寒兒,軒轅亦的聲音頓了一下隨後揚起,“所以,朕隻謝你今夜的款待。” 知道就好。聽了軒轅亦的迴答,雲錦天臉上笑意更濃。 “師父,我們走了。”水寒立在岸上軒轅亦身邊抬了手,向著雲錦天擺了擺。 “去吧。”雲錦天點了點頭,立在船上,目送著兩人離去。 西下的月亮斜斜的照在兩人身上,將地上的影子疊成一個人形。嵐帝,軒轅亦,世間最有權勢的君主之一,立於世界之巔的人,能與之比肩而立的怕就隻有他的九皇子了吧……那般的默契又那般的親密無間密不可分,仿若這塵世間最平凡的一對眷侶,嵐帝之愛,也怕是隻有自家寒兒能當得起。雲錦天的眼眸忽然暗了暗。 “小天,你調查深寒不單是想報癡纏之毒這般簡單吧。”雲錦天身後,一直都未曾說話的慕容非的聲音忽然響起。 “被發現了?”身形一轉,抿了雙唇的雲錦天長袍劃過一道弧線轉身便到了慕容非的近前,手臂攬到慕容非的腰上,偎進身邊男子的懷內,俏臉上現了抹笑意,“不過是怕寒兒有了閃失,”說著他便輕輕地歎了口氣,“你與我今生不會有子嗣,我又與他有師徒之緣,你就讓我任性一次可好?”說著雲錦天便仰了頭,看向慕容非。 低頭見那雙桃花眼如含了水一般倒映了那一輪明月的銀輝,銀輝中是自己的身影,慕容非便有些癡了,雙唇動了動卻未發出聲音。 半晌見慕容非看著他不說話,雲錦天皺了眉頭,“你若是不願意就明說嘛,怎的不說話了?” “不是。”迴避了雲錦天的視線,慕容非有些發窘,“我是在想你既是這般的重視那個孩子,我是不是也要表示表示,討了他的歡心,萬一哪天你生氣了,我哄轉不來好求了他替我把你哄迴來?” “我又何時真生過你的氣?”雖是不滿的瞪了眼身側的人,雲錦天臉上卻又重新現了笑意,頭也緊跟著重新偎進慕容非的懷內。滿月的銀輝下,一葉扁舟栽了相依相偎的兩個人,隨著那與天相接的江水順流而下,漸行漸遠。 “呐,父皇,你說深寒背後會是哪一方的勢力啊?”滄江岸邊沿江而上的水寒忽然轉頭問身側的軒轅亦。 “寒兒以為呢?” “瑩碧已經有了瑩碧宮,按理說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的派人再建一個幾乎能與之相當的組織。就算是建立的話,也會從瑩碧宮中抽掉一部分人手,這些人必定會是瑩碧宮中高手,這樣也就不會出現師父說的所有人都是近十幾年才加入的情況。”秀氣的眉毛皺在一處,歪了頭,水寒且想且答,“所以說是蒼霄麽?可是到昨天為止,隱衛還沒有傳來關於蒼霄的任何動靜,而瑩碧的人卻已經在惠州露麵了。所以,還應該是瑩碧吧,是不是,父皇?” “若是瑩碧的話,雲宮主調查出來的那些又怎樣解釋?” “如果他們不想讓咱們猜出身份,故意不用自己人,而是來到飛嵐才開始招兵買馬呢?畢竟瑩碧宮的一舉一動都代表了瑩碧帝國的立場。” “寒兒說的確有幾分道理,”軒轅亦輕輕點了點頭,“不過在還未調查清楚之前這些也僅僅是推斷。當日因為你師父言明要尋深寒算一筆總賬,父皇便暫時未動他。可是既然他有可能威脅到父皇的江山,那父皇便不得不插手了。而且,當日他們用離火傷寒兒這個仇父皇可是一直都未曾忘記過。” “亦,我沒事。”所以那件事你也不要因為總覺的是你的錯,一直掛在心裏了。聽軒轅亦這般說,水寒忽然停住腳步轉身手臂便環上了軒轅亦的脖子。 “我明白你的意思,”攬了少年的腰,軒轅亦有些冰冷的唇輕輕吻上了少年的額角。可是那次傷你確是因為我的疏忽,鳳目微和,掩了眼底的一絲痛楚,“寒兒,深寒交與父皇去處理如何?” “咦?可是……” “寒兒……”打斷了水寒話的那一聲低喚竟帶了些哀求的意味。 “唉——”一聲輕歎,半晌水寒有些發悶的聲音自軒轅亦的肩頭處傳來,“父皇說怎樣就怎樣吧,不過父皇要答應寒兒一件事。” “何事?” “不去試劍大會。”免得讓那個淩九霄還對自家父皇報了幻想。 “嗬嗬,好,父皇應你。” 江湖卷 第四十六章 存在的證據 從濱江渡迴到鑄劍山莊已是後半夜。一迴到莊內軒轅亦便著沈鳳和莫語兩人調來了莊內手邊所有關於深寒的全部情報,細看之下發現除了沒有雲錦天說的深寒建立時間這一項外,其他所有的內容竟都有所涉及。 果然還是並未真的將深寒放在心上啊!將最後一張寫有關於深寒最近活動情況的紙頁放迴到桌案上,軒轅亦仰了身子,後背靠在太師椅上放著的靠墊上,劍眉緊緊的鎖在了一處,俊臉上也有了些冷意。 桌案一側,被人從睡夢中喚醒的沈鳳和莫語兩人麵麵相覷,臉上都露出些許的疑惑後一同轉向坐在一側太師椅上的水寒。水寒未吭聲,撐了下頜斜倚在太師椅椅背和扶手形成的拐角處,視線一直都落在軒轅亦的身上未曾移開分毫。 “將這些謄寫一份出來送到翠園。”良久,軒轅亦才開口道。 “是。”沈鳳和莫語兩人又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後一同躬了身子低聲應道。 “你們去吧。”見軒轅亦終於看完了堆在桌上的那一疊疊大小不一的箋紙,水寒輕輕擺了擺手。 莫語未說話,向著水寒抱了抱拳,一轉身見沈鳳立在桌案前似是想說什麽,忙伸手拉了他的胳膊,衝他輕輕搖了搖頭。見狀,沈鳳便跟在莫語身後出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