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鴻雁不想也根本不敢去想這個問題,這是她一直無法麵對的問題。她很清楚,她和這個小傻子不可能有結果,世俗的目光會殺死他們的,這一點,不僅僅是她,小傻子也無法逃得開世俗兩個字啊,何況小傻子要走仕途,要征戰權力,幾個征戰權力的男人,不是把愛情關進籠子呢?

    愛情似乎天生是女人愛的東西,是女人糾纏不清,又難舍難分的東西。至如愛情到底是什麽,又有幾個女人說得清楚,搞得明白呢?冷美人想了二十年,也沒搞懂愛到底是什麽。

    “我要結婚了,你高興嗎?”冷鴻雁突然問了一句。

    這話問得讓劉立海極為尷尬和無從問題,而且這個問題說得不好,就極容易傷著冷鴻雁,他便又有些後悔,怎麽自己這麽神經,在這個時候給冷鴻雁打什麽電話呢?如果不打,再過幾天和姚海東一起去祝福冷鴻雁的婚姻該多好,現在被她這麽一問,他突然不知道如何迴答了。

    “你很高興是吧?我終於可以不糾纏你了。”冷鴻雁見劉立海沒有迴答,幽暗地說了一句。

    “姐,”劉立海趕緊又叫了一句,生怕喊慢了,冷鴻雁就掛了電話一樣。

    “我,我其實挺難過的。”劉立海突然說。

    冷鴻雁沒想到劉立海這麽說,她看不到劉立海的神情,可她聽他的聲音,能感覺到他好象是真的很難過,一時間她又感慨萬千起來。這女人就這樣,男人不在乎的時候,她會難過,男人真的在乎的時候,她又覺得不需要男人的在乎一般,至少目前冷鴻雁就是這樣的,劉立海在乎她又怎麽樣?她不是還要嫁給紀老爺子嗎?而且她不是在盼望著成為將軍夫人嗎?她還想這個小男生怎麽樣呢?

    “姐,你知道嗎?當我聽到小薇姐說你要結婚時,那種失落感一下子湧了出來,剛剛在馬縣長辦公室時,她有一種很急切想利用我的神態,讓我非常非常想念你,所以一迴自己的辦公室,我快速給你電話了,我越來越感覺在這個世界上,隻有姐對我是全心全意,而且是真心真意的。我不是一個不知恩情,不懂好歹的男人。

    所以,姐,你要結婚了,我是真的很難過。但是我會祝福你的,隻要你幸福,我一定是真心真意祝福你的。”劉立海一口氣說了這番話,這番話在冷鴻雁耳朵裏,感動的份量就很大了。

    她又有淚往外湧著,好在她的小傻子看不到啊,要是看到了,她和他會不會抱在一起痛哭呢?如果小傻子願意帶著她去森林,一如以前的一篇報道,《愛情天梯》中的一對大女人和小男人那樣隱居生活的話,他會不會也能為她修上這麽一架天梯呢?如果是這樣的一種結果,人生也是一種幸福吧。

    可是她不是愛情之中的主角,他也不是能夠成為愛情主角的男人啊。官場這個陣地,幾個進來的男人想出去呢?幾個擁有過權力的男人想退而求次呢?

    愛情不可以屬於她和他,不可以的。冷美人很是傷感,可她還是擦掉了已經流出來的眼睛,還是讓自己輕輕地笑了一下,說了一句:“算你有良心。”說完後,她很快又問:“你見過小薇?馬錦秀怎麽啦?”

    “是啊。”劉立海迴應了一句,便將見呂薇和馬錦秀的事情講了一下,他一講完,冷鴻雁不由得驚異地問:“大書記要讓小萬去當縣委書記?”

