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山位於關中西南,地形險阻、道路崎嶇,蔓延有八百餘裏,其中大大小小的穀地更是不下百個,這其中就藏著馬柳村。


    當然馬岩不知道自己現在蹲著的這塊岩石就屬於終南山,他隻知道自己現在腹中饑渴,周圍還環伺著一些晝伏夜出的動物。


    看著天邊越爬越高的月亮,馬岩真想大哭一場,可耳邊不時傳來的狼嚎聲讓馬岩下意識的不時轉轉身子,看看自己是不是已經被豺狼圍困住了。


    “嗷嗚~~~嗷嗚~~~”也不知道馬岩是不是被狼嚎聲傳染了,竟抬起頭對著月亮學起了狼叫聲。


    “嗷?”山那邊的狼似乎是聽見了馬岩這個異類的叫聲,疑惑著迴應了一句。


    “汪!汪!汪!”馬岩很客氣的打起了招唿。


    “嗷嗚~~~~~”山那邊的狼頓時淒厲的叫了起來,頓時山穀中狼叫聲不絕於耳。


    狼們估計在交流:我們中出了一個叛徒!


    馬岩似乎習慣了狼嚎,拍了拍手從岩石上站了起來,他現在在腦海裏迴憶的是前世見過的一個猛人!


    貝爾·格裏爾斯,昵稱貝爺,他錄製的節目《荒野求生》,馬岩幾乎一期不落的都看過,馬岩在記憶力不停的尋找可以在這山林裏求生的技巧。


    火!對,就是火!貝爺每到一個地方,晚上的時候都會生一堆火,我得先弄一堆火出來,這樣不但可以取暖,還能防禦野獸。


    馬岩下意識的一抹口袋,準備尋找打火機。可一摸就傻了眼,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不在那個繁華的時代了,身上的窄腰長褂根本就沒有口袋,也根本不會有打火機了。


    “哎!從哪能生火?貝爺在節目裏是表演過鑽木取火,可這山裏的林子很潮濕,我隻怕鑽上一晚上也不見得能弄出來火。”


    馬岩歎了一口氣,心裏悲哀的想著。


    在山林裏枯坐了半夜,運氣是比較好,並沒有什麽野獸襲擊自己,空空的胃卻不停的發出一聲聲抗議,頭一次嚐受饑餓之苦,馬岩現在迫不急待的就是尋找吃食。


    一路走來,馬岩倒是發現不少五顏六色的蘑菇,他知道這些蘑菇越是豔麗,毒性也就越大,所以馬岩瞧了倆眼就再也不看那看起來很是誘人的毒蘑菇。


    從一些低矮的灌木中,馬岩找到過一些指甲蓋大小的漿果,可一放進嘴巴裏,一股難忍的酸苦就讓馬岩立刻把嘴裏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於是馬岩就忍著饑餓,用漸漸無力的四肢艱難的在黑暗的山林中跋涉,努力的找著路,迴馬柳村是沒有多大希望了,可馬岩還記得姚力在溶洞口那裏昏迷著,要是找到姚力,等姚力蘇醒,也許可以幫自己迴到馬柳村。


    就算再不濟,姚力運氣不好,在昏迷的時候就被野獸吃下了肚,能找到他身上的一些工具和武器也能大大增加馬岩的生存幾率。


    不過跑進山林的時候,馬岩根本就沒記路,這時候除了稀疏的月光,山林裏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再加上周圍都是差不多的景物,馬岩根本不知道姚力的方位,隻能對著滿天神佛祈禱了。


    不多時,一股濃烈的倦意湧了上了,馬岩暗叫一聲不好,他這一天驚心動魄的,身體的機能都是在硬撐著,這時候估計已經到了下半夜,疲憊之意再也壓製不住。


    馬岩的眼睛已經開始不停的閉合,再下意識的努力睜開。這個時候馬岩要是睡著了,說不定夢裏就要被周圍窺視的野獸填進腹中,他隻能強撐著倦意,還不時對著自己的大腿就是使勁一掐。


    更是從懷裏拿出那個隻有半寸的小鐵棍,緊緊的攥在右手心裏。


    馬岩的步伐漸漸變得緩慢起來,背影也開始佝僂著。


    這時,不遠處一雙綠油油的眼睛讓馬岩突然停住了腳步。


    那眼睛不單綠的嚇人,即使馬岩離它有十幾步的距離,也能看出來那雙眼睛蘊含的殘忍,這雙眼睛的主人明顯是一個獵食者,再結合那離地的高度,顯然就是唿嘯山間的狼。


    馬岩多少也看過動物世界,知道狼有著群居的習慣,這時候看見一匹狼,就不知道周圍還隱藏著幾匹了。


    也不知道這幾隻狼是什麽時候發現馬岩的,也許很早就盯上了他,這種動物狡猾而殘忍,耐心十足,而且還十分機警,這時候在馬岩麵前露了頭,就是發現馬岩似乎慢慢在失去抵抗力,就準備對他下手了。


