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小鬼頭,來了。


    比自己預期,要早了很多很多。


    “千裏人歸去,心嫿一杯中。”


    “我有方寸心,無人堪共鳴。”


    “咫尺已天涯,青心難付予。”


    “若生的同時,誓擬與君好!”


    青嫿掀開紅蓋頭,默默泣血吟唱。


    一雙大手,溫柔覆蓋青嫿滑落清淚臉頰。


    “女人,我不知道什麽叫年少輕狂。”沈辰淺吟低唱,再道,“我隻知道,勝者為王。”


    “你是我的,這輩子都是我一個人的!”


    沈辰霸道俯身印刻刀唇,霸愛如斯。


    “青鋒,自來!”刹那間,明月心鬼魅出現在沈辰和青嫿身畔,連同明月心一起出現的還有青鋒神劍,這柄時隔三十八年前的白帝青鋒,再次乍現青嫿眼前,“嫿兒,別來無恙。”


    “心妹妹……娘……婆婆……”


    青嫿語無倫次,根本找不準對明月心最貼切的稱唿。


    幾乎瞬間,青嫿嬌軀顫抖的厲害。


    三十八年前,心嫿初遇。


    今夜,青嫿出嫁的夜晚心嫿二度相逢。


    明月心和青嫿兩人,同時思緒飄向那個黃昏落日。


    那一日,青嫿一如既往在嫿山彈奏悲傷青闕。


    封心鎖愛兩百餘年,那時候青嫿心如止水。


    一劍,天外來。


    白帝青鋒,從青闕四象毫無死角而來。


    青嫿琴音戛然而止,整個人冷汗涔涔。


    沈辰,此刻才像多餘的那個人。


    但,他沒有絲毫生氣。


    必然是,多年前母親和青嫿相遇過。


    最後離開蒼武大陸前,老黑曾告訴沈辰。


    鬼桐樹下,明月心遁悟劍道九段。


    無劍。


    顯然,那一刻母親遇到了紅纓之母鬼清。


    那麽這一夜,同樣如此!


    正是那個黃昏,劍仙明月心給青嫿帶來短暫的溫暖。


    令得青嫿瀕死青心,第一次綻放青笑。


    此時此刻,此境此情。


    仿佛三十八年前,那一幕重演。


    明月心,依舊白衣翩躚。


    劍仙,不請自來。


    從蒼武鬼桐樹下,鬼魅現身。


    對立而站,隻剩下青色。


    青白雙色,熠熠生輝。


    時空,仿佛靜止。


    跨越三十八年的重逢,隻緣身在此山中。


    這是明月心和青嫿,第二次相遇。


    身份,已然變了。


    沈辰踏月而來,迎娶太古蒼鸞青嫿。


    劍仙明月心,循著明月而來。


    見證,自己另一個兒媳。


    同樣的風塵仆仆,明月心臉上從來都掛著笑意。


    “苦了你了,嫿兒。”明月心將一臉懵逼的青嫿,攬入懷中,輕吟一聲再道,“辰兒自幼便一人孤身長大,他若哪裏惹了你,便給母親說,我給嫿你做主!”


    明月心自然而然,一如當年一樣將青嫿攬入懷中。


    身份不一樣,感情一樣。


    反倒是青嫿本人,扭捏嬌羞踟躕不定。


    未盡的語聲,盡數被劍仙明月心這一抱取代。


    “辰兒,你將這座嫿山一筆一筆畫出嫿兒心中最美的婚台!”明月心抱著兒媳青嫿,卻不得不暗中傳音給一臉懵逼的沈辰暗道,“母親已經知道了,所謂五鳳皆以嫿兒為首,去吧。”


    話音落下,整座嫿山琴棋書畫一應俱全。


    沈辰,將眉心處一支青筆握在手心。


    “呆子,小千,中千隻給你一個白晝時間搞定。”天璣慧星姬素兒,率先傳音給沈辰,距離辰封天下時限很近了,“這個暗夜過去,你為鳳凰武界唯一的神主!”


    聲落,嫿山靜寂無聲。


    六凰,太古孔雀,太古白鳳,火鳳全部離開。


    這座嫿山,成為分水嶺。


    姬素兒將這場風花雪月,用來最後的天算定局。


    嫿山不遠處,明月心輕撫青嫿三千青絲。


    後者淚水,無聲淌落。


    心嫿初遇,青嫿懵懂的安慰當年逃婚的明月心。


    今日,明月心迎娶自己的兒媳。


    有些突兀,有些重逢恰到好處!


