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熙迴過身去,不想看到鍾離嶽和千夏牽手的情形,耳邊響起鍾離嶽深情款款的聲音:“今天,是伊千夏小姐二十一歲生日,謝謝大家的光臨,在這個喜悅的日子裏,鍾離嶽正式宣布,伊千夏小姐,就是鍾離嶽的女朋友,伊千夏小姐明年大學畢業的日子,就是我們結婚的日子,請大家做個見證。”

    賓客們霎時響起熱烈的掌聲,女孩子們嫉妒,也羨慕著,恨不得將伊千夏換成她們自己站到鍾離嶽的身旁。雲熙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她快步走了出去。

    送走了所有的賓客,鍾宅安靜下來,鍾離嶽低頭看看身旁的女孩兒,她正脈脈含情地瞅著他。他拉起她的手,“走。”

    千夏跟著他上了樓,直接走進了他的臥室。他手一帶,她便倒在了床上,他的身軀隨即覆過來。

    “夏夏,我們似乎可以開始了。”

    “嗯?”千夏不明白他的這句‘可以開始了’是什麽意思淞。

    可是鍾離嶽眼角笑意流淌,他低下身來,親吻她的嘴唇,齒唇纏繞間,他的一隻手,也伸進了她的裙子。

    千夏的臉上熱了。

    她知道他想要做什麽,她也曾經迫切地想要跟他做那個,可是真的到了這個時候,她卻羞澀緊張起來。

    鍾離嶽輕吻著她,像嗬護一件至愛的寶貝。千夏的精神和情緒也完全投入了進去,摟住他的脖子,迴應他的吻。

    室內的溫度不知不覺升高了,一切似乎隻在最後一刻了,可是鍾離嶽的手機忽然間響了。

    響聲急促而且持續不斷,鍾離嶽的熱情被打斷,他伸手到西裝兜裏取出手機,接聽電話。

    “喂?”

    他不悅的聲音才響起來,千夏就看到了他那忽然間變了的神情。

    “我馬上就到。”

    手機掛斷,鍾離嶽神色凝重地對千夏說:“夏夏,報歉,雲熙出事了,我去一下,會很快迴來。”

    他親吻了一下她的臉,然後匆忙地係上扣子就走了。

    千夏驚呆了,她看著他匆匆地往外走去,一時之間,竟是沒有迴過神來。

    鍾離嶽匆匆地開著車子去了醫院,雲家的人都守在醫院裏,雲父見到他過來,便憂心地說道:“雲熙從你那裏迴來就犯病了,真不知怎麽搞的。”

    鍾離嶽說:“抱歉,我不知會這樣。雲熙現在怎麽樣?”

    雲父道:“他在病房裏

    ,你去看看她吧!”

    鍾離嶽便推開了病房的門,雲熙躺在那裏,吸著氧,聽見門響,望過來,眼睛裏便含了淚珠,輕叫了一句,“鍾哥。”

    鍾離嶽走過來,輕執起雲熙的手,“雲熙,怎麽突然就發病了?”

    雲熙眼裏的淚便汩汩地流出來,“鍾哥,你真的要和夏夏在一起了嗎?我以為我可以坦然麵對,可是我發現,看見你牽著她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過不了那道坎。”

    “雲熙,我和夏夏,我們的愛情是前生定好的,下輩子也還會是她。雲熙,你是個好女孩兒,會有更好的男人去愛你。”鍾離嶽心裏也難受起來。

    “哥哥。”雲熙摘下氧罩,坐了起來,抱住鍾離嶽,“哥哥,我隻是愛你,真的很愛你。”

    雲熙在鍾離嶽的懷裏哭了。

    伊千夏站在窗子前,靜靜地等待著她男朋友迴來。可是院子裏始終是那麽空寂。大門口始終沒有車子進來,手機響了,千夏滿懷憂鬱地走到床邊,拾起手機,接聽電話。

    “夏夏。”鍾離嶽溫和的聲音傳了過來,“我今天晚上迴不去了,雲熙這邊情況不太好,你早點睡,別等我,乖。”

    電話被掛斷了,千夏感到一種重重的失落。

    她輕輕地歪著身子躺下了,兩隻美麗的眼睛裏卻染滿孤寂。

    鍾離嶽就在雲熙病房裏的沙發上坐了一晚。雲熙的情緒不穩定,鍾離嶽不敢離開,直到她睡著了,他才在沙發上坐下,伸手搓了搓額頭,他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夜色慢慢退去,天色變亮了。雲熙醒了過來,喘息著,要下床。

    鍾離嶽忙走過去,“雲熙,你要做什麽?”

