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夢的神智,其實已經在尋找那道酷似丈夫的身影未果時,便重新亂掉了,鍾離嶽派了公司所有的人去尋找,都沒有能找到王素夢,千夏的情緒處在頻臨崩潰的邊緣。

    她好後悔,那天不該帶母親出去,更不該離開她半步,她夜夜哭著醒來,總是夢到母親慘死街頭,精神漸漸變得恍惚邾。

    鍾離嶽不得不放下所有的事務留在家裏陪她。沈清平打過幾個電話過來,都被鍾離嶽按掉了,後來,他就親自跑來了。

    千夏見到沈清平仍然提不起精神,隻跟他說了幾句話,便再也提不起神智。她真想一覺睡過去,說不定那樣,就可以重新見到母親了。

    雲熙雖然沒再見到鍾離嶽,但卻處處留意著他和千夏的消息,她知道,他已經數日沒有上過班,一心留在家裏陪伴他的妻子,雲熙的心裏像是被毒藥穿腸而過,她忍不住拿起手機撥打鍾離嶽的電話。

    “哥哥,我已經訂好了離開的機票,再見我一次好嗎?”

    可以說,雲熙,就是鍾離嶽的軟肋。

    鍾離嶽猶豫了一下,“雲熙,我現在走不開,晚些吧,晚些我去見你。”

    雲熙嗯了一聲。

    下午時,鍾離嶽從家裏出來了,那時,千夏睡著,他不讓李嫂驚動她,一個人從家裏出來了,雲熙就在常去的咖啡廳裏,見到鍾離嶽,她輕輕笑了笑,眼角流淌著淡淡憂傷犍。

    “鍾哥,對不起,又讓你出來。”

    她輕聲細語,說出的話總能讓人不忍心責怪。

    鍾離嶽說:“雲熙,千夏的事情你知道,所以我不可能呆太久。”

    雲熙站了起來,“鍾哥,我知道。你抱抱我吧,最後一次。給我一個懷念,我在法國,會靠著這個懷念過日子。”

    雲熙的話讓人萬分憂傷,鍾離嶽輕輕將她抱住,雲熙埋首在他懷裏,感受著那淡淡的,男性氣息,她輕輕合了合眼睫。

    鍾離嶽走後沒多久,千夏就收到了一個電話,那是江毅臣打來的,“千夏,剛剛有個朋友告訴我,在立交橋下有個女人很像你母親,要不要去看看?”

    千夏騰地一下就精神了,她爬了起來,嘴裏邊說著:“要的,要的,”邊胡亂地往身上套衣服。李嫂說:“千夏小姐,要不要告訴鍾先生?”

    可是千夏已經等不及了,她扯了件大衣就往外跑去。

    江毅臣的車子已經候在外麵,千夏匆匆

    地上了他的車子,兩個人一起往著立交橋那邊駛去。可是到了那裏,千夏才看到,那個女人除了身形有些像母親外,卻有著一副陌生的麵容,根本不是母親,千夏的心頭又被重重的失落擊重。見她臉色煞時間慘白,江毅臣於心不忍,“千夏,別著急,伯母吉人自有天相,說不定哪天自己就走迴來了。”

    千夏知道,江毅臣隻是在安慰她而已,有可能,她這一生,都再也見不到母親。

    千夏茫然地往前走去,江毅臣跟在後麵,冷風嗖嗖地,似乎要打穿她的衣服,千夏抱緊了自己,江毅臣拉住了她的手,“千夏,上車吧,我送你迴去。”

    千夏又茫然地被他拉迴了車上。

    江毅臣載著她往來路駛去,前麵的路口不知道為什麽就堵車了,江毅臣又把車子轉了個彎,繞走了另一條路,那家咖啡店眼看就到眼前了,江毅臣忽然說了一句,“那不是鍾哥的車子嗎?”

    千夏的眼睛向窗子外麵望過去,她看到鍾離嶽的車子停在咖啡店的外麵,旁邊,就是雲家的車子。

    正巧前麵紅燈,江毅臣把車子停了下來,千夏什麽話都沒說,一把拉開了車門,向著那家咖啡店跑去。

    她一口氣跑上了二樓,雲熙還埋首在鍾離嶽的懷裏,鍾離嶽的手,輕輕撫挲著她的後背,雲熙幽幽的聲音說:“哥哥,我會想你的,這輩子,我都不會嫁人了,我會守著我們的迴憶過日子。”

    “雲熙!”鍾離嶽神情無比複雜,他一把扳住了她的肩,“雲熙,別這樣,我鍾離嶽真的不值得你這樣!”

