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英傑沒想到司徒蘭會當著朱天佑書記的麵,這麽稱唿他,臉一下子漲得通紅,顯得極不自然,好像他跟司徒蘭在雲台山上親密的那點小秘密,被朱天佑看到了似的。

    馬英傑越局促,司徒蘭就越覺得好玩,拿一雙大眼睛往朱天佑臉上撲閃一下,又仆閃到馬英傑這邊。司徒蘭本來就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這會兒就顯得更加的不怕什麽。

    這倒讓朱天佑覺得這兩個人都挺有趣,這麽大一個小夥子,臉漲得這麽紅,而司徒蘭的惡作劇,是朱天佑見識過的。隻是在這個時候,司徒蘭還在惡作劇這個小夥子,就讓朱天佑氣不得,笑不得,也怒不得了。

    這一大一小兩個人,不會也有那麽一點點意思吧?姐弟戀的事,司徒蘭絕對玩得出來,這一點,朱天佑是相信的。可馬英傑這個小夥子,就朱天佑的觀察,借他幾個膽,也不敢往那點意思上去想。不過,司徒蘭如果霸王強上弓的話,這小子招架得住嗎?看得出來,他是很怕司徒蘭的。

    這人活著啊,特別是在官場中的人,有些東西根本改變不了。那種等級森嚴,那種高貴與低賤之間的鴻溝,怕是一時半刻都越不過去的。

    “你們兩個今天到底怎麽迴事,就是都為了救羅婉之而來?”朱天佑見馬英傑很窘迫,便笑著問了一下,有意識地讓氛圍輕鬆一下。

    馬英傑還是去看司徒蘭,司徒蘭和他互相看了看對方,司徒蘭當然清楚馬英傑想說什麽,可她就是故意讓馬英傑急。她才不在乎朱天佑的這些托詞,他現在是一省的重要級人物,在他的地盤上,救一個人,對他來說不是什麽難事。他就是再想推脫,司徒蘭都不會答應的。

    馬英傑見司徒蘭老是看自己,更覺得尷尬,又擔心司徒蘭的態度讓朱天佑書記不爽,就把頭低了下去,不再看司徒蘭。

    司徒蘭便說:“我可記得好象沒有什麽事,可以難倒天佑哥哥的,對不對?”司徒蘭的這句話說得很有些撒嬌的成份,不過她說完時,發現朱天佑的茶杯裏沒有水,她便站了起來,走過去替朱天佑書記把茶杯緩滿了水。

    朱天佑一時沒反應過來,這個他眼裏的小蘭,可從來沒替他做過什麽。現在居然這麽細心地發現他的茶杯裏沒水了,而且還主動給他加水,這倒讓朱天佑有些意外,又有些說不清楚。於是,很感激地把目光落在了司徒蘭身上,這一落發現,司徒蘭這些年一點沒變老,反而身子變得愈發豐滿動人了,司徒蘭米色的長褲在陽光下發出情欲的光芒。

    更顯得她的腿不但修長,而且充滿力量,充滿誘惑。

    朱天佑盯著司徒蘭看了下,心裏不由得又暗暗發出一片歎聲,這麽可人的女人啊,可惜就是不肯做他的填房,不肯嫁給他。他和她便錯失交臂,他和她也便天各一方了。

    在司徒蘭這裏,朱天佑真是有很大遺憾的。那個時候,如果他沒有結婚,或者他在離婚後,沒有和別的女人傳出緋聞,司徒蘭會不會就屬於他呢?他見到司徒蘭的時候,她還在長大學,那麽活潑,那麽頑皮,又那麽大大咧咧。第一次去司徒蘭家裏,他就被司徒蘭捉弄了。當時,司徒老爺子請他去家裏坐坐,他懷著激動的心情去了司徒蘭家裏,那可是名不虛傳的司徒老爺子啊,有他的關照,想在京城不發展都難。那個時候,要得到司徒老爺子的賞識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可司徒老爺子還偏偏就喜歡上他,偏偏就要好好培養他。

    那天,朱天佑去了司徒老爺子家後,老爺子在書房裏接待了他,司徒蘭也在書房裏,他不記得司徒蘭當時在書房幹什麽,可他對她幾乎一見鍾情,眼睛被司徒蘭照著如夏天的烈日般睜不開眼睛,可就算是這樣,他的眼光還是忍不住老是朝司徒蘭身上落。而司徒蘭當時見他老盯自己,故意走到他的身邊,正好司徒老爺子起身去了洗手間,司徒蘭對他說:“你換一張椅子坐好嗎?這張椅子我有用。”說著指了指邊上的椅子,等朱天佑換到另一把椅子前時,司徒蘭已經悄然地移開了椅子,可朱天佑不知道,一屁股坐下去的時候,跌倒在地板上,而司徒蘭卻暴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朱天佑老是記得他和司徒蘭這次見麵的情形,老是記得她的“咯咯咯”的笑聲。多少年過去了,他就是忘不掉司徒蘭的這個笑聲。

