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被刺穿,黑衣人還有些不敢相信,有些呆滯的視線沿著幾乎沒入胸口的劍柄上一路向上最後落到與之隔窗而立,目無表情的風清揚臉上。麵巾下的唇動了動,似是想說什麽。    噗——血光四濺,風清揚抽了寶劍,鮮血便從那道傷口處噴出。黑衣人仰麵向後倒去,一雙睜得圓圓的眼睛中還還了些許的驚訝和不解,隻是人卻已經死去。    風清揚抽迴寶劍,視線越過麵前窗子,落到他居住的這小小院落的四周,原本毫無表情的臉上現了抹擔憂。轉身迴屋,伸手拎了一旁鏽墩上的長袍裹在身上,拿腰帶束好後拎了還在滴血的寶劍出了房門。    “小米,小井。”風清揚來至自己所居院落的廂房,隔著窗子喊屋內的幾名少年,“快起來,有人夜襲,你們幾個去跨院琉璃和玉兒她們那邊,帶他們到前院去。”    “知道了,清揚哥。”    聽房間內傳來小米的應答聲和悉悉索索的穿衣聲,風清揚拎著寶劍飛掠上屋脊往前麵那層院子風始風啟和風明三人所居的院落而去。    “什麽人?”一聲暴喝驚起;緊接著傳來數聲慘叫,三進的院落內前後兩個院落幾間寢室很快亮了燈火,緊接著打鬥聲和叫喊聲傳來。    這麽快就被人發現了?立在院子高牆上的一人麵巾下的牙齒恨恨的咬了一咬。哨聲響起,暗殺立刻變為明屠,尚未進入房間的那些黑衣人不再隱藏行蹤,抬腳踹開房門衝進屋內舉刀便砍。    叫喊聲,嗬斥聲,咒罵聲接連在院子的各個角落響起和兵器的碰撞聲,慘叫聲混合在一起,傳進耳內。怎的隻有自己人的聲音?往前院而去的風清揚身形忽頓,立在屋脊上看著前麵兩道已經陷入混亂和混戰的兩道院子。    無論是哪一邊,嗬斥和咒罵聲都是風家人發出來的,那些暗入院落的黑衣人一句話都未有,隻是握了刀劍,拿了兵器一聲不吭的往上攻。而且,這些人一個個全都身法靈敏迅捷,手中沒有一件長大的兵器,除了短刀就是匕首;每次攻擊又都直撲要害……這人分明是訓練有素的殺手。一瞬間,風清揚的心便跌入了穀底。    立在屋脊上居高臨下的見前麵院子內,未來得及穿外袍的風始和風明兩人已經和殺進院子內的人戰在一處,風清揚便轉身往後院去。    風洪一身裏衣光著腳手拎佩刀從最後那一層院子且戰且退的往前院趕,他前麵是小米小井琉璃他們幾個風家小輩。這幾個孩子顯然未曾見過這等場麵,一個個麵露張惶,小臉都繃的緊緊的,握了兵器的手心也見了汗水,兩個女孩子的腮邊甚至還有未幹的淚痕。    “去前院,往族長那去。”風洪一邊抵擋著追在他們身後的幾名黑衣人,一邊抽空衝著那幾個孩子喊。    “可是洪叔叔你怎麽辦?”雖然被小米推著走,琉璃還是忍不住麵露焦急的迴頭看已經有些氣喘的風洪。    “別管我,你們快走。”洪見兩個小姑娘猶猶豫豫的不肯走,急的額角上霎時便見了汗水,“小米,帶他們去找族長。”這幾個孩子雖然身手還算不錯,可是根本不是這些黑衣人的對手。而且他也看出來,這些人除了身手淩厲外,招招致命的打法分明就是以殺人為目的。這時候自己不一定護得了他們,也隻有遠離了這些人才會有一線生機。    “快走,咱們在這裏隻能讓洪叔叔分心。”小米一邊推前麵還不住迴頭的琉璃,一麵催促道。他肩頭上,那隻雪白的獵梟撲閃著寬大的翅膀維持著身體的平衡。    “可是……”琉璃還想說什麽,給小米有些不耐煩的一推,人就踉踉蹌蹌的向前衝去。小井和玉兒兩個也先後從角門出了後進的院子往前院而去。    和風洪戰在一處的幾人見那幾個孩子跑了,有兩人轉身上步就追過去。風洪見兩人奔了斷後的小米而去,撇了還跟他戰在一處的另外幾個人,飛身趕上。    覺察到身後勁風已到,追著去的兩人慌忙向左右分開,風洪的佩刀落空,那兩人也因為躲閃風洪的刀緩了一緩前進的速度。趁著這個機會小米也一閃身跟在其他幾個孩子身後出了前麵這道院門。    