    顯然,這一點冷鴻雁也沒想到。

    “大書記有這意思,極有可能是萬秘書下去。馬縣長她根本控製不了林縣的局麵,再說了,這麽重要的位置,大書記怕也不會讓馬縣長接手的。”劉立海說。

    “哈哈,你以前不是馬大姐,馬大姐地叫嗎?現在倒一口一個馬縣長,馬縣長了,聽得我都有些不習慣了。”冷鴻雁在手機另一頭笑著說。

    “你是沒來聽她如開的常委會,我都無語死。我當時就想啊,女人與女人怎麽就如此不同呢?所以,還是姐好,不僅對我全心全意地幫助和指導,而且政治敏感性遠比馬錦秀強多了。”這一次,劉立海幹脆就用了馬錦秀的名字,這讓冷鴻雁很是開心,這女人之間越是關係好,越容易形成對比性,再說了從劉立海嘴裏說出來的話,她聽著就是舒服動聽。她知道自己與馬錦秀不在一個層麵上,但是從她喜歡的男人嘴裏說出來,就顯得格外動聽了。

    “她在為官這一方麵,還是差點什麽。我以前其實提醒過她,她沒有記住。你現在終於明白,也看清楚她的為人,這是好事情,證明你成熟了,進步了。不過,小傻子,大書記讓小萬來接手林縣的書記,你的工作是不是有調整?”冷鴻雁突然問。

    劉立海一驚,他可不想把猜測的事情對冷鴻雁講,萬一郭寶鑫書記沒有打算讓他當自己的秘書呢?而且還有一點,劉立海擔心冷鴻雁不讓他離開林縣,他還是有私心的,還是在冷鴻雁麵前有保留的。

    “這個,大書記沒有說。我想,應該不會有什麽大的調整,畢竟我才接手林縣的宣傳部長。”劉立海裝作很隨意地迴應冷鴻雁。

    “那也是的,總不能讓你頻頻處於風口浪尖之上吧。不過,小萬下去了,你可要做好配合工作,畢竟他是大書記身邊的人,而且也很年輕,你可不要不服氣。”冷鴻雁提醒劉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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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立海便說:“姐,我會認真配合的。其實對馬錦秀我也是想認真配合,可她太急了,不過,我猜測大約吳浩天書記給過她什麽話,才讓她有一種接石誌林的職勢在必行了。再說了,秦洪的案子還在審理之中,石誌林也還在靜養之中,這個時候,蓋子沒有接,她再急得壓著,裝著,是吧,姐。”

    “哈哈,不愧是我教出來的,不錯,不錯,進步多了。”冷鴻雁在電話中誇著劉立海,劉立海便也跟著笑了起來,笑過之後,劉立海說:“姐,你是在家裏嗎?”

    “我不在家裏啊,你猜我現在在哪裏?”冷鴻雁已經從商場的僻靜去繞到了洗手間裏,她是鎖住了洗手間的門打電話的。

    “在車子裏。”劉立海笑著猜了一下。

    “傻瓜,我在商場的洗手間裏。”冷鴻雁又笑。

    “那你剛才說的話,有人聽見嗎?”劉立海竟然擔心著。

    “這是北京啊,你個傻瓜。再說了,我可是鎖了洗手間的門呢。這一點,我比你可是有經驗。”冷鴻雁倒是極自信地說著,劉立海臉還是紅了一下,雖然冷鴻雁看不見,可他的眼裏,還是閃過冷鴻雁那一身嫩白的身體,閃過他和她恩愛糾纏的一幕。

    劉立海的下體又有變化,“媽的,”他在內心罵了自己一句。“自己真不是個東西。”得不到的女人永遠總是好的,他以前占著冷鴻雁的時候,珍惜過人家嗎?如果他不是和孫小木一起傷了冷鴻雁,她會出國嗎?當然了,沒有她的出國,就不會有她的將軍夫人這一職位,從這一點來說,他是不是給了冷鴻雁最大的幫助呢?

    劉立海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想到了這些,而且還忘了冷鴻雁和他在通電話,直到冷鴻雁在電話中問:“你怎麽突然不說話呢?”

    “我,我,”劉立海一下子結巴起來。

    “你身邊有人?”冷鴻雁敏感地問了一句。

    “沒有。我一個人在辦公室裏,而且和你一樣把門給鎖上了,特地就為了給你打電話。”劉立海總算說話流暢了一點,總算讓自己對冷鴻雁的那一絲欲望給壓了下去。

    男人有時候也真是可悲,當女人不找你的時候,當女人要嫁人的時候,或者女人學會去淡忘你的存在時,他又急了,又會一次次去迴憶女人的好,去迴憶女人的幫助,甚至連同身體上的樂趣。此時的劉立海就是這種心態,他甚至連身體都在想念冷鴻雁,那個一度讓他覺得是恥辱感的女人,那個他一直想擺脫的女人。此時此刻,竟然占據著他所有的細胞,連同身上那個標誌性的建築物也在直挺雲端了。