    雲熙對著他一笑,眸中燦燦流光,忽然間摟住他的脖子惦起腳尖,吻住鍾離嶽的嘴唇。“哥哥,我會記住這個吻的。”

    “啊啊啊——啊——”千夏終於忍無可忍地大叫了起來。

    沒有什麽比眼前這一幕更讓她震驚、痛苦、失望,她尖聲叫了起來,那聲音足以穿透人的耳膜。

    鍾離嶽滿眼震驚的目光望了過來,雲熙像是嚇了一跳,低叫了一聲,手捂住了胸口,而千夏,已經再也無法忍受,她轉身,飛跑了出去。

    “夏夏!”鍾離嶽拔腿就追了過去,可是正巧,一個侍者端著托盤走過來,鍾離嶽與他撞在了一起,一片乒乒乓乓中,托盤摔在了地上,兩杯熱咖啡也悉數波在了鍾離嶽的身上,鍾離嶽顧不得身上的疼,追了出去。

    可是樓下早已沒有了千夏的蹤影。

    鍾離嶽站在咖啡廳的門口

    ,眸光焦灼無比在四下尋找,遠遠的,江毅臣透過車窗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上tang有不忍,可是終敵不過心上人的一句請求。

    在鍾離嶽找過來之前,他把車子開走了。

    千夏一路狂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兒,明明知道,鍾離嶽的心裏有一個地方,安放著雲熙,她也決定不再因為此事而糾結,可是突然間撞見這樣一幕,她還是難以承受,再加上母親無故失蹤,她精神處於崩潰的邊緣,再被剛才的一幕那麽一刺激,千夏便徹底瘋狂了。她在夜裏的街頭飛跑,鞋子都跑丟了,後來,她找到了沈清平的住所,那時,天都快亮了。沈清平看到滿身狼狽的千夏,刹時間心疼無比。他一把抱住了她,“夏夏,你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小平子,帶我走吧,我不要再呆在這裏了,這裏好髒啊!”千夏在沈清平的懷裏說。

    沈清平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他可想而知,千夏一定又被鍾離嶽和雲熙傷害到了,他拉住她的手,神情堅定地說:“好,我們這就走!”

    他拉著她進了屋,飛快地把重要物品裝進了皮箱,然後開著車子帶著她向郊外駛去。

    天色黯了下來,他們把車子停在了一家簡陋的私人旅館外麵,千夏失魂落魄地被沈清平帶進了屋,“夏夏,你躺下歇會兒。”沈清平把一床被子蓋在了千夏的身上。

    千夏身子蜷縮在一起,隻感到無比的冷。沈清平把所有的被子都蓋在了千夏的身上,然後又讓旅館老板做了一碗熱麵湯來,喂著千夏吃下,可是千夏吃了幾口,便開始吐。

    那些進了肚子裏的麵條好像都沒被消化掉,被她悉數吐了出來,噴了一地。

    沈清平慌了。

    “夏夏,你到底是怎麽了?”

    “我好冷,好難受……”千夏越發蜷緊了身子,沈清平伸手去探她的額頭,她的額頭並沒有發燒的熱度,可是她的雙手,卻涼得像冰。

    他也不知道千夏是怎麽了,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千夏縮在被子裏,不停地哆嗦,沈清平又掀開了她的被子,伸手去解她的衣服,千夏渾身虛軟無比,她不知道在她的身體裏,一個小生命正在悄悄地孕育,她隻感到說不出的冷和虛弱,因此,沈清平將她的衣服脫下,又將自己溫熱的身子送過來,緊緊地摟住她的時候,她並沒有推開他。

    沈清平用自己身上的熱度來溫暖著千夏,千夏在他的懷裏漸漸地暖和了,後來慢慢地就睡著了。

    沈清平也困意來襲,就那麽擁著她睡了。

    鍾離嶽讓人找遍了城內所有的旅館,千夏所有認識的朋友,他也都找遍了,可是一無所獲。

    他知道,一定是沈清平,把她帶走了。

    傍晚,雲熙來了,兩隻眼睛紅紅的,見到他就哭,“哥哥,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鍾離嶽心情煩亂,隻安慰了她一句,“不關你的事。”

    這時候,陳波就進來了,“鍾哥,找到千夏小姐了。”

    “在哪兒?”

