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怎麽還不宣旨?”唐茵盯了對方半晌,隻見對方一個勁的往地下瞥。


    唐茵看了看地上,並無不妥,難不成是想要錢?唐茵從腰間掏出一片金葉子,可憐自己壓根就不想聽什麽懿旨,還要付費。


    唐茵將金葉子塞到對方手裏,對方一愣就收了,繼續盯著唐茵,唐茵有些不耐,“不知道公公還想作何?”


    就算是這宮裏是金鑲玉,可這一片金葉子也足夠他們折騰好幾年才能得到的吧。


    “大膽!還不快跪下!”


    那宣旨的小公公突然清了清嗓子冷哼道。


    還要下跪?


    唐茵不樂意了,看看對方身上跟著的那一堆眼觀鼻鼻觀口的假人,唐茵拽著那位小公公就進了屋裏。


    “你,你想幹什麽?”對方用了用力顯然掙脫不掉。


    “我害羞,不想在外麵接旨。”說著唐茵又掏了一片金葉子塞給對方,直接將懿旨奪了,掃了一眼,心中不由得冷笑,這位珍妃真是自己抬舉她了,竟然想趁著楚蓮析給她去診病,將自己賜給雪藍擁。


    你大爺的!


    唐茵心中惱怒,那小太監被她看得瑟縮了一下,“青公子,這是主子們的懿旨,您就請吧!”似是感歎了一下唐茵的好皮囊。


    “這事兒,我得聽我家主子的。”


    “放肆,娘娘不比你家主子大!”那小太監不服氣來地道。


    “那也不行。”唐茵將那懿旨一丟,“有本事讓你家主子給我家主子說,否則這東西我不認的,我又不是宮裏的,憑什麽,讓她賞來賞去。”


    唐茵很惱火,難怪青青要給這個臭女人下毒,真是下的好呀。


    眼睛微微一轉,不由得計上心來。


    那小太監見她如此的放肆,在看看丟到一旁的升值,想到反正自己已經把懿旨交出去了,後麵如何跟自己可沒關係了。


    楚蓮析這次迴來的很晚,迴來的時候就見唐茵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裙,坐在月下,院裏隻有她一人,清冷如霜。


    “怎麽了?”


    楚蓮析疾走幾步,這樣子的唐茵讓他有些擔憂。


    唐茵將手裏的懿旨一丟,楚蓮析急忙接過來,一目十行,目眥欲裂,隨手一摔,“豈有此理!”


    唐茵緩緩地站起環住了楚蓮析的腰,“你要把我送出去嗎?”


    “不會的,明日一早,我就帶你去到皇上麵前說個明白。”楚蓮析道,手下意識的環住了唐茵的腰,下頷抵在了她的肩上,“交給我吧。”


    兩個人話音未落,外麵就傳來了關雎宮大宮女秋霜的聲音,“楚神醫?”


    下意識的試探了喚了一聲,便見秋霜帶著另一個宮女走了進來。


    看到楚蓮析身旁的女子微微一愣,剛要打量卻被楚蓮析擋在了身後,心中忍不住惱怒,楚公子這般俊朗的人物不知道讓哪個小蹄子捷足先登了,莫不是被楚公子送迴司樂坊的如意姑娘?


    “何事?”楚蓮析的聲音裏帶著淡淡的不滿。


    秋霜一愣,急忙道,“我等是來請青公子的,雪太子今日就想見到青蒿公子。”


    欲言又止。


    楚蓮析冷笑連連,“珍妃娘娘好大的排場,竟管起我神醫穀的人來了?!”


    秋霜訕笑道,“此非娘娘本意,公子何必為了區區一仆人得罪雪國呢。如今宴會已經開始,還請公子不要為難奴婢。”


    “今日本尊算是見得什麽叫舌燦蓮花,珍妃娘娘的人,讓在下受教了。既然如此,我就親自送他過去吧!”說著楚蓮析拉著唐茵就向著宴會賓客的禦花園走了去。


    秋霜一愣,就見楚蓮析拉著那女子迴眸對著自己一笑,似是不屑,又似是嘲諷。


    青……青蒿公子竟然是個女的。


    旁邊的宮女顯然也是看到了,略略吃驚,眸子裏的嫉妒之色溢於言表,“長得竟比娘娘還要好看,但是咱們娘娘是有大神通的,她可未必有那個造化。”


    “胡說什麽,天下有誰能夠美得過娘娘。”秋霜拍了身側的宮女一下,“還不快跟上。”


    那楚公子怒氣衝衝的,恐怕要壞事,不過若是真的能夠治那個女子一個禍國殃民之罪,珍妃娘娘寢殿起火的不利傳言也會消停下來吧。


    秋霜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得意。


    “楚公子!”禦花園的侍者見楚蓮析拉著一白衣女子怒氣衝衝而來,皆是一驚,慌忙上前詢問,便被對方一下子給撥拉到了一旁。


    院內歡慶的人,見狀皆是停了杯盞,因著如意前些時日在宴會上的出色表演,如今亦是在下麵伺候諸位大人。


    這會兒聽到外麵有人喚楚公子,下意識的看了過去,隻見一白衣男子眉若鬢裁,眸若星辰,鼻若懸膽,唇若丹朱,清冷的神色端的是乘仙欲去,頓時心跳如雷。


    楚公子大概是昨日發現那人不是自己才會如此的吧,隻是昨日的揚名,她定是不能說出口,想到這兒如意的臉上帶上了幾分悲切,他大概也如自己一般吧。


    上首的上官雲錦一愣,“還以為楚神醫不來了呢,還不快給楚神醫擺上喜筵。”


