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小木的手沒有來由地顫抖著。

    怎麽會這樣呢?難道官場中的男人真的沒有一個好東西嗎?難道他們眼裏除了官位,除了利益,真的沒有愛情?愛情對於官員是狗屁胡說的東西嗎?可劉立海親口說過,他愛她,他一輩子隻愛她,難道他一直在演戲嗎?

    一大早,從她和他住過的房間走出來一對人兒,昨晚所幹的勾當,再明顯不過了。

    他怎麽會是這樣一個無恥的人呢?孫小木不敢相信這照片是真的。可接下來的照片是劉立海陪女孩挑手機的照片,兩個人看上去那麽親密無間一般,還有一張照片是劉立海付款的照片,這些照片那麽清晰地證明,劉立海和這個女孩的關係,就算是個傻子也明白,這一組照片的內容。何況身為攝影的孫小木,很明白這些照片是真實的,不是做假的,因為拍攝劉立海的角度,采光等等,都證明這些照片是現場拍攝,沒有經過任何的加工和處理。

    孫小木的眼淚一滴接著再一滴地落了下來,無論她信與不信,事實證明劉立海有了別的女孩,他從來沒有給自己買給任何禮物,可他竟然陪著別的女孩挑手機,甚至送給別的女孩禮物。他並沒有多少錢,他還欠她好幾萬,可他就能夠如此大方地替別的女孩選手機,可見他對這個女孩的用心程度。

    是啊,她從來沒有在乎過劉立海的地方和財富,可他和自己分開才幾天時間而已,他怎麽就有了別的女孩呢?他怎麽就沒有如媽媽所說的那樣,來找她呢?她每分每秒都盼著他,隻要病房外有響聲,她都會想象是他來了,她如此巴心巴肝地盼著著,等待著,等來的卻是這些照片,她知道這些照片是父親弄來的,可她同樣知道,如果劉立海不幹這些事,父親再怎麽不滿意,也不能拿他和自己怎麽辦?而且她相信,遲早有一天,父親會接受她和劉立海的婚姻。

    她和他是婚姻的,可他竟然背著自己在外找另外的女孩,那女孩看上去很漂亮,年齡也不大,他原來也是一個老少都統吃的男人,他原來和冷鴻雁的貨色成份是一樣的。是啊,她算什麽?為了她至今和父親冷戰了,為了他,她摔斷了腿住著醫院,他倒好,帶著年輕的小姑娘在外風流快活著了。

    她算什麽呢?

    孫小木的寒心和惱怒到了極點,她抓起照片,一邊撕一邊哭著說:“我不要看,我不要看這些。讓他們都滾開,滾開,我不想知道這些,媽,我不要知道這些。”孫小木丟掉了照片,抱著頭,痛苦地大叫著。

    孫宏惠沒想到孫小木的反應這麽大,還好,她沒有讓孫小木看劉立海和一個女孩裸體滾床單的照片,如果孫小木看了,會不會幹傻事?孫宏惠不敢繼續想象下去。

    這些照片是孟安達在吃午飯的時候拿迴來的,他當時非常生氣,打電話讓孫宏惠迴家一趟,孫小木由特護看守就行了。

    孫宏惠迴家後,沒想到看到的就是這些照片,孟安達在家裏大發脾氣,說什麽一切都是孫宏惠把女兒嬌慣成這個樣子,自己挑的男孩子根本就不可靠,才受一點打擊,居然就抗不住,居然就和別的女孩在外鬼混,這種人怎麽能成為我孟安達的女婿呢?這種人就該多讓他受苦受累。

    孫宏惠一直沒有說話,等孟安達發完火,她才默然地把照片收了起來,挑了幾張帶給孫小木,孫小木畢竟還在養傷,她不能太刺激孫小木,但是發生了這樣的事,當媽也不能不告訴女兒。

    “小木,你不要太難過。男人其實都容易朝三暮四的,何況你爸哪天說的話確實很重,這個男孩做出這樣的事來也可以理解,你想想,他知道你的身份後,自尊心這麽強的他,很難低頭。隻是我沒也想到,他,他這麽快就有新歡。”孫宏惠望著孫小木說。

    新歡兩個字再一次刺激了孫小木,她一邊抓著自己的頭發,一邊哭喊著對媽媽說:“媽,別說了,別說了,你出去,讓我一個人靜靜好嗎?”

    孫宏惠憂慮地看著孫小木,她不敢走,女兒情緒這麽不穩定,她哪裏敢輕易離開她呢?

    孫小木大約明白媽媽的意思,幽幽地說了一句:“我不會做傻事的,為了這樣的男人,不值得。我,我隻是想靜一靜,想一想。”

    孫宏惠這才鬆了一口氣,走出了孫小木的房間。其實孫宏惠不相信這些照片,哪怕是真實的,她也很反感孟安達用這種手段跟蹤劉立海。

    孟安達的心思,孫宏惠是懂的。而且孟安達已經告訴她,劉立海和孫小木的婚約解除掉了,她清楚這是孟安達用了手段,清楚劉立海一定以為孫小木變心了才去放縱,找別的女孩。縱使是這樣,孫宏惠還是為女兒不值得,這個男孩怎麽就這麽不經打擊呢?怎麽就這麽朝三暮四呢?

