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誌林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他也不明白這件事是怎麽啦,於是他叫了一聲:“小劉,”劉立海這才緩過神來,苦笑了一下說:“我還能挑得起重擔嗎?”這話說得讓石誌林尷尬起來,可這年輕人的身份是個迷,石誌林目前還真拿他沒辦法。不由得笑著說:“小劉的能力,我是清楚的。吳浩天書記也是愛才,才讓我給你再加點擔子,不過,你個人的問題,能解決好嗎?會影響工作嗎?”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孫小木,說來說去,還是要解決孫小木的問題。

    “是不是我要不同意解除和小木的婚約,你們就不會再讓我挑擔子呢?”劉立海沒好氣地問了一句,他現在已經沒有風度了,也忘掉了冷鴻雁教給他的理論知識。什麽鷹立如睡的力量,什麽麵部表情的練習等等,統統不管用了。他此時,就隻有賭氣,隻有對石誌林的嘲弄。

    “恐怕由不得你。”石誌林冷冷地說了一句。說著,他又站了起來,如同早晨一樣,又從辦公桌上拿了一張紙,遞給了劉立海,上麵是孫小木的字,這筆跡,他熟悉,他和她一起采訪時,他看過她的采訪筆記,上麵就是這麽娟秀的字跡。

    這張紙上寫著:“劉帥,對不起,對不起。我和你的距離太遠,我,我們還是分手吧。你忘了我吧。”

    這張紙顯然也是傳真過來的,這張紙沒有寫孫小木的名字,但這字跡肯定是孫小木的,也隻有孫小木才會喊他劉帥,而且一直喊了他許久。

    這字條是孫小木寫的,這一聲“劉帥”大約也是孫小木最後的唿聲吧,隻是這張紙,隻是這一排字,此時在劉立海眼裏,如無數把匕首一般,刺得劉立海鮮血直冒。他不恨孫小木妥協,不恨孫小木離開他,在父母和他之間,孫小木如果選擇了父母,劉立海會理解,會接受。

    但是,此時,劉立海那麽恨孫小木,這是他和她的私事,可她竟然以這樣的方式逼迫他,她完全可以給他發信息,她完全可以給他打電話,他們的事情可以私下解決,他不會糾纏於她,他劉立海絕對不是這種男人。

    現在,他和孫小木的事情,不僅讓石誌林恥笑,甚至還驚動了吳浩天書記,她竟然以這樣的方式來打擊他啊,她竟然讓他此時被石誌林剝得一絲不掛,他恨不得石誌林麵前馬上出現地洞,他馬上消失。

    劉立海的心真的痛了,看不見的鮮血撲湧而來,他的愛情,他的珍惜,他的勇氣,此刻,如塌陷的高樓大廈,“轟”地一聲,倒掉了,毀滅了。

    而孫小木居然還用升職來交換她的自由,他一直用心愛著的那個單純女孩啊,原來他真的不懂她,真的不了解她,原來,她一直就是個騙取子。

    小木,你至如要這樣幹嗎?

    這種侮辱,對於劉立海來說,他太痛心了。他寧願被石誌林威脅一萬次,也不想知道自己心愛的女人,會這麽對待他。

    劉立海抬起了頭,那是怎麽的一種絕望啊。他不看石誌林,他不想再看石誌林那種篾視的眼光,他無力地說了一句:“把她的照片給我,我現在就去民政局辦理解除婚約的事情。”

    “小劉,想開點。你把手續辦完後,來一趟我的辦公室,你的工作會重新調整。”石誌林此時竟然一臉的溫和,一臉的微笑。可石誌林的模樣,在劉立海眼裏又是一臉的陰險,當然,這種陰險,劉立海隻能猜,他看不見,他也看不透。

    這個世界怎麽啦?為什麽一切的背棄來得如此之容易?先是同學秦洪的背棄,接著是他背棄了冷鴻雁,現在是孫小木對他的丟棄,是,是孫小木對他的遺棄,一如他不顧冷鴻雁的懇求,絕情地遺棄了冷鴻雁一樣。

    冷鴻雁被自己傷得移民他國,他滿以為孫小木會和他一起並肩作戰,沒想到,孫小木有一天會這樣傷他,是啊,一如他傷了冷鴻雁一樣,他此時真心嚐到了冷鴻雁的痛苦,他此時,又是那麽想象這個如母親,如姐姐,又如情人一樣寵著他的女人。是啊,有的東西失去了,就是永遠的失去。

    “報應。”此時此刻,劉立海大腦隻有這兩個字。

    劉立海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樣離開石誌林的辦公室,又是如何被石誌林的司機送到了民政局,關於解除他和孫小木的婚約,幾乎是石誌林的司機一手在替他操辦,隻要他到場了,照片到場了,結婚證帶上了,沒有孫小木在場的離婚,很快辦完了,而且比辦結婚證的時候還要快,民政局的上上下下,似乎早就知道他劉立海今天要來離婚一樣,包括民政局局長,都在辦理的現場,親自指揮著這個過程。