    立即就有人在七王爺上官雲殤的下首擺上了酒席。


    上官雲殤蹙了蹙眉,他是不喜這等宴會的,可奈何不過珍兒的要求。


    旁邊的淳於棼亦是如此。


    “多謝皇上,不過在下有一事要和陛下澄清一下。”楚蓮析道。


    神色那般的清冷,諸人皆是一愣,就聽上官雲錦道,“楚神醫有什麽話不妨直說。”


    楚蓮析深唿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下心態,“不知道珍妃娘娘緣何要將在下的小廝賞賜給雪太子?”


    這口氣有些大不敬,上官雲錦的麵色也不好看,雖然說雲國境內都是他的地盤,可神醫穀的人或者有主的奴才,他們還是不能夠隨意支配別人命運的,而且看起來楚神醫對這個小廝極為喜愛。


    若是別的妃子,上官雲錦會斥責幾句,但是如今是他的寵妃。


    “楚神醫這是何意?”


    “在下隻想問問珍妃娘娘究竟有沒有這迴事兒?”


    聶珍珍麵色青紅交加,“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難不成楚神醫深受雲國的保護,區區一個奴才還要和本宮相爭嗎?”


    楚蓮析氣極反笑,“區區一個奴才也就罷了,可惜眼前這位青蒿乃是在下的未婚妻,在下雖然不知道娘娘為何對在下身邊的人和事如此的感興趣,還請娘娘自重!”


    這話說的極重。


    上官雲錦一拍桌案,“大膽!”


    底下的臣子皆是急忙放下酒盞,跪倒,“皇上息怒。”


    反倒是楚蓮析死死地拽著唐茵的手半點不撒開,陣陣暖意襲來,唐茵竟覺得心底有些莫名的柔軟。


    除卻不動聲色的上官雲殤和淳於棼,雪國的使者就剩下楚蓮析和唐茵站立在院子中了,柔風吹得唐茵的白裙飄飄,如意從一側望去,雖然看不到那人的眉眼,卻是也能夠感覺到是一對難得的璧人,頓時心如刀絞,昏厥在了一旁。


    場中陣陣寒意,楚蓮析是在拿神醫穀與朝廷對抗。


    很不明智,他從前亦是不會如此,但是此刻,他卻不後悔,隻是不知道神醫穀內的兄弟姐妹會不會被自己拖累。


    唐茵側首看了看他,輕走幾步,“小女子唐氏參見皇上,蓮郎也是為了雲雪兩國的情意才會出言不遜,若是小女子真是男子也便罷了,如今是個假兒郎,沒得結親不成反成仇。”又輕拽了楚蓮析一下,“我們也並非有意欺騙皇上,隻素來如此,況且蓮郎又不會久居宮中,沒想到竟鬧出如此大的誤會,還望皇上原諒。”


    楚蓮析也是在一旁低頭。


    唐茵輕笑盈盈,月光灑落在她身上,當真是絕代佳人,難怪楚神醫會一怒為紅顏了,上官雲錦也不願意因此和神醫穀鬧得太僵,反倒是讓雪國得了便宜,這次珍兒真是做的有些過了,他知道她素來不喜歡別人比她強,可何必非要和一個平民計較呢。


    “哼!”聶珍珍冷笑道,“我竟不知道你這平民也竟敢稱我,犯了如此大錯還不知下跪。”


    咄咄逼人的語氣,讓在座的所有的人都不由得蹙了蹙眉。


    聶嶸原本是不在意,但很少見姐姐如此,便想看看那女子長得如何,這一瞥卻是了不得了,整個人如遊魂一般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步步地走向了唐茵,“是你,竟然是你!”


    “公子?”唐茵懵懂的對著聶嶸微微屈膝,一臉的不解。


    聶嶸卻是已經跪下了,“請皇上為我二人賜婚,此女子正是嶸兒日思夜想的未婚妻呀!”


    “聶嶸!”


    聶珍珍顯然沒有想到聶嶸會這會兒衝出來,臉色頓時有些不虞,看向唐茵的眼神更是一片陰冷,上官雲殤眉心越發的緊蹙,站在他身旁不遠處的玄京看得一清二楚,頓時看向唐茵的眸光宛如鋼刀。


    唐茵眉心略蹙,不用迴頭,她都能夠感覺到那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的眼神,心中不悅,便惡狠狠地瞪了迴去,巧好與望過來的上官雲殤瞪了個正著。


    上官雲殤有些莫名其妙,皺著眉這一側首就見玄京一臉的狠厲,心中一跳,眉目之間帶出幾分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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