    “在一家旅店裏。”

    鍾離嶽大步往外麵走去,後麵,雲熙跟了過去,在鍾離嶽跨進車子之後,她也鑽了進去,“哥哥,我也去。”

    很多年後,鍾離嶽都後悔,當時為什麽沒有阻止雲熙上車,如果她沒有跟他同時出現在那家旅館裏,也許,也許,他和伊千夏,不會有後來的惡果。

    鍾離嶽的車子飛快地往城外駛去。月明星稀,幾個小時之後,他們已經到了一個陌生的小鎮。

    千夏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會以這樣的情況跟鍾離嶽碰麵,彼時,她還睡著,身上隻著貼身衣物,而沈清平,他也隻是下/身穿了一條保暖褲,聽見有人敲門,他把大衣披在身上去開門,房門打開的那一刻,他愣住了。

    鍾離嶽和陳波,甚至還有雲熙,他們都站在門外。

    鍾離嶽看到沈清平,先是擰了眉,再向他身後看過去,千夏才從昏昏沉沉中醒來,一隻光/裸的手臂支著床,雙眼茫然無力地向著這邊望過來,四目對視之下,鍾離嶽額頭青筋跳起,一個巴掌狠狠地煽向了沈清平。

    “你做了什麽?嗯,做了什麽!”

    沈清平被他劈麵一個巴掌煽得耳朵嗡嗡響,此刻定了定神,神情輕蔑無比,“你以為我們做了什麽!”

    鍾離嶽一張俊臉上青白變換,卻把目光陰狠狠地射向千夏,千夏在短暫的震驚過後,已經迴過神來,她慢慢地將床邊的衣物套上,下了床,向著他走過來。

    “你想我們發生了什麽?嗯?”她對著他輕啟朱唇,眼神清冷淒迷。

    鍾離嶽心神猝然間一抖,情不自禁地就伸出手去,“夏夏。”

    可是千夏退後一步,躲開了他伸過來的手,“別碰我!”

    鍾離嶽的手僵住了。

    雲熙卻從鍾離嶽的身後走了出來,上前一步苦

    口婆心似地說道:“夏夏,對不起,這件事是我錯了,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不關鍾哥的事,你誤會他了。”

    千夏也是到此刻才看到雲熙,她竟然

    也跟著來了。她滿含驚疑的目光,不可思議瞪向鍾離嶽,他來找她,竟然也帶著雲熙。

    “鍾離嶽,我和小平子,我們什麽都發生了,你來晚了一步,我們該做的都做了!”

    她眼含淚光,卻平靜地說著,一時的氣憤卻釀成無法挽迴的惡果。

    啪的一個巴掌,是鍾離嶽揮過來的,千夏的臉上登時泛起火辣辣的疼,下一刻,她的右臂被鍾離嶽一把攥住,身形被他生生扯了過去,“伊千夏!”他對著她咬牙切齒,那目光,似乎要把她撕碎。

    可是下一刻,他又鬆開了她,轉身走到了沈清平的麵前,揮拳便打。沈清平躲過,便奮起還擊。

    可是鍾離嶽是下了死手的,沈清平不是他的對手,鍾離嶽拳腳相加,沈清平很快便倒在了地上,口裏吐出鮮血。

    千夏傻了。

    “小平子!”她到此時,才意識到她一時的氣憤造成了什麽樣的惡果,她撲了過去,用自己的身體護住沈清平,擋住鍾離嶽的拳腳,鍾離嶽憤怒地揪住了她的衣服,將她生生提了起來。

    “伊千夏,你還有臉護著他!”

    他把千夏往外一甩,便又照著沈清平下起了狠手。千夏被他甩了出去,眼看就要摔在地上,是陳波將她的身形抱住了。可是千夏掙開他的束縛,又向著鍾離嶽撲了過來,“鍾離嶽,你要打就打我,不許傷害小平子!”

    鍾離嶽被她抱住了身體,一時之間沒有掙開,便又攥住了她的手臂,“伊千夏,別以為我不敢殺了你!”