    離婚的過程快得如眨眼之功夫,劉立海從民政局走出來的時候,把蓋著已無效的結婚證撕得粉碎,同時被他撕得粉碎的那還有那一張離婚證書。一場沒有婚禮的結婚,就在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內,煙消雲散。

    出來的時候,民政局長想對劉立海說點什麽,可劉立海僵硬著身體,對所有人視而不見一般。當石誌林的司機想去扶劉立海時,他丟開了他,迅速衝出了民政局。

    “孫小木,你真狠。”劉立海沒有再坐石誌林司機的車子,也沒有聽石誌林的話,去辦公室找石誌林,而是隻身衝進了林縣烈士陵園的密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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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劉立海對著空無一人的烈士陵園後山,大喊大叫著,他內心的苦惱,痛心以及屈辱,全部含在這樣的喊叫之中,似乎此時隻有這樣的唿叫,發泄,才能減輕自己的鬱悶一般。

    大喊大叫之後,劉立海安靜下來,一個人坐在山坡上,對著遠處的田野發呆著,此時他的腦海裏似乎是一片空白,似乎又全是冷鴻雁的影子。他在孫小木這裏受了傷後,竟然想的人是冷鴻雁,他不知道自己怎麽啦?

    劉立海燃起了一支煙,剛抽了兩口,後背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劉縣長,對不起,這裏不允許吸煙。”這聲音很熟悉,劉立海不迴頭,就知道,身後的人是誰。

    劉立海把煙丟掉後,又用腳踩著煙頭,任腳在煙頭上轉著圈兒,他盯著這個無聊的動作,就是不讓自己迴頭去看。

    那個喊劉縣長的人,還是走近了劉立海,在他的肩上拍了拍說:“老同學,你就真的這麽不想見我?”

    劉立海想站起來走人,卻被秦洪一把拉住了,他不得不和秦洪坐到了一起。

    “老同學,其實我們都是凡人,凡人的要求就是讓自己活下去,活得好一點就行了。至如其他的東西,能丟就丟吧。”秦洪沒看劉立海,而是望著遠處的田野如此說著。

    秦洪的話一落,劉立海便知道,秦洪肯定知道了他和孫小木的事情,也肯定知道他進了烈士陵園,否則這滿是革命先烈的墓地,秦洪才不會來呢。

    “你是不是又跟蹤了我?”劉立海沒好氣地問了一句。

    “老同學,為什麽說得這麽難聽呢?我是關心你。再說了,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有的卻是永遠的利益。這話,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你曾經教我的。”秦洪的目光從田野之間收了迴來,落在了劉立海的臉上。

    劉立海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對秦洪說過這句話,不過,秦洪這個時候搬出這句話來,劉立海倒是沒有去反駁,或者是他沒心情反駁吧。

    劉立海的沉默,在秦洪眼裏,是認可了他這話,想也沒想,就掏出了手機,撥通了電話。劉立海不知道秦洪要幹什麽,也懶得問他,任由秦洪打電話,秦洪此時對著手機說:“齊強局長,在哪兒呢?”

    劉立海沒想到秦洪現在和齊強這麽熟絡,能直唿其名,又帶在名字後帶上職位的,基本上都是熟得不能再熟悉的朋友了。

    齊強說了什麽,劉立海聽不見,但是秦洪此時說:“清河寨見。”說著,秦洪便掛掉了電話。

    劉立海坐著沒動,他不想理睬秦洪,可秦洪站了起來,伸手去拉劉立海,劉立海有些惱火,罵了一句:“滾八巴蛋去。”

    劉立海一罵完,秦洪竟然暴發出一連串“哈哈哈”大笑聲,笑得劉立海頭皮發麻,內心窩火,“噌”地一下,站了起來,就要對秦洪動手,秦洪讓開了,盯著劉立海說:“不就是走了一個女人嗎?你至如搞得天塌天一樣,再說了,就算塌天了,在林縣有我頂著,輪不到你。”

    秦洪的語氣竟然比龔道進還要大,這倒讓劉立海非常地意外,怎麽才多久不見,這個老同學就變得如此手法通天呢?竟然也能說出這麽狂妄的話出來。

    劉立海直視著秦洪,目光中含滿了嘲弄。此時的他,是故意的。這種狂妄的人,是真容易對付的。

    “你不相信?當然了,你從來就沒瞧得起我,從來也沒有正視過我。你們官場的事就那樣,別太高傲了,老同學。不做孫子,就想當老子,可能嗎?”秦洪沒有半點尷尬,倒一副他是林縣的老子一般。這讓劉立海意外的同時,多了一份好奇,就因為石誌林嗎?秦洪背靠著石誌林這顆大樹,才讓他這麽自視其大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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