    “我,想出去走走。”雲熙費力地說。

    鍾離嶽道:“那我扶你吧!”

    他把自己的大衣給她披在身上,然後扶著她走出病房。高等病房區很安靜,從走廊的窗子可以看到外麵肅殺的天氣。

    雲熙把頭埋進了鍾離嶽的懷裏,“哥哥,我好痛苦。”

    “不要這樣,雲熙。”鍾離嶽輕輕將她從他的懷裏拉開,“除了愛情,我什麽都可以給你。當年如果不是你,就不會有如今的鍾離嶽。雲熙,我這輩子都感激你,隻要你需要,我隨時隨地,會為你奉上我的一切,金錢、生命。”

    伊千夏站在走廊的轉角處,定定地看著他的男朋友向另一個女

    人傾訴著他的誓言,她很難受很難受,明知道,她不應該在意的,可就是忍不住在意。

    他說了,他不愛雲熙,可是他的生命裏,雲熙又扮演了一個極重要的角色,他一個不在意,就會讓自己背上忘恩負義的罵名,而在他的心裏,雲熙的恩情,是他甘願用一切去報答的。

    “好了雲熙,外麵涼,進屋去吧。”鍾離嶽溫聲說著,扶著雲熙轉過身來,千夏在他們迴過頭來之前,加快步子離開了。

    她一個人在外麵遊蕩了很久,然後來到了沈清平的住所,坐在他住所外麵的石階上,一個人呆呆出神。

    沈清平迴來了,見到呆坐的她很吃驚。

    “夏夏?”

    他喊了一句。

    千夏抬起頭,看到那張溫和如玉的臉,臉上浮現出一種淡淡的笑容,笑得有點兒苦澀,“小平子,你迴來了。”

    “嗯,你怎麽跑這兒來了,這麽冷的天,凍壞了吧!”

    他邊說,邊拉起她的手,她手指的冰涼讓他的手一抖。

    “瞧你,快凍成冰了。”他把房門打開,拉著她的手讓她進屋,又撩開自己的外衣,把千夏的手擱在了他的胸口位置。

    “瞧你凍得,一個人怎麽跑這兒了,是不是鍾離嶽又欺負你了?”

    “不是。”千夏搖頭。

    “那是怎麽了?”沈清平擔心地問。

    千夏說:“沒事,就是突然間想爸爸了。”

    沈清平鬆了一口氣,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夏夏,我也想爸爸,想和他說說話,可是他現在,跟死了沒什麽差別。”

    千夏把頭埋進了沈清平的胸口。

    “小平子,如果時光可以倒流該有多好,我們去阻止那場陰謀……”

    “夏夏……”沈清平的心裏百味雜陳,也是十分難過。

    千夏在傍晚時,一個人又迴到了鍾宅。鍾離嶽已經先她一步到家了,此刻擔心地望著她,“夏夏,你去哪兒了?”

    “我去外麵走走。”千夏神情鬱鬱的。

    鍾離嶽走過來,執起她的手,立即又被那手指的冰涼震驚到,他立即把她的手擱進了懷裏,然後擁著她上樓。

    “怎麽凍成這樣!”他讓她躺在床上,用一床被子把她緊緊地裹住了。

    千夏說:“在外麵走了走。”

    鍾離嶽道:“這麽冷的天,在外

    麵走什麽,你看看凍得。”他在床邊坐下,用自己的手掌包裹住她的雙手。那涼意滲進他的皮膚,讓他越發心疼。

    “夏夏,別難過好嗎?你這樣我很難受。”

    他輕撫著她冰涼的臉頰,眼睛裏滿是心疼。

    千夏安靜地躺著,他手掌的溫熱,很快讓她的手暖和起來,鍾離嶽讓李嫂熬了薑紅湯端過來,喂著千夏喝了。

    千夏心裏頭算是好受了一些。晚飯也是李嫂端過來的,鍾離嶽陪在她身邊,看著她吃。

    千夏心裏一點點的被酸澀彌漫,如果她和他之間,沒有雲熙該多好。鍾離嶽看得見她的難過,心裏也是十分不好受,如果有可能,他願意用自己所有的一切,去換她天真的笑容,去換她一聲,“哥哥。”

    可是千夏,始終都不說一句話。夜裏也不說。

    鍾離嶽摟著她,親吻她,她卻安靜得像一隻木偶,後來,他就不得不做罷。

    一夜過去了,鍾離嶽早早地起了床,千夏渾身都沒勁兒,爬起來,便感到一陣頭暈,鍾離嶽見狀,便過來摸她的額頭,他這才發現,她發燒了。

    “你躺著,哪也別去,我去叫醫生。”