    握著小鐵棍的右手此時被汗水浸滿了,馬岩知道自己的運氣已經用完了,現在他的體力已經所剩無幾了,要不是硬撐著,早就隨便找個地方唿唿大睡。


    慢慢的,馬岩就發現他的左側又出現了一雙綠油油的狼眼,緊接著右側也出現了另一雙。


    三隻狼眼幽幽的盯著馬岩,再也沒前進一步,馬岩知道狼多疑的天性,對自己還是有一點忌憚,不過這三匹狼既然已經露頭,就證明它們的耐心已經快到了極限,接下來隻要自己露出一點破綻,這三匹狼就會一擁而上,用尖牙咬破自己的喉嚨,用利爪撕開他的皮肉,好好享用他的血肉。


    老實說,馬岩心裏已經恐懼到了極點,他知道這種情況下,自己葬身狼腹的可能性最少也有足足九成,可但凡有一點希望,他也不想放棄。


    對比了一下雙方的實力,馬岩決定兵行險招,裝著體力不支轟然倒地,慢慢閉上了雙眼。


    倒地之後,馬岩微微張開一點眼縫,觀察著那三匹狼的動靜,將右手上的小鐵棍反手握住,藏在身下,準備伺機發難。


    透過微弱的視線,馬岩發現那三匹狼並沒有因為他的轟然倒地就急不可耐的一撲而上,馬岩暗罵狼狡猾的同時,心裏也是鬆了一口氣。


    右手中的小鐵棍是那把異常鋒利的無名小鏟的一部分不假,可鏟麵馬岩早就為了脫身塞進了溶洞下麵的孔洞中,剩下的這個不起眼的小鐵棍是不是像鏟麵一樣堅硬,馬岩心裏也是沒底的。


    可事到臨頭,馬岩知道這已經是唯一的辦法了,他又不懂得半點武藝,要是用肉身和三匹惡狼抗衡,那才真的是沒有腦子。


    那三匹狼見馬岩轟然倒地,雖說並沒有直接撲上來襲擊,可興許是這三匹狼已經餓了幾日,側麵那兩匹狼明顯有些不耐煩了,幾次踢了踢地麵就想往前走。


    可每當這時,馬岩都能聽見中間那匹狼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然後那倆匹狼就乖乖的迴到原地。


    馬岩不為所動,繼續倒在地上裝死,也通過這幾匹狼的動作判斷出了中間那匹狼就是頭狼。


    終於,中間那匹頭狼一步步朝著馬岩走來,而頭狼的身後側,另外倆匹狼也跟在頭狼身後的五六步處。


    馬岩看見頭狼走向自己,反握小鐵棍的那隻右手緊了緊,右手大拇指不知不覺中按在了小鐵棍的頂端。


    剛一按在頂端的時候,馬岩突然發現小鐵棍的頂端居然可以活動,拇指一用力,頂端有一片地方竟然可以按下去。


    “鏘!”馬岩剛剛按下按鈕,小鐵棍的下麵就赫然彈射出一節事物。


    這一下的動靜可不小,頭狼本來小心翼翼的準備靠近馬岩,檢查這個‘獵物’是不是在詐死,馬岩搞出這個動靜出來,他詐死的計劃看來已經流產了。


    這時候那頭狼離馬岩也不過一個縱身的距離,而頭狼似乎也被馬岩的行為給激怒了,口中發出一聲嘶吼就朝著馬岩撲了過來。


    利爪和尖牙被月光照的慘白慘白的,頭狼的身後一左一右也同時竄出一道青色的狼影。


    小鐵棍出現變化,發出聲音的時候馬岩就知道自己的計劃失敗了,那三匹狼發現自己詐死也必然惱羞成怒,估計會一擁而上將自己撕碎。


    所以馬岩也早就有了準備,他也顧不上看小鐵棍究竟發生了什麽變化,隻是覺得就算這鐵棍變長一點,憑著堅硬的材質說不定也能讓打頭陣的頭狼吃一個暗虧。


    於是馬岩右手反握著小鐵棍就朝著頭狼襲來的方向狠狠掃去,等到馬岩轉過頭,這才看見一張碩大的狼臉離自己的臉隻有不到一尺的距離,狼吻中的腥臭熏得馬岩眼睛一酸。


    映著月光,馬岩也終於看到了小鐵棍的變化。


    那小鐵棍從底部吐出來的居然是一段寒光閃閃的刀刃,呈扁平狀,大約有一指的寬度,長度也同樣隻有半尺左右,月光照射下來刀刃還向遠處反射了一道亮白的光團。


    那頭狼尾隨了一路,也沒發現馬岩身上有什麽武器,隻是出於天性才在馬岩最虛弱的時候準備下手,發現馬岩詐死之後,獸性裏的殘忍讓它失去了往日的理智,就想撲上來咬死這個家夥。


    可不曾想,馬岩居然在這個生死關頭,變出一把鋒利異常的‘匕首’。


    說快也快,就在頭狼的尖牙將要咬在馬岩的脖子上時,馬岩右手握著變化後的小鐵棍一下就掃過了頭狼的脖子處。


    頓時一股腥熱的狼血就灑了馬岩滿臉都是,馬岩下手之處,隻覺得像是用小刀劃過一張紙一樣,幾乎沒遇到半點阻隔,那頭狼的半個脖子就被馬岩割斷了。


    啪的一聲,頭狼沉重的身體抽搐了幾下就壓在馬岩身上,一股股還帶著溫度的狼血流的馬岩滿身都是。


    馬岩奮力將頭狼的屍首從自己身上挪到一邊,抹了一把臉上的狼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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