    司徒蘭曾點燃過朱天佑的激情,曾經讓朱天佑知道什麽叫一見鍾情,什麽又叫牽腸掛肚,對於他來說,這兩種感情都是人生當中的最奢侈的東西。這兩種是不是愛,朱天佑說不清楚。可是司徒蘭給他的這種感覺,卻是他身邊的女人永遠不可能給的感覺,也永遠給不了一種感覺。隨著朱天佑的地位越來越高,官職越來越往上升走,他便喜歡用尤物來形容女人,喜歡尋找具有尤物色彩的女人。但是無論他身邊的女人來了走,還是走了再來,他都沒敢把尤物這兩個字用在司徒蘭身上。

    對於朱天佑這個位置來說,他閱人無數,閱女人也算是無數了。可不管他對別的女人如何,尤物兩個字,他一直認為配不上司徒蘭,這兩個字還是很有些俗,配別的女人行,可司徒蘭用這兩個字,就太對不起她,也對不起她曾經給他的那些牽腸掛肚的感動以及對愛的念想和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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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天佑對司徒蘭的這種感情太短暫了,短暫得眨眼功夫一般,司徒蘭便出國了,接著便聽說她嫁了一個國外富翁。再接下來的日子,朱天佑便是奔前途的日子,司徒蘭這個名字便淡出他的生活,他的大腦,甚至是他的內心。可現在,這個女人又出現在他的生活,並且為他端茶倒水時,他曾經瘋狂過的那種感覺又有些複蘇,隻是他不再是當年的他,而司徒蘭也不時當年的那個不暗世事的丫頭了。

    歲月真是一把刀啊,一晃一二十年過去了,他對她的感情還在嗎?

    朱天佑跟司徒蘭的故事,僅僅隻能停留在二十年前的那一刻了。當然,朱天佑所以能果決地掐滅那股火焰,也是他從司徒蘭目光裏發現了別的東西。那是他和司徒蘭一起從北京來江南省的軟臥裏,他和她相對而坐,她一路上都在講人生的空虛和無所事事,一路上都在講,要幫助天運哥哥發展他的事業,而這種事業離不開朱天佑的幫助,她希望他們都在政治上有更大的建樹。

    政治是什麽?政治是天,是一切,是高高在上。

    那次,朱天佑發現司徒蘭變了,不再是當年那個捉弄他的小丫頭,不再會“咯咯咯”地亂笑了,她有了野心,有了扶助的對象。

    野心這種東西,放在男人身上是魅力,放在女人身上,很容易燒死人。現在,司徒蘭出現在他的辦公室裏,說是為羅婉之而來,其實就是衝著自己的野心而來。

    司徒蘭不會再安靜了,司徒蘭也不可能再安靜。這一點讓朱天佑有了後怕,有了擔心,也有了顧慮。

    朱天佑是不容許自己對女人生出一種可怕東西的,在他懷裏的女人,哪能讓他有後怕之感呢?再說了,他是什麽,是江南省的一把手,是江南省的頂梁柱,更是許多人眼裏的神,他喜歡當神的感覺,沒哪個男人會拒絕當神的感覺。

    朱天佑此時在司徒蘭的一杯茶水麵前閉上了眼睛,臉上竟泛出一層感動和陶醉。這神色讓司徒蘭摸不著頭腦,也讓馬英傑惴惴不安。他似乎偷窺到了朱天佑的秘密,對司徒蘭這種放不下,這種上心的秘密。

    原來每個人,特別是朱天佑和羅天運這樣的男人,總是裝著上心的女人。他們都隻能裝裝上心的女人,他們都無法跟上心的女人一起生活,何況馬英傑這麽一個小人物呢?

    朱天佑盡管對司徒蘭的到來有些不滿,可他也並不是真的就不理司徒蘭,就要把司徒蘭往門外推。他做不到。他對司徒蘭沒法撒手不管,還有司徒老爺子這一層關係,那是他的恩師,他的引路人,衝這一點,他就沒辦法對司徒蘭狠心,而且沒辦法真對他撒手不管,他撒不開這個手,特別是在司徒月出事之後,他更不能對司徒蘭撒手不管。

    雖然現在對於朱天佑而言是很關鍵的時候,他既要鞏固在江南省的地位,又要提防路鑫波在背後放冷箭,可是司徒蘭的事情,他還是要管。至如怎麽管,怎麽給她滿意的答複,朱天佑一時也沒想周全。

    最近一段時間,省裏的事也是一件接一件,孟成林卻又在這個時刻自殺,而路鑫波卻忙著公關,壓製和封鎖方方麵麵的關係,他其實也知道孟成林先在路鑫波辦公室跳樓自殺未成,送到醫院後又一次自殺才丟掉性命的。他之所以不聞不問這件事,就是想等風頭過去了,拿孟成林的事情好好給整個江南省的幹部上一課,好好整整江南省的幹部作風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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