隻是風洪雖然成功的阻止了那兩個追過去的黑衣人,自己的後背卻露了破綻給跟在身後的人。劈出去的刀未來得及收迴,後心處一陣刺痛瞬間傳遍全身。    臉色一白,風洪咬住了牙齒,拚了命的向前一躍。本已刺進後心的短刀便被帶出,鮮血汩汩的順著後背的傷口流下來,片刻便打濕了他身上的素白裏衣。風洪身子晃了一晃,手中刀尖點在地上才穩住了有些踉蹌的身體,勉強沒有倒下。    匕首夾了風聲瞬間就又到了風洪身側,如此快的速度眼前有些黑的風洪知道自己躲不開了,便閉了眼睛等那匕首刺進胸膛。    噗——的一聲兵器刺進身體內的聲音在風洪耳邊響起,一股溫熱的液體夾著血腥氣噴濺了風洪一身,預料之中的痛楚並未如他想像一般的瞬間到來,風洪微訝,睜開眼睛,見那舉著匕首刺向自己的人已經翻倒在地上掙紮,鮮血從胸口上的一個血洞內噴出。    “洪叔叔。”風清揚將寶劍交到左手,伸右手點了風洪身前背後幾處穴道,暫時止了後背傷口上的血後寶劍又重新交迴右手,左手挽了風洪的手臂就往前院走。    “少族長,你快走。”風洪推了一把風清揚,“去保護族長。”    “爹那有二叔和三叔。”風清揚也不管風洪的掙紮,一邊把他從那個院門推出去,一邊揮了手中寶劍截住了追上來幾個黑衣人。    “洪叔叔。”院門外,正往迴返的小米見風洪踉踉蹌蹌的撲出來,忙伸手接住他的身子。    “小米,帶他去我爹那。”風清揚一連挽了數個淩厲的劍花,逼退了攻上來的幾名黑衣人,見小米扶了風洪往前院而去,且戰且退也退到了前院。    前麵第二進的院落內,青磚的地麵上已經橫七豎八的倒了很多人,風家人和黑衣人都有。有些已經變成了屍體,有的還捂著傷口一邊翻滾著一邊發出極為痛苦的叫聲。    院落中央,風家原本的六十多人已傷亡過半,已經失去戰鬥力的或坐或被人扶著擠在院落中央,受了輕傷的則拿了兵器護在這些人周圍。再向外風始風啟和風明三兄弟和風名風家身手比較好的還在和那些黑衣人纏鬥在一起,卻也因寡不敵眾落了下風。三人中風始和風啟身上雖有數處傷口卻未傷及要害,風明的左肩上卻有一道傷口深可及骨。    風清揚見不遠處一名黑衣人的中的匕首正往風始身上刺去,抖了寶劍,滴著血的劍尖向著他的後心便刺過去。聽身後疾風驟起,那人匕首一橫,身形一轉躲開了身後的寶劍,不想躲過了寶劍卻未躲開風清揚飛起來的一腳,被風清揚正正的揣在胸口之上。    給風清揚一踹,那人便直直的飛起來,撞到了一側的牆壁上。後心被結實的青磚牆一撞,一口鮮血噴出,人便昏錯死過去。   風清揚身子未停,手中寶劍一橫,手起劍落,風始身邊另一名黑衣人的一條手臂便落到了地上。第三個人見兩招之內原本還和自己一道圍攻風始的兩名同伴便一死一傷,見風清揚轉身又往自己這邊來了,心性怯意,動作慢了幾分。    他慢下來,風始看準機會一掌拍到那人後心,那人踉蹌了兩步便撲倒在地上,還未來的及掙紮便被風清揚一劍刺穿了後心。與隱居穀中的從未殺過人的風家其他人相比,曾被人追殺過的風清揚雖不是伸手最好,卻是出招最為狠厲果決的。因為他的加入,原本有些落下風的風家一時間竟占了上風。    “風始,事到如今你還要掙紮麽?”頃刻之間就在自己麵前折損了三名手下,那一直隱身在暗處的黑衣人的頭領終於按不住性子,現身在院落當中,“你若俯首就擒還能留個全屍,若再一味的掙紮可別怪我不客氣。”    院內和風家人戰在一處的黑衣人見首領現身,紛紛虛晃一招後退到首領身後。    “要能殺的了你三爺就殺,哪來那麽多的廢話。”與之纏鬥的黑衣人撤離,已經氣喘籲籲的風明手中寶劍支到地上撐了身子後,一邊抬袖子抹了抹頭上汗水一邊嚷嚷道。    “我們風家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斬盡殺絕?”見那些黑衣人紛紛退去,風始收了手中寶劍後朗聲問道。    “這個您可別問我們,我們幹的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買賣。我們已經應了雇主今夜這院子內不能留一個活物,這話既然說出來了就得做到。”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雇你們的又是什麽人?”風家還未重振就怕是又要再遭劫難了,迴頭看了眼立在身後的二十幾個風家人後心中一歎,“既是今夜不得不死,你也該讓我們死個明白。”    “將死之人還有必要知道這些麽?”那黑衣人猶豫了一下才答道。    “嗬——”一聲輕笑忽然響起,聲音雖然不大在院內所有人聽來竟如晴天霹靂一般在頭頂炸響。    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的,院內的所有人都循著聲音像頭頂上方的院牆望去。明亮的月光下,這院落一側的院牆上不知何時俏生生的立了一名少年。    少年十六七歲的年紀,身上一件輕薄的素白色窄袖長袍,被夜風吹的貼在身上,勾出少年稍嫌消瘦卻極為挺拔的身材。長袍和袖口扣了同樣素白的護腕,一隻素色挎包斜跨在身上,長長的穗子反射了天上的月光如點點碎銀一般閃動。長發並未束起,而是披散在背後,隻在發梢係了一根根白色的緞帶。    一張白皙幹淨的瓜子臉不過是中人之上的樣貌,可是不知道為何卻很輕易的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秀氣的眉毛下一雙清可見底的眼眸在清冷的月光下熠熠生輝,薄薄的雙唇,微微向上揚起的嘴角掛了抹嘲弄的笑容。    小寒?風清揚是最先認出了那白衣少年身份的人,在認出少年身份的同時風清揚的腦海中霎時一片空白。他絕未想到自從鑄劍山莊一別之後再相見竟是在這樣的一個場合下。風清揚身後,那幾個曾在鑄劍山莊分莊見過水寒的幾名少年一個個也麵露驚詫之色。    “小子,是你。”待認出穩穩的立在高牆之上的少年後,風明的嘴立刻咧開了。今夜有救了,幾乎是同時他身旁的風啟也鬆了口氣,瞟見一旁風始雖然未出聲卻也滿臉疑惑的看著風明,他便湊過去低低的說了句話。風始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來,看水寒的眼神也由迷惑變成了滿懷希望。    水寒聽風明喊自己小子,冷冷的瞟了眼風明並未理他。    “喂,小子你……”水寒不理他,風明的眉毛立刻豎了起來,聲音也粗重了不少。    “三弟不得無禮。”怕他惹惱了不寒,風啟忙嗬斥住了他。    “你笑什麽?”幾乎是同時,黑衣人中為首之人開口道。    “沒什麽,你們不是在打架,繼續打吧,我不過是路過看個熱鬧。”說著水寒便蹲了身子,單手撐了牆頭,坐到了牆上後從身側挎包內翻出了一個銀紅色的錦囊,拉開封口聽絲繩,探進兩根手指夾了枚東西出來,送進嘴裏。    抽了錦囊封口的絲繩,將錦囊重新收迴到包內後,水寒兩手撐到身側牆上,一邊嗄嘣嘣的咬著含在嘴裏的糖球,一邊居高臨下的看向院內,垂下來的雙腿還一搖一搖的擺足了看熱鬧的架勢。江湖卷  第三十七章  救命之恩    “你是何人?”見立在院牆上的少年麵對著院內血腥的場景非但沒有一絲的驚懼,反而興味十足,那為首之人眉毛便緊緊的皺了起來。    “都說了我是路過看熱鬧的啊。”水寒一邊咬著嘴裏的糖球一邊嗚嗚咽咽的說,“你們不用管我,該說話說話,該打架打架,全當我不在好了。”一邊說著水寒一邊還揮了揮手。    “你到底是什麽人?”在進入風家居住的這院落之前曾在院子外麵布了眼線,怎麽這少年忽然出現卻沒有人向他通報?還是說那些人監視了這院落的人已經被擺平了?這少年是一個人來還是另帶了人手?心念一轉,黑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坐在院牆上向下張望的少年,眼神中忽然多了幾分警醒。    