    孫宏惠一直試圖說服孟安達接受劉立海,可一直以來很失敗,現在讓孟安達拿到了這樣的照片,替劉立海說任何話的路堵死了,女兒必定會成為孟安達的政治交易,這對於孫宏惠而言,是那麽地不甘心,可這對於她來說,又是半點也不能讓孫小木知道的事件。

    劉立海啊劉立海,你怎麽就那麽不爭氣呢?孫宏惠在病房門口打著轉兒,她很想撥通劉立海的電話,把他大罵一通,可她不能,她現在的身份不允許她這麽做,盡管她不支持孟安達的行為,可她還是那麽痛劉立海的不爭氣。

    一迴到辦公室裏的劉立海,還是忍不住撥孫小木的電話,提示還是已關機。或許孫小木換了新的號碼,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還找她有什麽用呢?

    劉立海心情極不好地打開了電腦,他企圖看到孫小木的迴話,可是沒有,沒有。

    劉立海一陣失落,就在這個時候,劉立海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一看,竟然是姚海東的。

    劉立海的心緊跟著猛烈地跳了起來。

    ?劉立海按下接聽鍵的手還在顫抖,他不由得暗暗罵了一句:“我靠。”他知道自己之所以這麽緊張,其實一直在等待冷鴻雁的消息,等著這個被他無情拋棄的女人。

    男人怎麽就這麽一個德性呢?她對他好的時候,他珍惜過嗎?陷入困境,動彈不了時候,居然那麽渴望聽到她的消息。就算有她的消息時,又能怎麽樣呢?

    劉立海一邊罵自己,一邊裝作受寵若驚地說:“秘書長好,秘書長給我打電話,我太榮幸了。”

    姚海東愣了一下,他可沒想到劉立海會這麽說,劉立海和他之間,除了第一次送劉立海去林縣時,劉立海無比敬重了他一迴,其他場合,好象都是他在求這個年輕人,冷鴻雁才走幾天,他就變得油嘴滑舌了?還是真心渴望他的電話呢?

    “你趕緊來京江一趟。”姚海東懶得和這年輕人廢話,他對劉立海的感覺始終好不起來,可冷鴻雁啊冷鴻雁,這個在內心深處一直裝著的女人,這個為了他進常委班子,出走異國他鄉的女人,竟然又迴國了,竟然點著名要見劉立海,還得他陪著一起去北京。

    女人是什麽,姚海東第一次理解不透。至少他理解不了冷鴻雁,一個被如此深深傷過的女人,居然念念不忘一個毛都沒長全的小年輕,這本身就是一個笑話,可冷鴻雁就是如此地讓這個笑話上演著,哪怕被傷得鮮血直流。

    “我嗎?現在?”劉立海的吃驚無疑是極致。自從冷鴻雁離開了京江後,姚海東可沒給他打過電話,他為龔道進的事求過姚海東,可姚海東也沒給過他好臉色,至如姚海東幫不幫他,他也不太清楚。但是龔道進和潮子的確是輕判了,這其中是他還是孫小木的功勞,劉立海就不得而知。本來是想過一段時間,借著感謝的名義去請請姚海東,他畢竟大權在掌,可現在倒好,姚海東主動給他打電話,而且是馬上趕到京江,難道冷鴻雁迴來了?

    不可能。冷鴻雁出國了,才幾個月時間,她不可能迴來。

    “問那麽多幹什麽?讓你的司機送你過來。”姚海東的語氣還是不友好,說完徑直掛了電話。

    姚海東的電話一掛,劉立海內心“彭彭”地跳著,他現在在林縣可是石誌林的眼中釘,秦洪肯把自己喜歡的女人拱手送到他的床上,一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這個秘密無非與趕他離開林縣有關係。難道他和林諾的事情被姚海東知道了?還是傳到了吳浩天書記哪裏?秦洪拍了照片?

    劉立海這麽一想時,後背全是汗。可他還是給小周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小周,他要去京江。

    給小周打完電話後,劉立海在辦公室繞了一個圈兒,還是撥通了石誌林的電話,石誌林在迴縣城的路上,一看是劉立海的電話,極不情願地接聽著。

    “石書記,姚秘書長給我打來電話,我要馬上去一趟京江,我向您請個假好嗎?”劉立海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很客氣,很尊重石誌林的樣子,畢竟他現在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而且他也搞不清楚,秦洪把林諾送給他的真正目的,盡管這不是什麽大問題,可負麵影響總是有的。他現在是單身,談女朋友也很正常。隻要林諾願意的話,他們哪怕有了一夜情,旁人也拿他們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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