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丕的話一落,坐在馬岩下位的那人就舉起酒杯對馬岩說道:“這位就是馬岩,馬兄弟吧!在下鄧翼,家父乃是真定郡侯,鎮軍將軍鄧羌,馬兄弟的那句‘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在下很是佩服,這杯酒就敬馬兄弟的詩才!”


    說完,就一飲而盡。


    這個鄧翼看起來年紀有三十歲左右,身材很魁梧,身上穿著一件青色的長衫,長相普普通通,不過氣度雍容,一看就是大家子弟。


    雖然是來得罪人的,可馬岩也沒必要一直擺臉,這個鄧翼一來就抬出自己父親的名號,自己多少也得給點麵子。


    於是馬岩也拖著大寬袖子舉起酒杯,說道:“鄧大哥謬讚了!”


    說完也是一口飲滿杯中酒。


    酒一下喉,馬岩咂了咂嘴巴,感覺這酒怎麽這麽像果汁,其中還有些花瓣的香味,喝起來是很好喝,不過這種度數比起前世喝過的高度數糧食酒,那就真的隻是果汁了!


    這邊馬岩還在迴味著果酒的甘甜,那邊苻暉下席的一人也端起酒杯對馬岩敬道:“馬兄弟好酒量!在下是揚武將軍姚萇之子姚興,見過馬兄弟了!”


    馬岩扭頭一瞧,這個姚興和鄧翼一般,都是樣貌平常之輩,穿著打扮也不愧是一個將軍之子,不比鄧翼,這姚興穿著一件黑色的武士短袍,很是精練。


    等等!


    揚武將軍!


    姚萇!


    馬岩馬上想起來了什麽,在腰間一陣摸索,掏出了那把姚力送給自己的匕首,一陣小跑到姚興麵前坐下,很激動的遞上那把精致的匕首,說道:“姚公子,你看看這把匕首,可認得此物?”


    姚興看到馬岩的那把匕首就覺得眼熟,此時拿在手上隻掃了一眼認了出來,連忙嘖嘖稱奇的問道:“這把匕首居然是家父賜給心腹之人的東西,馬兄弟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


    馬岩道:“這是在下的大哥所贈,我與那位大哥一見如故,於是結為異性兄弟,我大哥叫做姚力,不知姚公子可知道?”


    “姚力!”


    姚興也是一聲驚叫,連忙說道:“難怪看著這麽眼熟,原來是力叔的東西,力叔武藝精湛,乃是家父座下的一員猛士,不知何時竟與馬兄弟結下了如此善緣?”


    姚興說完,就把匕首還給了馬岩,接著又說道:“這世事果然奇妙,沒想到我在這裏也能見到力叔的異性兄弟。”


    馬岩連忙問道:“不知我大哥現在身在何處,我好去拜訪他。”


    姚興擰著眉頭思索了一下,說道:“力叔前倆日倒是迴來了,可不巧,貌似是家父又有什麽重要的任務交給他,昨日又出去了,我估摸著沒有三倆個月是迴不來了”


    “哦!”


    馬岩的神色有些蕭索,他本來以為碩大的長安城,想要找到姚力很是困難,卻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了姚力的少主,心裏先是一喜,可沒想姚力剛迴來就又匆忙的走了,自己一時間怕是再難和那個性格豪爽,刀子嘴豆腐心的姚力見麵了。


    苻丕將這一幕看在眼中,心裏頓時大喜,本來還愁著怎麽和馬岩拉近關係,卻沒想陰差陽錯之下,這裏還有人能與馬岩牽扯上一些關係。


    於是對馬岩安慰道:“馬賢弟何必介懷,你既與你那大哥有這般緣分,將來不愁沒有見麵的機會,姚興這不就在你麵前麽?你倆可要親近親近,來日登府拜見你大哥,也算多了一個熟人。”


    馬岩收起失落的表情,迴到自己的席位坐下,對苻丕說道:“殿下說的不錯,方才是小子失禮了,慢待了諸位,小子這就自罰三杯!”


    說完就幹脆利索的飲完三杯酒,將酒杯倒過來甩了一下,示意自己完成了承諾。


    鄧翼在一旁讚道:“好酒量!”


    馬岩心中不屑道:就這種玩意,別說三杯了,就是來三百杯老子都不會醉!


    眼見房中的氣氛漸漸融洽,苻丕立刻擊了擊掌。


    房門立刻被拉開了,還是那個叫盧飛的管事,獻媚的對包房內的幾人笑了笑,弓著腰對苻丕問道:“殿下有什麽事情要小人效勞?”


    苻丕說道:“我昨日和你交代的人你請來了沒有,現在也到了時候,你快將其請來吧!”


    “殿下吩咐的事情,小人怎麽敢當耳旁風,早就去妙音館請來了,還請殿下稍等,我這就把人給帶過來!”


    說完,一陣小跑就下了樓。


    果然!


    這些皇子功勳們喝小酒,怎麽能少的了花姑娘作陪,封建統治者們果然是窮奢極欲!


    等會我是該叫倆個姑娘作陪,左擁右抱好呢?還有一邊左擁右抱,一邊再叫一個美娘子給我捶捶背好呢?


    咳咳!


    我這是在拯救失足婦女,功德無量啊!


    馬岩無恥的想道,表麵上還是正襟危坐,和鄧翼與姚興侃侃而談。


    苻暉並沒有和馬岩搭話,還在一邊喝著悶酒,不時對著馬岩冷笑一番,逮著機會還對姚興使了使眼色。


    姚興一邊應付著馬岩,一邊不漏神色的迴應著苻暉的眼神。


    苻暉頓時心情大好,心裏暗自想著:讓你這個小子再得意一會,迴頭定讓你吃一個大虧,哼!要是姚興的計劃一切順利,馬岩這個王八蛋隻怕不吃上官司,也得脫掉一層皮,灰溜溜的滾出長安城了。


    苻丕一直觀察著席宴上的眾人,對於苻暉的脾性,他自小是什麽清楚的,他這個二弟就是一個順毛驢,此時看到苻暉的表情變好了,立馬看著苻暉朝馬岩的方向努了努嘴。


    苻暉瞬間明白了自己大哥的意思,雖說有些不情願,可一想到馬岩今晚怕是要倒了大黴,心中一寬,對著馬岩舉起酒杯,甕聲甕氣的說道:“先前多有得罪,這杯酒就算是對你賠罪了,還請你不計前嫌。”


    雖說馬岩已經成為了王猛的徒弟,將來在長安城裏別人見到他都會賣王猛一個麵子,對自己也是畢恭畢敬,可苻暉畢竟是一個皇子,能和他了結恩怨,自己也沒有必要拿捏姿態。


    於是也端起酒杯笑道:“二殿下的話重了,小子怎敢記您的仇。”


    馬岩自認為露出了一個很和煦的笑容,可苻暉看在眼裏隻覺得這人怎麽還是這麽討厭,嘴裏哼唧了一聲算是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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