站在黑衣人身後的那些人中似乎有人認出了水寒,來到那頭目身後,扯了扯他的衣襟。見他迴頭,那人便附耳上去。    頭目一邊聽一邊看著坐在院牆上咬著糖球的水寒,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驚訝,臉色也越來越凝重起來。    “來的可是鑄劍山莊段少莊主?”聽完身後人的話,那頭目向著水寒走了兩步,仰著頭衝著水寒抱了抱拳。    “是我。”這麽快就被認了了身份,水寒臉上現了少許遺憾。    “在下敢問少莊主今夜來此……不會真的隻是路過吧。”抱著的拳並未放下,頭雖然低著,說話這人的眼睛卻窺探著水寒臉上的表情。    “不錯,我的確是專程來此的。”這人既然這麽問了水寒便不再隱瞞,站起身來,重新立在院牆上,低頭拍了拍身上那未曾沾染半點土星的衣服,再抬頭時臉上興致頓去,眼眸中也是一片陰冷。    那黑衣人身子雖未動,原本盯在水寒臉上的視線卻立刻移開,低垂下來,“那少莊主來此……”話未主完便收住了,黑衣人等水寒迴答。    “兩件事,”水寒的視線居高臨下的牢牢的鎖了麵前的男子,“第一件,院內風家人的人我要全部帶走,死活不論。第二件……”    “段少莊主難道是來攪局的?若真是如此可就別怪我們對少莊主不客氣了。”聽水寒言下之意竟是要救風家這些人,那黑衣人還未等水寒說完,立刻抬起頭來打斷了他的話。幾乎同時,原本還站在他身後的人幾乎同時擺出了進攻的架勢,一個個麵露兇光的看著立在院牆上的水寒。    “不客氣?”似是聽到了很好笑的話,水寒的嘴角輕輕向上揚起,“一個連麵對將死之人都不敢說出自己身份,讓死者瞑目的人竟然會以不客氣了來威脅人,你不覺得好笑麽?”    “既然段少莊主都聽到剛才的對話了,那就應該知道,在下接到的任務是這院子內一個活物不留。”聽水寒用剛才自己說的話調侃他,那男子額角上青筋一跳,有些惱羞成怒,“所以段少莊主最好現在就退出這院落去,不然後果自負。”    “我要是不退呢?”    “那就休怪在下不客氣了。”說著那男子手臂一揮,他身後數名黑衣人向前一湧便打算飛身躍上院牆,奔水寒而去。    “等等。”水寒一聲斷喝阻止了那幾個要躍上院牆的人。    “有件事段少莊主可能有所不知,”見水寒喝止住了自己的人,那為首之人非但未惱反而鬆了口氣,口氣也變得平和了不少,“風家現在早就是一個空殼子了,什麽秘術都是騙人的,就算是有也早就不存在了。少莊主又何苦因為這些人損兵折將,得不償失?”    “遁世風家能在天下立足憑借的就是風家秘術,這件事世人皆知,你在這裏胡說八道是覺得少莊主年紀小好欺騙不成?”見水寒聽完男子的話後臉上神色雖然微變,眉毛卻忽然皺起來,風啟立刻說道。    “風家秘術?說的好聽,你們風家若是還有秘術的話,今夜也不會這般的狼狽吧?”男子冷哼一聲,不屑的瞟了瞟風啟,又看向院牆上的立著的水寒,見他視線在自己和風啟之間來迴遊移似乎是在掂量什麽,便冷冷一笑。    “你胡說八道……”    “風家遁世就是為了保存秘術又怎可能反而失了……”    “就是,你別離間了。”    “段少莊主,您別聽他的,他就是欺負您年紀小容易輕信別人。”見水寒的視線在風家人和那些黑衣人之間來迴移動,風家人的心就全都忽忽悠悠的提到了喉嚨裏。這個時候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萬一鑄劍山莊因為風家失了秘術不再出手他們的性命恐怕是不保了,所以這男子話才說完,風始和風清揚身後幾人同時喊了出來。    “你——”對風家人的話充耳不聞,水寒的視線忽然定格在那男子身上,“並不是就像剛才說的那樣,僅僅是被人雇來殺風家人的吧。”    “少莊主何出此言?”那黑衣人目光閃了閃。    “你想不想知道我剛才說的兩件事的第二件事是什麽?”水寒停頓了一下,見黑衣人未說話,就接著說道,“就是要知道是誰派你們來鏟除風家的。你現在說出來的話,也省的我動手了。”    “殺手怎能出賣雇主?”那黑衣男子的眼眸忽然危險的眯了起來,“在下原本並未有與鑄劍山莊為敵的打算,但是少莊主既然這般相逼,那在下也就不客氣了。”說著,男子再次抬了手。男子身後的那些屬下也重新亮了短刀,繃緊了身體單等男子手臂落下後再度衝向水寒。    “你們是死士吧。”毫不為與那些黑衣人製造出來的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所動,立在院牆上水寒說的雲淡風輕。    “什麽?”男子有些不明所以,抬起來的手也猶豫著未落下。    “你們是死士吧?”若是的話,自己也就不用再多費口舌了。    “段少莊主說的死士是?”舉起來的手還是停在半空中。風家的實力出乎他的意料,他也因此折損了不少人手,所以如非必要,他實在不願意在這個時候與鑄劍山莊發生衝突。    “就是至死也不會說出雇主的身份,還有你們自己的身份。”    “是。”男子點點頭,“所以還請少莊主不要再為難在下。”    “既然是這樣,也就不必要再廢話了。”話至此一身素白長袍少年的臉上忽然現了一抹陰寒,聲音也驟然高了不少,“殺,一個不留。”    話音未落,一股殺氣鋪天蓋地而來。數名同樣是黑色勁裝,手握匕首的人躍入院內,在院內所有人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殺戮便已展開。數聲慘叫之後那男子身後的黑衣人才反應過來,於這些悄無聲息出現的人纏鬥在一起。    “你……”男子見躍入院內的人雖然不多,卻都是人手一把匕首,身形靈活,招式陰狠詭譎招招斃命,頃刻間自己本已不多的人就又折損了大半咬了咬牙,眼球上便迸出了血線,衝著俏生生立在院牆上的水寒而去。    隻是,他還未動,水寒到先動了。身形一晃,一道白影閃過,他便到了那男子的麵前,速度快的隻在院牆上和半空中留下了一道殘影。    “啊——”一聲驚唿,那男子見水寒驟然期近條件反射一般揮了手中短刀迎擊。    側身讓過迎麵而來的短刀,發絲飛舞,水寒探了右手輕輕扣上了男子的小臂。未感覺到多少力道落在自己手臂上,男子便抽刀變招,身體旋轉的同時,抬起一起向水寒下盤踹去。    扣了男子的四根手指順著男子收招的方式輕輕滑到男子的手腕,接著手指一錯,數聲骨頭之間相互摩擦的聲音自那人手腕處發出。    “當啷——”一聲,男子手指一鬆,握在手中的短刀落地,刀尖撞到漫地的青磚上,發出一連串的響聲,踹向水寒下盤的腳忽然改變了方向,結結實實的踩在了地上,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    “啊——”一聲慘叫驚天動地,撕心裂肺。冷汗冒出來,瞬間便陰濕了頭上的黑巾,男子左手扣了右手手腕翻身栽倒。    “呀——”見那男子因為疼痛倒在地上翻翻亂滾,琉璃和玉兒幾個到底是女孩子到底心生不忍,要麽背轉了身體,要麽掩了眼睛不敢看。至於風家的其他人一想到自己的至親好友因他而喪命,臉上則都露出了一抹很絕的快意。更有人恨不能撲上去千刀萬剮了他,隻是礙於水寒未曾動手。    遁世的風家,從今日始怕是該失了超然與塵世之外的超脫和風骨了!將身旁這些人臉上的表情收入眼底,水寒暗歎一聲撩了長袍的前後擺,蹲到還在地上翻滾那人的身側,伸手扯了那人臉上的麵巾,見那人臉已經因為痛苦扭曲的不成樣子便問道,“現在想說你們是什麽人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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