    他對著她兇狠地怒吼,那聲音,那目光,讓千夏遲遲地怔在那裏。她的眼睛裏,大顆的淚珠在積聚,並且迅速地掉下來。

    鍾離嶽的心頭湧動著,翻江倒海般的浪潮,百般滋味齊聚胸口,他雙拳顫抖,下一刻,一把撥開了她,大步往外麵走去。

    “陳波,給我一把火燒了這裏!”他臨出門之前丟下了這麽一句。

    千夏的腦子裏全是沈清平的傷情,沒有注意到他這句話,她撲在沈清平的身上,“小平子,你怎麽樣了?對不起,對不起……”她不住地道歉,都是她,口不擇言地害了他。

    “夏夏。”沈清平的手顫顫威威地伸過來撫摸千夏的臉,“不怪你,夏夏。

    ”

    千夏的眼淚流得更兇了,“小平子,我送你去醫院包紮傷口。”

    “不,千夏,你扶我到床上去。”

    “嗯。”千夏扶著沈清平吃力地起身,他渾身是傷,內髒都出血了,被千夏扶到床上後,就開始哇哇地吐血。

    千夏嚇壞了,她恨不得殺了自己,她哭著把沈清平扶到床上,就開始打電話,然而手機不知道是怎麽了,就是沒有信號。千夏一個電話都撥不出去,她心急之下,飛跑了出去。

    然而,千夏這一跑出去,便是與沈清平的天人永別。

    天色,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千夏跑到外麵,一個人影她都見不到,而身後,卻傳來砰然一聲巨響,是什麽爆炸的聲音,千夏迴身的時候,那座旅館,已經處在一片火海中。

    千夏望著那瞬間燃起的熊熊大火,眼前猝然一黑,徹底暈死過去了。

    那場大火,d城的人都記得,當場燒死了兩個人,其中一個,通過法醫鑒定,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燒得麵目全非。

    “鍾哥,你看看這份報紙。”一早,陳波推開了鍾離嶽辦公室的門,那時的他,神情已經平靜如常。

    他淡淡地接過那張報紙,隨意地睞了一下,便被報紙上所配發的那張圖片當場震驚住。

    熊熊大火所吞噬的,似乎就是那家小旅館。

    他的手指抖動著,一時間難以相信,一陣手機響,讓他迴複了神智,他匆忙接了電話。

    “請問您是鍾離嶽先生嗎?伊千夏是不是您妹妹?她現在在醫院……”

    因為千夏的手機上,鍾離嶽的號碼用“哥哥”兩個字代替,所以警察以為,千夏是鍾離嶽的妹妹。

    鍾離嶽騰地站了起來,在陳波的一片震驚中,他已經從他的身邊走了過去。

    鍾離嶽身影匆匆,到了電梯處,飛快地去按那下行箭頭,可是電梯一路上行,竟是沒有停下,他照著那電梯門猛踢了一腳,又轉身,飛快地往樓梯處走去,十幾層,他一路跑了下去。

    “伊千夏,你敢給我有事,你試試!”

    他邊跑,耳邊邊有個聲音在不停地響著。

    他來到了地下停車場,找到自己的車子,跨進去,迅速地後倒,然後嗖的一下開了出去。

    千夏從昏昏沉沉中醒來,眼前已是醫院肅白的牆壁。鍾離嶽砰地推開了病房的門,待看到床上,那一臉蒼

    白,目光茫然的女人時,他的心髒迅速地墜落胸腔,他大步走了過去,“夏夏!”

    “你有沒有受傷?”

    千夏把一雙痛恨的眼睛瞪向了鍾離嶽,“是你放的火是不是?”

    鍾離嶽愣住了。他想不到,她會這麽問他。

    “是你讓陳波放火燒死小平子是不是!”千夏爬下了床,揪住了他的衣服,那夜,鍾離嶽離開時,丟下的那句話還在耳邊迴響。

    他說,放火燒死他們。

    “是你,是不是!”她厲聲質問,那血紅的眼睛,那恨不得殺死他的模樣,讓鍾離嶽一瞬間心灰意冷。

    他冷冷地說:“是,是我放的火,沈清平燒死了?他活該!”

    “啊——”千夏崩潰了,她瘋狂地錘打著他。

    鍾離嶽沒有還手,直到千夏暈倒在地。

    陳波滿臉憂急,“鍾哥,你怎麽不解釋,不是你放的火!”