    他說完,便去找手機,千夏聽見他打電話的聲音,急切而憂心。

    那個醫生很快來了,他給千夏開了一些風寒的藥,讓她多休息,勤喝水。

    千夏心思鬱結,外感風寒,一連發了三天的燒,鍾離嶽衣不解帶的在旁邊伺候著,千夏昏睡的時候,他就守在身邊,千夏醒來,他便幫她端水,拿藥,親自榨水果汁給她喝。

    後來,鍾離嶽把王素夢接了過來。

    王素夢的精神已經漸趨正常,看到慈愛的母親,千夏的眼睛這才亮了。她抱住母親的腰,埋頭在她的懷裏,“媽媽,你終於好了。”

    王素夢慈愛地撫摸著女兒的頭發,“夏夏,有什麽不開心的事,都讓它過去吧,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千夏抬起鬱鬱的眼睛,她想起了鍾離嶽。雲熙,是她和他之間的定時炸彈,她以後的日子,會安生嗎?

    “夏夏,老宅那邊,已經裝修好了,要不,跟媽媽迴去住些日子吧?”王素夢說。

    “嗯。”

    千夏點了頭。

    鍾離嶽站在旁邊,眼看著這一幕,可是他卻感到無力阻攔。

    千夏和王素夢一起,搬迴了伊宅,有了母親的陪

    伴,千夏夜裏沒有再做惡夢。

    晃眼,春節就到了。

    一早,鍾離嶽就叫人送來了很多的爆竹、煙花,還有各色的食品。他本人也來了。

    在伊家的院子裏,他親自點燃了那束煙花,天空霎時間絢亮,千夏看著夜空中那無比絢麗的花朵,心情也恍惚間放飛了一般。

    不知不覺間,鍾離嶽攬住了她的腰,他的唇帶著冬夜的涼,吻上她的,千夏的手臂纏上了他的脖子,兩人在煙花下擁吻。

    煙花絢爛,花瓣在身旁紛紛墜落,鍾離嶽熱情地吻著他命定的女孩兒,伊千夏也熱情地給予著,王素夢站在客廳裏,看著這一幕,心頭生出幾分感慨:世事變化無常,還好,這一對小兒女,他們的情意沒有變過。

    鍾離嶽留宿在伊家的客房裏,一早,他看到了沈清平。

    沈清平也換上了一身新衣,眉眼間,又依稀是那個溫朗的少年了。

    “我們,一起喝兩杯吧!”鍾離嶽對沈清平說。

    沈清平溫朗的眉眼似乎湧出幾分不屑,但卻留了下來。午飯,是伊家原先的廚子做的,菜不多,但卻不單調。

    鍾離嶽拿了一瓶酒出來,讓陳波給他和沈清平倒上。兩個人慢慢喝了起來。

    生疏了那麽多年,又因著後來彼此的隔閡,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說過一句話,兩杯酒下肚後,卻都紛紛憶起了美好的少年時光。

    鍾離嶽的眼前,那個眼帶不屑的青年,他的眉眼間,被一種朦朧而美好的情感代替,而他自己,亦是感慨良多。

    如果沒有當初的變故,那麽現在,可能,他們仍然親密無間。

    千夏靜靜地坐在旁邊,眉眼清亮,看著眼前的兩人,她也恍惚迴到了少年時光。

    鍾離嶽和沈清平,在酒桌上沒有說話過幾句話,都是各自喝酒,後來,便都醉了。

    那是他們這麽多年以來,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同桌吃飯喝酒,那個場景,千夏很久之後都能迴憶起來。

    沈清平因為工作努力積極,很快就被提拔為項目負責人了,這是很重要的職位,負責著一項工程的安全和質量,千夏見到他的次數漸漸少了起來,因為他越來越忙了。

    鍾離嶽的事業蒸蒸日上,雲熙,似乎從他們的視線裏淡離了,連千夏都以為,她或許已經死了心。

    那個夏季,很快就來了,在千夏的畢業典禮後,鍾離嶽將一枚戒指套上了

    她的手指。

    “我的夏夏,我們,終於可以結婚了。”

    千夏熱情地擁抱了他。

    夜裏,在鍾宅雕花的大床上,他們擁有了他們的第一次。千夏顫栗著,成為鍾離嶽的女人。

    “起床了,小懶貓。”鍾離嶽輕拍拍未婚妻的臉,她還窩在被子裏,蜷著身子,膩膩得不肯起床。

    千夏星眸眨了眨,“起那麽早幹嘛?又不用上學。”

    “不用上學,可以逛街啊!”鍾離嶽輕捏她的小鼻子。

    千夏拍了他的手一下,咯咯笑起來,“你說的啊,你已經好久沒有陪過我了。”

    “嗯,我說的。”

    鍾離嶽把她從床上拉了起來。千夏起了床,換好了衣物,跟著鍾離嶽一起上了車。

    “我來開車吧,我駕照已經到手了。”千夏笑眯眯地說。

    鍾離嶽哼了一聲,“你那駕照,跟買來的差不多,能用嗎!”