    如果她在麵前,劉立海想,他可能又控製不住自己,可能把她是將軍夫人忘了幹幹淨淨,可能又要雲裏霧裏一番。

    身體的想是騙不了自己的,那個怪物在頂著褲子,這讓劉立海很有些哭笑不得,不由得拍打著這個怪物,可越拍越挺,故意和他作對一樣。

    靠啊,他真的這麽想念冷美人嗎?他清楚,沒有冷鴻雁,就沒有劉立海的現在,可總不至如在她要結婚時,他突然如此想占有她吧,這一點,他對自己好無語啊。

    一方麵是身體對冷美人的想念,另一方麵又是他有意的隱瞞。在能否成為大書記的秘書這一點上,劉立海卻還是隱瞞著冷美人,卻還是對她自私著。相比冷鴻雁的無私,劉立海覺得自己有時候太不像個男人了,當然了,他能做得更男人一些嗎?他有資本嗎?做個能頂天,能入地的男人,有時候還真需要資本。特別是小人物的他,沒有官二代的背景,也沒有富二代的錢途,敢沒做過孫子,就充老子嗎?

    這麽想的時候,劉立海升起了一股悲哀。他也想不靠冷鴻雁,他更想有自己的天地和價值,還有他要的愛情,那個讓他心痛的孫小木,他清楚自己並沒有忘掉她,哪怕是在他對冷鴻雁身體有變化的時候,孫小木的名字還是他的痛。

    可是劉立海能獨立嗎?特別是在官場,沒有圈子是可怕的。一如現在的馬錦秀,就因為她不是任何圈子裏的人物,她注定是要被淘汰出局的。

    “這還差不多。不過,再過幾天,我們就可以見麵了。當然了,在我的婚禮上。我做不了你的新娘,總可以讓你見證我做新娘時的美麗,是吧?”冷鴻雁怎麽說著說著,就很有些傷感。

    是啊,愛情和事業對女人來說,往往隻能選其之一,為什麽兩者不可以同時都得到呢?在這個時代裏,女人的作用真的隻是平衡嗎?冷鴻雁是那麽地不甘心,可她又是那麽的悲哀,她和這個小傻子不在同一平麵線上,他的愛情不屬於她,他對她隻有需要,隻有利益的交換,去掉這些,他會聽她的嗎?這是冷鴻雁不願意去麵對的事實。

    “是的。我過幾天就可以見到姐最美麗的時候了,當然了,姐任何時候都是美麗的。”劉立海還是說出了拍馬屁的話。

    “哈哈。”冷鴻雁笑了起來,笑過之後說了一句:“孫小木也是這天結婚。”

    這話從手機中飄出來的時候,劉立海被怔住了,他的大腦在這一刻迅速斷路,整個辦公室裏的空氣突然如暴雨前黑暗一般,整團整團地壓了過來。

    那個紮進骨子之中的女孩啊,那個飄著長發居住在他內心最最深處的女孩,那麽古典,那麽飄柔的女孩,真的要成為別人的新娘嗎?

    楚痛,這一刻成了劉立海內心的主題。壓抑,這一刻成了劉立海無可藏身的悲憤。

    可是冷鴻雁的聲音又傳進了劉立海的耳朵裏,“你還是舍不得她,還是放下不她,你真正愛的人還是她。還是她。”說完,“啪”地一聲,冷美人掛掉了電話。

    這“啪”地一聲,響得劉立海的肉都跟著跳了起來。他這是怎麽啦?怎麽又在冷鴻雁麵前為了孫小木而犯傻呢?他又得罪了冷鴻雁,而且這樣的得罪是不自覺的,是無意識的。

    正因為自己的不自覺和無意識才深深地刺傷了冷姐姐,他這是怎麽啦?前一分鍾身體的怪物還在想象著冷姐姐,後一分鍾竟然為了孫小木如此痛著,這種痛來得那麽迅速,那麽具體,根本與聽冷美人要結婚時不一樣啊。

    劉立海這一次又傷了冷鴻雁,無論她對他有多好,這個小傻子對她隻是利用和需要,不是愛啊。

    一個“愛”字,讓多少女人肯為男人犧牲掉一生,可是“愛”這個詞,竟然是如此地茫然和空洞,離她那麽那麽遙遠,又那麽那麽地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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