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過頭去看了看顧湞。


    顧湞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口,對她示意道:“繼續說,把當年的真相一五一十的告訴他們。”


    仿佛是從顧湞這裏重新獲得了勇氣,老婦人點點頭,這才繼續說道:“秦夫人,瑤瑤的父親是我們那縣城裏出了名的爛賭徒,嗜賭成性,因為賭博,家裏的房子存款全都給敗光了,還欠下了一屁股債。”


    “他不但好賭,還是個要打老婆的爛人。瑤瑤的母親便是因為忍受不了被他一次次暴打,所以拋下家裏的一切逃走了。從此以後,再也沒有迴來過。”


    “即便是這樣,瑤瑤的父親還是成天在外麵賭錢,欠下的債,也越來越多。”


    “他後來實在是拿不出錢來了,竟然把自己親生女兒也賣掉了。瑤瑤就是他賣給我們的,是我們花了兩萬塊錢買來的女兒。”


    唐曼整張臉都是青的,她一隻手緊緊按住沙發扶手,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問道:“那你們當初為什麽說她是被拐騙到你們家的?”


    老婦人埋著頭,不敢看她的眼睛:“是瑤瑤讓我們這麽說的,她說,她如果去了城裏,成了有錢人家的女兒,以後就會給我們很多錢。”


    “我們有了錢,就可以重新買一個兒子。”


    “我們當時,當時也是被豬油蒙了心,一心鑽錢眼裏去了。聽她這麽說,就心動了。”


    “對不起啊,秦太太,秦先生。”老婦人的丈夫埋著頭道歉,“當年的事情,是我們做得不對,我們不該為了錢欺騙你們,害得你們找錯了女兒,將別人的女兒接迴去了。”


    “我們今天,就是來道歉賠罪的。”


    “你們說什麽?是瑤瑤讓你們說那些話來騙我們的?”秦致遠簡直震驚極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當年的秦瑤,才六歲。


    一個六歲的小女娃,怎麽會有這樣深的心機和城府。


    這和印象中那個乖巧聽話,單純得不行的女兒,有著天差地別的反差。


    老兩口都不敢抬頭看他們,老婦人聲音有些怯生生的:“秦先生,秦太太,對不起。”


    說完,老婦人轉過頭,抬起一雙同樣怯生生的眼睛看向顧湞,眼神裏有些不安和忐忑的小聲問道:“夫人,您說過隻要我們把當年的真相說出來,您就不會再計較當年的事情,會放過我們的。”


    “我說過的話,當然不會反悔。”顧湞看出了老兩口的害怕和擔憂,她招招手,吩咐助手將老兩口帶出去。


    片刻後。


    助手便帶著老兩口離開了。


    大廳裏,安靜到針落到地上都能聽見聲響。


    唐曼和秦致遠臉色都難看得不行,一個臉色鐵青,一個臉色泛白,兩人都是緊握著雙拳,唿吸粗重,胸口起伏得厲害。


    兩人此刻的反應,顧湞並不意外。


    她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下衣服和頭發,將挎包拿在手中,緩緩站了起來。


    “你們要是還不相信,可以自己去調查這件事情。對了,秦瑤的父親馬上就要出獄了,他那樣一個潑皮無賴,要是讓他知道他女兒被有錢人家收養了,到時候,估計免不了會來秦家糾纏不休。”


    “該怎麽做,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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