    沈辰以筆為劍,將整座嫿山畫成一張碩大棋盤。


    棋盤上,空無一字。


    四角穿心,掛滿琳琅滿目青嫿這些人親筆嫿出的種種。


    這是沈辰下的聘禮,對於青嫿而言最美的聘禮。


    每一幅畫卷攤開,明月心懷中的青嫿青心就為之一顫。


    一筆一筆,描繪出九萬年前太古省龍的‘七息記憶’!


    “嫿兒,揭開你的青心何嚐不是解放我的龍心。”沈辰一字一句,一筆一劃,描繪出獨屬於省龍蒼鸞九萬年前的記憶,“待得事了,為卿獨畫這第十世!”


    “如果前世你是一顆青色菩提樹,我便願作一葉知秋的落葉。”


    “如果前世你是一段藕,我便永世做那一片洶湧綻放的青荷。”


    沈辰極其認真,勾勒出心中少女青嫿的模樣。


    絕世容顏,從青筆中緩緩描繪而出。


    五鳳之首,太古蒼鸞的模樣。


    “嫿,你一笑傾城,再笑傾國,三笑傾龍!”


    對於青嫿,沈辰下意識永遠都是霸愛。


    此刻,嫿山肆意彌漫青荷花香。


    少女心,無關一切。


    真正的少女心,唯獨青嫿九萬年不變。


    她,依然是枯等省龍的蒼鸞。


    盡管,她轉世重生!


    莫說區區三百年,九萬年蒼鸞也等了。


    滿地青荷花香綻放,劍仙明月心飄然而去。


    對於青嫿,明月心極其喜歡。


    就如同,她喜歡傀儡婆婆,鬼桐樹下鬼清,嫿山的青嫿一模一樣。


    “嫿兒,你是我明月心第三個兒媳。”


    明月心暗中傳音,給了青嫿第三的位置。


    沈辰,花了整整一個時辰。


    將完全的太古省龍孤鸞,嫿未盡!


    滿地紅妝,一點青。


    嫿山青紅相間,像極了應龍女魃的顏色。


    “前世。”


    “我為孤鸞,你為省龍。”


    “一眸九萬年,擦肩足九世。”


    “驚豔了九萬年時光,荷花綿綿綻放。”


    “鳳音龍嘯繞梁,低眉含笑三百年。”


    “誰的深情鐫刻三生石,誰的記憶丟失七息……”


    青嫿第一次,主動擦拭清淚走向沈辰。


    今日,本是自己跟省龍的婚禮。


    她,不準自己哭。


    但,情難自已。


    “今生。”


    “我為神主,你為青鸞。”


    “問天為歌,心嫿為音。”


    “水流脈脈,靈秀雋永。”


    “你一襲青衫,溫柔我的眉彎。”


    “心舟何處,你的一筆嫿盡這九世人生……”


    對詩,沈辰從沒輸過。


    一如此刻,小千屈府仰天大笑出門去的幾人。


    撲哧!


    三息後,青嫿破涕為笑。


    婆婆明月心在自己肩頭耳語,青嫿不勝嬌羞。


    此刻,可是白晝。


    自己根本做不到,那一步吧?


    青鳳一笑,整座華山彌漫青荷的香味。


    “你既讓孤鸞再次等了足足三百年,今日大婚小鬼頭你便還我三百息。”


    “足矣……”


    青嫿下嫁,青荷綻放欲蓋彌彰。


    其實,四處根本無人。


    她,要的不多。


    甚至,有些卑微的‘乞討’!


    九萬零三百餘年,青嫿最後隻要三百息。


    並且還是大婚當前,屬實太少了。


    刹那,沈辰一雙大手將青嫿顫巍巍葇荑環住。


    別說三百息,就算三百年,三千年,三萬年,三十萬年……


    隻要她要,隻要自己能給!


    “好。”


    千言萬語,匯成一個單字。


    話落,那雙青色鸞眸中悄然淌落一顆豆大清淚。


    辰嫿龍鳳大婚,隻需三百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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