    “我解釋做什麽?隨便她怎麽想吧!”

    他長歎了一聲,轉身顧自往外麵走去。

    千夏醒過來的時候,房間裏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她爬起來,滿目荒蕪。小平子死了,是她害死的,千夏恨不得死了的那個人,是她自己。

    沈清平的後事,是千夏用自己所有的積蓄辦理的,好地方的墓地她買不起,隻選了一塊最為偏僻的角落,安葬了沈清平,千夏的心,從此死了。

    時光如梭,光陰飛逝,晃眼,就是三個月過去了,千夏,已經是一個有著五個月身孕的孕婦了。她靠著為學生做家教謀生,省吃儉用,生活勉強為繼。

    鍾離嶽和雲熙正式走到了一起,d城的大報小報,經常可以看到那兩人相攜的身影。男的溫和俊朗,女的含情脈脈。

    他們的婚事好像也定下來了,千夏沒有過於關注那件事,所以日子記得並不清晰。她安於現在的生活,清苦著,但卻安穩。

    她拎著自己的雇主送她的一兜蘋果,一個人沿著馬路慢慢走著,深色風衣遮擋著她已經隆起的肚子,隻是在風吹過的時候,才能隱隱看出她有些臃腫的樣子。

    鍾離嶽淡淡的目光從那身影上收迴,黑色的車子,已然從她的身旁開了過去。

    陳波的視線依然停留在後視鏡裏那道樸素卻微微臃腫的身影上。

    “鍾哥,千夏小姐過得很辛苦。”他忍不住說了一句。

    鍾離嶽

    道:“是她自己願意的。”

    “可是她是個孕婦,再過幾個月,她就該生了。”陳波不忍心地說。

    “你不是一直在關照著她嗎?”鍾離嶽慢悠悠地點了根煙,輕吸了一口,陳波知道,他的老板雖然什麽都不聞不問,但他做了什麽,他卻都清楚。

    陳波沒再說話,默默地開著車子。

    十幾分鍾後,他們已經到了雲宅,雲熙的身影欣喜地走了出來,“哥哥,你來了。”

    “嗯。”鍾離嶽的臉上浮現出一種讓陳波覺得假得可以的溫柔。雲熙過來挽住了鍾離嶽的胳膊,“我們走吧,爸爸在等著。”

    陳波一直看著鍾離嶽和雲熙進了屋,他才把車子開出去。

    城北的貧民區,有一個荒破的院落,院落的盡頭是一所年代久遠,被簡單修葺過的房子,伊千夏就住在這裏。

    破舊的房子被收拾得幹幹淨淨,幾樣簡單的家具,就構成了一個溫馨的小家。

    千夏把水果放下,坐下來休息。肚子裏的寶寶動了一下,千夏的手覆在肚皮上,輕聲說:“寶寶,想跟媽媽說說話是嗎?”

    陳波在外麵叩了叩門,千夏起身,走過去把院門打開了,陳波拎著好幾兜東西走進來。

    “陳波,你這是做什麽?”千夏問。

    陳波道:“這是給你補營養的。”

    千夏道:“謝謝你,不過我真的不需要,下次不要再買了好嗎?”

    陳波道:“怎麽會不需要?你現在是一個人的營養兩個人用,又沒錢補充,這些東西都是特意為你和肚子裏的寶寶買的,為了寶寶你也要留下。”

    陳波固執地把東西拎進了屋。

    千夏跟著走進去,陳波搓搓手,便開始四下找活幹。“那個水管又壞過沒有?”

    “沒有,被你修好後就沒壞過。”千夏微笑著說。

    她的笑容裏有一種淡淡的恬靜和幸福,讓人看了心頭卻生出別樣滋味,陳波說:“千夏小姐,去跟鍾哥認個錯,他會原諒你的。”

    千夏搖了搖頭,他和雲熙的婚事都已經定了,原不原諒她又有什麽用呢?而且,那把火本就是他放的,是他害死了沈清平,她為什麽要跑去讓他原諒?

    千夏背過身去,“陳波,你迴去吧,我累了,要休息。”

    陳波沉默了一下說:“好吧。”

    他轉身往外麵走去。在胡同

    裏,他碰到了千月。

    “千月小姐。”陳波喚住了她。

    “陳先生?”千夏疑惑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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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一更,下章或者明天,就轉到現代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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