    “嘿嘿,試試嘛!”千夏躍躍欲試。

    鍾離嶽隻好坐到旁邊,讓她來開車子,車子歪歪扭扭地出了院子,往外麵駛去。

    鍾離嶽眼神緊盯,精神全副戒備狀態,以防萬一。

    千夏緊張又興奮地開著車子,這條路車子很少,隻有偶爾幾輛私家車出沒,還算好開。

    可是在轉彎的時候,千夏仍然撞在了路邊的電線杆上。

    砰的一聲響後,車子裏就寂靜了。

    千夏怯怯地看著鍾離嶽,鍾離嶽歎了口氣,“看樣子,車子又得送修了。”

    他打了電話給陳波,讓他送輛車子過來,兩個人把碰壞的車子交給了陳波,然後開著新車子離開了。

    轉完了商場,去看電影,看完電影,去吃飯。鍾離嶽難得地有時間陪她,千夏很快樂地享受著他給予的幸福,美滋滋地挎著他的胳膊。可是才走進飯店,就碰上了一個讓她不想看到的人。雙方都怔了一下。

    “雲熙?”鍾離嶽輕喊了一聲。

    雲熙好像瘦了一些,但看起來還是那麽雍容華美。

    “鍾哥,夏夏,這麽巧。”雲熙神情淡然地跟他們打招唿。

    “是呀,最近還好吧!”鍾離嶽關心地問。

    雲熙道:“挺好的。最近準備去法國,正準備著呢!”

    “哦,去的時候,打電話給我,去送送你。”鍾離嶽說

    。

    雲嗯,“嗯”了一聲。

    雲熙離開了,千夏挽著鍾離嶽的胳膊,兩個人走進了飯店,不算是很高檔,但絕對優雅幹淨。千夏坐下時,看到鍾離神情似乎有些異樣,她把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哥哥,她應該已經想開了。”

    p>鍾離嶽輕笑了一下,反拍拍她的手,“我知道。好了,不提她,我們吃飯。”

    他招來侍者,要了千夏最愛吃的菜肴,兩人慢慢吃了起來。快要吃完的時候,鍾離嶽的手機響了,他接聽,似乎是工作上的事情,他的飯沒有吃完,便站了起來,“夏夏,我有事得上公司一趟,你吃完了我送你迴家。”

    “不用了,你去吧,我自己打車迴去。”

    千夏說。

    鍾離嶽抬腕看了看表,“那好,我走了,再見。”

    他過來吻了吻她的臉頰,然後匆匆地往外麵走去。

    千夏吃完飯,去伊宅看了看母親,陪她說了會兒話,然後就迴家了。鍾離嶽晚飯時還沒有迴來,千夏打電話過去,那邊沒有接,過了一會兒迴電話過來:“夏夏,今天要晚些迴去,新項目出了點兒事情,等著解決。”

    “我知道,你不要太著急。”千夏安慰了鍾離嶽一句。

    電話掛斷,千夏躺迴床上,去看書。鍾離嶽忙完所有的事情,正要跟陳波迴去,手機就響了,來電顯示是雲熙的名字,他接聽。

    “鍾哥,能出來一下嗎?我在對麵的咖啡廳。”

    “哦,怎麽了?”鍾離嶽邊接著電話邊往外走。

    雲熙道:“快離開了,想跟你說說話。”

    鍾離嶽道:“那好,你等我,我很快就到。”

    “嗯。”

    鍾離嶽讓陳波把車子開到對麵的咖啡廳外麵,然後進去找雲熙。雲熙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神情寥落。

    “雲熙。”鍾離嶽喚了一聲,拉開椅子在她的對麵坐下。雲熙抬起眼簾,眼神頗多幽怨。

    “哥哥。”

    “我該走了。”她的手伸過來,輕輕覆住他的,那手掌微涼,讓鍾離嶽的心顫抖。當年,是她,把渾身是血的他拖進屋裏,日夜衣不解帶的照顧,他才得以活命。

    “雲熙。”他的眼神裏浮現出深深的感慨,“謝謝你曾經的照顧,我,無以為報,如果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打電話給我,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哪怕我的生命都可以為你付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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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要出事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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